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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 三年後我就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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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 三年後我就放你走

滿月視線快速的在大殿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敢在太后的佛經上動手腳,即便是冤枉她,也得有一定的膽量。

最近一段時間,皇后是安生了不少,之前不論是太后還是皇上都曾警告過皇后,在太子大婚之前,皇后不會輕易下手,就算要對付她,也不太敢牽扯上太后的事情。

至於爾若,林dong曜也警告過她,爾若若是現在對她下手,林dong曜就有辦法讓她婚事告吹。

可現在最想她出事的就是皇后和爾若,如果都不是她們的話,難道還是——

“太后,奴才去的時候佛經就這樣了,奴才也——”

小太監捧著佛經,緊張的看著太后。

皇后和爾若相視一眼,剛剛想要抬頭去看佛經出了什麼問題,就聽到太后冷聲下令,

“沒用的奴才!令狐女官都整理好的佛經你竟然給哀家弄亂了!來人!拖出去斬了!”

太后冷冷下令。

那小太監驚呆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扭頭看向滿月的眼神卻是充滿了複雜的恨意。

他一定是怪罪滿月連累他喪命。

“拖出去!”

太后根本不給所有人解釋的機會。

“太后冤枉啊!冤枉啊!奴才去的時候佛經就如此擺放著,奴才什麼都沒動啊!令狐女官你說句話!你不能讓奴才做你的替罪羊啊!”

小太監一路哀嚎著被拖了下去。

皇后想要開口說句什麼,卻被太后一眼狠狠地瞪了回去。

“太后,您息怒,事情已經發生了,怪罪任何人都於事無補,最重要是不要氣病了您的身體。”

爾若輕聲勸著太后,眼底卻是閃過一抹陰沉的神采。

“行了,哀家有數了。你們都退下,回去慢慢看禮單,有什麼問題先找榮樂。”

太后揮揮手,神情令人捉摸不定。

“太后,爾若留下來陪您?”爾若甜甜一笑,以為太后一定不會拒絕。

“不用了,你跟太子去坤寧宮坐坐吧,令狐滿月,你留下!”

太后最後一句話明顯帶著冰冷的戾氣,滿月點點頭,眸子垂下,思緒卻比之前還要清晰明白。

從太后將那小太監處死,並且不給他任何機會開口辯駁,她就明白,今兒這一出都是太后一手操作的戲碼。

“皇奶奶,孫兒先告辭了。”

“我在外面等你。”

林dong曜分別與太后和滿月打過招呼之後,轉動輪椅離開大殿。

爾若也訕訕然起身,隨著太子和皇后一同退出了大殿。

大殿內,只剩下滿月和太后,就連榮樂也被太后支走。

“令狐滿月!還不跪下!”

太后厲聲開口,看向滿月的眼神嚴厲而冰冷。

“回太后,滿月跪下可以,但佛經的事情,滿月問心無愧。”

語畢,滿月緩緩跪下,身軀筆直,神情傲然 。

“哼!你倒是任何時候都不慌不忙,上次是下毒的事情,這次也是!令狐滿月!哀家果真沒有選錯人!”

太后話鋒一轉,看向滿月的眼神卻沒有緩和多少。

“請太后明示。”

滿月抬頭看向太后,見太后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

“有些事,哀家並不是不放心交給簡兒和東曜他們,但後宮耳目眾多,他們還有朝堂上的事情需要解決,哀家既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又必須是懂得分寸聰明有度!”

“所以太后選擇了我?”滿月眸子眯起,眼神清冷。

“對。”太后雖然沒有說出後面的話,可滿月也全都明白了。

怪不得太后會同意她和林dong曜成親!這其中,林dong曜做了很多努力是一方面,太后也是有所求她才會同意。

“太后,如果滿月理解的沒錯的話,太后今兒故意提前在佛經上動手腳,而且還是當著皇后等人的面,殺了那個小太監只是因為太后不再信任他,太后知道他有背叛太后,即便抓起來,也審問不出什麼,因為那小太監已經跟在太后身邊多年,只有殺了,才能暫時解決危機。

如此一來,表面看,皇后等人都會以為是太后故意放滿月一馬,實則滿月已經有了所謂的把柄握在太后手中。太后遇到棘手的問題難以解決,所以想到了滿月!可太后又擔心控制不了滿月,於是就想到先握住滿月把柄,即便到了最後滿月背叛了太后,太后也能給滿月定罪!佛經是太后自己動了手腳!”

滿月話音落下,太后抬手重重的拍在湘妃椅的扶手上,語出寒冽。

“令狐滿月!聰明過頭是要丟性命的!”

“至少太后現在需要滿月!反正已經有了所謂的證據在太后手中,太后想何時處置滿月都可以,只要太后讓爾若公主在皇上面前多說幾句話,以皇上對爾若公主的信任和寵愛,必定是相信爾若公主的話,不會相信滿月!呵——太后這一招,幾乎是所有能利用的人都利用上了!如果滿月說,太后儘管處置滿月,滿月不怕死呢?太后您該如何收場?”

大殿內,冷冷的迴響著滿月清冷傲然的聲音。

太后臉色則是鐵青一片。

“令狐滿月!你當真不怕死!”

太后指著滿月,咬牙開口。

“如今看來,橫也是死,豎也是死!滿月還有什麼好顧忌的!說不定滿月幫太后辦成事之後也是死路一條!”

滿月無所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太后。

當一個人以為自己設計的一切萬無一失的時候,偏偏對手不給她任何迴應和機會,就會出現口不擇言的情況。

“哀家只是要一個保障!不到萬不得已,哀家不會殺你!哀家既然答應了東曜,就會認可你!畢竟東曜的身體已經——”

太后說到這裡突然停下,旋即有些懊悔的看向滿月。

她竟是不知不覺著了令狐滿月的道兒!這丫頭竟然聲東擊西!為的是要打聽東曜在這次的指婚當中用了什麼法子?

好一個令狐滿月!連她都給糊弄了!

滿月此刻,卻是心下一緊的感覺。

太后後面的話雖然沒說出來,但她也能聽出來是跟他身體有關!

他的箭傷在後腰,這麼長時間都坐在輪椅上,難道他的箭傷沒有康復的可能了嗎?

“令狐滿月!哀家的確的確——沒有選錯人!哀家現在倒是慶幸你是一個女子,否則以你的驚世絕才,只怕這天朝的江山都要危險了!”

太后的語氣竟帶著一絲無奈。

滿月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太后。只怕身為男兒身的滿月活不到現在!正因為是女兒家,才能被太后選中。”

“令狐滿月!哀家開始有點理解,為何東曜如此欣賞你在意你了!”太后緊盯著滿月眸子,沉聲道。

“回太后,今日之欣賞,明日就可能被他人取代,人心最難永恆,太后應該比滿月明白。”

滿月幾句話,彷彿點在了太后心尖上。

令太后有種瞬間恍惚的感覺。

“令狐滿月,哀家一把年紀了,早已經過了要追求什麼永恆的時候了,哀家現在關心的就只是天朝的江山,還有我那幾個孫兒。若你能一心一意對待東曜,哀家是放心將他交給你的。可眼下,哀家卻需要你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連簡兒和東曜都不知道的事情!”

太后語氣倏忽低沉了下來,神情也全是蕭瑟沉重。

這一刻,太后即便是高高在上,卻是無時無刻不擔心自己所處的位子是否牢靠,身邊的人是否可信!

高處不勝寒,寒的是人心。

——

滿月走出慈寧宮,忽然覺得大殿外面的陽光甚是刺眼。

林dong曜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等在樹蔭下面。

滿月毫不猶豫的朝他走過去,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審視和疑惑。

“殿下,你的身體究竟怎麼了?”

她在他面前已經習慣了開門見山你,拋去那些拐彎抹角,單刀直入。

“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他神情平靜。

“以後呢?”

“也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

“我知道了。”滿月沒有問他多餘的問題,沒有質疑和責備,他的坦誠才是她現在最需要的。

“殿下,恕我直言可以嗎?”滿月的聲音在此刻,比平時任何時候都多了一絲輕柔。

林dong曜點點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這一刻,又有誰能明白他心底的想法和為難。

“殿下既然以後都離不開輪椅,那滿月與殿下成親之後,殿下也不能盡夫妻義務!也就沒有**!殿下知道滿月不想成親,知道我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可我遲早都會經歷成親,所以殿下提前行動,用你的身體當藉口,令皇上和太后點頭同意。我可以理解——這是殿下你對我的另一種成全嗎?”

滿月的聲音越發溫柔,她突然發現,這一刻的自己,比任何時候都瞭解林dong曜!

這一刻,她說不出難聽責備的話,也不會冷言嘲諷他,有的只是平緩溫和的敘述。

就像是這件事情,在此之前,他們曾經商量和演練了無數遍一樣。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讓你陪我走三年。你很聰明,你該知道,這三年時間,對於你至關重要,你不可能等到三年後才成親,即便你是天朝女官,你是例外,你一定會成親!可如果是跟別人成親,你能掌控的只會越來越少!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會影響你,也沒有夫妻之實,我只是單純的想要盡我最大的能力保護你,卻在最大的範圍之中給你自由,讓你可以盡情掌控你想改變的和擁有的。

雖然我不想讓成親變成你我之間的協議,可我願意在這一刻妥協,因為我知道這是對你來說最好的選擇!皇奶奶雖然不說明今天為何要那麼做,但我能猜出,她是有事情單獨吩咐你,我不會過問你的事情,也不會阻礙你,三年後,我會主動放你走,哪怕到時候你想離開,我都不會同意!說好的三年就是三年,不會改變!”

林dong曜彷彿是在給滿月講述一個她從未聽過的故事,娓娓道來,卻是將他自己放置在一個微不足道的地位上。

至少在滿月的事情上,他個人的得失和地位,早已不重要。

“如果今天不是太后找到我,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我?”滿月靜靜看向他,這一刻,彼此的眼神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交織。

難得她眼底會有溫柔動容的時候。

“成親那天。”

他毫不猶豫的開口。

“你不覺得有點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可以做很多事情。”

“那我那天就是爬也會爬到令狐侯府。”

一聽林dong曜如此說,滿月眼角狠狠地抽了抽。

不知怎的,她竟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乾淨冷酷高高在上的他爬到侯府門口的樣子,想到這一幕,她心底就說不出的彆扭感覺。

“你不信?”林dong曜仰頭看著她,突然笑了笑。

他的笑容令四周暖陽都黯然失色,她很少會主動仔細的觀察他,所以她也就很少在意他是不是瘦了憔悴了,還是哪天氣色不好身體不適,她很少在意過。

很少到幾乎不曾在意過——

“我不會讓你走到那一步的。”滿月皺了下眉頭,這一刻,她眼底閃過的是對他的心疼。

“你說什麼?”某殿下似乎是沒聽清,亦或者聽清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什麼,殿下,我送你回璇璣宮吧。”

說著,滿月繞到他身後,推著他輪椅往前走。

低頭的一瞬間,看到他放在膝蓋上的掌心磨起了厚厚的繭子,都是他這段時間堅持自己推輪椅磨出的繭子,再加上曾經習武練劍留下的繭子,他的掌心是她未曾見過的滄桑感覺。

林dong曜抬頭的時候,見滿月盯著自己掌心看,不覺握起了拳頭,沉聲道,

“雙腿不知何時會有知覺,所以我有意鍛鍊自己的雙手,如果以後真的無法站立,至少我要這雙手能敵過別人雙手雙腳。”

他的語氣淡淡的,但其中要付出的艱辛豈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

“其實鍛鍊臂力和雙手有很多法子,一會我慢慢跟殿下說。”滿月的語氣讓林dong曜有些壓抑,甚至是有種做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