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借風掀浪
天情訣 仙警 修真獵人 幽暗神皇 盜靈天下 無上神境 絢爛英豪iv 沉兵十萬 我想當巨星 我是一名賽車手
三 借風掀浪
第一部 刀花馬浪三 借風掀浪防風鎮的由來,據說與一把上古神劍有關。
四百多年前,著名的冒險人物司容帶領一隊人,在一張破羊皮卷的指引下披荊斬棘來到這裡,妄圖找到所記載的傳說中神帝高陽的勝蹟。
他們在這裡搭起了帳篷,四處挖掘,最終並無收穫。
五六個月後,他們找不到要找的東西走掉了,遺留下些許整葺過的痕跡。
這些痕跡卻引來了一些中原流犯。
這些人發現這裡的風雪因為長魯,天白山麓的阻擋並不強烈,而肥沃的黑土雖然是一年一季,卻很高產。
隨著人數的增加,這裡慢慢橘絡成一個小鎮。
防風鎮的名字本身,也就是取艱難卻非無助的意思。
四百多年了,東方獸人和周圍其他遊牧民族,山族人的騷擾並不能阻止周圍人口的膨脹,這似乎很奇怪,但事實上也並無奇怪之處。
內地的戰爭太頻繁了,稅收太高了,特別是在西定年間兵災交加的時候,不少流民要麼被遊牧人俘獲,要麼自己出關。
一些人在與原本關外人的摩擦中,要麼自主謀生在這周圍的地域生活下來,要麼成為別人的附民安家此地。
而對於這裡的他族族人來說,定居式的生活有想相當大的**力,他們厭倦了狩獵或者放牧的生活後,也會學一下靖康人定居生產。
人口增加的不光光是眼前的防風鎮。
馬踏鎮,長河鎮,關山合子,長樂等鎮都是如此,只是這些鎮子帶有的他族味道更厚重。
北方越過長魯,天白交行的山脈,就是巨大的原始森林,那裡住著一些山地種族,出產原木,鹿茸,人参和一些野獸的皮革。
同時,豐厚的礦產也因山族人而掩藏在大山中。
西方是遼闊的草原,那是遊牧民族的天下,盛產皮革馬匹。
而東方,越過大量的山地和幾處活躍大量洪荒野獸而又礦藏豐富貧瘠的紅土地,生活著古老的獸人。
這裡屬於昔日的西定帝國,百餘年前,西定末年,雄踞北部的靖康大公打敗不斷南下的猛族建立靖康公國,這裡也同時變成了靖康國的關外彈丸之地。
後來,靖康二世稱王,南下爭霸,這就築起屯牙關,把這一小塊區域隔到了外面,有了如今自治的局面。
防風龍家本是雪山族人,猛人滅了雪山族,龍家便在這裡定居起來。
之後,家主龍涼在各勢力的爭鬥中崛起,逐漸控制了防風鎮。
今天,龍百川是便是這樣一個獨立小“王國”的掌權者,一個大“龍”主義者。
他找來了關內來的文人編寫地方誌,又找文人修他們龍家的家譜,甚至記錄他日進何飯。
若是說一個國家的國王有起居錄和內外史書,那自然是為了子孫借鑑其往事。
而龍百川呢?恐怕將鎮子當成他眼裡的一個獨特王國。
不過很失敗的是,此記錄非彼記錄,大多寫的是,今天老爺打了匹狍子,把頭怎樣,身子怎樣。
與往代龍家人親善鎮上的大族不同,龍百川選擇逐漸從他們手中盤剝出權力,並把各家族地方武士聚集起來成為鎮防軍。
這一舉動引起鎮上大族的恐慌,叛亂和出逃時有發生。
當然,這最終都被龍百川以鐵血的手腕給壓制下了。
更與往代與鎮上大戶的聯姻不同,龍百川把子女的婚約瞄向其他鎮的實權人物。
很惋惜的是,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門當戶對。
除了大兒子娶了關山河子鎮鐵家的女兒外,另外三個兒子都只有侍妾而無正妻,女兒更是在家裡幾乎人老花黃。
對於這些,狄南堂也是有所耳聞的,也有幸在多年前見過龍百川一面。
那時他血氣正旺,也確實隱隱想讓龍百川簡拔做一番事業。
當時,他就父親死去的心願,建議防風鎮設立學堂,卻被龍老爺子不了了知。
就此建議而論,建一個學堂不管從那時還是現在,不管從民務還是政務上來說都是當務之急。
防風鎮周圍人口已經達到萬戶以上,雖然武風盛行,卻大多目不識丁;從政務上來講呢,龍家打破了大族附民制的目的何在?也就是讓武士所忠於的不是家長而是龍家當權人罷了,這非要從少年入學受教為手方能成為真正的可能。
否則大族頹廢而小族生,人人依然是聽從家長的,以耀家為榮。
然而這些話是不便明言的,也許是龍老爺子當時有更緊迫的事要做,也許他根本就沒有聽懂。
狄南堂也不能算是第二次見龍老爺子,往年春祭時也遠遠看過幾回,只是龍老爺子沒有看他罷了。
“你就是狄南堂?”龍百川做出謙和的樣子問。
“是!”狄南堂回答說,“大人在我父親死的時候見過我的!”“人人都說你能識得那討厭的猛文,我這裡得了副羊皮卷,你讀來聽聽罷!”龍百川拿了張暗色的羊皮,交由下人遞了上來。
狄南堂愣了,讀出來?他粗略地看了一下,說:“這是本地的介紹,記載了幾處火山。
有大量的篇幅是介紹帝神高陽的,還有一些是講這裡各族!”龍百川突然壓低聲音問:“你可願意出來做事?”狄南堂大出意外,慌忙表示自己人微才疏,不堪重任。
他現在的生意也初具了規模,少年時的銳氣也不在了,對世界的看法又與龍百川的雄心格格不入,實在想不到龍百川會這樣問他。
他疑惑起來,難道翻譯只是一個測試?“沒有事的!”龍百川笑了,擺手招來一人說,“去把大爺叫來!”狄南堂知道龍青雲曾經跟父親讀過幾天書,卻也是不怎麼用心的一個學生,想想也是他推薦自己的。
他看自己逃不脫即將到來的差使,便只能講點條件了,於是說:“我想問大人討一人,若大人答應,小人自當幹腦塗報!”“說!”龍百川點了點頭。
狄南堂想把花倩兒的事說出來,卻又不知道怎麼說好,猶豫了半天才說:“花倩兒小姐是小人的遠親,早到了婚配之年,我想把她要到身邊來!”龍百川盯了狄南堂一眼,這才說:“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倩兒卻未向我說過。
我自然會給她找個好婆家嫁掉,你擔什麼心呢?”狄南堂有些結舌,卻想不到問出了這樣個結果,想了一下又說:“想必大人另有打算,但這是小人的不情之請!”龍百川見他一付堅持的樣子,口氣一轉說:“她是我的養女,這件事稍後再說吧!”狄南堂生性頗硬,見他如此不把自己的要求放在心上,知道自己並不被看重,便不冷不熱地說:“那小人還有事,恕不能久候,請大人準小人告辭!”龍百川看著他,眼睛中閃爍著精芒,一股勁烈的怒氣壓迫而來。
狄南堂知道他動了氣,只是這等氣勢還不足以讓他頓首,他硬生生站了起來拱手抱拳作了個告辭的動作。
“哪輪到你討價還價,說走就走?!”龍百川終於動怒了,“自以為有點才學就了不起了嗎!”隨著他一聲大喝,幾個武士魚貫而入。
“龍老爺,你是大人物,我只是一介鎮民,要殺要剮都隨你!”狄南堂一無既往地說,“你無心待我,雖卑賤而不從!”“找死!”一個武士從前面抓住狄南堂的衣服,一個從後面抓住他的肩膀。
“大膽!誰讓你們這樣對待狄先生了?”正是狄南堂要反抗的時候,一名大漢走了進來,大聲喝止武士,此人正是龍青雲。
“哼!你來的正好,你推薦的人正在給我講條件呢!”龍百川怒道。
“你們先下去!”龍青雲給家族的武士說。
從父親口中弄明白了怎麼回事後,龍青雲大笑著把狄南堂按到原先的座位上。
“區區一女子,父親大人會捨不得嗎?只是現在不是談論此事的時候罷了。”
龍青雲打圓場說,“花倩兒姑娘非同常人,父親需要和母親和議一番方能決定!”“不行!君子不待言而行。”
狄南堂說。
無奈之下,龍青雲只好任狄南堂站起來走掉。
“還未替我家做尺寸之事,倒討要女人來了!”龍百川說。
“父親大人不是千金三顧,到天機山去請士子嗎?結果怎樣?”龍青雲坐到他旁邊奉了一杯茶說,“他是我老師的兒子,我知道他的才學!”“與才學相比,我更相信忠誠!”龍百川看了一眼兒子說,接過茶盞在口中抿了一口。
龍青雲大搖其頭,說:“父親連一女子都捨不得,如何能讓人家歸心?會猛文的人多,可是如他一般的人卻難找。
人家不過是要一女子罷了,我看正如他所說的,你根本就不看重他,留下也是白留!”“你——!”龍百川欲言又止。
“我知道父親一直怪我不爭氣,可我看人絕沒有問題,有些人媚態十足卻未必是忠心之士。
我老師說過,做主子的要親賢遠宵小。
我老師就是狄老先生,也就是他父親!”龍青雲把一隻腿翹到另一隻腿上,洋洋得意地說。
“要是我,要女子也非多要幾個不行,說不定還要三妹!”一向有花花公子之稱的龍青雲又說。
他不是嫡室所出,但自小深得龍百川寵愛,為人**,即使在父親面前也是一樣。
年輕的時候還總是因此被父親責罰,不過現在就不同了。
“夠了!”龍百川陡然喝止他說,“你知道花倩兒是花容的女兒嗎?若嫁給外人,是便宜了別人。
當然,自家人娶來也不便,畢竟他父親是靖康的欽犯!”“那就對了,你偷偷認花倩兒為女嫁給狄先生不就行了?!既是自家人又是外人。”
龍青雲說。
龍百川不再說話,只是把茶盞喝出聲響來。
好長一會後,他噓了口氣問:“他當真能治理一族?當真不會三心二意?”“他只是我的參謀而已!大小事務還都是我出馬,呵呵!”男人不良地笑了起來說,“他又不是我們雪山族人,父親怕什麼。”
“一個高價的參謀,不知道值不值!”龍百川的口氣有點諷刺地說。
狄南堂出了明月堂後便碰到花倩兒。
看她一身雪衣,如同出了水的荷瓣一樣站著,心下不免為剛才所說的話尷尬。
“倩兒小姐!”狄南堂看自己躲不掉了,只好給他打招呼。
“我不是什麼小姐!”花倩兒有點捉狹地駁斥他,接著態度很不好地說,“小姐知道你來了,讓我來叫你!”狄南堂頓時心如冷灰,想自己剛才還在冒險爭她回家,卻不料前些日的談得來都不真切了。
花倩兒的冷漠態度真讓他很失望,這一剎間,他有點自己多事的感覺。
稍微調整之後,他微微有些苦澀地回答說:“不是每人都逢請必到,我想你們小姐應該習慣。”
“唉!又要被小姐罵了。”
花倩兒大搖其頭說,心中卻有點樂滋滋的感覺,反口問狄南堂,“要是我請你呢?”狄南堂隨即才反應過來,有點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你不怕主家不滿嗎?”狄南堂有點意亂地問,卻伸手握住花倩兒伸過來的柔荑。
奇怪的是花倩兒並沒有掙脫,一邊隨著他往外走一邊說:“我是在給夫人機會啦,她怪我引誘他們家三少爺,早想把我趕出去了。”
狄南堂知道她的身世,更清楚要趕她走,不是龍百川的夫人說了算的。
不過,她的籌碼就是還未嫁,若是公開和一個男人好了,自然會使龍百川不得不有個處理的態度出來。
只是不知道龍百川嚴家的打算強烈不強烈,否則必然拿身旁的玉人開刀。
心神跑開的狄南堂只覺得手掌中的小手修長柔軟,微微透出熱度來,有些心猿意馬,連駐足觀看的龍家人也不放在心上了,只是心滿意足地往外走去。
他心想:自己這時就是放手也晚了,管他呢,自己若不能保全所愛的人,七尺之身何存。
一個武士突然趕過來留住他,說:“先生,請您先等上一下,大爺隨後要和你敘敘舊。”
“不用了,遲些時候我會去拜訪他。”
狄南堂說了句客氣話,卻依然往外走。
武士也沒有辦法,只好任他離去。
出了龍家大門,花倩兒嘆了口氣,斜斜瞄住他說:“你就這樣帶我走,至少要說一句理所當然或者帶我去哪的話嘛。”
“到我家用飯吧!”狄南堂摸出一個不算合理的理由說。
走了不遠,馬鈴聲在後面響起。
“狄先生拐了我家最漂亮的女子想私奔嗎?”狄南堂去看說話的人,卻是剛才還留在明月堂龍青雲。
他帶著兩個孔武的武士,正大發牢騷:“倩兒,找人私奔也應該找我不是?!”“大爺!”狄南堂向他拱手說,“今天多虧了大爺,我才沒被令尊大人責罰!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好了!”“好呀!我想要匹上好的馬兒來,聽說飛馬牧場的馬匹是最好的,甚至還有地龍呢。”
龍青雲笑著說。
狄南堂陡然心驚,面前的龍青雲完全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可他為何把自己留意得那麼清楚呢?是追查的還是碰巧了,他裝出無事發生的樣子,說:“那我改天買來一匹送大爺您!”龍青雲輕輕一笑,好像在說就你會這麼說。
“我有意請先生喝杯水酒,不知先生你意下如何?”龍青雲笑著說。
“好吧!”狄南堂對龍青雲並無惡感,幼時還交往密切。
此時,他更覺得全防風鎮的“三害——老鼠,鷂子,龍青菜”之一的“青菜”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其中他的惡名不是和野蠻人,惡霸之流而是與些無大雅的鳥鼠一起被人提起,便讓人尋味。
花倩兒作陪下,兩人在兩名武士的拱衛中去了鎮上的醉仙店要了個座。
隨著幾道精美的帶有內地吃法的菜餚擺了上來,龍青雲揮退了武士。
“我已經說服父親大人正式收倩兒為義女,嫁給狄先生你!”龍青雲說。
花倩兒低聲稱謝,狄南堂卻不為其所動,所謂取之必先予之,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先生對防風鎮有什麼看法不妨直言!”龍青雲收起自己玩世不恭的樣子,鄭重地問。
“是龍老爺要你問我的還是你自己問我的?我一介小民能有什麼看法!”狄南堂半推半探說。
龍青雲見他無意敞開胸懷,先是露出失望的樣子,接著自己自說起來:“這次是我向家父推薦你,想讓你幫我!”狄南堂見他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複雜,倒放下心來。
“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巨大的產業,也無意讓你獨獨因我而放棄。
家中內鬥已經公開,而我又接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實在想聽先生指點一二。”
龍青雲繼續說,“我必以兄長待你!”“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有產業?”狄南堂看了花倩兒一眼,生怕她也提前知道,見她一雙美目也驚詫之極,這才放下心來。
他在關內有兩處商行,關外有一牧場,這並非他刻意隱瞞,也是有自己的不便之處。
當初他因為自己缺少流動資金,不得已動員鎮上的散戶,告訴他們市價,自己帶著他們跟上自己的大隊貨物向自己的商行送貨。
這樣一是可以省掉了押運的費用,二來可以利用這些小商人調動市場,搶佔商機,甚至自己出面給自己的商行擔保來賒帳。
現在,若是此事被人知道,日常和自己相交的夥伴必然心理不平衡,讓自己信用大失。
何況關外無基本的法度,自己身後更並沒有強有力的集團支撐,一旦被心懷叵測的關外豪強盯上,家裡定然不會平安,建飛馬牧場的最根本原因也不過是培養支撐自己的勢力罷了。
“六年前,你家老三與你大吵一架,憤然離家,恐怕現在在飛馬牧場吧。”
龍青雲見他問起也不再隱瞞,說:“我門下一個武士得罪了老二被牧場收容,這就是我知道的原因!”狄南堂點了點頭,這才明白。
花倩兒似乎很不滿意,坐在一旁只是吃東西,讓狄南堂瞥到很不好受。
“你把你家的形勢給我說說吧,能幫你的我自然幫你!”狄南堂看著一臉善意的龍青雲,因自己的戒心太重反覺得虧欠。
原來,龍青雲自小受龍百川的喜愛,深為龍百川的正妻和兩個弟弟所忌,其多年花花生涯除了生性如此外,也是他父親提點的自保之道。
近年來,龍百川日見衰老,雙方更是勢同水火。
然而,龍百川卻因為血統屬意自己的長子,因為長子是自己和一名雪山族女子所生,對於他這個大龍主義者來說意義深遠。
雖然龍青雲自己由於這麼多年**的生活倒絲毫並不在意這些,然而形勢逼人,他還接連被暗算。
近來,讓龍百川得意的莫過二百多年前被猛人征服的一枝自家部落有意投靠,人數雖然只有三千餘人,意義卻不一般。
他有意讓自己長子入內接管,可是這些族人現在所說所用都是猛文,他就同意讓龍青雲自己物色幫手。
狄南堂知道自己已經陷進去了,僅是這一頓飯說不定早報到龍家老二那裡了。
於是,他苦笑一下問:“你大娘他們知不知道這件事?”“知道!她以為我被老爺子甩到野人堆裡去了,支援得很,卻不知道是父親讓我到那裡培養自己的勢力的!”龍青雲說。
“不太高明。”
狄南堂看了他一眼說,“勝算不大!”“你父親抑制當地門戶,而你大娘又是本地王家的女子,他讓你繼承防風鎮並不意外。
只是目前這步棋卻不高明,一但你離開,鎮防軍的大權必然旁落在你二弟手中,加上本地門閥的支援,恐怕你再也無法回來!三千族人才有多少成年男子,何況接管他們還未必順利。
“同時,他們對於防風鎮來說是外人,你便也代表了外人,將來面對的將是所有本地門閥,爭鬥的勝者必然是紮根於此的你二弟!”“那該如何是好?”連花倩兒都有些緊張起來。
狄南堂打住了,他有些擔心自己幫別人同室操伐是不是對。
龍青雲看出他的疑慮,說:“先生不要介意這是我的家務事,若是方便我願意叫你一聲大哥,何況倩兒現在也是我的義妹,有什麼你就直說!”“退!改為支援你三弟吧,暗中結交鎮防軍軍中的軍官和那些與二爺最親密家族的對立家族。
鎮防軍軍官的意向是很重要的,而且大多並非本地望戶。
你藉口貪戀鎮上的風花酒月留下,找人替你打理雪山族事務,自己等著別家家族上門!當然背後最重要的還是錢。”
狄南堂剛說出口就後悔了,自己不是把自己又推到前沿了嗎!果然,龍青雲面露喜色說:“好!大哥在生意之餘幫我處理雪山族的事吧,應該不妨礙大哥生意的!”談何容易。
“這?”雖然這是一大難題,卻也是一個機會,奇貨可居,若龍青雲將來有了防風鎮,確實對自己的生意有莫大的好處,更不要說整頓了雪山族後可以大量出口山貨了。
暗中嘆了口氣後,他點了點頭。
龍青雲突然有點感慨地給狄南堂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這是你父親說過的話。
我真羨慕你們兄弟三個。”
大概是小的時候窮,自己兄弟在一起打鬥鬧玩,這才沒有過多的隔閡吧!狄南堂想。
但他怎麼能表示出來呢?他笑笑,不置褒貶。
龍青雲走後,狄南堂把桌上幾乎沒有動過的菜打包起來。
花倩兒像看怪獸一樣在一旁看著他。
“怪我隱瞞事情沒有給你講嗎?我還沒有機會給你講的。”
狄南堂有點擔心地說。
“不是!我在奇怪你現在的舉動,你不會把這個帶回去給飛鳥和飛雪吃吧。”
花倩兒看狄南堂的節儉,不由想象到飛鳥和飛雪吃這些東西的可憐像,差點有種想哭的感覺。
“我也是為他們好!我小的時候還沒他們幸運。”
狄南堂一手提著包袱,一手牽著花倩兒的手說,“母親養了兩頭牛,種了四畝地。
弟弟和我一早下地幹活,回來還要割滿草,吃完早飯後便開始讀書,下午練劍。
我們兄弟三個一直都沒有多少矛盾,每天抱在一起睡,每事打打鬧鬧,東西分著吃。”
狄南堂偏題地扯著話,接著這才說到正處:“除了趙嬸外我現在還僱不起人照顧他們兄妹兩個,飛馬牧場其實一直都在虧損,直到最近做了一筆靖康的生意才開始好轉。
關內的商行也面臨被人侵吞,因為他和當地勢力勾結,我也沒有辦法。
招募的武士除了保護被馬賊和遊牧侵擾的牧場外,還要給自己兩個商行提供保證的。”
“他會得逞嗎?”花倩兒擔心地問。
“那就要看我們家老二的本事了!”狄南堂笑了一笑說。
“不由你三弟出手?”花倩兒漸漸偎依到狄南堂身邊問。
“飛馬牧場每年都因為別人的掠奪而丟失大量的馬匹,自保都有問題。
何況,一股勢力到外地紮根和人家拼鬥困難多了,金錢,要人,武士等等,都要具備!所以,所以目前只能讓老二找地方官員調解,好在這次有軍方出面介紹。”
狄南堂說。
“想不到生意這麼難做!”花倩兒用兩隻手拉住狄南堂的一隻手,突然可愛地說,“讓我也幫你料理生意好不好?”“好呀!到時候不要哭鼻子就好了,記得我一開始做生意,錢被合夥人拿著跑了,我在關內像乞丐一樣無著落,是飛鳥的媽媽收留了我。”
狄南堂臉上現出光芒來,不知道是懷念還是僥倖。
“那後來呢?”花倩兒問。
“我扒了幾窩地龍蛋在關內高價賣了出去!”狄南堂笑著說。
“啊?這麼危險!”花倩兒知道地龍的凶猛,靠近產卵區有公地龍看守。
“那是草科地龍的卵,關內人分辨不出來。”
狄南堂大笑起來,說,“關內落日牧場場主非要買去,用的是食肉龍的價格。
我告訴他事實,他說我夠誠實,就非要出高價買去!我們現在成了好朋友,飛馬牧場也在他的幫忙下建立起來的。”
“有那麼好的事情?”花倩兒有疑問。
“當然,我熟悉地龍,可以幫他馴養地龍嘛,而且現在產的無論是馬匹,地龍,還是雲吞獸,都轉讓他們賣出取利。
這些都是關外出產的優良,他手裡賣出的價錢比我們賣要高,雙方暫時都有利,但以後就不知道了!“說實話,‘飛馬’被人搶的原因,不少是因為貪慕馬匹的優良,我一直不敢太大批地擴張並向西邊水草更旺的地方移動。
就是害怕招來遊牧部落的襲擊,儘管我一直向黨那部落的首領獻最好的配種馬。
但是遊牧人太多變數了,今天強大的部落,明天就日落黃昏了!”“但現在好了,有了雪山族,我可以變相僱傭他們,還可以收留一些他族流散的部眾,這就安全了許多,小部落就不值得怕了。
剩下的大部落就可以進獻些種馬呀,靖康的玩物呀就行了!”狄南堂說。
“為什麼只怕小的部落搶掠?”花倩兒問。
“小部落多,大部落少!要是每個部落都巴結,那送完整個飛馬牧場也不夠。
現在我就在黨那的保護之下,並且接納了好多黨那族人來工作,他們通常是不會生事的!”狄南堂說。
回到家裡,花倩兒發現院子裡多了幾個客人。
一個是和飛鳥差不多的小男孩,另外有一位異族的女子和兩個僕女。
“哥!你回來了。”
那女子先給狄南堂打了招呼,這就打量起花倩兒來。
這位就是狄南良的妻子錚燕如,她就是黨那族人。
和飛鳥爭得起勁的小孩叫飛孝,是她的兒子。
狄南堂把她們兩個相互介紹一番,這便抱起飛孝問了一番話。
最高興的是飛鳥,因為父親除了帶吃的回來,還帶了他花阿姨回來。
飛雪則上映了一場小孩子講大故事的好戲,當眾講起一頭小老虎和自己主人的故事。
她雖然講起話來總是被飛鳥駁斥,還是贏得大人們鼓勵性地鼓掌。
“等明天,我和倩兒去收拾一下她的東西,過幾天,你們都到牧場住!”狄南堂宣佈。
趙嬸有點發愣,看來也不知道飛馬牧場,一群小孩更不知道,飛孝和飛雪在飛鳥的誘導下說那裡出吃的,惹得大夥笑個不停。
******88十多日過去了,一家人抵達牧場。
飛馬牧場在下野地草原的東面邊緣。
此時靠近下午,圍欄,牲畜,夕陽構成了一付極美的畫面。
一個二十多一點的男子號令著眾多人在練習馬上刺殺,而另外一群男子在趕馬匹和吞雲獸入圈,一個超大個的怪物在柵欄邊來回踩得地咯吱咯吱地響。
“啊嗚!好大好大的一隻鳥。”
下了馬車的飛鳥感嘆說。
地龍四肢前長後短,竟然被飛鳥誤認為是鳥。
那地龍好像聽到飛鳥說它一樣,衝著飛鳥他們大聲嘶吼。
“你們是什麼人?”那指揮眾人操練的年輕人騎馬過來大聲詢問。
接著看到狄南堂在趕著大馬車,慌忙下馬說:“主公,是你呀!”“辛燕,南齊他們呢?”狄南堂問。
“三爺去獵馬去了。
最近有一群野馬出現在賀山周圍,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馬。
三爺已經苦等了好多天了,他說為首的馬兒是汗血的,若是拿住,價值不可估量。
餘大哥帶人去看那幾匹剛放到野外的地龍去了。”
那叫辛燕的年輕人回答說,言談中充滿恭敬之情。
狄南堂讓他安排一下住處,接著便要了一匹馬連夜回鎮子。
飛鳥等父親走後就開始向那龐然大物接近,當辛燕這些人轉臉看到的時候,飛鳥已經在那傢伙腳邊數它有幾根腳指頭。
那地龍中背有一人高,估計有兩匹馬那麼大,帶著棘花的頭顱在飛鳥頭上噴氣,口中尖尖的牙齒表露出它是一隻食肉龍。
飛鳥摸著它同大象一樣的腿,見那地龍的前腳越抬越高,附身去看它的腳掌。
“壞了!那傢伙是剛捕來的初成年,下午還沒有餵食。”
有人驚懼地喊,眾人的臉都綠了。
辛燕害怕驚擾恐龍,打手勢制止住欲動的人群,自己上前。
花倩兒也慢慢地接近。
“好了,不用抬了,我知道你有四個腳趾!”飛鳥拍著那傢伙的腿說。
也許是地龍發現腿始終抬不太高吧,重重地踩到飛鳥面前,腳下立刻出現一個大大的凹坑。
它仰天叫了一聲,好奇地看起飛鳥來。
可憐的飛鳥不知道輕重,竟然彎腰趴在地上去摸地下的坑有多深。
遠處的飛雪突然一下子哭了起來,趙嬸把頭扭往一旁不敢去看,飛孝尖叫到一半被媽媽捂住了嘴。
辛燕慢慢接近了來,手裡還拿了一個套索,見花倩兒也在接近,連忙制止她說:“小姐!讓我來。”
近了,更近了。
然而地龍退了幾大步,頭頸開始上仰。
經常和食肉龍打交道的人都知道,這是它捕食的先兆。
地龍外皮是很厚的棘皮,身體又比較大,轉動顯得有點慢,它這前跑加速和抬頭下壓咬卻是迅猛非常,中者即使是鐵牛也是骨頭立碎,全身癱瘓,這也是它賴以生存的絕技之一。
而居於它下的飛鳥並不知道大禍即將臨頭,他攀著地龍的腿到它下面去,還不停地敲地龍的肚皮。
出於眾人意料之外的是,地龍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暴怒,也許是它的肚皮太厚了的原因吧,也許是飛鳥的前進讓它失去了捕食的空間,它一下子坐在地下,似乎是擔心下方的小動物,拼命向下看。
即使它輕輕用前腿一甩,飛鳥也非受傷不可。
辛燕的接近讓地龍有點警惕,它欠了欠身體,反而忘了飛鳥。
飛鳥摸摸它的前腿,對後面的腿感興趣了,不過他還是回頭看看,想對大家笑。
突然看到接近的辛燕,他問:“叔叔,你在幹什麼?”“來,回來!這傢伙很危險。”
辛燕輕描淡寫地說,他害怕自己有什麼慌亂影響到飛鳥的恐慌,從而會使地龍發狂。
“這大鳥和我一樣,沒有翅膀,也不會飛!”飛鳥用臉摩擦著地龍的前腿,抒發起情感來。
地龍越來越對身下的小動物感興趣,竟然垂下頭,伸出腥臭的大舌頭去添飛鳥。
黏糊糊的粗糙舌肌讓飛鳥非常地不舒服,他一摸臉上的黏液,接著聞到了難聞的氣味。
看地龍還要舔他,這才大跑開來,嘴裡還大聲說:“你怎麼也不漱口?”眾人終於送了一口氣,辛燕乘機用飛索套上他的腰,把他提了過來。
花倩兒把他要來,毫不留情地教訓了他一番。
“你這個淘氣鬼?!”花倩兒邊流眼淚邊說,“再這樣看我怎麼你!”四周的大人們也紛紛上來說教他,不知道他身份的那些男人們言語更誇張。
話中紛紛有誇獎,有鼓勵,有諷刺,還有教訓,諸如“小子!小時侯就敢碰食肉龍,長大了一定能做龍騎士!”“小心,小雞雞被它咬掉了。”
“下次獵龍的時候一定帶上你!”之類。
飛鳥終於知道什麼叫不好意思,把頭埋在花倩兒懷中。
在眾多男人的拱圍下和有意的套近下,花倩兒有些生氣。
辛燕邊罵邊把一干人趕開,說:“小姐!他們都粗魯慣了,又——”下面的話自然說不出口。
“沒什麼,你要警告他們,我是你大爺的女人。”
花倩兒的眼中一點也看不出女人的嬌柔,高貴而又不容質疑,更難得的是,她公開承認自己的新身份。
“是!小姐!”辛燕忍不住她自然表露的威儀,跪下來說。
“這是我叔叔的牧場嗎?我叔叔一定很有錢。”
飛鳥高興起來,摸了摸跑過來趴在花倩兒背後的飛雪的頭,說,“我們要點零花錢,好不?”“我要買一隻那麼大的鳥,不過是粉紅色的。”
飛雪指著大個地龍說,“讓人人都害怕。”
“以後不要惹它了,知道嗎?它喜歡先把小孩用腳踏扁然後吃掉!”花倩兒嚇唬小孩說。
趙嬸慌忙過來抱下花倩兒背上的飛雪,依然心有餘怕。
“倩兒呀!剛才,我差點要尿褲子了。”
趙嬸邊給花倩兒說過自己的後怕之後,接著教訓飛鳥說,“不管它咬不咬人,踏一腳就讓人當真踏成餅子。
少爺千萬不要再走近它!”錚燕如抱著飛孝說,“我們黨那族有個傳說,小時候近什麼,長大了就像什麼!飛鳥長大了一定會成為一個很了不起的龍騎士!”“你不要誇他了,我看今天他運氣好,地龍才沒把他撕成碎片!”花倩兒雖然知道錚燕如說這些出於真心,還是後怕地反駁說。
“真的!曾經有一位英雄,初生下來的時候被遺棄在大草原上,天上的翼龍和地下的猛虎共同守護他呢。
後來他幾乎征服了整個遼闊的草原,從西西里到我們這裡,萬里草原都是他的,連強盛一時的西定帝國也幾次被他打敗!”錚燕如眼中閃著光芒說。
花倩兒知道這個黨那族的英雄就是幾百年前草原上人人稱頌的東夏王,她害怕碰觸了錚燕如的民族情節,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笑著說:“燕如姐,那樣的英雄是我們小家子生出的嗎?那是長生天的兒子,大地上的豪傑,雪橢石和金玉剛看起來一樣,卻無法相比的。”
“那可說不定。”
趙嬸體會不到花倩兒的用意,說,“我相信我們家飛鳥長大一定和別人不一樣。”
“是呀!”飛鳥自擂起來,接著不好意思地問,“和別人不一樣,能不能每天都吃糖葫蘆和烤肉?”幾人頓時鄂然,接著大笑起來,連前面的辛燕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就知道吃!”花倩兒點點他的頭說。
“你長大了幹什麼?”錚燕如有心問兒子說。
“自然是做將軍!”狄飛孝朝飛鳥示威地說。
眾人都誇他起來。
“你呢?”趙嬸問懷裡的飛雪說。
“治理國家,讓人人都有烤肉和糖葫蘆吃!”飛雪這些天在飛鳥的**下,也愛上了糖葫蘆和烤肉,於是換了故事裡的包裝打了出來。
眾人更是驚訝,接著也紛紛誇獎她。
飛鳥不好受起來,偷問花倩兒起來:“阿姨媽媽!什麼能讓將軍去打仗,還可以讓人治理國家?國王好像不行,他是管不了另一國的,何況還有不怕殺頭的大臣!”“民眾。”
花倩兒告訴他。
“我長大就做民眾吧!”飛鳥當眾叫嚷出來。
眾人又絕倒。
誰都沒有想,偉大的人物都是被嘲笑著長大的,因為這些人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想人之不想,做人之不敢做。
歷史便是在多少人物的輕笑聲中由一些非凡的人物用非常的方法締造。
當後世人回頭審視的時候,他們便輕易地發現,愚蠢和世俗緊緊地捆綁在一起。
飛馬牧場建立的地方正是一起坡度不太高的丘陵上,一條小河在丘陵下流過,站到頂處高高的閣樓上能輕易地看到成群的馬匹和遠處的牛羊。
夕陽漸漸西下,花倩兒始終不忍心收卻自己的目光。
飛鳥也攀到一把椅子上向下望,接著遠眺那遠處白羊藍天相接。
他忍不住問:“你看那是白雲還是小羊?”花倩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一群被夕陽燒赤的羊。
她輕輕笑了一下,露出閃亮的玉齒。
整個閣樓的頂層是沒有牆壁的,矗立在丘陵最頂上,牲畜欄內圍的中心。
看來,建它的用意不是僅看看風景這麼簡單。
頂樓的外圍還有風燈和鴿子籠。
風燈不知道在黑夜中點亮給人看,還是在特殊時刻指揮大局;而那撲騰的鴿子腿上有環,看來是信鴿無疑。
她不禁有些為自己的男人自豪起來。
“來,乖寶貝!”她抱住椅子上的飛鳥,輕輕說,“讓阿媽親親!”天才知道她為何短短几天就進入母親的狀態。
“不嘛!我要好好看看。”
飛鳥不依地說,卻還是被花倩兒攬住抱了回來。
“你在看什麼?”花倩兒想不到飛鳥也有登高遠眺的癮。
“我在想這麼多草可以烤多少隻山羊!看看其實比吃還過癮呢!”飛鳥乾笑著說,說到吃的東西他就忍不住想流口水。
花倩兒見他一臉的讒像就忍不住訓他。
“我本來還打算從明天起就教你武技呢,卻想不到你除了吃外什麼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她欲擒故縱地說。
一個習武之人想要達到先天境界,就必須像飛鳥這般大小就開始磨礪心志,聞雞而舞。
這當然要飛鳥主動配合才好,所以花倩兒一有機會就這般欲擒故縱。
“吃飽的時候也要做點運動不是?揍揍飛孝,屁牛呀,那是很爽的!”飛鳥慌忙換上一付巴結的面孔。
花倩兒又不說話了,這麼多天,她心裡已經很清楚。
飛鳥對擊劍或許有那麼一點興趣,但看練劍時每出一劍就問人家他的姿勢帥不帥,就知道他這種慾望並不是很強烈,學與不學對他來說並無多大區別,他更喜歡用自己的小聰明來解決問題,人又疏懶得很。
飛孝就不一樣了,三言不和就上前和人動手,每日到哪裡都帶著他那支木劍,即使上茅廁和吃飯也是。
花流霜已經察覺到用言語來引發飛鳥的興趣是不行的,看來,也只能從飛孝,飛雪和牧場裡的一些愛武鬥的孩子入手。
飛鳥翻出自己帶的一本鬼怪志,半懂不懂地看了起來,絲毫沒有想到後母已經設計好了一個巨大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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