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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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 接人
說是不醉無歸,最後當然沒有如梁同學的意。
飯剛吃到一半,梁姨便差人來催他們快些,前面已經請了人來量身。 天冬既是少爺的侍從,自然不能穿得太差。
已經有了父上大人做為專用裁縫的梁嘉楠,只好悵然揮別了天冬。 並在看到過來帶天冬走的侍女有意無意總往他臉上身上掃的目光後,很不厚道地偷笑了兩聲。
但是梁嘉楠也沒能躲閒。 莫之問雖為他趕製了禮服與常服,但因為怕許久不見的兒子身量又長高了,衣服都留了餘邊,還等著他梁少爺試過,才能收邊完工。
於是,從這天開始,位於先陽旁的一座小鎮裡,沉寂已久的梁府別居,開始了一反常態的忙碌。 加之人手太少,為避人閒話又不敢招外人,連一直被供著的小少爺也被拉來搭手幫忙,更遑論如今身份是侍從的天冬。
最後,成日為著磨人的瑣事忙到腳不沾地的天冬也開始像梁嘉楠一樣,心心念念盼著大皇女早些大駕光臨了。
*
當眾人翹首以待的姜承昶終於出現時,她看到的,就是停在梁府院中那三四五六張拉著行李的大車——沒辦法,地方實在不大,還真找不出停車的地方。
極少有與年輕男孩打交道經驗的姜承昶,在第一印象之下,又聯絡起先前的傳聞,做出了“這小男孩很難伺侯”的結論。
不過。 反正有地是下人,輪不到她親自伺侯,加上這人和自己並沒有什麼干係,所以大殿下倒沒有lou出什麼嫌惡的表情。
在梁家歇息了一夜,打發走帶著禮物請求對自家少爺多多關照的話嘮管家,姜承昶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麼執意要親自過來接人。
想起臨行前紀允然瞭然的目光,她不由lou出了今天以來第一個微笑。
皇都裡那幫人。 多少是覺得二話不說就接旨的自己、會將怒氣撒在一個小男孩兒頭上吧?所以隨行官員才會在出發前一再暗示她,那孩子接過來之後。 是要行使者之禮,讓他享配應有的儀仗、並調撥人手服侍的。
這麼想地人,實在是看低了她。 即使心中有怨,她又怎會向一個弱小的男孩撒氣?
不過,被人這麼想,心裡多少是不痛快地。 所以才會決定親自過來接人——你們不是擔心嗎?就讓你們一次擔心個夠吧。 當梁家接到傳信時,不知會有多麼惶恐:竟然將瘟神請進了家。 也許正在暗地裡使陰法兒整治她們心疼的人呢。
允然那時應該是看破了這一點吧,不過她非但沒有勸阻自己這樣近於無聊的舉動,反而,眼裡是帶著笑意的。
果然,她也是為我不平的,所以以她的性子,竟然也贊同了這樣的小小報復。
但是,她知不知道。 自己為之黯然地,並不是打壓的旨意本身,而是……旨意後面,母皇雖故做親熱,卻掩不了的淡漠眼神。
*
果如姜承昶所料,當得到她親自前往先陽迎接梁嘉楠、並夜宿於府的訊息後。 梁府中一大一小兩位主人,徹夜未眠。
梁無射早年馬上拜將,統帥三軍,自然有她的一套傳遞情報的系統。 如今雖早已御甲多年,情報網也形同廢棄,但在需要時,仍然能一日千里,為她帶回所需的訊息。
但也只是得到訊息。
梁修竹將奄奄一息的燈芯挑得明瞭些,卻忘了用銀銚,伸手就去捏。 但看著手上瞬間燎起地水泡。 她卻並不覺得疼痛。
“母親。 明日您還要早朝,早些休息吧。 ”
梁無射的臉埋在陰影中。 暗沉沉地看不清表情。 “你明日不也還要出巡麼?”
“女兒年輕,熬個一兩天沒什麼。 倒是您,上次爹親不是還說您最近一受寒就要頭痛麼?”
“都快初夏了,哪裡還有什麼寒氣?”梁無射淡淡道,“說起來,夏至也快到了。 ”
“是啊……”梁修竹也不再勸。 母女二人各坐一邊,徑自出神。
半晌,梁無射忽然嘆了口氣:“修竹,怪我麼?”
卻不等梁修竹回答,便自顧自說下去:“其實當年我功成名聲最盛之際,你爹曾勸我,不如就此身退。 但我想,我正當壯年,若是就此閒賦,單是想想也覺得難受。 不如追隨皇上,繼續盡忠盡職。 ”說到這裡,她短促地笑了一聲,“誰想到得頭來,非但自己不能抽身,甚至連孩子的去留也無法決定……修竹,以前我總說要你習成文琥藝,來日報效朝廷。 但如今,連我也開始迷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面對滿臉疲憊與無奈的母親,梁修竹不知該說什麼,畢竟,她自己也是心緒難平,又怎能勸慰得了他人?
正相坐無言間,忽然門一響,一個人走進來,揚聲說道:“時辰不早了,怎麼都不去休息?都在這兒等著什麼好事兒呢?”
長髮素顏,容光秀致,又是這種語氣,不是莫之問是誰。
對著相君,梁無射總算勉強扯了個笑容:“還說我們,你不也一樣?”
莫之問卻在屋裡轉了一圈,將所有的燭臺都一一點上。 隨著漸次亮起的明燭,屋中頓時變得有如白晝。 梁無射與梁修竹黯然地神色在重重燭光下立即無所循形。
莫之問卻像是沒有看到她們牽強的笑容,語氣輕快地說道:“是不是餓了睡不著?要吃夜宵麼?”
說著拉開門便喊人,不料喊了幾聲,卻不見有誰過來。 原來,梁無射來到書房之前便摒退了所有下人,而現在夜確實已很深了,守在院外的下人久候不見主人吩咐,只當梁無射今日是歇在書房裡,便悄悄回去睡了。
梁無射道:“不要驚動別人了。 我不餓——”
一語未畢,卻被莫之問打斷:“算了,既然人都已經歇了,說不得,只有我親自動手了。 ”
“爹親,您不用忙,我們真的——”
“修竹,過來幫我切菜!”
“之問,說了不用——”
“你也別想躲懶。 ”莫之問笑吟吟道,“你已經很久沒有和過面了,今天再和一次看看,手藝有沒有退步。 ”
對上相君微笑的面龐,梁無射沉默一會兒,慢慢說道:“好!”
一家三口來到廚房,梁無射負責和麵,梁修竹負責撿蔥洗菜,莫之問則一邊抱怨著好久不過來廚師又偷悚將瓶瓶罐罐擠做一堆、一邊翻撿著找出自己所需的調味品。
好在灶上尚捂著餘碳,添幾把松毛,湊兩根松明,火勢一下便大起來,倒省了重新生火的麻煩。
小半個時辰之後,三人各自捧著一碗銀絲細面,擠在怎樣也說不上寬大的灶臺邊,埋頭吃著。
溫暖的湯水慢慢讓身體暖和起來,切得細細的菜蔬與各色配料帶著特有地香味,讓人單是聞到香味就無比滿足。
喝下最後一口湯,梁修竹收拾好東西,把碗拿到水缸邊,一隻一隻慢慢洗淨。 月光照在水面上,攪碎又合攏,分開又聚合,即使碎成千千萬片,最後依然能完整如初,絲毫不缺。
“母親,爹親,等小弟回來了,咱們再一齊做面吃,好不好?”
“不是好不好,而是一定要。 ”莫之問笑道,“你母親那一手揉麵拉麵地絕技,可千萬要傳給他。 ”
雖然有月光,但光線終究是昏暗的,所以,梁修竹當然沒有看見他偷偷轉過背去,拭卻眼角地淚光。
聲聲蟲鳴中,梁修竹的聲音重新變回往日的溫和:“到時,母親也一併教教我啊。 ”
“當然要教。 等日後你也有了相君,千萬要記得親手做一碗麵,讓他吃下。 ”不顧夜深人靜,梁無射縱聲一笑,緊緊牽起莫之問的手,“天不早了,咱們該歇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