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放馬逐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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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放馬逐鹿(3)
“諸位兄弟都是我的胳膊,諸位兒郎都是我的血肉和毛髮,哪一個我也不人心拋棄,我寧願刺我自己,也不希望將來你們死於我的刀劍下!”龍青雲是這麼說的,在靖康人的大吃一驚的時候是這麼說的。
據說此次宣約是在遊牧人剛剛撤退過的營地裡進行的。
數萬人——關外人,靖康人,下野地的遊牧人都立於高地下,而龍青雲騎馬立於坡高之處,宣讀約法和自己的話。
透過傳令士卒和軍官有次遠連,竟相傳話。
據說當時草野突起大風,向東狂刮,不利追敵,烏雲遮日,事佔大凶。
自龍青雲高處慷慨講完一席話,刺自己一劍後,風向立轉,雲開陽現。
據說就在那時,已經西去的太陽帶來萬丈的金光,度滿坡頂,無論是龍青雲的青驄大馬,還是流出的血液,還是他的全身,都被這金光孕出神奇的色彩。
據說當時數萬人膜拜,聲呼震天,不少正在逃跑的遊牧人突然轉向投降。
不過,這都是據說,事實遠不是這樣。
真實是,龍青雲只對十數個重要人物才出了點血,混在酒裡強迫讓眾人喝下去,然後宣佈自己的約法三章。
而且,當時雖是在下午,但是離太陽落山還早,數萬人集合,宣讀,盟誓,花費時間太久,根本是在貽誤戰機。
至於後來為何竟然成了原先的那樣,龍青雲一次在閒談中給自己身邊的某個人說:“天下的事真是扯淡,你做了一件對的事情,哪怕不是你的本意。
可別人也會四下相傳,拼命說這件事只有你會做,也在等這你去做,甚至他們相信你是秉承神明的意志才做的。
為了證明你的偉大,他們甚至會拉上長生天,不死神山,諸神和很多人來證明!”但是無法否認,自此勝利已經料定,巴伊烏孫連骨頭都不會揀上一個,因為即使他有十倍的辦法,還是已經晚了。
巴伊烏孫卻不知道他的骨頭已經被狗叼走了,反樂滋滋地當晚就收容了一萬餘人。
之所以能打敗狄南齊,這不是他的運氣,也不是他在狄南齊那裡安插了內奸,更不完全是他的計謀,而是他養了兩頭鷹。
這兩隻猛禽,在他看來是長生天的饋贈,是他十歲那年打獵時掏到的,透過馴養,極其通靈,只要有一絲的光,它們就能察探敵情。
若是他有心,在草原上打仗,能避開任何馬隊不會被發現。
但今天,他犯了個錯誤,那就是忘記了那個他算是打勝了的人。
他如今的營地是建立在一處再平坦不過的林子邊,不是心生懈怠,而是馬隊日程的極限所在。
軍中補給全掛在馬上,無帳篷,無車輛,一旦遊騎和鷹放出來,他是絕對無被襲擊成功的可能的。
他注意力集中的地方不再是背後,而是包蘭那裡。
背後,他在開來的路上放了足夠的遊騎,自然相信後顧之憂已經解除。
東部各部族已經無可多少牲口,巴伊烏孫也是輕裝,自己連宴席也擺不起。
這樣也好,如今他已經在考慮回到中部的事了,還要快快地回去,回去就要向他族開戰,否則萬人的負擔不是個小數目。
“大哥!”巴山匈過來叫了一聲說,“敵人還不知道我們到來,我們要不要夜中進軍,將三路追擊的人馬各個擊破?”他名字叫巴山匈,其實遠沒有改成巴山熊更名副其實,是巴伊烏孫的三弟,整個身子又矮又壯,幾乎成了四方塊。
巴伊烏孫戴了個掏空的氈帽,錐頭從裡面冒了出來,上面用青銅裝飾。
他的臉扁平,狹長,在堆火旁邊被耀著,有些油油的痕跡,鬍子鐵青,但不多也不長。
此時,他正盤腿坐著在林子邊的一棵樹下,避目養神。
遠處有些喧鬧,畢竟收容來的萬餘人帶的什麼傢伙什都有,有車的趕車,趕牲畜打地樁圈牲口,還有人在生火,有些男人在罵娘,有些男人逮著不多的酒強灌。
可巴伊烏孫就像一尊坐佛,完全不為周圍有所異動。
巴山匈看他的眼神有些崇敬,雖然沒得到答案,也不得不必恭必敬地站著。
他知道自己是絲毫不能因為自己是弟弟的身份就可以造次的,哥哥的馬刀可以隨時砍掉任何人的腦袋。
“我在想我的大兒子巴特兒,他很像我!”巴伊烏孫輕輕地說,“我愛他!”巴山匈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燦燦地一笑,等著巴伊烏孫的解釋。
“我要至少一千個孩子給他做隨從,你覺得呢?”巴伊烏孫問。
“當然好!”巴山匈實在摸不透什麼意思,聽到有人過來,轉身去看。
原來是巴比格帶著十來個隨從往這邊走,在草地上響聲很大。
“可部族還不夠大,一千個隨從我還養不起!”巴伊烏孫咧嘴一笑,說,“寄存到別人那裡不是更好?”“大哥!首領們我都見過了,男人暫時聚不起來!”巴比格老遠就說。
“男人騎馬,女人駕車,如果有人來追,他們自然就跟咱們跑了,不用管他們!”巴比格笑,用手指掏了掏鼻孔,抹在旁邊的樹上,“不要他們太吵,我們的人都要好好休息!”“恩!”巴比格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夜色越來越重,即使成了驚弓鳥兒的多部族人也大多都睡了,整個營地裡都是餘火和呼嚕聲。
一匹馬隊就在這時在數里外掠了過來。
無星星,無月亮,雖然草原上還不是伸手不見五指,鷹的視力也已經大幅度地消減。
但一隻鷹還是發現了,它最先叫了起來,“喳”的一聲向巴伊烏孫掠去,接著是另外一隻。
巴伊烏孫一下子驚醒過來,接著是他的親隨。
“快,有馬隊!”他趴在地上,又聽到群鳥的掠過聲,立刻就站起來大喊。
眾人立刻驚醒,東部各族也醒了,四下高喊,提醒,套車,拉牲口,要多亂有多亂,不時有人踏到殘火上,帶著火星四跑。
一片雜亂,而馬蹄也越來越近,竟然有了驚雷之勢,四處震顫不休。
“至少也有六,七千人!”巴伊烏孫臉色數變。
營地裡各族的人都雜亂無章地聚集在一起,不少拖家帶口的人們四處亂跑,不斷影響佐羅人的集結。
他聽的不說不準確,但只是理論上的事實而已。
“迎敵吧!”一個高大的漢子騎著一匹馬過來,給巴伊烏孫說。
“媽的!”巴山匈怒叫,帶人就要迎上馬蹄聲聲的方向。
“幹什麼?不打這樣的仗,現給我避一避,避開這處土煙四冒的地方,然後趁他們搶掠的時候殺回來!”巴伊烏孫高聲呵斥他說。
說完,他就指示一部分人向另一個方向跑去,不斷有佐羅部族的人跟隨而去,其它各族高喊著跟隨,卻因為捨棄不下自家人追了一下就回來。
“***,這群兔子養的!”一個黨那漢子吐了口吐沫說。
巴伊烏孫又錯了。
頃刻到來的狄南齊根本不去理這些人,目標明確地追擊佐羅族人去了,他們大殺那些落後了的佐羅族人,讓淒厲的叫聲震驚那些前面飛跑的人。
“這是哪來的敵人?竟然對上萬的俘獲一點心都不動?!”巴比格大聲衝巴伊烏孫喊叫,但聲音即刻就淹沒在馬速提起後的風聲中。
越來越多的空馬迅猛地穿到了頭上,讓前面的人心膽俱裂,紛紛當成自家被殺去的人,頭不敢回一下地往前跑,接著因馬力比不上牧場的駿馬,紛紛四下逃竄。
到了天明,巴伊烏孫面無表情地收攏人馬,剛剛差不多聚攏數百騎的時候,敵人的馬蹄聲又趕了過來。
眾人不得不再次奔上百里,讓馬歇一口氣。
可剛剛站穩,稍微休息了一下,馬蹄聲又響了起來,只好再跑。
再次奔了百餘里,不少馬兒已經吐了白沫,他們又剛剛在一處矮丘陵上停下,卻再次被馬蹄驚擾。
佐羅部的人面面相覷,一點迎敵的勇氣都沒有!“他們不吃不喝,不休息?!我們怎麼能跑掉?”一個佐羅人恐懼地說。
巴伊烏孫面無表情地回頭看,敵人迅猛的追擊讓所有的人驚恐,包括最勇敢的人。
他用犀利的眼神掃射那漢子,很快放棄用馬刀讓人保持高貴的打算,因為他那堅硬如鐵的心硬是硬不起來。
他熟悉這個漢子,那是個勇敢的人,跟著自己打過無數次的仗,殺過很多人,卻想不到被驚到這種地步。
“我們這樣是永遠擺脫不了敵人的!”巴伊烏孫說,他抽了自己的刀,表示自己要留下。
“大哥!我留下!”老四巴比格嘶啞地喊了一聲說,“有你在,你就能給我們報仇!就讓我的血使男人們記住仇恨馬吧!”“不!這個人應該是我!”巴山匈也吼叫說。
“爭什麼?!我們看看他們是誰再走不遲!”巴伊烏孫面部扭曲,咬著牙齒說,一隻鷹悲叫著從空中盤旋落下。
一個武士伸出手臂,讓它停臥。
“白旋呢?”巴伊烏孫木然。
狄南齊也是在硬撐,人餓得更久,馬也是靠為數不多的精料撐著。
但他出於對巴伊烏孫的忌憚,卻堅決要送走這些威脅。
他把人馬分成三枝,猶如野狼,柴狗在截徑追趕羔羊。
兩隻大鷹奇怪地在頭上一直盤旋,引起他的警覺。
他讓人射掉一隻巴伊烏孫的心肝後,大笑著跟周圍的人說:“原來他們就這點伎倆!”巴伊烏孫剛換馬走掉,掩護的人便與狄南齊遭遇了,只是一個錯馬,就是十餘屍體留下。
辛燕和萬馬的人也紛紛趕來,剩下的人無心再戰,巴比格只好帶人下馬投降。
“怎麼辦?”繳獲這些人後,辛燕詢問狄南齊。
“殺掉!吃掉他們的馬,提著他們的人頭回去!看看有誰還不復。”
狄南齊低聲說。
辛燕一擺手,武士們紛紛圍了那些丟下兵器的佐羅族人。
“我們已經投降了,你們要幹什麼?!”巴比格大叫。
佐羅族人把他圍在中間,對外聚成一個圈子。
“怪只怪你的人頭值錢,我也只好,提住它在草原上走一圈!”狄南齊笑著說。
“那就放了其它的人!”巴比格怒喊。
“你喊錯話了,我要是放了他們,他們是感激我們,還是感激你?”狄南齊揮了揮手,數把馬刀在血雨中揮落。
人沒有殺完,狄南齊故意留下了幾個放掉,但不是白白地放掉。
武士要麼割了他們的子孫根,要麼割了他們的鼻子和耳朵,還在他們臉上刻下“若敢東進一土,則殺無赦”。
武士們送來巴比格的人頭,問狄南齊要不要生火弄點吃的。
萬馬抽了抽鼻子,看了看天說:“恐怕要下雨了!”他們都不會知道,這場雨在某種意義上是飛鳥求來的。
古納達人的營地背後有山,在白天裡出來逛悠不多遠,抬頭就可以看到斜向西的山上有一處敖包。
飛鳥發現,這些如今投降了的古納達人路經此地時都會對那處敖包頂拜。
飛鳥自然知道那是薩滿的居住包,他可是對自己在蔓蔓巫那裡差點變成祭品的事情耿耿於懷,別有用心地詢問古納達人。
他詢問的是一位晃著沙陀的老人,那老人不敢怠慢,給他解釋說:“小主人,那裡有與天神共語的師公(薩曼)。”
飛鳥被勾出了好奇之心,詢問來詢問去,竟然問出那位老薩滿竟然會札達(求風要雨)之術。
出來後,他四處勾著手指頭叫人,聚了一大堆到跟前。
“我們去山上看看,好不好?”飛鳥勾住飛孝的脖子問。
兄弟兩人帶著不少少年出發了。
山上依稀有些霧氣,可陽光卻很璀璨。
山路並不難走,眾人走上山包,老遠就看到石頭堆,足有十來座之多,上面沒有想象中的布條,當中的石頭堆卻埋藏一杆高樹,那高樹上懸掛著兩排羊頭,其餘石頭堆裡都是矛。
老薩滿的巴包並無動靜,飛鳥奇怪地喊了兩下,自己走到跟前挑了挑帳篷的簾子,還是沒動靜,他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都進來,但立刻就又回頭止住了其它人。
龍琉姝挨著他看了看,這才知道里面小得很,一個病怏怏的老頭盤坐在炕上。
“你們來幹什麼?”老人問。
“聽說你能與天神說話!”飛鳥接了句話,拉著龍琉姝進來,飛孝也著急地往裡進,龍妙妙也慌忙進。
“是嗎?你想給天神說些什麼?”老人用手按住床,將腿放下炕,“別的孩子先出去好不好?”龍琉姝只好帶著不太高興的龍妙妙出去,飛孝也跟著出去。
“為什麼長生天最偉大?”飛鳥問。
老人摸了下自己的髮辮,站了起來,走到後門向飛鳥招手。
飛鳥想不到後面還有個小門,跟著老人出去了。
這裡正是山頂,老人指引飛鳥去看,天蒼蒼、地茫茫之大草原上,陽光白亮,四望無際,而向背後看,山巒雄奇。
“原來你也喜歡站在高處四處看呀!”飛鳥感到不可思議。
“天地無極,四野悠悠。
人獸無論如何,總要歸於塵土,渺小如沙,卑賤如草!”老人拿著手指頭讓飛鳥看。
“那天神呢?”飛鳥問。
“他們活在人們的心中。
遙遠的古代,傳說那時的人都不相信天地自然,於是就有了災難,無處不是沙漠,天氣炎熱。”
老人說話,竟然和蔓蔓巫的口氣一點也不一樣,讓飛鳥忍不住相信。
“那他們為什麼不相信一下呢?”飛鳥從來也沒聽人這麼講過,不由發問。
“因為他們很有智慧,愚蠢的智慧!”老人說,接著可親地問飛鳥,“如果是你,要是你想要什麼就去要什麼?世界會怎麼樣?”“打仗?”飛鳥說。
老人搖了搖頭。
“那會怎麼?”飛鳥又問。
“我也不知道!”老人說。
“你會札達之術嗎?”飛鳥問。
“只不過能摸到長生天的一點脾氣,明天就有可能會下雨!”老人微微一笑,渾身的汙垢難以形容,但笑容卻平和得像蒽楚湖的鏡面。
“不用儀式嗎?”飛鳥理解不了,抬頭看看,結果晴空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