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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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 隱忍
姬雲飛結束了在宮中的議事,正走準備回府。
對著說要送她的姬青,姬雲飛推辭兩次後,見她仍是執意不改,便沉下了臉:“如今你也是有品級的官員了,為何還想著操這些下役?”
見姬青抿緊了脣,一語不發,她又放緩了語氣:“你當知我不是那種外寬內忌之人,你也不是單好往面上下功夫的人,何苦再玩這些花頭呢?有空的話,多向你公署裡那幾位大人討教一下公務才是正經。 ”
勸退了姬青,姬雲飛轉過身來,提步往宮外走去。
走到一處夾牆轉角時,冷不防突然轉出一個人來,迎著她當頭就拜。
這條路亦是出宮的必經之路之一,因為需得比別處多繞上一段路,很少有人願意走這邊。 姬雲飛卻獨愛這邊沿路那一排垂柳,是以每每寧願多走上幾步,也要往這邊走。
當下突然見了這麼一個人,姬雲飛不由吃了一驚。 但還沒等她將脣間那聲“是誰”喝問出,便已看清來人的樣貌,神情慢慢重新變得鬆懈。
她揚手止住身旁上前想攔下這不速之客的侍從,向仍彎著腰的來人問道:“小方公子,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方鏡明。
只聽他答道:“小人特來此地等候姬大人。 ”語氣中是深深的崇敬。 說完,他又將腰彎得更深,停頓片刻。 才直起身來。
“公子是有什麼事麼?”姬雲飛見他神情裡透著激動,心下微怪,但轉來轉去,卻無論如何也猜不出他的來意。
“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姬雲飛心中奇怪,便依言隨他走了幾步,用手勢示意侍從們留在原地。
“陛下今日在書房看完了時事摺子,又看了您送過去地舊摺子。 看到當年少府瞞下東邊山海池澤稅賦、假天子私府以中個人私囊一案時。 說道——”
“小方公子。 ”聽他說到這裡,姬雲飛已然明瞭他的來意。 忙出聲喝止。
方鏡明閉口,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本來略紅的雙頰,在這一眼之後驀然變得通紅,連聲音也不復方才的穩定:“什,什麼?大人可是嫌我說的不夠細緻?”
“不。 小方公子。 你既被送到陛下身邊,今後陛下便是你的主人,你該照顧陛下妥貼才是。 怎麼反找本官說起陛下的起居事宜來了?”
察覺到姬雲飛語意中頗有不快,方鏡明一驚,顧不得害羞,急急抬頭分解道:“我……當初您囑咐我好好服侍陛下——您對陛下極是關心,難道您不想知道這些麼?”
見他神情急切,姬雲飛只當他是曲解了自己地意思。 心頭不悅淡了幾分,語氣也緩和下來:“你是個聰明孩子,我當初也是看中這一點,才特意將你送到陛下身邊。 但你要記得,你的主人是陛下,像今日這般舉動。 實是不該。 知道麼?”
聽她前幾句時,方鏡明雙眼光芒閃動,顯是大為激動。 聽到後來,卻又慢慢垂下了頭。
“我記住了。 只要是您地吩咐,我一定照辦。 ”他認真地對姬雲飛說道。
看著他懇切而熾熱的目光,姬雲飛心中突然生出一絲異樣來。 但這份感覺實在太淡,她便不欲深究,只說道:“你記得就好。 ”
方鏡明猶豫著,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麼。 在捕捉到她神情間一抹疲憊之後,咬住了脣:“那。 小人這便告退了。 ”
姬雲飛頷首道:“去吧。 記得小心侍奉陛下。 ”
“是。 ”低聲應著。 再深深看她一眼,方鏡明終是依依不捨地離去。
待他離開後。 姬雲飛微微搖頭,回身剛準備繼續走,腦中卻猛然有一陣眩暈襲來。 霎時間只覺天旋地轉,視線一片模糊。
暈眩中她反手一撐,全身重量隨即倒在路邊的樹木上,總算沒有摔倒。
“大人!”不遠處的侍從們看到她的異樣,連忙奔過來,一人扶住她攬到懷中仰起頭;一人從懷中掏出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喂她服下;另一人立即遞上銀製的水壺;其他人則撐起遮陽的幔布,為姬雲飛擋去炎炎日光。
幾人動作迅速,從姬雲飛倒在樹上到做完這一切,只在瞬息之間。
可見,這已不是姬雲飛第一次發作。
在侍從懷中躺了片刻,姬雲飛驟然發白地面色慢慢緩和過來。 腦中暈眩之感漸去後,她靜靜閉目凝神數息,便慢慢站直身子。
“走吧。 ”她抬手理齊微亂的鬢角,袖手往道上一站,赫然又是眾人面前沉穩幹練的蒼蔭侯。
身後有人小聲勸道:“大人,您不願在家裡靜養,平時便得多加註意。 至少等我們去叫頂轎子來吧?”
姬雲飛淡淡道:“我從不用轎。 ”
“可是——”
“我不是早已吩咐過你們,不準提起此事麼?”姬雲飛將臉一板,“不要再多話,走吧。 ”
“……是。 ”
走了兩步,姬雲飛忽然一頓:“我再說一次,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若是讓我知道,有除你們與大夫之外的人知道此事——”
“大人放心,我等決不會向別人提起半個字。 ”
得到屬下的保證,姬雲飛不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將長袍下襬一撣,繼續大步向前走去,腰挺得筆直,目光亦是一如既往的明澈而富於洞察力,分毫看不出方才無力的模樣。
*****
華國。
永安宮。
宮門處當值的宮人進得正殿,向太子福了一福,道:“殿下,有人來訪。 ”說著,伸手呈上一張帖子。
太子接過精緻考究地帖子,先看落款,又迅速將拜帖看完,勾脣微微一笑,溫言向那宮人說道:“孤今日有些不適,不見外客。 請趙大人回去罷。 ”又將拜帖遞給她,“這也交還與她。 ”
“是。 ”宮人應著,拿著被退回的掩帖,準備出去打發來訪者。
這時,許天衣抱著一疊公文過來,剛好與她迭肩而過,一眼瞄到她手中的事物。
“那是什麼?”
“回許大人,是趙大人的拜帖。 ”
“哦?已經給殿下看過了?”
“是。 ”
既然如此,便是回絕了。
許天衣向也一笑,示意她繼續做自己的事,自己也繼續抱著公文往殿內走去,心中卻在想,趙大人,不知是不是自己知道的那個趙大人,如果是地話——
她腳程極快,一個念頭還沒轉完,一隻腳已踏進了太子平日起居的偏殿。
見許天衣將公文送來,太子迎上來,從她手中接過一些:“大熱的天,辛苦你跑這一趟。 ”
“殿下太客氣了。 ”許天衣笑道,“聽說,剛才趙大人吃了閉門羹?”
“呵,你知道的倒快。 ”
“是那個趙大人?”
太子反問道:“朝中還有第二個趙大人?”
許天衣隨即瞪大了眼睛:“要是大殿下才沒離開幾天,她怎麼就公然過來拜訪您了?”
“你多慮了。 ”太子道,“若是你看到她的拜帖,就不會說這種話。 ”
“她帖子怎麼寫的?”
“無非是說為了公務交接之事罷了。 你知道,大姐走掉之後,有些事情便落到我頭上。 ”太子將手中許天衣剛拿過來的公文一揚,“她又是大姐用得著的一個得力人,怕我有什麼疏漏,便過來同我說說。 ”
許天衣道:“她既如此好心,殿下怎麼不將她請進來,也好幫您參詳參詳?”
看她眼中的嘲諷戲謔,太子也撐不住笑了:“誰都知道這位趙大人雖然能幹,卻極是圓滑。 如今見我上來了,自然要過來走動走動。 不過,這大熱的天,誰耐煩做這些應酬謝功夫?往後看見她時,再同她說幾句也就罷了。 ”
聽罷,許天衣故意大大嘆了一口氣:“可憐這大熱地天,我卻還得陪著殿下做這些枯燥地事情。 ”
太子故意板起臉:“你不願麼?如今——”
“如今我大小也有了份官職,拿了朝廷的俸祿,當全心全意報效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許天衣搶著說道。
“知道就好。 ”太子忍著笑,“少廢話,辦正事吧。 ”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