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陸小鳳世界番外之天外囧仙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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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陸小鳳世界番外之天外囧仙五
流星蝴蝶劍 重返陸小鳳世界番外之天外囧仙（五）
微雲輕掩淡月，幾點冷星疏疏朗朗地掛在天上，似是美人慵懶地半眯著眼，而整個萬梅山莊在不甚明朗的月光下更顯朦朧晶瑩之感。
雖未到冬日，但山莊地勢高遠氣候異於山下，莊內梅林中竟有些梅花早早地開了，卻是三三兩兩的，並不繁茂。遙遙望去，仍是枯枝居多，那偶爾幾點深紅，也不能奪人眼球，目光稍微一轉便再也不能看見了。
夜深人靜時，一抹人影穿梭在枯枝間，烏劍，白衣，極其簡單的裝束，卻帶著一股寒冽凜然的氣息。
能如此自如地在梅林間遊走的，自然是西門吹雪。
他的手裡拿著一個酒瓶，眼中無波，卻宛若雪峰積冰一般，讓人一瞧便徹骨透心地寒冷。他的周身還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劍意，尋常人只怕僅僅是在他身邊站著都忍受不了。
走了一陣，西門吹雪終於在一個微微隆起的土堆上停下腳步。他舉起手中的酒瓶，望著那土堆，神色肅然道：“今天，是一年前決戰的日子。”
風過處，似是帶來了往昔的回憶，西門吹雪烏黑的長髮微微揚起，他的眼神逐漸退去那萬年不變的森寒冷厲，往日裡深邃的面部線條也不再那麼堅忍冷硬。
“你我，理當共飲。”
說完，他拿酒瓶的手微微一傾，透明澄澈的酒液便隨之灑到了土上。
當初紫禁之巔之役後，葉孤城作為世人眼中十惡不赦的叛逆理應曝屍荒野，但西門吹雪出於對一代劍聖的尊重，請求皇帝允許他為葉孤城收屍。皇帝應允後，他便將葉孤城葬在了萬梅山莊。不過由於葉孤城身份**，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灑完酒後，西門吹雪又喝了一口酒，再望向那墓土，寂寞如雪的面容上又多了幾絲淡淡的悵然。
葉孤城之後，再無天外飛仙。
紫禁之巔那場決鬥後，他也試過很多人的劍，卻再也找不出當初那種可以令他全力一搏的對手。那劍尖過處的血花綻放後，雖有種蝶翼破裂般驚心動魄的絕然之美，但轉瞬的狂熱過後，西門吹雪眼中剩下的，仍是無邊的寂寞和空虛。
只有這個時候，人才能體會到一個好對手的可貴。
所幸，還有孫秀青和他的兒子陪伴在側。
但那冰冷卻神聖的劍和平凡卻溫暖的妻兒之間，卻隱隱有種無法協調的矛盾。也許，他有一天要在其中做出選擇。
選擇過後，會是鳳凰涅槃還是墮入地獄？但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
喝完酒，西門吹雪又半垂下眼，聲音蒼然道：“我本想替你立個墓碑。”他頓了一下，又道：“不過，在我心中，你從未死去過。”
西門吹雪看著那葬著此生最大對手的墓地，眼神深凜，不知是在回憶那道令天地都黯然失色的劍招，還是在回憶發出那道劍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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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獲取更多情報，李沐一邊趕路，一邊聯絡著武俠分割槽的玖姐。知道那人已經潛入萬梅山莊之後，李沐只能在心中深深一嘆，又無奈道【玖姐，你不覺得這幫人最近行動得過於頻繁了嗎？】
【不覺得。】楊玖淡淡道【違禁品交易活動很早就有了，只是最近他們的行動透明度變低了而已。】
【是嗎？】李沐又在心中說道【不過我現在頭痛的是西門吹雪的問題。也許我該等他出莊之後再潛入萬梅山莊。】
【你的行動最好快點。】楊玖又用淡然無波的聲音在李沐耳邊拋下一個重磅炸彈【剛剛接到通知，某個俠骨丹心世界發生磁暴，厲南星被捲到0335號逆水寒世界了。】
【什麼！？】李沐只覺得腦海中霎時間有一枚巨石轟然落下，捲起層層驚濤駭浪。
【為什麼說我的行動要快？難道你不可以馬上派人去處理嗎？】驚訝了一陣後，李沐又馬上冷靜下來。
【處理有點難度。】楊玖緩緩道【因為……厲南星在那裡被當成了瘋子，還被顧惜朝帶到顧府了。】
【……】絲毫不顧忌城主的冰山形象，李沐的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團亂麻。
這件事麻煩就麻煩在顧惜朝和厲南星在一起，而李沐是打算回那個世界度過僅剩的職員假期的。如果隨便派個人把厲南星帶走，那顧惜朝的反應實在是會令人擔憂。
【注意形象。】似乎是在監視器裡看到李沐的川字型眉毛，楊玖提醒道。
李沐立刻恢復面無表情的狀態，一派正色道【我會盡快想辦法完成任務。】
【還有委託。】楊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嚴厲地補充道。
【對於那個委託，我只能說盡力。】李沐無奈道【畢竟玖姐你連具體要求都沒說清楚。】
【你就這麼急著見顧惜朝嗎？】
【並非急著見面。只是……】李沐略一沉吟，說道【我跟他有約，兩年之內一定要回到逆水寒世界。而且，關於那個真厲南星，我實在是怕……】
【那個顧惜朝，你是真的喜歡他？】楊玖忽然問了一個令李沐有些沒頭沒腦的問題。
——喜歡？是兄友間的嗎？但以玖姐的古怪性格，老子怎麼覺得這個問題不會這麼簡單？
李沐微微低頭，半垂下眼，眸光則一點一滴融在柔和的熹光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道【說到這個，其實，在執行逆水寒世界的任務之前，我並不討厭顧惜朝這個人，卻也無法喜歡他。】
他似乎是想到什麼往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說道【有那麼多女客戶著迷於他，逆水寒也算得上是搖錢樹。也不知有多少小女生只是看了幾張他的照片，又道聽途說了他坎坷的人生經歷，就發花痴一般地喜歡上他。但說到底，顧惜朝若沒有那副好皮相，還會有如此多人喜歡他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又有何奇怪？】楊玖疑惑道【你不會是在嫉妒吧？】
【嫉妒？有必要嗎？】李沐無奈道【我不過是在陳述自己那時的感受罷了。他除了美貌和情深之外，還有別的閃光處嗎？況且，風華絕代，驚採絕豔，一往情深，這些都不能掩蓋他背恩負義濫殺無辜的事實。那些寨主既無才又無貌，但他們就可愛得多了。難道就因為顧惜朝美，對妻子好，那些貌不驚人的俠義之士就活該被他所殺？】
【雖說是如此，但現在流行控反派。】楊玖淡然道【司裡開發逆水寒的業務也不過是為了利益最大化而已。】
【呵，我說的是執行任務之前對顧惜朝的感受。總之，潛意識裡我不覺得他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因此，最初到0335號逆水寒世界執行任務對他也多是虛情假意。但是那四年間……】李沐悵然道。
【四年間發生了什麼？】
【我似乎入戲了。】李沐的面孔浮現出一道淡淡的哀色，道【演到後來，我發覺自己似乎是真的在關心他了。】
【四年……足夠改變很多東西。】他的話語間逐漸帶上一陣蕭疏的氣息。
【而且，第二次到逆水寒世界後，我也發現他並非我原先想象得那般。他……實在是找了我很久，也找得很辛苦。】
然後李沐抬頭望天，目光幽眇道【也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喜愛也好，憎惡也罷，再沒有充分了解一個人之前，都是沒有什麼資格去說的。】
【資格嗎？】楊玖頓了一下，又說道【你這話太過偏頗了，喜惡的資格並不是你我可以界定的。】
【總而言之，他比我想象的還要**多疑、心狠手辣，也比我想象的要至情至性、執著於人。】
【難道你就不覺得他對你似乎太過在意了些嗎？】楊玖不依不饒道。
【這個嘛，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李沐淡淡道【綜合他的性格習慣，我覺得，他只是想找個可以給予自己溫暖和安慰的存在罷了。至於這個存在是誰，有什麼性格，其實並不重要。】
螢幕前的楊玖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隨後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悵惘道【我以為你一直都看不透，沒想到，看不透的人反而是我。】
【你真當我是傻瓜嗎？】
【聽區長說，你有幾次撒謊時表現得十分老練精明，但有些時候，你表現得像個徹頭徹尾的白痴。】
【……】李沐握緊劍柄，強行忍住了朝天翻一個白眼的衝動。
【說了這麼多，你似乎還沒有給我一個答案。】
【我沒有嗎？】李沐的眉間斂起一道冷肅的弧度，一派正色道【我覺得我已經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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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跟玖姐的談話後，李沐買了個斗笠，遮住自己的臉，尋了條小道，從萬梅山莊後山處翻牆進去，所幸萬梅山莊的僕人大多不精武藝，以他的輕功要在其中來去自如倒也不成問題。
不過倒黴的是走私犯的位置和西門吹雪的住處捱得十分相近，他恐怕不得不冒一定的風險了。
收斂了自身的寒氣後，李沐在梅林間穿梭著，然而只走了一小會兒，他就感受到一股悍烈逼人的劍意，攜著亙古不散的徹骨殺氣，正從遠方如排山倒海一般洶湧而來。
——不是吧？散出這股殺意，難道已經發現老子了？
察覺到那股森冷劍意的迫近，李沐本著維護城主形象的原則和大無畏的精神，走到一處地方站定，挺直脊背，眉峰聳起，冷冷地看著那個逐漸走近的白衣劍客。
西門吹雪稍一抬眉，如一道幽月挑開雲層，那孤寒冷傲的眼神便如利箭一般刺入李沐的內心。同時，一股寒氣如同煙霧般蔓延開來，在周圍形成一個無形的包圍圈，似乎連這其中的空氣都被扭曲。
“雖是不經通報闖入，但在下要擒獲一個潛入山莊的賊人，希望莊主能夠體諒。”李沐的話語雖冷卻也不失禮數，但他私底下認為一場惡戰怕是免不了的了。
西門吹雪微微一瞥，墨黑如玉的雙眼深處似乎有什麼在凝聚著，翻滾著，湧動著，逐漸形成一道極冷的光，如一把出鞘的利劍。
“讓開。”他沒有拔劍，但那聲音卻帶著徹骨透心的森寒。
——讓開？為什麼是這句？
李沐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腳下，忽然發現自己踩的地方似乎和別的土地有些不同，他方才驚訝於西門吹雪的劍意並沒有發現這點。
這個地方的泥土……似乎比別的地方的泥土高出了一點，也軟了一點。難道是……埋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