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世外仙境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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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世外仙境寄餘生
12 世外仙境寄餘生建康府仍然不免大戰後的殘垣頽壁,蕭條市井。
不過城中的百姓卻是歡欣鼓舞在岳家軍收復建康府的喜訊中,軍民同慶時,秦淮河的花燈徹如白晝。
岳雲牽了月兒的手穿梭在人群中,指點著花燈給月兒講著走馬燈上那畫裡暗含的美麗傳說,似乎根本沒介意今天論功行賞時沒有提到澇頻拿幀?童子營負責幫老兵一起盤點繳獲的軍械,月兒心裡那隱隱的痛又泛出心底。
那塊玉佩,那寄託了小王爺玉離子對母親無限追思的瑰寶,她無論如何要去尋回來。
下午,豔陽高照,小夥伴們都脫光了如一條條滑溜溜的魚爭先恐後跑去清淺的溪水中沖涼洗澡,喧鬧聲叫嚷聲恢復了孩子般的活潑笑顏。
月兒羞得不顧大家的呼喚轉身躲進了樹叢,在溪邊幫了老馬倌洗馬的銀鉤也笑了同大家呼應逗喊。
至今為止,小夥伴們都以為她和銀鉤一樣是太監,雖是偶爾有人出於好奇去多問她些尷尬的話,都會被雲哥哥毫不客氣的罵回去。
有著雲哥哥的保護,月兒一直隱藏得很好。
她靜靜的等著玉娘姐姐能找到她,等著九哥接她回宮。
陽光下的溪水波光粼粼的溪水中,月兒看到同夥伴們撩水嬉鬧的雲哥哥。
泛了隱隱藍光的烏髮嬉鬧中在飛舞,笑靨融在溫煦的陽光中。
月兒轉身向大路跑去。
忽然,岸堤上一個身影吸引了她駐足觀望。
那是岳飛元帥,高高的戰馬上一身圓領青衫,堅毅冷峻如岩石般的身影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前方。
他在看陽光下的溪水中,那同夥伴們盡情嬉鬧的雲哥哥,烈日當頭的暴晒下,他渾然不絕汗水滿臉順了頰邊滾落。
安靜的山道,孤零零的身影,月兒反覺得奇怪。
“嶽元帥,叔叔。”
月兒跑過去呼喚,嶽元帥卻一驚,勒了馬韁看了月兒問:“怎麼不去沖涼?”不等月兒答話,嶽元帥已經打馬狂奔而去。
月兒回身再看小溪裡渾然不覺玩興正歡的雲哥哥,若是站在這山道上的不是她而是雲哥哥,雲哥哥見到爹爹該有多欣慰,哪怕嶽元帥也只問一句“怎麼不去沖涼?”,哪怕嶽元帥也是打馬就跑,怕雲哥哥也能甜甜的安穩入睡。
“月兒,你去哪裡?”銀鉤追上了月兒。
“噓~~”月兒將食指豎在脣邊:“我去去就回,他們一群小子洗澡好沒臉的。”
“月兒,你別跑遠。”
月兒打馬奔向巖洞山上那個尼姑庵,那個她同雲哥哥曾出生入死冒險刺探軍情的方。
這裡她丟了玉離子小王爺的囑託,這裡她卻意外的發現了另外一個祕密。
月兒再來到尼姑庵,庵門卻是大開。
清靜的院落裡有棵大榕樹,粉色的花朵落滿青苔遍佈的石階。
“師太嬸嬸。”
月兒終於看到了那美如觀音的靜月師太。
“怎麼是你?小~~小月兒?”靜月師太見到月兒即吃驚又欣喜。
“師太,月兒回來看看師太,月兒前番來庵中,丟了件隨身的物件。”
靜月師太難言的目光抓住月兒的肩:“你,你丟了件什麼寶物?”“是塊兒玉佩,一塊兒魚兒玉佩。”
月兒的話音剛落,一把冰冷的刀已經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還有面目回來?”月兒又看到那冷峻的目光,寒氣就如這刀口的冷光。
就這樣,隨著廟外一陣馬蹄聲,月兒被堵住嘴,刀架脖子綁到尼姑庵內的密道。
密道中,他聽到雲兒哥哥和小夥伴們焦急的呼喚著她的名字,聽到雲哥哥憂慮的聲音:“月兒的馬在庵外,人一定沒走遠,快搜!”月兒被矇住眼,耳邊隨著靜月師太輕聲的勸阻:“離兒,不能殺生,你別要作孽。”
再睜開眼見到光亮,眼前卻是豁然開朗。
青山隱隱,碧水迢迢,鳥語花香,恍若仙境。
“娘,這裡就是巨集村,山清水秀,碧水繞村的桃源仙境。
孩兒從山谷逃生時,跳出山洞就看到半山的這座村落。”
小王爺玉離子眼裡透著光彩,月兒忽然發現他披散的一頭翻卷的亂髮猶如野人一般。
“離兒,你是打算讓娘在這裡落腳,可你阿瑪他~~他知曉嗎?”靜月師太果然是玉離子小王爺的生母,月兒不由多打量她幾眼,那慈祥秀美的面容,難怪玉離子如此的想念她。
“娘,不止您留在這裡,離兒也留在這裡,永遠不離開娘了。”
月兒同靜月師太一樣的震驚,都詫異的看著玉離子小王爺那傲然的笑容。
“離兒不打誑語,離兒已經決定。”
“你阿瑪他~~”靜月師太的話沒有說完,月兒卻接道:“四狼主會抽你鞭子的。”
玉離子瞪視著月兒:“我最恨叛徒,任何人背叛我,都不得好死!”小王爺掐了月兒的下巴,揚起月兒那滿是斑駁髒癬的醜臉。
“離兒,娘是如何囑咐你的?少些殺戮,多積德。”
靜月師太的話裡滿是嗔意:“月兒同娘有緣,就像娘自己的女兒,更何況她的名字也帶了‘月’字。”
靜月師太慈祥的拉過月兒,撫摸著月兒的頭髮:“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不知是個什麼怪病。
離兒,你還是送這孩子回去,娘在這裡等你回來。”
“娘,你在說笑嗎?回去?回去就回不來了。
你聽到了,宋軍在找這個丫頭,就是被父王的人撞到,你我母子也沒個活路。
娘,不如扔她在這裡餵了野狼,自生自滅。”
月兒“哇”的大哭,就這樣,靜月師太將她這個無家可歸的女娃娃收做女兒,一同往前走。
因為已經沒了退路,月兒只覺得靜月師太身上有著讓她依戀的衝動,冥冥中引著月兒同她走向小村落。
據說這是個村落是幾代前躲避戰亂的人們尋到的一方淨土,就在這裡歇腳落戶。
多年來,種田織布,釀酒養蠶,與世隔絕,如生活在仙境。
若不是玉離子哥哥意外尋到,怕真錯過了這麼段美景。
就這樣,母子三人在小村落落戶,住在村口阿狗家的隔壁閒置的院落,稍加清理,就是個整齊簡單的住所。
月兒開始喜歡上這裡的生活,沒有逃難歲月的屈辱,沒有軍營訓練的緊張,雖然眼裡還時時出現雲兒哥哥那陽關燦爛的模樣,但見到令他崇敬的玉離子哥哥讓她說不盡的開心。
月兒心裡知道,金兵都是敵人,可無論如何也恨不起這位新認的哥哥。
清晨,月兒歡快的拎了竹籃隨娘去洗衣服,一身不太合體的藍花布褂十分可愛。
玉離子哥哥總是調皮的從後面過來,偷偷扔個石子,噗通一聲濺起水花,就落滿了月兒和娘一身。
月兒又氣又惱,掄了洗衣杵追打玉離子哥哥,邊嬌嬌的對乾孃告狀:“娘,你看看哥哥呀,他欺負月兒。”
娘用汗巾揩把汗,只是看著兩個調皮追鬧的孩子,露出欣慰的笑容。
“金嫂子,你真服氣呀,一兒一女,有花有果。
看離兒長得結實,將來是個幹農活的好勞力。
女兒也可愛,將來嫁個好婆家。”
乾孃只是笑,笑得沒有一絲烏雲。
晚上,月兒和乾孃一起收拾了玉離子哥哥和隔壁的阿狗撈來的小白魚,點些蔥醬烹燒得香味撲鼻,玉離子哥哥一口氣能吃三碗飯,月兒頭一遭發現哥哥這麼能吃,總是哥哥一掀鍋蓋,抱怨說:“娘呀,米怎麼又沒了?”每到這個時候,娘就會笑了搖頭說:“你阿狗嬸今天還說,‘半大的小子,吃死老子’。
可是十五、六歲長身子的時候了。”
阿狗娘和阿狗爹經常過來串門,親熱的給月兒一家帶來些居家物品,乾孃也會將玉離子哥哥在山裡打來的獵物分給阿狗家一些帶去吃。
而過幾天,阿狗娘又會將熏製好的肉讓阿狗給月兒一家送來。
彷彿村裡每戶人家都很善良也很容忍,晚上夜不閉戶,也沒有什麼盜賊,偶有有黃鼠狼來偷雞,一村落的人都會跑出來幫忙。
尤其是玉離子有武功,一箭射去沒有什麼黃鼠狼能逃過,逐漸村裡對月兒一家充滿了好感,月兒也對這個新家覺得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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