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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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母子
宇國。
飛簷龍脊的殿宇內,一名身著墨藍衣裳的少年正伏在案上奮筆疾書。 一旁銅爐中的辰香嫋嫋燒著,忽然輕顫幾下,飄若輕絮的香灰落到爐中,又繼續緩緩燒著。 看似並沒有什麼變化,但那香味已悄悄變了,由原本的淡雅清宜,變得甜膩如mi。
嗅到這陣香味,少年又寫了幾個字,才擱下筆站起身來,揉了揉微微發酸的手腕,伸了個懶腰。
整整略顯凌亂的衣襬,他揚聲道:“五全!”
隨即,垂地的幔帷後應聲走出一名與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陛下,您要歇息一會兒麼?”
這身著墨藍衣裳的少年,正是如今的宇國國君姬揚。 而五全,是他貼身的侍從。
“便是休息,也要等課業做完。 ”比之一年前出使華國時,姬揚又長高不少,當日的幾分跳拖如今也盡數化為沉穩,唯有那雙黑瞳中偶爾閃過的躍躍欲試,才彰顯出他的年少。 而大多數時候,他雙眸中所透出的那份沉毅,即便是同齡的女子也無法與之相比。
雖然知道勸了多半不會有結果,五全卻仍是忍不住說道:“殿下每日下朝後便要在這裡看奏摺,看完了又要去書房上課,中間都不休息。 這般勞累,怎麼能行?”
聽著他心疼的話語,姬揚卻是無謂地笑笑:“若是偷懶不學,那吃虧的也只朕自己。 ”
“陛下怎麼會吃虧呢?”五全拖口而出。 “有太尉在,誰能讓您吃了一點兒虧去?”
說完他才驚覺這話不對,偷眼看姬揚臉色時,姬揚果然神色略沉了幾分。
陛下與其母之間不睦,這事在宇國少有人知,卻瞞不過姬府中地老人。 自小跟著姬揚的五全記得,從主人懂事以來。 使經常與太尉有衝突。 以前多是吵鬧,自他被封太子後。 便變為嘲諷,甚至偶爾還會大罵出口。 每到這種時候,府中上下總是驚心不已。 五全怎麼也想不通,小時還喜歡纏著主母不放的姬揚,如今怎麼會變成這副性子。
而自太子去了一趟華國,回來之後倒是很少與太尉當面衝突了。 然而每次見面時敷衍的態度,與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見姬雲飛一面的做法。 都彰示著姬揚並不是與母親和解了。 或許,他只是覺得自己身為一國之君,與母親大吵大鬧終究不成體統,才將那些不滿都統統忍耐下去。
——雖然五全並不知道姬揚對姬雲飛的不滿因何而生,又從何而來,但即使只是表面上的和解,也足以令他長舒一口氣了。 不過,他還是記得。 無事不要在姬揚面前提起姬雲飛,否則就是自己找不痛快。
當下五全無意中說漏了嘴,看著面色不善卻沒有言語地姬揚,他不知所措地喊了一聲“陛下”,便不知該再說什麼好。
正當他戰戰兢兢等著姬揚發脾氣時,對方卻反而報以一笑:“愣著作什麼呢。 還不快拿上東西,隨朕去書房。 ”
“陛下……”害怕尚未完全褪去,身體已自發自動按著命令取過姬揚的書冊等物。 五全慢慢走到姬揚身後,看著他轉身向自己一笑,隨即大步向殿外走去。 五全茫然地看著他地背景,愣了一愣,也跟了上去。
無論如何,陛下不生氣就好。
走在長長的白玉階上,姬揚忽然問道:“這幾日沒有信來麼?”
五全道:“沒有。 信使尚未回來。 ”
姬揚沉默片刻,問道:“以前那隻鴿子呢?”
“還養在御苑呢。 ”
“還能飛麼?”
“等小人問過養鳥的師傅。 再回稟陛下。 ”
“好。 ”
先陽與宇國國都之間的路程極近。 渡過瀾江後,打馬往東邊疾馳兩日餘便可抵達。 是以自梁嘉楠大半年前隨其姐來到先陽後。 因著梁嘉楠抱怨鴿子每次送信時老是在他房中到處撲騰,便將兩人的往來信件改由專門信使傳送。
信件向來十日往返一次,從無遺漏。 這一次,卻已遲了兩日。 難道是梁嘉楠太忙,或者,那邊出了什麼變故?
姬揚正沉吟著要不要再派個人去看看,不知不覺已走到書房面前。 看著房門上那塊“詩文傳遠”的匾額,他閉了閉眼。 再睜眼時,雙眼清澄明澈,所有的煩思已被壓下。
“先生,學生來遲。 ”
*
隨著最後一拔臣子離開,姬雲飛緩緩放下手中奏摺,平日犀利地目光此時看來有些倦意。
還未等她伸手撫上額頭,一旁便有另一雙手及時搭到她頭上,為她慢慢按摩著頭皮。
“青兒,這種事不必你來做。 ”
姬青低低應了一聲“是”,手下卻一點也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姬雲飛抿脣一笑,也不再強說。
片刻,姬青放手時,姬雲飛臉上的疲憊之色果然已大有緩解。 看著姬青斟茶的背景,姬雲飛似嘆似贊地說道:“這些年,多虧有你。 ”
姬青將茶盞放到她面前,低聲道:“臣連命都是大人的,這點事情亦是份內之事,不勞大人掛齒。 ”
“你啊。 ”姬雲飛搖搖頭,“別總是這麼貶低自個兒。 你記著,你雖是我府上出來的人,卻是憑著自己的真才實幹得以位列九卿,並不是我任意封賞的。 你無需感謝任何人,知道麼?”
看到她溫順地點頭,姬雲飛笑了:“這就對了。 ”
說著,端起茶盞淺淺抿了一口,指了指案上地一摞奏章:“這些是今日的份,稍後你給皇上送去。”
姬青看看高度,估摸了一下摺子的數目,說道:“皇上還要看今日的摺奏。 這些……會不會太多了?”
“他必須看完。 ”姬雲飛放下茶盞,淡淡道,“他既是一國之君,不懂這些怎麼行?”
說話間,自有一種雍容風華從她身上透出,連她原本因疲憊而略顯黯淡的面容,也陡然增色不少,“我姬雲飛的孩子,即便是個男兒,也是不輸給任何人地。 ”臉孔上透出的驕傲與自豪,是屬於一個母親想起自己出色的孩兒時特有的自得。
姬青從來對她心悅誠服,然而在這件事上,她卻有些自己的想法。 猶豫半天,她說道:“大人,您每日既要朝中之事,又要挑選以前的摺子,寫出批辦的理由與不可行的理由,再呈與陛下學習。 您一片苦心,全是為陛下著想。 但您整日忙碌,陛下……”說到這裡,卻是欲言又止。
“陛下怎樣?”
“陛下——陛下是個實心眼兒的孩子,認定的事除非親眼看到,否則極難更改。 若您能抽空在閒暇時與他多親近親近,陛下一定……一定會與您像從前那樣地。 ”
“從前……”聽到這裡,姬雲飛地眼神一時有些飄忽,“從前麼……”
然而她很快就收起了這一份柔軟,面孔重新變成辦理政事時的生硬與精幹:“從前他只是世子,如今卻已是皇上,怎麼還能指望回去呢?”
“可是——”姬青急急想要分辨,卻被姬雲飛一個手勢止住。
“能說出這番話來,足見你是真心替他打算地。 ”姬雲飛起身站到博古架前,似是漫不經心地拔弄著一隻懸空的銀製填香球,姬青看不到她的面色,只能聽到她低沉的聲音,“他很小時就是你在陪他,這份心意,我姬雲飛決不會忘記。 ”
“大人。 ”姬青不知所措,“這是份內之事……”
“你什麼都好,就是這太過自謙的毛病,一定要改改。 否則日後怎麼輔佐他。 ”
聽到這裡,姬青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大人,什麼日後,不是還有您麼。 ”
姬雲飛指尖微微一顫,那香球上繫著的絲絛一個不小心,便從銀鉤中滑落出來,落到地上,一直滾到架子低下去,裡面填的香料卻一點也沒lou出來。
一直看著香球滾到看不到的地方,姬雲飛才回過身來,臉上是一貫的精幹,目光犀利如常。
“隨口說的,你認真做什麼?”姬雲飛微微一笑,“替我把奏章和註疏送過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