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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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灰白色的天空籠罩著遠山林子模糊的影子,這是冬日裡下雪前得尋常風景。

路瑤倚在窗邊的暖炕上,抱著毛絨絨的褥子靜靜對著欲雪的天空發呆。已是臘月二十六,遠遠傳來村童們的笑鬧聲和炮仗噼啪的爆炸聲,愈發顯得這林家後院的靜謐。記得舊年她還在小院裡跟著孃親有板有眼的準備年貨和祭祀用的貢品,再以前的年之將至,她還和家人守著電視機看雅俗共賞的春晚節目。

如今又是一年,在人前她勉力自己維持著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以期待大家相信她已經接受喪母的現實,慢慢轉好。她也不想因著自己放縱的哀傷,讓身邊的親人隱憂。

沒人在跟前,她才允許自己靜靜的悼念一下過往。只是回想,卻不入戲深究。記得上學的時候,鑽研哲學的舍友把鄭板橋的“難得糊塗”四字貼在書桌前,還說要身體力行。她現在才明白這生活果然要過的糊塗一點為好,事事追求一個結果一個意義,那樣明晰的刨根究底之後又能得到什麼呢?

命運如此強大,已讓渺小的自己百轉千回,除了逆來順受,默默承擔,她不能指望蒼天給她一個答案,為什麼要讓她承受這麼多的失去。

我是誰,我來自何方,去往何處,這一切一切的經歷又有何意義,這些已讓她無力思考。

路瑤不多時的沉默便被丫頭們打斷,明月笑得一臉明媚,端了一個茶盞過來。薔薇身量漸長,卻仍舊孩子似地滿臉花痴樣湊上前來,“少奶奶,我們,我們大少爺今天簡直,簡直像仙人下凡一樣,可惜,可惜被一大群婆娘媳婦們給瞧去了。”

“我們,誰跟你‘我們’,小姑娘家也不嫌害臊。”明月把茶盞交給路瑤,促狹笑,“咱們薔薇姑娘如今人大心大了哈。”

薔薇本來胭脂紅樣的臉蛋,立時又紅透了幾分,“‘我們’,‘我們’是,哼,不和你說了,我們大少奶奶明白的。”

“我怎麼不明白,明月說的對,趕明兒你就跟著大少爺罷,我保證不吃醋。”路瑤一本正經的面向薔薇,“怎樣,那才是‘我們’呢。”

薔薇嘟著小嘴,在一旁氣鼓鼓的站定,“都是明月姐姐胡謅,我就一時口誤,大少奶奶別淨笑話人家。”

“哎呦,小鬼還挺有氣性,我給你賠不是了,快說說今天我們大少爺是怎麼迷倒眾生的罷”路瑤終於撐不住的笑,一早竹遠便被河童接走,據說這一回年終分紅大會,眾人已經翹首企盼良久,屆時盛況將與過年廟會相媲美。

“我們大少爺,不,是大少爺當時一襲白衣,玉冠束髮,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樣慢慢走向陳家莊的穀場中央,哎,穀場今日不同往時,特地提前打掃的乾乾淨淨,還在中間搭了戲臺子。就在大少爺一步一步的走向臺階時,我身邊的媳婦丫頭們開始發出由衷的讚歎,簡直沒見過這麼丰神俊朗的公子啊,啊;就在大少爺站在臺上略微掃視一下的時候,我已經聽見眾人情不自禁的尖叫了,那場面,那場面簡直無法用語言描述眾人心中沸騰的**;就在大少爺給村裡的小張丫發第一個紅包微微一笑時,我看到眾人臉上彷彿看到神明一樣的虔誠而呆滯的表情,天啊,這是在人間啊,人間……”

“小妮子,你從哪裡學來的,說話文縐縐,酸唧唧,還一套一套的,說”明月一臉震驚的抓住薔薇的胳膊,逼問道。

“我哪有村裡那些女人們酸啊,這都是她們的原話,我不過是加工了一下而已,正好咱村裡的那幾個窮酸秀才在場,他們說大少爺文雅謙和,連他們都羨慕的緊呢,還說要邀請咱們少爺作詩開會來著。”薔薇掙脫明月的舒服,哧溜一下鑽出了房門,門外傳來她的笑音,“明月姐姐沒有撈著看到現場的情形,故意編排我,一定是在心裡恨著我呢……”

明月無奈一笑,小丫頭無法無天的瞎鬧,眼前這個好脾性的少奶奶也不管,也不知以後幾個底下人都瘋成什麼樣子。說了幾句閒話,明月仍舊能覺出路瑤的心不在焉。大少爺不在,少奶奶獨自一人用了些菜餚稀粥,胃口也不像人家懷了孩子的婦人一樣好。

入冬以後,少奶奶便不再睡午覺,倒花了許多時間繡花練字看書。這一段時日又迷上樂器,有時候吹吹笛子,有時候彈奏古琴。明月聽不出樂音好壞,只覺得她自已一人時,曲子便有種淡淡的傷感,到底心中還是在懷念孃親罷。

林夫人應該也體會出少***心事,前幾天又讓少爺少奶奶回到了大宅的後院,大約也是因為醫館是傷心處。過年時節總該熱鬧些,如今後院又有了位二少奶奶,好歹也能幫著開解開解,明月想到這裡,便向路瑤說了一聲,退出了房門。

出了月洞門,明月叫過二少爺房裡的一個小丫頭詢問二少奶奶在做何事,誰料小丫頭卻歡天喜地的爆料,二少爺今晚就要回來了。這倒是稀奇事,明月暗自揣摩,二少爺自打成親以後,還從未回來瞧上二少奶奶一眼。這裡面卻又是一位佛爺似的奶奶,據說面上言語間也從未有任何不滿怨憤之情。每日裡安心吃睡,對待下人恩威有加,卻也是可有可無的樣子。前幾日說是傷寒不曾下床,不過自大少奶奶回來之後,倒是經常走動,兩位年輕奶奶好似還甚是投機。

明月本來不屑那位風流加騷包的二少爺,前幾月間又撞見他對大少***曖昧神色,果然不是盞省油的燈,連嫂子都敢覬覦。但是身為下人,自己自然知道何時該閉嘴,只能暗中留意保護好少奶奶,誰料那美麗的女主人之前好似從未看到那人的不懷好意一般,一派坦蕩。

明月也不好再去給二奶奶請安,只好折回正房,還未走近,薔薇就在門側使眼色,那意思她自然明瞭,是大少爺回來了。他們小夫妻兩個在一起,便不喜閒雜人等在旁邊,這也算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規矩。明月輕嘆口氣,招呼了薔薇準備回廂房裡休息。

竹遠此時正在內室換衣,早上的一身白衣早皺巴巴破爛不堪,露出裡面白白的棉絮,且不知棉袍下襬被怎麼染色了,黃黃紅紅的一片狼藉。路瑤接過白衣嘆息不止,這可是她目前唯一成功的作品,剪裁對她來說一直是巨大的工程,熟料自己一腔心血就這麼毀了。

竹遠滿面愧色,略顯猶豫的說,他上臺以前還有河童大鵬他們左右保護,一個接一個的傳送紅包還算有序,及至後來群眾振奮,導致場面失控,他就眼睜睜的被大家圍觀又‘褻玩’了。人們爭先恐後的圍上來,差點把他衣服撕爛,好不容易在大鵬的保護下衝出重圍,才發現河童他們已經被人群踩在了腳底。

路瑤沒想到世之花痴女何其多也,真不該讓竹遠一人涉險,她不該低估陳家莊群眾豪放的民風,當日自己初來乍到還不是適應了又適應。眼下她嘴角抽搐的抱著自己的大作,心中更加憤恨河童那臭小子的餿主意,原本她還想趁此讓竹遠多一些接觸人群的機會,誰料人群比狼群還要危險,而我們的大少爺竹遠實乃白嫩嫩的綿羊一小隻也。

路瑤撿了自己的木梳出來,把竹遠按到梳妝鏡前,仔細的替他梳起頭髮來。這樣蕭條的竹遠也算難得一見,受害者兀自對著鏡子發呆,忽然嘆口氣道,“凌兒,我原以為近來自己已經不懼人群,也本想借此歷練一下,誰料竟這樣慘不忍睹。走上戲臺子的時刻,我心中還鎮定的很,那會子我還慶幸自己終於回到了最初的樣子,然隨著後來人們的逼近,我才原形畢露,到底還是害怕,那時我甚至期望你在我身邊或許會好一點。我一恐懼,人們更加肆無忌憚,好似我倒成了戲子一般。凌兒,這一回我太受打擊。”

路瑤心道這一回哪能和從前相比,這是什麼樣的場面,她想要是竹遠見過她前世追星族們的瘋狂,就能稍微體會今日人們的心情。

“遠,是我錯了,我不該讓你置身於那種境地之中。我沒料到人們如此熱情,也沒料到你這樣耀眼。”

“凌兒,這又從何說起?”

“你知道,遠,我本是想讓你接觸人群。可竟忘了這個時代,人們對美好事物的狂熱追逐,‘擲果盈車’那個意境,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便有的印象,如今竟然全部忘記了。是不是我離你太近,模糊了視線,所以竟忘了我的夫君原是如此超塵脫俗玉樹臨風的人,真是該死。”

“凌兒,你居然取笑我,看我饒不饒你這一次。還有大節下,不準提那個字。”

竹遠返身一撈,已經把路瑤抱到了膝上。她望著鏡子裡他的清俊眉目,正輕笑著望著她,一時心中感慨萬千。或許我手中握著的正是別人翹首期望的幸福,而我竟不自知許久了。

臉慢笑盈盈,相對無限情。此時黃昏已近,窗外不知何時已落起了雪。這毗鄰南方地界的村莊竟是如此多雪,路瑤曾不解的問起竹遠,他卻說,這裡自他有記憶以來還是第一回下雪,他在此之前,竟不知雪是何物呢。

過了近二十年我才遇見的雪,過了多少年我才遇見的你,我原落後於你許多年,所以我在遇見你之後竟一點也不留戀過去,我需要迅速的成長,迅速的變強,直到能夠和你平視,能夠保護你。

“凌兒,以後要是還有這種場合需要我的,我還是要去。”

路瑤驚訝的看著他,不能想象剛剛還滿腹委屈的小白羊居然變得更加大義凌然,於是雙手捧著他的臉問“不是很不習慣麼?”

“這一回是我沒有做好準備,下一次人們也習慣我了,我自然也習慣了。”竹遠瀟灑的昂起頭來。

花痴人類怎麼會習慣帥鍋的不期而至,那種無與倫比的狂喜,作為有過偶像的她來說,簡直心花怒放欲仙欲死羽化而去。

“恩,我們自然還有很多機會,不過讓別的女人揩我夫君的油,這種情況我絕對是不能允許的!”路瑤摩拳擦掌一副與全世界花痴為敵狀。

“那麼,‘揩油’是何意?”某隻小白羊無辜的發問。

不時便是除夕,這一晚,路瑤和竹遠拋棄眾人,躲到了路家小作坊。

來之前路瑤打發明月薔薇阿蒙回家過年去了,芙蓉到醫館陪著林夫人。家裡的眾人各自方便,有幾個洋氣的已經被接到城裡的大宅子過年。最稀奇的是二少爺夫妻倆,兩個人過起了二人世界,丫鬟婆子們一概攆走。路瑤本來無意打聽別人的私事,不過林風遠能夠安於現狀,不再製造狀況,對自己來說也少了些煩惱。

路瑤素來喜靜亦喜動,獨自一人時也向往熱鬧,她本來有些孩子心性,過年這個大熱鬧更是不容錯過。只是今年心頭纏繞哀傷,不由的就想躲起來。竹遠見她打發了眾人,對過年興致缺缺,便提議往山間去住。誰知林夫人又讓芙蓉特意過來說,年間有事,恕不接待任何人。

“不如我們還是回小院罷,那裡如今也空著,大家又放假。”路瑤懼冷,很久不曾出門,連日日到山間去看望孃親的願望,都被眾人阻了又阻。她憐惜自己的孩子,不管將來如何,在這九個月裡,她時時和他(她)緊貼在一起,任何人都休想拆開。

竹遠想了想便也同意,只是又提前跑過去收拾了一天,直到除夕的下午才接了路瑤過去。

果然是隻有兩個人的小院,這一回再也不怕任何人的驚擾,可以一直過到正月十五。

“遠,今晚我們有什麼節目?”路瑤一進門就發現屋子裡居然比在家還要暖和,知道她喜歡明亮,竹遠在各處都燃起了燈燭,亮的簡直和白晝一般。

“吃水餃,以及守歲嘍。”竹遠端出來的居然是包好的生餃子,原來他從家裡廚**先準備了這個。

路瑤捅著牆角的鐵爐子,這還是她之前特意在鐵匠鋪定製的,這個時代還沒有普及這玩意。爐火漸旺,鍋裡的餃子像小白鵝一樣浮上來,她夾了一個讓竹遠嚐嚐看,他整個吞下,居然笑得像個傻瓜一樣,“恩,娘子手藝不錯。”

“有這樣純粹拍馬屁的嘛,居然還拍自這麼純潔高雅的人兒。”路瑤伸手拿過碗來,搖頭晃腦的撇嘴。

“我沒遇見你之前還自認風雅,後來才發現自己不過頂俗頂俗的一人爾。”

“嘿,你俗在哪裡了?”

“柴米油鹽醬醋茶,樂在其中。”

路瑤還想還嘴,屋外已經起了炮竹隆隆的響聲,噼噼啪啪,一家連著一家,好似永無止境似地。她忽然安靜下來,進門的時候看見門楣上也無春聯,屋內的蠟燭俱是白色,她感念竹遠的細心,陪著她遠離世俗喧囂。

“以後等咱們寶寶長大了,再放炮仗可好?”竹遠知她心中惦念孃親傷感,雙手接過她盛的滿滿餃子,溫和的看著她說,“吃過飯我送你一件禮物。”

路瑤抿嘴一笑,低了頭,眼裡的淚珠就滴進了沸騰的熱湯裡,她希望竹遠沒有看見才好。

路瑤吃了一大碗餃子,倒喝了半碗醋,她瞅著對面空空的同樣大碗,不免狐疑。這個平日吃飯慢條斯理的文雅公子,今日恁的快捷。

“凌兒,你吃好了麼,我帶你看禮物,不過你答應我閉好眼睛。”竹遠略微鄭重的說道。

居然學會搞資本主義的小情調,孺子可教也,“羅曼蒂克?夫君,你好像不大擅長罷。”路瑤故意瞪大眼睛,訝然捧著心口窩。

“那個何謂‘羅曼蒂克’?等下再解釋也罷,先閉上眼睛。”竹遠強硬的上前捂著故意搞怪的小女子,不由分說的抱了就走。

路瑤輕輕睜開眼睛,熟悉的房間擺著一個小小的香案,案上紅燭搖曳,煙霧繚繞。精緻的小碟子裡似乎是她愛吃的零食果品。

面前的竹遠手裡變出一方紅綢,輕盈的覆上她的髮髻,他流水一樣的聲音似有忐忑的說著,凌兒,我們重新拜堂。

蓋頭邊緣的流蘇涼涼的拂過女子的臉側,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好似回到最初相遇的那一晚。她輕輕掀開一角,不免疑惑的看著他,幡然醒悟,那時他們並未拜堂,後來的入洞房也是自己鼓搗的假戲而已。原來這成了遺憾。

她對著面前人挺拔的身姿笑了又笑,忽然傾身向前抱著他,在他胸膛前悶悶的發出一個音,好。

兩人跪在案前,牽手而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那一天婚禮上執事唱的吉言,似乎隱隱的響在路瑤的耳邊,轉眼多少事,他們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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