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其心必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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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其心必誅(2)
次日一大早,飛鳥剛把同住的承大夫欺負夠,就聽到外頭的喝聲震天。
他迫不及待地出去,見阿鳳和嫂嫂都已經在燒飯,跨過去就問外面怎麼回事。
阿嫂在柴屋裡回答他說:“現在不太平,村裡的人練練身骨,沒什麼的。
你兩個哥哥都去了,你也過去耍一耍!”飛鳥抱了抱在他身邊嗅來嗅去的“旺財”,這便出院子,遠遠繞著路看。
打石場上聚了大小百餘人,排出陣形,演練一種很剛猛的拳。
飛鳥也學過這種分解過的徒手拳,聽說叫什麼“國手”,裡面夾扎著角力,對沖,比洪拳實用得多。
他繞過一枝老樹,扶著樹往場中看去,見一箇中年人提著柄槍,招了少年和孩子去角落裡練刺殺,乾脆爬上了樹看,越發覺得此村神祕得很。
他再想想看,倒也覺得合理,獵人嘛,總要與野獸搏鬥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肯溜下樹回去。
他剛進樊鳳家門就聽到秦汾暴躁的聲音,露露頭看看,只見秦汾坐在自己的屋子檻上,大聲地吼:“誰拿去了我的鞋?!這個該死的番子,連鞋子都偷!”飛鳥心中先是一緊,而後才確定自己沒拿。
他再從牆邊伸頭,聽到樊阿嫂回答秦汾說:“誰會拿你的鞋子嗎?可能是狗叼了去,等一會兒讓她哥哥給你找一找!”秦汾卻說,“找什麼?不是他還有誰?他昨天晚上還在給我要鞋子!有鞭子沒有?我一打就能打出來了!這個該死的!”樊阿嫂連忙替阿鳥申辯,說:“他也剛起床出去!除了狗叼去,沒人拿你的鞋子。
你看,這以她倆哥的身量,都穿不上。
而我和阿鳳是女人家,也不能穿。
一定是狗拖到哪裡去了!”飛鳥再伸伸頭,不由得縮回來,頂著石牆撓腦門,在心底納悶。
小許子出門找他,敲腳回來一把逮住,喝道:“狄飛鳥!你這個雜種!”飛鳥想也是為了秦汾的那雙鞋,連忙解釋說:“我沒有拿鞋子!我剛出去,不信你問承老頭!”承大夫從秦汾的身邊爬過,摸住早晨被飛鳥拔得好多的鬍鬚,窩在那裡不敢吭聲。
秦汾說:“你說,他半夜出來了沒有?”說完,一腳踹過去,跺出“哏”的噎氣聲。
阿鳳大不忿,上前呵責說:“老人家年齡這麼大。
怎麼能任你捶打得?不就是一雙臭鞋嗎?給人人都不要!住到我家說鞋子丟了,還不是說我家的人偷的?”承大夫諛笑連連,反倒怪阿鳳多管閒事,掙著脖子嚷:“怎麼捶打不得?”說完轉回脖子勸秦汾:“公子快消消氣。”
他看秦汾要再伸一腳,連忙磕頭說:“夜裡我睡得熟?!可,可是還是感覺到門——好像開過!”飛鳥知道丟鞋子的事安定到自己頭上了,當下承認也能免得阿鳳一家人尷尬,低著頭告訴說:“我拿的。”
小許子一個箭步躥到他面前,怒聲問:“鞋呢?”飛鳥到哪找鞋,只好搪塞說:“啊。
遠遠地扔到山溝裡啦。”
秦汾大怒,用穿著成了黑色的白帛的兩腳衝出來,對飛鳥踢打數下,因為上手下腳,狂擊亂舞,渾身略大的衣裳都隨抖動綻開,極像開屏的怒孔雀。
飛鳥無奈地埋著頭,突然發覺衣裳的裙邊還是自己的妹妹胡亂織刺的歪繡,不知怎麼,在拳頭下突冒出這樣一想:“他穿上有些大了!”阿鳳來拉,卻被小許子攔住說:“他這樣背主的傢伙,打死也不屈枉!”樊阿嫂不快地丟掉半根粗柴棒,過來拉勸,無奈地說:“他路都不認,能往哪扔?!這村子上下跑的都是狗,生人夜裡出去還不被狗追著咬?!”別人越拉,秦汾原先不敢發的火越敢發。
這些天,讓他隱忍不發的事情太多了。
他想到樊家兄弟答應過要送他們走,把僅有的一點顧慮也拋掉,將諸多的不滿勞苦,飢餓,看不慣,都彙集到一起,絲毫不掩飾地發洩。
“啪”地再賞飛鳥一巴掌,惡毒地說:“我早就看出你的原型,邪惡歹毒。
快說,不是你還有誰?”說完,他到處亂走,大聲喊嚷:“我的劍呢?劍呢?我一定要殺了這條惡毒的狗,你讓他往西,他偏帶著你往東!”承大夫也積壓了多日,自心底發出一陣暗笑,連忙從屋子裡捧出秦汾的劍,虛心假意地勸道:“公子千萬不可動氣,教訓、教訓就行啦!”秦汾一把奪過劍,想都不想就拔了出來扔了鞘,好像突然回覆自己迎親時的神勇。
飛鳥卻怕誤傷到人,爬起來推著阿鳳和樊嫂往外送,回頭倒真有點兒不知怎麼好。
他見秦汾獰笑,大袖一舒,就欲對著自己狂劈下來,敗壞地說:“不就一雙鞋嗎?”誰也想不到關鍵時出手的竟是小許子。
她拉住秦汾,在耳邊低聲嘀咕:“還不可以!”秦汾突然醒悟,緩慢地擺動頭顱,在心中思量:他會不會反抗?這件事兒會不會讓樊氏兄弟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拿住劍,緊緊迫住飛鳥,一霎那間膽子又大起來,瞪著惡狠狠的眼睛問:“快說,除了鞋子。
你都了哪些對不起我的事?”飛鳥只好略顯誠懇地跪回地面,坦白子烏虛有的罪行,“是我不該見鞋起意,把它遠遠地丟到山溝中去。”
他心中不禁為劍上的寒意發毛,暗想:也難怪,我昨天剛討鞋子要,今天就不見了。
他不是不相信我,而是事情太巧。
想到這裡,他連忙朝小許子看去,卻立刻排除掉這種可能,想:她雖然恨我,但還不至於想到這麼歹毒的手段來害我;再看向承大夫,覺得他定然有這種天分,但回想昨晚同寢始末,再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鞋的事,沒可能誣陷自己,當即也排除掉。
他左想右想,想了大半天,只好把眼睛看向“旺財”,不由得咽動哽得發酸的嗓子,在心底大叫:“想不到一代神勇無敵,忠義無雙的好漢,天下最聰明的人,竟然是被只醜陋的黑狗陷害致死。”
於是死死地盯住湊在跟前的狗眼,仇恨地念叨:“阿狗,阿狗!”“還有!說!”秦汾再次威脅得意思再明瞭不過,是想讓飛鳥交代他因見討不到,就扔到山溝裡的惡毒。
飛鳥委屈得欲死欲活,眼睛發澀,想自己什麼事對不起他,突然想到昨天自己藏塊肉的事,便老老實實地交代說:“我昨天藏了塊肉,想吃點肉補身!我把打的獵物給你們,已經很多天沒吃飽過啦。”
“沒有了!”樊阿嫂心裡堵的慌,一把拉過飛鳥,對著幾人說:“就是他扔雙臭鞋,咋的?他負了那麼大口子的刀傷,還要打獵物供你們?!到了我們這。
你們白吃白住,他卻舍了他的馬給我們小姐,你們有一點良心沒有?奴僕怎麼?奴僕就要這樣對待!”飛鳥心中更感到一陣陣的痠疼,忍不住把她當成自己的阿媽,伏在她懷裡掉眼淚。
承大夫扭臉不吭。
小許子卻爭辯說:“他本就喜歡喝生鳥蛋,吃蛤蟆。
我們也沒說不給他吃呀。
再說,他不打獵誰打獵?!難道要我們家公子去打獵?我們家公子也有傷。”
阿鳳反脣相譏,針鋒相對地說:“還好意思說?!誰不知道蛤蟆有毒?!你吃一吃我看看!你們都是忘恩負義的壞東西。
再說?再說今天就趕你們走!”承大夫看著面露羞愧的秦汾,連忙說:“少爺!我們進屋子!”風波仍未停息。
樊氏兄弟回來後,大夥各攤道理,好好論一大圈子鞋事。
秦汾反而更加堅定地看住飛鳥,心說:肯定是他。
他這麼多天確實為我們自己三個吃了不少苦,因而心裡不痛快,對我不滿。
現在他扔我的鞋子洩憤的,趕明就能把我出賣。
我真得好好提防他。
※※※拓跋巍巍在陳州重整了旗鼓,使倉西之地兩面皆可受敵。
而中部倉州卻無過多的兵力支援。
健布早就作好兩種打算,一則與拓跋巍巍議和,以防止他出於戰略的考慮,進擊倉中地域;二是全線撤退,將重點收縮到倉中。
在這兩種戰略考慮中。
第一種是比較有利的,這樣可以以臣服的條件授拓跋巍巍經略陳州,一同對付已經露出對自己側肋威脅怪物,減輕自己身上的壓力。
第二種過於被動,當然第二種除了被動,倒是得到相應的體面,在第一種目標無法實現時勉可一為。
這些不但揹負千古罵名的大事,更要上報朝廷才能決斷的。
他遞過奏摺,耐心地等待著,然而許久也不見批示。
再等下去,卻只見到兩名朝廷的使者,一是秦綱的受位詔書,二是秦臺的慰勉。
此時,他手上有六萬大軍,戰線過長,又面臨到一個漫長的冬季,眼看著戰馬倒斃,箭枝,冬用都難以供應,士兵蔽衣凋零,相形黃瘦,日漸逃亡,而朝廷那邊內亂不休,狗人已繞過黨希山,便起了自主撤退的意思。
狄南堂和狗人決戰大捷傳到他的耳朵。
他覺得目前已經是撤退的最佳時機,便以無與倫比的魄力著手安排撤退事宜,打算退回到數年前的邊界。
魯之北見冬日已經來臨,也有同感,派人徵詢過狄南堂的意見,緊鑼密鼓地迴應建布。
狄南堂接到魯之北的意思時,是圍困狗人的第二天。
他和健布不謀而合,也早向朝廷提過收縮戰線,主動進攻的看法,但見主動已失,再不撤,連被動都來不及,也極力督促魯之北作好相應的配合,但他只是怕撤退會引起崩潰效應,先要魯之北和健布知會角州,而後令梁威利等將領用手裡的生力軍向倉西。
連夜將自己的意見草擬後,天已經大亮。
他用冷水洗臉提神,召集相關人等,針對狗人的動向展開追擊。
連日的勞累讓他消瘦許多,年輕時的奔波造就的積壞隨疲勞顯露,什麼風溼,胃脹,一來俱來,但一坐在眾人前,他還是能拿出若無其事的氣概。
他知道此地丘陵高低各異,起伏不大,加上州里到援四千餘人,完成對狗人的包圍相當困難,特別重視斥候的觀察,藉以推測狗人的打算。
一名負責斥候的軍官說:“昨天夜裡,他們亂哄哄地過一陣,可能是意見不和,把招降的人給殺掉啦!”“是嗎?!”狄南堂微微一愣,問,“你怎麼不立刻報給我知道?”軍官連忙說:“兵士剛報回來的,我剛教訓過他們!”剛說完,一名士兵掀帳稟報:“噶布倫老人和陳不識大人回來了,還帶幾十個狗人。”
狄南堂知道招降成功,連忙帶著眾將出去,接到前來回應的狗人使者。
噶布倫,陳不識引著三名高大的狗人走在前面。
幾名狗人一見狄南堂的面,連忙用兩隻毛茸茸的大手平託面孔,彎腰鞠躬。
噶布倫就是狄南堂第一天釋放的老猛人。
他站在一旁,用畏懼的眼神侍在為首狗人身邊,很認真地聽他說話,而後用猛語解釋給狄南堂聽:“這是真誠的荊國禮節,以表達對大人您的尊敬!請您接受一個奴僕的讚美吧。”
狄南堂覺得為首狗人像自己抓住的那個。
但他還沒看慣狗人,難以確切地分辨相貌,沒敢肯定,只是把他們接回帳中,吩咐軍士殺牛宰肉,饗食招待。
軍尉們既嫌惡又好氣地看住來到面前的怪物,相互間交頭接耳,不時當面指指點點。
兩名狗人有些侷促,相互亂看,惟有為首的銀髮狗人鎮定自若,不時和噶布倫,身邊的狗人說話,談論什麼。
噶布倫不停地點頭,賠笑,時不時看向狄南堂,忙於解釋自己都和首領說的話。
那銀髮首領一連說了好幾句,突然按住嘴張一半的噶布倫,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行他們荊人大禮,再抬頭時,用嫻熟的猛語讚美說:“感謝你們偉大的可汗。
感謝偉大的長生天。
感謝他們給我們這樣的機會。
我被將軍在戰場上俘獲,原本就應該是您的奴隸,請允許我恭敬地讚揚您,您的英勇善戰,比得過最偉大的冰雪戰神,但是您的人很少,不一定能贏得最後勝利!”狄南堂確知他的身份,知道現已經跨到談判內容,連忙把他的話翻譯給大夥聽。
帳中爆發一陣狂笑,一名提尉笑完責問:“你知道個屁。
我們雍人成千上萬。
你們若是周圍連綿的土包,我們就是大海,怎有資格和我們相比?!”銀髮首領發愣地盯住他,完全聽不懂他說些什麼。
狄南堂微笑地翻譯說:“我的部將在反駁你的話,告訴你說,我們雍人上千萬,善戰的勇士數都數不完,即使你們是一個一個的土包,也將被我們的大海淹沒。”
銀髮狗人把發汗的心思吞吃進肚,連聲說:“勇士和勇士就是兩頭白熊,一個倒下,另一個也會受傷。
將軍大人何不兩頭強壯的大熊?”狄南堂翻譯回他,問大夥:“他願意和我們友好,不打仗,臣服於我們,大夥覺得怎麼樣?”眾將轟然。
有的給出苛刻條件答應的,有的似不盡興。
銀髮首領攤出兩隻手發笑,繼而低頭和噶布倫嘀咕。
噶布倫請示完狄南堂,立刻向外走,不一會兒功夫,帶進來十餘名身披皮斗篷的女人。
這些女人和那些男人完全不同,倒也不知道是不是餓的,纖細高挑,容貌佼佼,面孔如同牛乳中盪漾著紅暈,頭髮有的銀白,有的柔黑,有的柔黃,站在那兒,就像是花朵在招搖。
眾將的聲音消失不見,全都瞪大眼睛盯住面前性感的女郎,發出嘖嘖稱讚。
狄南堂因而問他們:“你們把自己的意思好好地說一說!”利無糾用餘光瞅文成廣一眼,眼看他有話說,連忙搶先邁步,大聲說:“那要看他們降!”狄南堂點了點頭,看了看旁邊的相互看的狗人說:“先聽聽他們要怎麼投降。”
眾將連連點頭,只有文成廣不滿,大聲抗議說:“這是妖惑。
大人不要被美色迷住了眼睛。
他們這是以美色懈怠我們的意志,聚生養,聚財貨,臥薪嚐膽。”
一個漢子故意大聲喊:“是呀,太少了!我也要她們迷惑迷惑!”旁邊又一個漢子把著酒擂他,大聲笑話:“小心生個孩子牛頭馬面!”為首的狗人看了半天,這時方說:“我可以做將軍大人的奴僕,部落裡的男女都是大可汗的奴僕!只要不殺我們,教我們蓄養,我們什麼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