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七十六 西倉第一戰(1)

七十六 西倉第一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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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西倉第一戰(1)

江衝被“噼哩啪啦”打了三十杖,雖身雄體壯,也照樣皮開肉綻,痛不欲生。過後,狄南堂親自擁他入帷幄,好言相慰,使他又恨又怕。他在帳中熬了一晚的心火,呻吟怕丟面子,不呻吟又怕不足以讓人同情。次日,他吊著眉頭去和狄南堂,魯之北等密談機要,所言亦不過有二:一是讓狄南堂督解健布軍職,暫代其務,令張更堯代領招討事,自行專伐;二是使魯之北把持軍需排程。

狄魯很快聚一起,面色都不好看。

雙方都沒說出密旨的內容,但從自己的就可以猜測到對方的,想到這麼大的事,密詔只有攝政小印,絕不是什麼好兆頭。幾片盤旋下落的霜葉悠悠落下,赤色惹人。魯之北用眼角瞥了一下,就抓住僅有的幾根如馬尾毛的鬍子,反覆地揉捻,盤桓了好久,才蹙緊眉頭說:“早知如此,應在他什麼也沒說之前就殺了他。”

狄南堂看住魯之北,好一會才將視線轉去他處,低低地說:“拖!”

魯之北點點頭,似乎對長月發生的事已經瞭如指掌,隨口輕道:“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說著話時,他已經站了起來,遙看軍營中茫茫景象,心潮浪打。狄南堂也站起身,扶住一旁的凋零樹,回頭再看他。

一片紅葉飛過兩人之間,雙方的視線交匯在這片落葉上。

不一會,張更堯就帶著自己的親衛來賀喜。他也是受詔之人,此時意氣風發,臉上流露出暖洋洋的油彩,一過來就說:“狄帥,賀喜,賀喜!”魯之北當即扭過頭去,一下子將他看扁,不知道他的賀從何來,心說:初一見此人彬彬有禮,溫文儒雅,本以為是個有才有德的君子,不想這麼想拿到權力。狄南堂注意到了魯之北的彆扭,更知道張更堯憋得苦,便不動生色,驚訝地問:“賀什麼?”

張更堯“嘿”地一訝,笑著說:“聽說狄帥馬上就要動身,從大將軍那裡接手西面的戰場。大人還不知道?”

狄南堂知道他試探自己什麼時候離開,過於迫不及待,便拿出心不在焉的神色盯住張更堯看:“這有什麼賀的?”

張更堯不禁一愣,狐疑地問:“這——?大人不是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若一個人明明是為自己所做的試探,偏偏義正辭嚴地給你賀來賀去,想必是已經虛偽到家了。魯之北心中已經暗中佩服,覺得這不是自己能做到的。他正想插上幾句,給對方潑瓢涼水,卻見狄南堂一改其溫厚形象,睜著眼睛就訛詐說:“我想了一下,還是覺得更堯兄更能勝任,便想請過王爺再做決斷。”接著,他又在張更堯張口結舌時娓娓地說:“江原府前就是州府,是軍略重地,主要任務不是如何戰勝敵人,而是給前線一個穩定的大後方。一旦屯田有了足夠的規模,這裡就要徵集壯丁,向前線補充兵士,輸送物資。我比較了一下我和張將軍,覺得還是我留守這裡比較合適。”

張更堯立刻相信了,自覺自己也不是處理和協調事務,穩定後方的人物,立刻便說,“那大將軍?”他猶豫了半天,還是硬著頭皮說:“聽說大將軍有了不軌之心,打了十幾仗,卻還沒有像樣的勝利。”

說出口後,他才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不由大為忐忑,小心地看住狄南堂,怕他糾問。魯之北想不到江衝竟然如此亂講,立刻臉色一寒,肅聲問道:“誰說的?!你可知道此話說出去意味著什麼?!”

張更堯打了哈哈,若有所失,極不舒服地離開。

他身後的親衛是他從家裡帶來的,一出視線就隨便了好多,低聲在他耳朵邊說:“大將軍都打不贏的仗,誰又怎麼能打得贏?也難怪狄帥無動於衷。大人怎麼不用上命壓他呢?”張更堯也隱隱後悔,卻知曉自己實在拿不出那樣的架勢,不由怒斥手下說:“你懂什麼,我讓江大人催就是了!”說完,他就打發親衛入府城去尋些能當禮品的東西,也好以探望為藉口。

到了次日晚上,他提了禮品,這就再訪江衝。江衝是讓其它人去見梁威利的,而自己哪也沒去。他有使節之實,不說三十杖重不重,卻擋不住當眾受罰的難堪,自覺威嚴喪失一空,難以在眾人面前抬頭。他心中怏怏不快伏在床頭看閃爍的豆火燈。一想昨日事,血就上頭,卻又忍不住一遍一遍地去想。

張更堯能過來,對他來說,比什麼都溫暖。

張更堯笑眯眯地坐在他旁邊,拿出個小刀子削蘋果,口裡盡講些好話:“江大人。這裡沒什麼好買的,只是弄了些養身的東西,不要嫌棄。”

江衝聽著舒服,口裡卻用昨日被責的事說自己的卑微。張更堯知道他是為了要同感,不由連連替他叫冤,說這是“殺威風”的伎倆,是防止外人入軍得了主帥的威風。但他想起狄南堂對自己的好,卻是不肯往狄南堂身上引,便說:“沒辦法,狄帥吃這一套。那個叫孟然的,就想靠這個讓狄帥賞識?!”

江衝點點頭,認同後恨恨地說:“卻不要落到我的手裡!”

張更堯笑上幾笑,奸味十足地說:“他是朝中元老孟成的族侄,咱和他鬥,吃虧的是咱自個。我心裡也窩著氣呢,你別說,我還就用軍法治他,只要狄帥一走,我就——”

江衝心中大喜,口裡卻說:“把張兄也牽進去,我於心難安呀!”

張更堯說到這裡嘆氣,便又說:“咱們兄弟還有彼此?!只是怕狄帥要回頭請示王爺,不讓我接手。”

江衝隱瞞了許多事,但見越不過去,便說,“要是我,我也要回頭請示。解大將軍的兵權容易嗎?準備打仗吧!”

張更堯吸了一口氣,這才知道自己被好事衝昏了頭。最起碼,秦林的小印是沒這個資格解除健布的兵權的。他立刻同意江衝的話,口氣一轉,自言自語味地問:“那我呢?!”

※※※

眼看要變天。魯之北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移至州府,壓住那裡的形勢。他出於穩定局勢的需,有意讓狄南堂分出一部分人馬移戍。狄南堂手中只握四千人左右,便分出一千兵馬供他驅使,而讓其它人馬,特別是剿賊不利的人梁威利向自己靠攏,給與必要的壓制。

雙方商量到夜深。

兩天後,張大水帶著南面的江水味,趕回到狄南堂身邊。

狄南堂一開始沒打算讓他從轄督衙門裡跟出來,這些日子讓他跟隨剿賊人馬,是想讓他跟隊掙點軍功,早點搏個像樣的功名回去,畢竟他家中母親年紀大了,需要人照料。可大水卻不知道。他如今也是衛隊長,全身上下拾掇得格外威武,兩隻大眼精神不已,學人家在頭上紮起皮冠。他從外面進來,手扶在大劍上,每一步晃一下,見了面看周圍無人就喊:“叔,你找我?!”

在沒人的時候,他總是這麼稱呼狄南堂的。

狄南堂笑笑,示意他跟自己往裡面去,邊走邊說:“你近來可學會點治兵的門道?”大水一揉頭,“嗨”了一聲說:“那還用說?!就等著叔叔給我重任!”狄南堂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拿出幾封信函和授予的爵書,充滿感情地看著他,說:“我託你回長月,給我以前的司馬陳元龍送上一封信,事情辦完後,你就不要回來了。我與他的私交不錯,你把這封信送到,留在他身邊!”

大水一下茫然,傻著面孔說:“叔,你不要我啦?!”

“什麼話?你母親年紀大了,二牛又不在了,你要在身邊侍奉她。父母在不遠游嘛。”狄南堂安慰他說,說完便讓他收拾東西,次日就出發。

大水一下流了眼淚,退上兩步給狄南堂磕頭。

正要爭辯時,聽到一陣腳步聲。他一回頭,便看到兩名急色計程車兵闖進來。

不等大水起身,兵士就跪下奉送書函,急聲說:“狗人破了大將軍的防線!”

※※※

初和狗人對陣,健布利用靖康精良的弩箭和後方簡制的單梢輕?多次取勝,阻擋住了狗人試探性的進攻。稍後,他帶數百騎兵追擊幾十狗人,卻意外地碰到兩名狗人勇士。一人大馬金刀立在坡路上,以雙肘拒馬,不但能阻擋戰馬,還能反手將人馬甩在坡下;另一人則帶著獸皮套手,以拳擊馬,連擊連斃。

雖然他們一人胸穿數箭而死,一人奪路而逃,但已夠震懾所有的人用的了。

當時他們,連健布在內,都被對手的強悍和戰鬥方式嚇呆。這概念已經脫離人們腦海中的範圍,在人們的理念中,即使有強橫的武士能輕易做到這些,但他們也沒有這般傻做的。健布立刻帶人撤退,從此高壘不戰,任他們乏食自滅。

不料,入秋後,竟有不避艱險的狗人翻越重山,出現在健布守候的張沙口和忽都堡之後。他們襲擊過幾處村落,小鎮,並不沒有回攻健布的意思,開始東進。斥候按捺出恐懼,接近了幾次,要麼發現他們在地裡翻土,要麼發現他們古怪地抓提著羊看。

健布懷疑他們此舉為了截斷自己的補給線,分兵擊之。

同時,州里也發現了,一面讓曠野百姓入城,後退,一邊組織地方防禦,並通知狄南堂。

隴下三川和江原地帶都是人口稠密的富庶平原,周圍聚落了十多個大小不一的城邑,狄南堂驅趕了流寇後就不敢輕舉妄動。此時他也不願輕丟,一面讓梁威利趕來留駐一部分,主力平行跟攏,一面在地方徵集了千餘人。

倉州是商亥江沖積而成的中下游平原,有涼國做屏障時相當富庶。但此地較低,向南和角州被一江隔開,三面皆山,猶如盆地,故從龍重和其後的三鎮往東,出了張沙口和忽都堡幾個連成一線的堡寨,再難建成更縱深的防禦體系。隊伍加急行軍,一路遇到的都是逃難的人。看著他們慌不擇路地擁向城市和後方,躲避狗人,狄南堂有些幸慶。他知道這種崩潰效果沒發生在夏日是萬幸,否則過多的人擁聚城鄉,瘟疫和疾病就會橫行。

四日後,他們在一處靠叢林的半坡駐紮。雖然不是去倉州的必然之路,但狄南堂憑感覺知道,狗人一定會經過這裡。他也聽聞一些狗人能空身涉水的本領,便在河邊望樓和營地間留出相應的反應距離,在離前面的小河八里左右處駐紮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