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節 復仇
中華民族父親山探行 與狼共吻 官場悍將 重生當軍嫂 黑道亦是道 一劍傾城 武靈天下 死活人 興漢 花與劍與法蘭西
第五章 第一節 復仇
戶部的官員們算盤打得飛快,品著有些粗劣的點心,喝著溫熱的茶,黃世宗只覺得自己的心安定得就像落到了土地上,只要一陣雨水,就能發芽一般。
笑眯眯的放下茶杯,再取一塊點心,從未想過竟然能夠品嚐到官府的點心,連盡了兩塊,突聽腳步聲響,戶部的稅官滿面笑,“黃兄,您今歲的稅金已經算好了,您來核對一下數目。”
初初的看了一下稅金的總額,竟然比自己算的少了十萬兩,黃世宗細細的檢視著每一項稅收,原來是木材那一項算少了,和氣的點了點頭,“這裡算少了。”
“沒算少,”稅官的笑容就像春天陽光的那麼溫暖,“咱們在核計銀子的時候查算過,您賣給修建祖廟的木材都是按照市價算的,所以木材的稅金得按照市價來估算,您再細細看一遍,在這裡畫過名,咱們就清算銀子。”
交納了銀票,渾身輕鬆的走出戶部,雪下得大了,紛紛揚揚的,這邯陽城陷落在雪中,一定異樣的美吧!
“黃兄,”是個陌生而又優雅的.聲音,轉過身,一個高大的年青人笑容可掬的走了過來,他的眼睛細長,面容說不出的美麗,“在下的主人想見一見黃兄?”
“您的主人?”黃世宗有些詫異,難道.是商場上的朋友?自昨日大鬧商業協會聚會之後,自己還有朋友嗎?“在下認識嗎?”
來人笑而不答,只是後退一步,.伸手拉開了身後暖轎的轎簾,黃世宗注意到他手腕間那根紅色腕帶上兩枚金銅錢,小巧而精緻,錢面上刻有銘紋,這等的罕見,可真是有價無市的寶物,不由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拱手對他長施一禮,彎腰坐進暖轎中,這個要見自己的人,難道是戶部的官員?他要詢問自己為什麼主動到戶部繳稅?
走了約一柱香的功夫,暖轎停住了,那年青人xian起.轎簾,“黃兄,請下轎吧!”
是城中最大的歸雪樓,雖然沒有老闆,但歸雪樓的.生意卻很紅火,今日許是因為太冷了,所以和其他的酒樓一樣門可落雀,那年青人當前走進大門,“黃兄,您的下人可到偏廂用些酒菜。”
待他遣走了下人,年青人才舉步上樓,黃世宗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後上了二樓,那年青人站在雅間前站定,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黃世宗點頭行禮,邁步走了房門。
一進房門黃世.宗便愣住了,偌大的房間,僅放了一張圓桌,一個垂著首的女子坐在上首,她凝視著身邊的孩子,那孩子六、七歲的模樣,長得玉雪可愛,正文雅的用著那女子手上拈著的點心,坐在女子右首的,是個面板黝黑、粗眉大眼的年青人,他伸長手腳,坐得極懶散,黃世宗一眼看見他左腕上有一條與那年青人同樣的腕帶。
“落日叔叔,”看見隨後進屋的年青人,那孩子伸長手臂,“落日叔叔抱。”
年青人快步越過黃世宗,伸手抱起那個孩子,那女子隨之抬起頭,對那年青人微微一笑,一見她的面容,黃世宗如同被雷擊中一般渾身顫抖,從未見過這般美貌的女子,黃世宗覺得自己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的美麗,看著她璀璨的明眸,他神魂顛倒,不能自己。
“黃兄,”那年青人滿面不悅,側身擋住了那女子,黃世宗雙手握著拳頭,只想將他拉開,看著那個女子,“黃兄,請坐吧!”
直到坐下,這才發現適才那個粗眉大眼的男子此時如同一隻豹子般緊盯著自己,那目中的凶光令他心悸不已,一時間,汗若雨下。
“不凡,你這般凶神惡煞的盯著黃世宗,你看看,他嚇得滿頭的汗,”那女子的聲音如此的悅耳,勝過了天下間所有絲絃能夠發出的最美的聲響,害怕自己再失態,黃世宗垂下頭,耳中聽那女子輕聲道:“黃世宗,我聽說你自行到戶部交納了稅銀?尋常的稅銀不是由商業協會統一上交給戶部的嗎?”
果然是為此事,黃世宗心裡湧著一種強烈的衝動,他想要討好這個女子,他想這個女子長久的如此刻般的注視著他,“是,其實我一直覺得商業協會不應與皇上為敵,咱們商賈應該感謝皇上貫通運河,這樣,才實現了南北通貨,只要貨物流通了,咱們商賈才有利可圖。”
“是嗎?”那女子似乎又在笑,心如同火燒一般的想要抬頭,可是想到那兩道凶惡的目光只覺得頭有千鈞重,“按照你這般說,商業協會不應該存在了?”
“是,咱們都是皇上的子民,理應為皇上效力……。”
注視著黃世宗戀戀不捨的離開歸雪樓,嫣然面上的笑容一掃而空,她抬眼看了看獨孤落日,又轉首看了看寧不凡,“他應該猜到了朕的身份,所以每一句話都在討好朕,這令朕很不舒服,尤其是他的目光,像一條冰冷的毒蛇,朕不想再看到這個人。”
“我也不想看見,”寧不凡不滿的掃了獨孤落日一眼,“你巴巴兒的把這個人叫到這裡,掃了咱們賞雪的興致。”
皺著眉,看樣子只要獨孤落日一開口,這兩個人立刻就要開始爭吵,只要他們在一塊兒,無時無地不在爭吵,嫣然覺得自己的心情無比的惡劣,黃世宗的目光如同還粘在自己身上一般,她正要斥責寧不凡,卻聽小芷輕聲道:“不凡叔叔,你除了打架,還有其他的興致嗎?”
眼看寧不凡漲紅了臉,獨孤落日幸災樂禍,“太子,可不能這般說,寧不凡的興致可廣泛了,他喜歡的,就是坐在椅子上發呆,神馳千里。”
耳中聽他們爭執,剛才的不悅一點一點的消融,正準備喚人上幾個小菜,卻聽窗邊一聲輕響,轉過身,壹號影子躬身行禮,“皇上,已經消除完畢,主人昨日傳來訊息,燕啟,已經被姬無塵斬殺。”
雪,從未見過這般大的雪花,每一片都大得幾乎如同磨一般,抱著長刀與無塵並肩而行,小道結了冰,若非那些陌生人送的兩雙靴子,幾乎寸步難行,那兩雙棉靴上捆著三條皮革的帶子,帶子上有鐵製的小鉤,就是那些小鉤能讓自己和無塵在冰上行走。
即使生了火堆,山洞裡仍然寒氣逼人,緊緊的相擁而坐,感到對方身體的溫暖一絲一縷的傳遞過來,那麼的溫暖,木碗中盛滿了熱湯,商不忘淡然一笑,“無塵,明日咱們就能……。”
“不忘,他在外面,”姬無塵如同一個經驗老道的獵人,他飛快的抽出長刀,“他就在外面,我感到他來了,這一次,咱們比他快。”
抽出長刀,躲在樹後,樹皮結了冰,滑滑的,就像小若光滑的面板,姬無塵想到第一次見他,他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小若,爹給你報仇了!很快,爹會手刃仇人,為你報這血海深仇。
來了,如同老鼠一般的聲音,一個雍腫的身影連爬帶滾的出現在小徑上,姬無塵緩緩的向後退,這數年來,這是第三次這般近的看到他的身影,這一次,他再也跑不掉了。
爬到山洞邊的燕啟發現了洞中的火堆,他猶豫著,他也許不肯相信自己和不忘會比他快,甚至自三個月前,自己就猜到了他的每一步,為了將他逼到絕地,自己和不忘一直假裝並未發現他的行蹤,這數年來,他一定對逃走胸有成竹。
雖然受到火的**,但他仍然在躊躇,太久了,這個人對於逃命有一種天然的洞察力,遠看著不忘緩緩走出,姬無塵揮著長刀從樹後跳出,大喝一聲,“燕啟……。”
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的燕啟回過身,他滿面都是鬍鬚,數年的逃逸令他早已失去了從前的驕橫,他蒼老了近乎二十歲,兩鬢斑白,面上皺紋深刻,姬無塵快意的盯著他眼中的驚恐,“燕啟,今天我要讓你為小若償命!”
揮舞著長刀衝了過去,燕啟似乎呆住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商不忘大吼道:“無塵,小心……。”
破空的聲音,是袖箭?不,不是,姬無塵猛然躍起,兩柄又長又細的刀在腳底呼嘯而過,姬無塵還未落下,又是破空的聲音,這一次,破空的聲音來自四面八方,姬無塵伸手拉下身上的皮毛,在面前迅速揮動,將所有的暗器揮落在地,他向後躍動,避開了一地的暗器,站定之後,商不忘已與燕啟纏鬥在一塊兒。
舉刀衝了上去,商不忘不著痕跡的退出了纏鬥,仇恨令姬無塵如同發瘋一般,他一著都想要置燕啟於死地,燕啟雖然力大,但漸漸的落了下風,怕燕啟再放出暗器,商不忘緊盯著燕啟的手腳,袖箭絞緊了機簧。
滿目的血,燕啟已經斬成一個血人,他不停的後退,直退到懸崖邊,眼看他要撲向姬無塵,商不忘正要發出袖箭,姬無塵左手突然抽出一柄短劍,用力揮出,將燕啟伸到身前的手斬斷,燕啟高聲尖叫,姬無塵一腳將他踢下懸崖,力道過大,姬無塵也飛了出去,商不忘飛身撲到,死力的拉著他的腿,連連後退,這才將他拉回崖上。
燕啟的慘叫聲很快便被吞沒了,鮮血淋漓的姬無塵從地上躍起,伸臂高呼,流出的眼淚瞬間便結了冰,“小若,爹為你報了仇了,爹為你報了仇了。”
山谷中仍能聽到姬無塵的呼喊,商不忘抱著拖力的姬無塵,終於……。
“不忘,”姬無塵突然睜開眼睛,“我聽到小若的笑聲了,他再不會哭了,我想回去了,迴歸雪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