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緋聞 II

緋聞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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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聞 II

緋聞 II娘輕輕來到哥哥岳雲的臥房,哥哥沒有睡,倚靠在窗驟雨初歇。

安娘體貼的拿過一件衣衫披到大哥身上,學著奶奶粗重的聲音說:“雲兒,入夜了,涼。”

岳雲猛的回頭,斂住一懷愁緒,咬了薄脣半嗔半笑的哈了手指去彈安孃的爆慄,安娘嬉笑了閃開,岳雲才起身說:“小丫頭,今天如何有心思促狹?”妹妹安娘從來是沉默寡言,自此同月兒為伴,後又有了戚繼祖這位義兄不時照應她,安娘近來也顯得開朗許多。

無人的時候偶爾同岳雲說笑。

“哥哥為了鞏姐姐被爹爹罵了?”安娘試探問。

岳雲昂起頭,嘟了臉說:“是你去告訴爹爹的?”安娘氣得翹了嘴:“安娘只你一個同父同母的親哥哥,難不成還去害哥哥。”

安娘委屈的說:“是母親跟爹爹說的。

今天母親盤問了繼祖哥很久,你這幾天和鞏姐姐過從甚密。”

見岳雲忽然沉了臉,安娘低聲問:“哥哥,是不是相中了玉蟬姐姐給安娘做嫂嫂?”見岳雲一臉苦笑,安娘忽然關切的問:“爹爹有沒為難哥哥?”岳雲搖頭不語。

安娘後悔自己惹了大哥不開心。

這些年,大哥隨了父親身邊南征北戰,大小數十戰屢立戰功,但因為爹爹苛責嚴厲,從來沒有向上報過哥哥的戰功,只是託辭說,哥哥才不過是個孩子,還未及冠的年紀。

如何能貪功?而每次上戰場。

卻從沒拿大哥岳雲當個孩子看待而稍加保護,反是危險的任務總派了大哥前往。

安娘都為哥哥不平,為此不知道同繼祖哥訴過多少苦,哭過多少次鼻子。

若是親孃還活著,如何也要為哥哥說幾句話,而這不公平一切,都在瞞哄著年邁奶奶。

若是讓奶奶知道,定不依從,因為奶奶是最疼愛大哥的。

“哥哥,若是爹爹不答應。

就去求奶奶。”

安娘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

“今天梁乾孃派了韓彥直哥哥來給爹爹送信,順便捎來些土產。”

安娘將藍布包展開,裡面是一雙圓口便鞋。

岳雲拿起那雙布鞋仔細看,嘆了說:“是梁乾孃做的?想不到梁乾孃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治兵打仗無所不能,還工於女紅。

小丫頭。

你學了些,不然將來找不到婆家。”

安娘氣惱的搶過布鞋說:“這不是梁乾孃做的。

彥直哥哥說,是他軍中的一位媽媽,因上次在軍營裡見到你,說是很像他打仗死去得兒子,所以纏了彥直哥哥要你的鞋履尺碼。

誰知道她是當真的。

做得真好呢。

哥哥你試試。”

岳雲黯然的說:“金兵南犯。

不知道死了多少無辜。

不過老人家喪子已是不易,我們如何能平白受人所賜。

爹爹知道也不會應允。”

“可人家是一片好心,哥哥多少要告慰一下可憐的老人。”

安娘說。

岳雲點點頭:“安娘。

哥哥手裡還有幾個銅子,是平日奶奶塞給我,下次再有人去韓家軍,託人讓彥直哥送給那婆婆。”

安娘翹起嘴:“奶奶偏心太過,為何偷偷給哥哥錢。”

岳雲敲了安孃的頭說:“咱們換換,你替哥哥去爹身邊打仗賣命,順帶挨板子。

哥哥在家種菜餵雞,繡荷包。”

兄妹二人說笑著忘記所有不快,岳雲試了新鞋,穿在腳上真是很舒適,平日在家也少有這麼精緻的鞋。

“收起來,年節時候穿吧。”

岳雲說。

安娘搖了頭:“哥哥還在長身子,若是腳再長大些,怕就穿不下,平白糟蹋了東西。”

岳雲穿了雙新鞋,奶奶見了都誇了說:“這鞋做工真是不錯,可見那婆子也是個心靈手巧的。”

“小時候娘給雲兒做的鞋,也是這般的合腳,只是雲兒那時太調皮,記得過年新鞋才穿上腳就被爆竹崩破,險些炸到腳。

鞋子是毀了。”

岳雲的話音未落,安娘也興奮接了說:“安娘還記得爹爹打哥哥屁股,奶奶和孃親哭著攔,說是鞋子如何也沒孩子重要。”

說笑見,李娃靜靜的離開,岳母忙捅捅岳雲說:“你如今的娘也是手巧,下次求她給你做一雙好的。”

岳雲看了繼母遠去的身影,自知失言。

但心裡好生懊惱,娘去世了,就連對生母懷念都要受到這些束縛。

晚上吃飯時,岳飛見到雲兒新鞋,皺皺眉沒發作。

吃過飯喚了雲兒來到房間,岳飛問了句:“哪裡來的岳雲垂手答了說:“鞋是新的,但是細麻布。”

父親不許家中奢侈穿綾羅綢緞,但總沒禁止子女不許穿新衣。

所答非所問,岳飛又追了句:“此屢從何而來?”怕這才是父親真正的猜疑,岳雲懶得辯解,含糊說:“韓家軍一位老婆婆所贈。”

“平白的授受饋贈嗎?如何就有老婆婆如此巧的送你如此合腳的鞋履?”父親不信任的目光,岳雲心中怨氣又起,怕真如安娘當年的哭訴,這沒了娘得孩子自然就沒了爹寵,怕是天間沒個容身的方了。

心裡一陣悽然,岳雲冷冷的說:“鞏姐姐送的。”

岳飛一拍桌案,怒火中燒,指了岳雲咬了牙半晌說不出話來。

李娃聽到響動進來,拉開扯著岳雲正要責打的岳飛,邊哄了岳雲說:“雲兒,快退下,別惹你爹生氣,去你奶奶房裡躲躲。”

岳雲回了營房去歇息,一路上悵然落淚。

男兒漢本應堅強,可他卻心如苦水。

繼祖在巡營,看了岳雲神色不對,攔了他問:“好端端的怎麼回來了?你不是今天告假陪奶奶嗎?”“繼祖哥,岳雲替你巡營吧,你去休息。”

岳雲調整情緒,堆出笑。

見繼祖詫異的望著他,岳雲也覺得如此窘態竟然令繼祖看到,於是笑了說:“同安娘搶個果子搶急眼了,被奶奶罵了幾句。”

話雖然調皮,但繼祖未必能信。

岳飛巡營,城頭上背嵬軍計程車兵們正吃飯,嬉鬧說笑啃著乾糧。

岳飛的眼迅速在人堆裡搜尋一翻,平日他都未必有心思去留意雲兒,儘管多次同雲兒擦肩而過。

此刻背對了他計程車兵正聽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笑罵:“穿鎧甲不帶頭盔成了什麼?”操練時重甲,烈日炎炎下兜鍪重似千鈞,又如火爐罩在頭上,所以士兵們總愛偷偷摘下兜鍪乘涼,被將官們斥罵。

一陣鬨笑,側對他的一個未戴兜鍪的年輕士卒跳起來說:“好你個雲兒,又來編排取笑我。

看日後把你這些口無遮攔的話彙總了去告訴元帥知道,不打你板子。”

“還鍥而不捨當你的烏龜呀,戴上吧。”

岳雲躥起來將兜鍪頂在士卒頭上,眾人笑打成一團。

“似乎昨天的不快,雲兒絲毫沒有拘束的樣子。

往日若是打了雲兒,不說垂頭喪氣,拘謹的樣子也要持續過兩天。

岳飛走過城頭,士卒們起身叉手施禮,雲兒埋沒在人中低頭,兜鍪罩住眼,喚了聲:“相公。”

岳飛溫和的點點頭在王貴、張憲的陪伴下走過。

看了父親從身邊走過,岳雲低頭吃飯。

“雲兒,你今年有十七歲了?怎麼看來這麼顯稚嫩。”

有人問。

“你才嫩呢。”

雲兒不服氣說:“我個頭可不比你矮。”

岳雲心裡明白,從軍的時候他年紀太小,對外謊報了多了兩歲,好在他近來抽個長得高,也沒太多人懷疑他的真實年齡。

“要說元帥收養你也不容易了。”

士兵說:“嘴裡饒舌輕薄的,還要管吃管穿,惹禍。”

雲兒一愣,又有人說他是父親領養的義子,每聽到這種言語,岳雲心裡都有種莫名的恐慌,隨即變成酸楚。

“嶽元帥這麼年輕,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兒子?”岳雲笑了說:“是呀,所以知恩圖報呀,給口飯吃就不錯。”

“看你多會找乾爹,在元帥家當公子。”

“嗯,才不是,嶽元帥家太窮,我都後悔沒去給韓相公或吳玠元帥當兒子去。

人家的兒子那是錦衣玉食的衙內,岳家呀,那一條鹹肉掛在屋簷上,吃飯都是就半個炊餅或一碗蘿蔔粥,小菜都沒有,看口鹹肉吃口粥。”

“胡扯!”眾人笑罵。

岳雲一本正經的說:“誰個逗哄你,有次我多看了一眼掛在簷上的鹹肉,嶽元帥一筷子頭敲到我頭上罵‘怎麼這麼饞嘴,還要多吃一口不成。

’”眾人爆笑,張憲迴轉過去,嗔怪的目光看了岳雲,似是在說:“小東西,欠打了?”岳雲垂了頭暗笑。

“張統制,相公喊你去議事。”

朱大壯來傳話,邊在人叢中尋到岳雲,愛惜的拍拍他的頭。

張憲吩咐大家整隊,自己向岳飛營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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