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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七、復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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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七、復念

楊復恭迎著十二月的初雪,回了自家門。

府內侍從們匆匆上前,為他脫下帶雪狐裘,換上蠶絲綿衣,燃起爐火,溫好清酒。

楊復恭靜靜坐在燒得正旺的爐火邊,看著門外風吹雪,雪吹梅。爐邊溫酒的水沸騰打泡,酒氣氤氳,沁人心脾,思緒便隨著酒香回到了兒時:

兒時的楊復恭踏雪歸來,室內燒爐溫酒的不是他的侍從們,而是他的親妹妹!

“復念!”楊復恭本姓林,叫林復恭。他看著他的妹妹笑著喊了聲。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林復念笑著遞給他一杯溫酒。

“瞧瞧哥哥給你帶來什麼了!”他拿出一串蓮花念珠,“這可是我在司寶司裡尋來的,陳尚宮說是大師開光過的!”說完便重重放在她手上。

“謝謝哥哥!”她看著這串念珠顆顆流光溢彩,裡面蓮花安詳開放,與世無爭。

“待你生辰我便回你一個更好的!”

“我要……”

兄妹難分難捨,怎奈女大當嫁。

“復念,你遠嫁梓州,委屈你了。”他哭著說:“哥哥被阿爺羈絆,不能陪你去。”

她一襲青衣,金縷羅扇隱離別,雙鳳眼閃爍不停,飽含淚水:孩提之時,他為了養活她,淨身入宮內侍省;未去黃口,他為了保護她,效忠大人不停往上爬;及笄之年,他為了成全她,不惜違背阿爺妄想將她納妾之意將她遠嫁……

她感激地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哥哥盡忠職守,不去也無妨。”

“若是那何家人敢欺負你!我便帶著神策軍衝出宮直搗梓州!”他真誠地說著,兩眼放光。

“神策軍豈是你說帶出去便帶出去的?”她那無邪的笑容說著,“一願世清平,二願身強健。三願臨老頭,數與君相見。”

“會的……”

輾轉幾年,她有了她生命中第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名喚如夢。

“一離日久思念尤深,耐煙水隔阻,復恭起居可還萬福?復念新得明珠,名喚如夢……憶哥欲死,不知何計使還具,復念,書。”

他手上拿著她寫的家書,欣慰地笑著,在這信上留下了他難得的淚水,乾燥的宣紙瞬間溼潤。

“如夢……”

時局動盪,家中變故。

“復念!”他下了朝,回到家門,看見衣衫襤褸又身懷六甲的她。

“復恭……”

“你醒了!”他高興壞了,“別起來了,安生躺著吧!”

“哥哥!”她一把抱住他,大聲疾哭。

“好妹妹,你這是怎麼了?”他慌張了,“可是那何家人欺負了你?”

“何家家道中落,那個負心郎一紙放妻書將我逐出家門。”她哭著,又添了句,“可憐我那未懂事的如夢,怕是再也記不得阿孃了!”

“好了好了。”他握住她的雙臂,篤定的眼神閃耀著光芒,說:“他負了你,你還有我!我會照顧你與你腹中子一輩子的!”

二月半為花朝,百花生日在今朝。

“恭喜阿郎,娘子生了個小娘子。”收生婆笑著領了賞錢退下了。

他接過那個小娘子,匆忙抱給她看,一邊進屋還一邊說:“這雙鳳眼像極了復念。”

“不好了,不好了!”在裡屋收拾的侍女們驚慌失措,“娘子產後大血崩,怕是要不中用了……”

鮮血染就的床,復念復念。

“復念!”他坐在一旁抱著孩子,與孩子哭得一般響亮。

“哥哥。”她笑著,伸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淚水,“快讓我看看我的兒。”

他將孩子抱給她,在一旁

哭著。

“好了好了。”她笑著,“只能來世做你妹妹了。”

他哭得可更厲害了。

“哥哥,在我化土之前,求哥哥好生待我的孩子,你的外甥女。”她還是那般無邪地笑著。

“嗯!嗯!她便是我親生骨肉!”他哭著說:“便是我不要命了,也要保住她一生平安!”

“說什麼胡話呢?你不要命了誰來養我的孩子?”她笑了笑,“還有一事,我不願我的兒隨那個負心郎的姓。”

“這也無妨,姓林便好。”他看著她,接下她手裡的孩子。

“可是我還忘不了他!”她哭著,“到最後還要糾纏我……哥哥我要你發誓!絕不能向她透露她的身世!”

“好!好!我發……復念!復念!”他哭著,看著她含恨而終。

花姓本源於何姓,恰逢花朝,百花盛開啟嫣二字甚妙。

至此以後,他最為珍視的三樣,一個是她留下的念珠,一個是她留下的詩集,還有最為重要的是她留下的孩子——花啟嫣。

“老子誕辰,和老子一樣生不逢時呀,這個孩子今生怕是要受苦了。”一個雲泥觀的道姑看著襁褓中的嫣兒。

“哪來的野道姑!”他惡狠狠地看著那個道姑,“休要咒我兒!”

那個道姑笑著化作煙塵,他緊緊抱住在笑的嫣兒,朝天大喊:“我要嫣兒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他做到了,他做到了對她比平常親父女還親,他做到了很多很多,一般人都做不到的事:在太極宮修建人間仙境啟華殿,讓嫣兒以公主禮入主啟華殿,給嫣兒找來兒時玩伴伏案潑墨與李唐皇子……給了嫣兒他能所給已經他不能給的一切。

給的太多,以至於引起怨言。

“伏案!”他氣沖沖抱著哭泣中地嫣兒,衝伏案大罵:“你為什麼摔了她的瓷偶!”

“我是姐姐!妹妹她不給我玩!”伏案坐在地上哭著鬧著。

他一把舉起伏案,大聲呵斥:“你要記著,宮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嫣兒的!你能有現在的錦衣玉食也是嫣兒給的!”

這些話深深印在了他手上的伏案和躲在牆角的潑墨的心裡。

“伏案知錯了。”伏案呆呆看著他。

“嫣兒別哭了,阿爺帶你去吃糖人!”剛才凶神惡煞的他看著嫣兒又換了一副和顏悅色的面容,笑著把嫣兒放在自己頭上。

“騎大馬!駕!”嫣兒笑著消失在伏案潑墨眼前。

“總有一天!我會搶走你的全部!”伏案癱倒在地上,哭著,哭了一個晚上。

又是一夜風雪夜,他在爐邊賞雪觀花。

“阿爺,嫣兒敬你一杯酒。”嫣兒小小的手還沒這酒杯大,笑著給他送上了酒。

“我的乖女兒呀!”他欣慰地說:“溫得恰到好處呀!。”

“酒可不是白喝的哦!”嫣兒笑著說。

“嫣兒想要些什麼,阿爺都給你!”他笑著輕輕揪了一下嫣兒的小鼻子。

“我要阿爺手上的念珠和詩集!”嫣兒笑著說,伸手過去搶。

“這可不行。”他擋住了嫣兒的手,“這些東西先存我這,等你長大先再給你!”

“不要!我現在就要!”嫣兒哭鬧道。

“嫣兒不乖咯!”阿爺又輕輕揪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先得識字才能看詩集呀!”

“那念珠先借我玩會!”嫣兒笑著說。

“阿爺不給。”他大笑。

念珠與詩集,是他唯一沒給嫣兒的東西。

思緒夾雪,飄向了啟華殿,落在嫣兒床邊的嵌了金絲的窗紗上。

“為什麼?”

嫣兒在**輾轉反側,一直想著為什麼,為什麼阿爺會把那串念珠送給淑妃?

嫣兒能找到的唯一理由就是:阿爺要燃起自己的鬥志,拿回本屬於她的東西。一直安慰著自己的她漸漸進入夢鄉。

雪印月光,輕折翠竹。

“娘子。”子衿笑著走進殿內,“今夜雪異常得大,多加床被子吧!”

“子衿你守夜怕也是要凍著了,多加幾件衣服吧。”如夢笑著說:“再往暖爐裡添點火吧!”

“是。”子衿笑著,“娘子,楊公的念珠?”

“好歹也是他的賀禮,就留著吧。”如夢笑著說:“便找個盒子放起來吧。”

“是。”子衿笑著退了下去,“娘子早些歇息吧。”

如夢看著窗外雪光如白日,苦笑道:“這雪要下到什麼時候?”

皓雪造就了就日夜色,也造就了語囈承歡。

敏站在門前,看著隨風飛雪,想著:楊復恭突然示好作何解?是他臣服了嗎?不不不。或許是在討好新主。可為何不等嫣兒的孩子生下來?難道?這麼快就要……

韋昭儀知道,至尊臨幸只不過是淑妃請求,再加上宮裡懷孩子的女人太多了,他去了也多有不便,或許還帶著點阿爺在外行軍打仗辛苦,可對於打仗,阿爺似乎沒什麼用處……

也不管什麼了,韋昭儀上前為至尊披上一領復陶,笑著說:“至尊大雪夜貪看雪色,可別凍著了。”

“雪是打在身上了。”敏笑著說:“如此便進去吧。”

“是。”韋昭儀笑著挽著敏進了內殿。

許是心有靈犀,德妃也站在殿門口流連雪景。

“娘子,快回內殿避避雪吧!”墜蘭苦笑道:“墜蘭在殿內燃了些暖身香,快些進來吧。”

“墜蘭,你可有讓至尊只對我痴心的香呢?”德妃看著墜蘭。

“我的好娘子。”墜蘭笑著說:“若有這香,我便早早給娘子了。”

“是呀,阿孃都沒有,你又怎會有?”德妃苦笑道:“原是我痴心妄想。”

是德妃痴心妄想,有這香的人,怕只有嫣兒了吧。

墜蘭扶著德妃,將她請進內殿,“娘子只要耐心等待,娘子腹中子便是此香。”

“至尊又不是隻有我肚子裡這一個孩子。”德妃輕撫自己的小腹,嘆了口氣。

“就讓她們鷸蚌相爭,娘子漁翁得利就好。”墜蘭笑著。

與雪有緣的,非屬尋冬不可。

蘇美人在殿內烤著火,苦嘆道:“若是當初能別給我機會,現在也不必抱著幻想。”

“妹妹呀!大晚上站在外面幹什麼?若是摔著了可了不得了!”蘇美人匆匆衝了出來,匆匆扶起尋冬在新雪鋪就的雪地裡漫步,緩緩走向內殿,笑著說:“你這孩子,還懷著個孩子。”

“姐姐可喜歡雪?”尋冬,以她迷人的聲線吸引著飛雪。

“雪天擋歸人。”蘇美人笑著說:“著實不喜歡。”

“那姐姐也不喜歡冬咯?”尋冬又笑著問。

“冬時攔過客。”蘇美人又笑著添了句:“自然也不喜歡。”

“既然這不喜歡,那也不喜歡,為何喜歡尋冬呢?”尋冬調笑道。

“說來也是緣分。”蘇美人笑著說:“我們又不是從小相識,可一進宮就覺得你和旁人不一樣,給我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我清新脫俗,也連帶著誇了自己。”尋冬笑著說:“姐姐真會說話。”

“嘖嘖嘖,哪有妹妹會說話?”

星光月色之下,姐妹倆便在這乾淨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腳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