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轉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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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節 轉戰3
等了好一會，才等到一支部隊，原來是九軍團的，他們要趕往渡口渡江。尖兵班正拿傷員們發愁呢，立即請他們幫忙，車上的十一個傷員立即就被簡易擔架給抬上了。
走了一程，天快黑了，大夥都有些頂不住了，連天連夜昏天昏地的作戰行軍，行軍作戰，都累得吃不消了！九兵團的戰士更慘，距離鳳凰嘴只有兩公里多的時候，有戰士累得吐血了！
馬貴嚇了一跳，趕緊和九兵團的王營長商量，就地休息一下再走，人現在都差不多到極限了，休息兩三個小時都是好的！
找了一個寬闊點的地方，三百多人幾個幾個靠在一起睡著了，有的戰士嘴裡還在嚼著乾糧，下一刻就睡著了！
馬貴他們也累的夠嗆，抬擔架他們幾個可都是主力來著。
王大山的精神還好，馬貴也就大膽的讓他一個人擔任警戒。
五點多六點不到的時候天就全部黑了，王大山站在大路邊，旁邊盡是一片鼾聲。
快捷但凌亂的腳步聲隨著火把的靠近越來越清晰，這是一隻正在快速行軍的部隊。王大山仔細一看，竟然是上午撤出戰鬥，增援界首的五師部隊。
“你們是那個部隊？”一個眼窩深陷，雙眼紅絲密佈，揹著包的紅軍跑過來，氣喘吁吁的問。
“我們是三軍團尖兵班的，奉命和18團一起西進歸建，18團還在後面。另外的是九兵團的，帶了傷員，走不動了，在這裡休息一會。”王大山老老實實的回答。
“儘快趕到渡口，你轉告一下九兵團的，讓他們帶著傷員趕緊過江，最好連夜過江！叫他們走鳳凰嘴過江，軍委縱隊今夜還在界首那邊過江，界首太擠！不過你們和18團，最好走界首來，咱們軍團在這邊。明白了嗎？”撐著路邊樹邊說邊喘息的紅軍看王大山點頭，又小跑著融進了隊伍中。
“應該是個幹部吧？”王大山自言自語。
十一點的時候，王大山叫醒了大家，經過四個多小時的休息，戰士們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大夥點上火把，手快的戰士還燒了兩鍋子水。王大山也搞了半竹筒，別走別喝，就著熱水嚼著乾糧。
馬貴禁止了王大山繼續抬擔架，王大山沒有休息，他還怕王大山累垮了。
中間走過了路口，多走了一些路，但他們還是在12點之前趕到了鳳凰嘴，九兵團帶著傷員們迅速渡江，而尖兵班則折回大路，繼續向界首趕去。
傷兵們託九兵團帶過江，尖兵班的速度立即提升起來，一路舉著火把跑，在夜裡兩點多跑到了界首渡口。
南邊零星的槍聲不斷傳來，渡口這裡卻是擁擠著很多等待過橋的部隊。現場一片混亂，一些角落處，擺放著一具具烈士的遺體！紅軍連收拾戰友的遺體也沒有時間了！局勢之惡劣，可想而知！馬貴在內，大家的神色都是陰沉得厲害！
到處是焦急的幹部在嘶喊指揮，到處都是丟棄的物資！那些笨重的輜重王大山
很難想象是怎樣從瑞金那麼遠的地方運過來的。
一個幹部小跑著從南邊跑來，後邊跟這兩個戰士，“我需要能夜間戰鬥計程車兵！有野盲眼的不要！”
剛說完，百來個戰士就從等待過河的人群中出來，“有槍麼？”“我們沒有武器！”
“後勤那裡有！”人聲噪雜的就像是到了集市。
那幹部看到旁邊扛著槍相互靠著倒氣的尖兵班，“那個部隊的？”
馬貴趕緊鬆開拄著膝蓋的雙手站直了，“三兵團尖兵班，奉令過河歸建。”
“我是十三團的！你看到了，二縱隊過江都還要很久，我需要骨幹，戰鬥骨幹，你們先跟我走！”
馬貴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弟兄們，站直了，咱們得繼續跟桂軍猴子幹仗！”
“後勤的槍支彈藥在那裡？帶我去！”那幹部扯住剛才說話的戰士。
“跟我來三十人，其他人原地待命！”
一陣飛跑，跑到一個到處都是遺棄物資的的小山腳。兩個神情呆滯的戰士正坐在一個機器上抽著煙，“叔，有人來了。”
“來了好啊！這些寶貝都扔了，可惜啊！”老一些的也不過四十歲左右，磕著煙窩，火星一彈一彈的。
“武器在那裡？”帶著氣喘的急切聲音，兩個戰士卻有些發愣。
“我們需要武器阻擊敵人！”那幹部看著滿地的遺棄物資，眼中閃過一絲沉痛。
“啊？在這！”年輕一些的戰士跳下來，指著七八個箱子。
開啟一看，得！新嶄嶄的漢陽造88式步槍！
“你們其他人呢？”
“有的逃回家去了，沒逃的都在渡口那裡等著過江呢。”
“那好！你兩個和我一起走！”
急匆匆趕回渡口那裡，迅捷的發完槍彈，那幹部看了一下人數，“你們尖兵班帶二十個，剩下的分成三個排。”指著馬貴命令。
馬貴立即劃拉了二十個人，形成一個排，劉健和張衛暫時為班長，他自己帶一個班。王大山和柳究歸到劉健這個班，周成和馬貴一個班，劉巨集和錢二張衛三人一個班。
大家也顧不上別人了，趕緊和自己班的戰士交流一下。每個班還有三四個戰士槍都沒有！
“我是十三團的幹事潘瑜，這兩位暫任排長的同志是劉江和馬丹，咱們的任務是堵住從左側滲透過來的敵人！出發！”
一陣急速的小跑，連王大山都感覺搞不清方向了，眾人穿過一道道陣地，向著黑暗中跑去。
“潘幹事！”黑暗中有人喊。
“我是！”潘瑜喘著氣，按著胃部跑上去。
“這是收集的犧牲同志武器，不多，只有四十多枝···”
“沒有武器的來拿！”潘幹事回頭喊了一嗓子，“同志，能不能多給我們找些子彈，有手榴彈也行！”
“咱們團的彈藥幾乎打空了，手榴彈我帶了兩箱，對不
起，我實在沒辦法了···”零星而刺耳的子彈呼嘯聲中，潘幹事和兩個紅軍在哪裡說著話，王大山的耳力好，隱隱的聽得，“團部交代，你收集來的戰士整理個名單，最好標明他們原先的單位···中革軍委···總司令···死命令，咱們必須堅持到天亮以後，必須等軍委過江才能撤！預計···八軍團一個團也將在凌晨趕到咱這邊，鳳凰嘴那邊現在九兵團，八軍團一部，五軍團要在那邊過江···咱們六師十八團趕到後，會來增援你們。”
潘幹事一笑，火光下非常的平靜安寧的笑容，“十八團趕到新圩接替咱們，在那裡打了個惡仗，又一路急行軍而來，再來增援我這裡？回去告訴團長，我這裡讓他放心！18團趕到後最好立即渡江，要是咱們要撤的時候大夥擠在一起，那就糟了！建議咱們師的傷員，讓18團先帶過去！撤退的時候，給我這邊發個三發綠色的訊號彈，我立即撤回來！”說完轉身大喊，“跟我走！”
再走了八百多米，眼前就是一條南邊來的小路，一個班的戰士正守在這裡。
匆匆劃分防守區域展開，王大山跟著修葺起掩體來。他就沒修過掩體，好在劉健和柳究很在行，而班裡其他的戰士修工事也比他強。其實臨時找來的戰士大多都是原九兵團的，他們被軍委縱隊臨時抽調為挑夫，結果在湘江邊上，他們辛辛苦苦搬來的大部分沉重的裝置，被下令全部放棄！也正是軍委的再三嚴令，拉在後邊的隊伍，很多也是就地丟棄那些罈罈罐罐，才在上半夜趕到界首！
畢竟原先都是戰鬥部隊的，這隻小部隊的戰鬥準備很快就完成了。趴在冰涼的戰壕裡，檢查了一下透過石塊的射界，王大山一屁股坐下，旁邊的老五（姓楊，家裡排行老五，參軍前連個名字都沒有，紅軍長征前參軍，現在也沒個正式的名字，大家都叫他老五）遞過一根捲菸。
王大山一看，稀罕貨啊！
“聽說是主力軍團繳獲的，我前日分到了三包，滋味很不錯的！”老五愜意的靠著戰壕，深吸了一口。
王大山趕緊點上：“可以啊！我們搞偵查東跑西顛，自己卷個筒子，還得揭人家門神湊紙筒子呢！”
老五：“我們是正規軍，管的緊些，那些湘西找來的挑夫，供給部還發大煙和大洋吶！”
“大煙？鴉片？”王大山有些吃驚。
老五：“是啊！沒啥奇怪的！湘西南和桂北這裡煙土可是硬通貨，老鄉抽大煙的多得很，白天過路的時候，我還看見好幾處鴉片田。”
黑暗裡另外一戰士說道：“我以前也抽，加入部隊之後戒菸戒得快要死了一樣，挺過來了就好了，聽說貴州那邊，雙槍兵很有名呢！一杆步槍一杆煙槍，別看好多癮君子，打起仗來不要命。”
“也沒那麼誇張！雙槍兵只要你頂過他的前兩個小時，你就等著收拾他們就行了！”潘瑜過來了，登記完名字和原部隊，“都趕緊休息，睡不著也跟我閉著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