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無敵之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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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無敵之爭(3)
一下校場,飛鳥就記起找黃天霸算賬的要緊事。
要不是阿爸的事壓著,他一大早就會帶人殺過去,好好討個是非。
這會看著裝老實的“苯笨”心頭就上氣,想想自己差點沒有坐牢殺頭就又多了一層氣,再想想小玲嫂嫂輕腫的面孔,他就把這一股股的氣就彙集到血液裡,整個汩汩上湧,半分也等不耐。
尋到二叔,借了兩個人。
到家又緊急動員幾名男人。
覺得有點壓掠的氣勢後,他這就帶他們殺奔黃天霸家。
十餘人三三兩兩地走在大街上,手裡除了撈了可撈的各種東西,還點了幾枝火把。
他們天未黑就點起了火把,所以想來也不是照明用,而是打算放火燒東西的。
飛鳥就此而來的精神頭不用說,一面趕路,一面底氣十足地在心裡叫:“黃天霸。
今天不教訓完你,我就不回家!”※※※現在已經是下午,天爺緊繃的臉龐至今無任何變化,昏白中帶著青灰。
天氣奇冷,中午地面還被冰渣爬緊,可黃門大宅裡的人卻一腔熱火,都忙得快斷了腿。
他們正張羅著一起盛大的宴會,邀請在京的各行各業中的名流。
說起緣由,和狄南良也不無關係。
黃家本是馬業巨擎,在黃文驄這一代達到事業的頂峰。
馬行竟走過靖康的法令,建到國外去。
其中的馬匹,質優,價低,在圈子裡是有口皆碑的,壓得整個行業的其它人抬不起頭。
尤其是近些年,幾乎要包攬上靖康軍政用馬的供應。
這個龐大的家族行會蒸蒸日上,伴隨著巨大利潤和續接的投資,許多問題也暴露出來。
首先,他們這個商業世家年紀太大了,子孫過多,股權分散,容易被外人握在手裡;其次,私中侵吞公中,造成不不要的資產流失和人浮於事。
近來物價飆升,朝廷調整,各行業安分恪守的生意人家都在虧損。
各地錢莊也紛紛採取手段,保基固業,有的對商家加息觀望,有的中斷債務償貸求現。
這對頭腦的人來說,不僅僅是風險也是機遇。
家主黃文驄一面收縮產業陣地,一面把希望寄託在與朝廷和顯貴們的大單交易商,以此保證贏利,走出危機。
可就在黃家為朝廷幾單生意墊付的節骨眼上,某大債權人看準時機,猝然下手,用低價馬匹頂去黃家立可兌現的生意,口氣一轉,要求償還大筆的債務。
黃氏一下面臨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只得將積留馬匹大賠抵賬。
但各處的債務還是雪花片一樣催到。
此時新血來不了,馬行分支拍賣不去,週轉遇到前所未有的問題。
而眼看此路不明,旁枝子弟紛紛低拋股權,各房也都有分家的呼聲,把黃文驄弄得是焦頭爛額。
這起打腫臉充胖子的宴會,便是應時而辦,應事而辦,以尋求主顧,朋友幫助自家度過債務週轉不靈的難關。
要是家中破產,那什麼都不是自己的了,黃文驄把這個理看的明白。
所以,他是不管再困難,也不放鬆眼下的宴會的規格,能辦多紅火就辦多紅火,能花多少錢也就花多少,也好讓外人恢復對黃氏的信心。
宅子因為靠郊而通闊,後銜著的大花園子裡張燈結綵。
黃文驄早請了人佈置,一路兒都掛著名貴的琉璃燈,中間正開的場地與兩旁的閣廊都結著紅毯,案几在分出的歌舞場地的空地上一溜色排開。
從南面臘口渡裡辦來的各地水果蜜脯都已經上器,幾十個使女都在一旁穿梭,擺得擺,挪得挪。
她們將金銀銅鐵器物集中擺放在圍裹屏風處,又逢上裡面烹飪傭人,跟麻串一樣亂碰頭,沒頭沒序。
“什麼時候能好?”黃文驄不滿人們挪來顛去,結高掛遠的雜亂,不耐煩地問管這檔子事的弟弟和管家。
王管家一頭汗,正衝身邊走過的人喊著“快,快!長點眼”,聽他一問就挪身過來,呼了一口氣說,“老爺,沒什麼問題的。
把提前上器的果品冷用一上上,一起火,那就算成了。
到時準備到什麼就上什麼,漏點小處也無關緊要。
就怕這天,您看,整個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要變。”
“要是變天了,那就是天不保佑。”
黃文驄無可奈何地說。
“寧國公怕是不會來了。”
黃文強在一旁合計說,“聽下面的人說,他要回封地!”黃文驄冷然一笑,四處看了一下,說:“他會來的!我黃家不倒,他左閥的好處說都說不盡。”
說完,他就想起這橫禍的根源,牙根都癢癢的。
他甚至還有心記得:當年那蠻漢被自己父親招待,吃麵條都用手抓。
如今被這樣一家人踩下,他心中就像被上萬只螞蟻爬過,怎麼也不是個滋味。
親戚中有人建議,說讓他把女兒許去,服軟了事。
他卻是萬萬咽不下這一口氣,尤其被兒子捎來的話激怒,讓自己爬過去?自己的頭也不是向任何人都低的,來吧。
再怎麼,黃家也是大根基,我就不相信你一個暴發戶能吃得下,他想。
同時,他認準了,這下就把女兒許配給沈萬三的廠房孫子,來換取這個大亨人物的救助。
若是他一點頭,那就等於給自家掛了個金字招牌。
他想了一圈,看看天色也沒有變得徵兆,心中又見開朗,邊往裡屋裡走,邊說:“老王可是立了頭功,時下還能將貨物採集得這麼全,真是不容易!”“稍候,我從帳房給你撥賞。”
他正說著,聽到正門嘈雜一片。
正要去問怎麼回事,門房裡已有人急忙跑了過來。
“老爺,少爺不知道惹誰了。
外面來了十來個人,說要是不把少爺交出去,連老爺的面子也不給。”
黃文驄登時大怒,下巴上的鬍子擰成一團,不由大聲問:“這從哪個來搗亂的,無法無天了不是?!快找人,轟他們走!”剛說到這,外面甩來一枝火把。
前院天井上蒙著的日色布幔著了火,瞬間就燒起洶洶的煙。
家人們撐起竹竿挑打,可不但打不滅,還攪起黑灰。
他們冒了一頭汗,四處登高取布,喊後面的人援助救火,接著抖了單子在地下踩。
黃文驄走到一半,後院也是一陣人聲鼎沸。
人們聞到味道,聽到外面亂走的響動,個個甩了水果,用器物挖洗水果,漂魚蝦的水,忙碌而出。
傾巢人馬一個慌亂就是縱橫撞頭,只一味兒亂趕,絲毫無用。
好在外院士他們抄禮單,引接客人的地方,沒怎麼長羅,布幔就在過堂前沿路的一溜。
這起宴會籌備數日,只等今天晚上。
黃文驄自覺已是性命攸關,見被這樣攪弄,又急又氣,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兩眼一翻過去。
他肝火較勁,盡數喊了護家的武士,猛地出院子,迎戰飛鳥。
一出門,他看到了飛鳥壓在庭墀前,就覺得仇人相見,格外眼紅。
他前頭被人家家逼得走投無路,背後又被這樣折騰威脅,兩下累計,這口氣噎上了。
飛鳥倒無心燒他家,不過是耀武揚威過了頭,大聲以數數威脅。
他不知道黃家院子大,這會人正雜亂走動,一不小心數快了,早早數過定下的數,為了硬撐住才率先抓了個火把從門頭上扔過去。
此時見黃天霸的父親氣急敗壞地出來,又見到火燎起的煙,雖仍騎在馬上,威風凜凜,卻還是心想:“這下壞了,莫不是燒壞了他家?”“你找死!”黃文驄幾乎氣瘋了,出來就指住飛鳥大聲喝。
“找死也要先找你兒子算賬!把你兒子找來問問!”飛鳥見了人家長輩,卻也是告狀大於尋仇。
“打!打!出了人命算我的!”黃文驄哪裡管那麼多,武斷又喝,揮手指派家中武丁。
飛鳥心虛,在對方威逼過來的第一輪就帶人全線撤退,整整被趕了半條街。
他停下來歇氣時,見身邊只有借來的人,其它人沒跟來,不知道是跑散回家了,還是迷了路,心中自怨自己沒有踐行諾言找到黃天霸算賬,跑得還這麼狼狽。
接著,他帶著打了敗仗的心情,花點錢帶人喝茶,以此鼓舞軍心。
在茶樓裡想了一下,吃點點心,他就讓這些武士等著,自己親自去踩點,等黃天霸露頭。
雖然黃家暫時不景氣,但人望還在,自然少不得風光。
此時天黑燈昏,黃家燈火通明,門前車水馬龍,客人魚貫。
這些客人中,有的備禮,有的偕伴,在迎客聲樂中向幾名黃家中藥人物打招呼。
許多更只帶了心腹進取,留下家丁車伕在燈火了,讓飛鳥覺得無機可乘。
他帶著僥倖,聯想到自家有客人的時候跑出去更容易,這就主觀地堅信黃天霸一定會出來玩,苦苦等待。
但他的如意算盤卻錯得離譜。
黃天霸也是家中嫡親,正在裡面二門處跟著父親接客,給人磕頭,行禮,和人家的晚輩認識,片大的餘暇都沒有,又怎麼會出來玩?他被寒冷折磨著,躲在一處牆角,既算躲人,也算躲風,心底一遍一遍地念叨著鼓舞之詞。
可不管他怎麼念,那香料香,食物香,悠揚的聲樂,宴會歡鬧嬉笑之聲,夾雜著排伸好長的車馬鳴嘶,都順風送來,讓他心裡發癢。
好在他也是飽有耐心的人!突然,一輛馬車在他身旁慢慢泊停。
車上一名好心的婦人大概把他當成了乞兒,衝他拋下個銀幣。
“嗯?!”飛鳥愣了一下,四處看了看,卻不去揀。
但一陣錢迷心竅上來,他還是站起來就喊:“不勞而獲是可恥的,你給我錢,我給你看馬車好不?這樣,你帶的人就可以不站在這裡受凍。”
馬車中露出一名大眼睛侍女的頭,她看了看飛鳥,高傲地一笑,說:“主人打賞。
難道你嫌少不成?”飛鳥覺得馬車的樣子很熟,但他也顧不得。
較勁說:“是呀。
我看你能賞多少?等我有錢了,天天賞你給我揀錢,不揀就縱狗咬你!”侍女正要接話,聽到裡面低聲一句,僅僅瞪了飛鳥一眼就下了車。
接著,一名華貴的夫人踩著奴僕鋪開的綢緞走下。
飛鳥忍不住走到跟前,跟著看他們用綢子鋪路,畢竟在他看來,有點駭人聽聞了。
他不顧奴僕的推攘怒趕,熱心不已,也忘了自己這樣會暴露目標:“阿姨!我給你出個主意好不好?以後你可以省許多綢緞!”那家的奴僕哪見得這般大膽的孩子,伸手就要動手打人。
倒是那貴婦扭了頭。
她見飛鳥相貌很好,衣服也不是很爛,眼睛在夜裡也能反射出燈火的光芒,就多看了幾眼,輕聲矜問:“那你說說看!”“你可以把綢緞分成兩道三段,每段大約十多步就行了,你走完了,就抽去後面的鋪前面的。”
飛鳥笑眯眯地說,接著開始算賬,“你一天只走四分之一里路,一輩子最起碼也要走一千里里布克,按每裡省下四個金幣,你把節省下來的四分之一酬勞我好不好?”貴婦訝然望住飛鳥,卻想不到這一個按勞分配要賞這麼多,說得還有那麼點道理。
她心中一動,問飛鳥:“你是誰家的?我會用這個數把你要來!”飛鳥把自家的地址給貴婦,免得她不知道把錢送到哪。
他看著貴婦走後,彎腰撿起銀幣,興奮一舉胳膊,說:“還欠我九百九十九金九銀,今天賺得真不少!”他得了心情,高興極了,想想黃天霸不會再出來,這就搖頭晃腦地回去,打算給還在等自己的武士獎勵辛勞費。
正走著,突見一騎帶了他的“笨苯”馳到面前,正是等自己的武士,連忙問:“等不耐煩了?”“爺叫你!”武士用半生不熟的靖康話給他說。
“我去給我二叔說一說,我今天賺錢了!”他上馬跟在那武士就走,走幾步就看到不遠處的大隊車馬裡有熟悉的人。
這是狄南良約了幾個人來“賀”的。
他見了飛鳥,掀起馬車的簾子指向前面燈火輝煌的黃家,問:“阿鳥!願不願意跟我進去?”“我也得能去!”飛鳥喪氣地說。
他想起自己和黃家起的衝突,是想去也不敢去,這就把理由講出來。
狄南良倒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都能在後面補充,這就微笑地鼓勵:“怕什麼,有叔叔在,沒人敢吱半聲。
叔叔給你出氣!”後一輛馬車上有人響應,在火把下,一個病容的老男人伸出頭來,大聲地笑,“狄兄,這就是令侄?!好!好!”飛鳥弄不明白,他明明一大把年紀了,為何還叫自己二叔為兄,實在弄不明白,也只是示意“開進”。
這一路人開到黃宅前停下,狄南良由武士攙扶下車,接著去接那老人,說:“郭兄,請!”老人下了馬車,飛鳥這才仔細打量他。
他見對方病容滿面,雙頰深陷,蠟黃中帶著種灰暗,眼睛中流露出一種讓人不反感的狡黠和冷冷的譏誚,不由生出一絲憐憫,下馬攙扶住對方。
這老人是郭家的重量級人物,姓郭名景東。
他也是縱橫一輩子的人物,若是要知道飛鳥因看自己年老有病而攙扶,非氣暈不可,但此時也不可能知道,只是衝狄南良笑,滿意地誇獎:“小子可教!”一行人愛理不理地往裡去,後面的人挪出禮品跟隨而入,遞上禮單讓人唱寫。
二門口的黃文驄一眼就看到了狄南良,表情變得很難看。
但他也顧及風度,只是讓兄弟送一旁一客,自己大步走到狄南良身邊,冷冷地說:“我沒有請你來!”“是呀。
黃兄也不至於這麼小雞肚腸,讓我一定不來吧?”狄南良輕輕地會說,拂衣而笑,說,“生意場中的事,偏要往私交上引?我日日聽家兄唸叨,講黃老先生的好。
這下來拜會,也是帶著歉意和黃兄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這根本就是裝成綿羊的狼,黃文驄怎樣都覺得他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他們說話間,飛鳥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攙住郭老只管低著頭往裡進,衝著接客的黃天霸狠笑。
黃天霸見了飛鳥就奔過去,張口就是一句:“滾!”“你是在說我嗎?”郭老面孔一寒,冷冷地盯住黃天霸看,“你是誰?”“他就是黃伯伯的兒子,是說我的!”飛鳥倒很老實地承認,攤著手給郭老揉胸脯,叫他不要生氣。
但這一做反是更引起郭老的冷笑。
他不可能因為飛鳥的話而釋懷,只是看得黃天霸怯懦縮身。
“我不給你這樣的黃口小兒一般見識。
不要說你父親,就是你爺爺,諒他也不敢這麼和我說話,你們黃家人,那是一代不如一代。”
他說。
他的聲音即嚴苛又打,震得四周幾無聲響。
黃文驄也不認識他,見他又是和狄南良一起來的,這就冷呵一下過來,表面上怒叱兒子,實際在請教別人姓名。
郭老拿出請自己的帖子,一把投在地上,轉身就走,邊走邊說:“我來不過是做個和事佬,竟想不到得此難堪!”黃文驄撿起請帖,見金裝字劃,出了一汗。
這郭家這一輩中,郭景孝是通吃兩道的典型人物。
他年輕時任性遊俠,都和四世王攀上點交情,中年收手後兼顧打理郭家一些生意,在黑白商三路混得滾熱,是典型的孟嘗人物。
黃文驄大談了一通“有眼不識泰山”的話,慌忙讓自己兒子磕頭賠罪,死活也要留住。
“這位狄兄是我請來的,小黃,你沒有什麼異議吧?”郭老居高臨下地問。
飛鳥偷樂,覺得“小黃”兩字狗味十足。
只是,他更想叫郭老稱人家為“大黃”,不然,黃天霸就成了“小小黃”。
黃文驄不知道飛鳥的心思,闆闆正正地鞠一躬,引手作請,並安排人帶他們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