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三十六 驚變

三十六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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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驚變

抱歉,昨天不舒服,實在沒力氣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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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離席之意?”姜仰澤道,“她身邊還有何人?”

“還有梁家的小公子。”

聽到這個名字,姜仰澤的掌心悄悄捏緊了,語氣卻尚是平靜:“梁無射家的那位梁公子?”

“是。”

姜仰澤目光閃爍不定,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帶路!宴會才開始,太子怎麼能離席呢?”

*

“你們——”梁嘉楠開口剛想招呼他們來幫忙時,卻感到手壁上驀地一沉。他偏頭一看,太子正輕輕地對他搖頭。

梁嘉楠不是傻蛋,當下被太子一看,隨即記起了那兩人的身份,立時恍然大悟。

但看著虛弱的太子,他又有些猶豫:“也許——”

太子蒼白著臉,向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裡所包含的,卻是無聲的拒絕。

“……我知道了。”

這時,那兩人已然走到他們面前。為首的那人劈頭就是一句:“怎麼叫你那麼多聲,你都不答應?”聲音尚是青澀,語氣卻是滿滿的驕橫。不是紀雨笙又是哪個?

而跟在她身後同她一起過來的,自然是姬揚。

梁嘉楠現在只想快快離了這裡,將太子領出去再說,兼之往日同她並沒有什麼好印象,便沒好氣地說道:“我沒聽見。”

聽他語氣不善,紀雨笙蛾眉一豎,登時就要找碴,卻聽他說道:“倒是紀小姐您,見了太子殿下不行禮,反而大呼小叫,又是何意?”

“你——”紀雨笙向他怒目而視。她並不是沒有看到太子,反而是故意忽略她的。眾人皆知,大皇女與太子素來不睦。而她身為大皇女的表妹和伴讀,素日心氣又高,自然不會對太子有什麼恭敬之心。平時在書房見了太子都是不理不搭,今天又如何想得起要行禮?

但他說的確實有道理。紀雨笙知道,不管背地裡是怎麼回事,明面上的禮數卻萬萬少不得。只是要她就這麼服軟,卻又咽不下這口氣。

他們這一番對峙,已引來不少人的側目。聽到那些竊竊私語,紀雨笙緊咬著牙,只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早將梁嘉楠罵了千百遍。

而梁嘉楠卻看也不看她,只淡淡說道:“我還要侍奉太子殿下,若紀小姐無事,這便先行告辭。”說著,他微微向姬揚一點頭,便暗中扶了太子就想轉身離開。

“太子殿下請留步!”紀雨笙忽然斂起滿臉不豫之色,向他們展眉一笑:“方才乍見二位如此親暱,吃驚之下多有失禮,還望太子殿下恕罪。”說著,她舉揖彎腰,優雅地行過朝臣參見儲君的禮,然後斂手而立,脣上帶著三分笑意,目光灼灼地看著梁嘉楠與太子還“貼”在一起的身子。

梁嘉楠沒想到她竟來了這麼一出,若在平日,陪她耍耍嘴皮子也無妨。但現下他一心只想離開,加上心中著急,一時竟想不出什麼拖身的藉口。

見到這種場景,太子不由暗自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心道今天難道真要躲不過去?

好在剛才一直由梁嘉楠扶著,力氣並沒有因走路而流失多少。太子悄悄平復一下略有些急促的呼吸,緩聲道:“不知紀小姐攔住孤有何事?可是有事賜教?”

“雨笙不敢。只是想問,宴席方開,太子殿下便急著離去,是為著什麼?”

太子輕聲一笑,眼波在梁嘉楠身上打了個轉:“確是有要事。”

這暗示太過明顯,令紀雨笙一下子張口結舌,又不好追問究究是什麼“急事”,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太子又是一笑:“紀小姐還有疑問麼?若是沒有,孤可得走了。”

“這……”

正當紀雨笙絞盡腦汁找著理由時,忽然聽到身後有人長笑一聲:“太子殿下,您這麼急著走,可是本侯招待不周?”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長樂侯姜仰澤,正快步向這邊行來。長袖輕揚,容顏如電。碧波泛起的粼光折射到他臉上,令他陡然年輕了不少。

眾人均暗想,原來長樂侯竟是位美男子。如今他已四十,尚是如此,卻不知他年輕時,又該是何等的風華?

正暗自心神遊移間,長樂侯已走到太子等人面前,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可是嫌棄我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麼?”

“怎會?”太子淡淡一笑,壓下心中那聲輕嘆,“皇舅您十分細緻,令孤感激不盡呢。”

這時,其他人才反應過來,紛紛向長樂侯行禮如儀。紀雨笙也走到他面前,向他福了一福。卻在轉身之際,像是不經意般,手肘撞上了梁嘉楠與太子相連的手臂。

只聽得一聲驚呼,而後像是感應似的,周圍的人也相繼發出驚叫。

紀雨笙愕然回頭,映入她眼簾的景像,讓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

花木扶疏,白石鋪徑。儘管前院已然喧鬧不堪,此處卻還留有一方清淨之地。偶爾有笑鬧聲隨著風傳來,若隱若現,卻更顯此間幽靜。

明媚的春光之下,兩名身材高挑的少女並肩而行,和煦的陽光灑在她們年輕而光潔的臉上,生機勃勃。

“下月便是立夏祭典。”梁修竹輕聲道。

許天衣點點頭:“我記得——便是我不記得,到時奉常大人也會提醒我的,決不會遺漏。”說著,她嘆了口氣,“為什麼老太太總是要講究那麼多禮數,偏偏又都記得清清楚楚,隨時都可以出口成章、開口即誦呢?”

梁修竹輕笑。這位好友向來性子無拘無束慣了。這回入宮,別的倒也罷了,那種種禮節,卻一定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困擾。一想到那位頭髮花白目光嚴厲的老奉常拉著許天衣說教的情景,梁修竹笑得更愉快了。

對於好友的幸災樂禍,許天衣很是不滿:“你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笑?”

“哪裡哪裡。”聽她問起正事,梁修竹當即斂起笑意。雖然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卻還是看了看四周,才小聲問道:“祭典時的安排,你知道了沒有?”

“還有什麼特別安排不成?”

“你知道往年祭典是誰主持的?”

“當然,三歲小孩都知道。依舊例,天子於立夏之日齋戒沐浴,親率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夏於南郊。”

“但這一次——”梁修竹附到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個名字。

許天衣頓時瞪大了眼:“真的?我怎麼不知道?”

“是母親告訴我的。她說,是皇上透出的口風。”

原本笑著的許天衣,在聽到她的話手,笑容迅速黯淡下去。

“怎麼?”梁修竹不解地問道。

許天衣搖搖頭:“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為什麼皇上不親自……”

聽她這麼一說,梁修竹也是一愣。半晌,說道:“但若皇上無心,母親也不會知道此事,也不會……”讓我來轉達於你和太子。

許天衣卻有幾分不以為然:“皇上顧慮如此之多,難怪現在會有這皇女之爭!”

“天衣!”梁修竹急急阻住她的話:“慎言!”

“這是事實。”許天衣雖不服氣,卻還是放低了聲音,“皇上既已決定,便不該再遮遮掩掩。再說,此事早晚不都要遍示群臣麼?若不是顧著大皇女,何必如此做作?”

“但——皇上也是怕提前說了,多生事端。”

“事端?”許天衣挑眉冷冷一笑:“若這些年皇上不對大皇女百般倚賴,多加封賞,又怎會有今日之事?”

“天衣!”

兩人正在爭馳間,忽地聽到前面傳來尖叫聲。隨即,是眾人縱亂的腳步聲,間惑夾雜著哭叫聲。

二人對視一眼,將爭執拋到一邊,急急向著喧譁之處跑去。

“怎麼了?”許天衣攔下一個侍從:“出了什麼事?”

那侍從見是她,嘴脣哆嗦著抖了幾次,總算說出了完整的句子:“太……太子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