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七十 春色(1)

七十 春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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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春色(1)

年前,商州排程將軍秦操與司馬呂傑等人密謀,勾結州監察史,朝廷御史中人等,構陷十餘名州府官員,虛報天機山反叛餘孽,抓了征伐之權,密聚軍民十餘萬。

八六五年春二月,他斬府中長史,令其參軍謝宗釋州中罪犯,授以兵甲武器。

建三府,一曰昭復府,二曰明武府,三曰商州行軍總管府,開府庫,向四方檄文,起兵奉詔。

中旬,秦操在孟川誓師舉兵,分三路而進。

一路南取台州妥善要郡,以制通遼邊地,一路入餘州,屯軍於通武,一路擺到登州。

而同月,狗人寇邊倉州;俠客郭解自募三百餘人,一行至慶德,護衛歸都的秦臺一行;御史梁孝彈劾秦臺國喪期間**,任城郡王秦楷違制。

秦楷懼怕,請太后的妹夫武安侯疏通,被遷。

三月初,倉州松漠羌首領裴陳殺其部都督校尉,反叛。

……※※※朝廷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的事情一併發生之際,健布雖知朝廷事急,卻無法從陳州抽身。

陳州春晚,二月中旬,春風始解凍。

凍土融化,地表多泥,荒原中軍行不利,以致並未能取得能說得上的勝利。

而所復得的郡縣雖多,但根本不像是在自己的領土,被攪亂成一團。

不少原地小吏,府庫都被拓跋巍巍的敗兵強行裹去,地方兵員人力難以徵集,組織,本部又無足夠的兵力戍守,是兵去敵走,你來我往,遠出於原本預想。

為了更好地打擊敵人,健布通曉州郡以苛令曰:獻敵之城則屠,通敵情則死,亡命出逃則死。

但民戶在困苦中為求自保,結數家於一地,賊來迎擊,兵來則跑,三月中旬過後,已是農耕之時,卻幾無敢耕之田。

一旦朝廷的人過往,數百里聚居之所都難以見到人家。

此間,太陽部通谷氏等十餘小族多次遣使乞降。

出於一個戰略家的眼光,健布並未被自己的好惡左右。

但他是武人,安頓投降諸部需要請命於朝廷,迫於形勢,他先要求諸部放下武器,等待朝廷中的旨意。

因健布軍作戰多不留俘,難以取信於人,又有此苛刻條件,一經延誤,頓生變化。

拓跋巍巍親至通谷部。

部眾殺通谷明康,追隨其去。

到了三月中旬,拓跋巍巍已經收集許多不少部眾,有了一點點和健布周旋的力量。

張毛到陳州時,正趕上健布敗王邴軍,坑三千人。

他難以見到轉轍奔波的健布,只好到秦綱軍中。

秦綱因朝廷形勢,借放郡軍情急歸。

軍中大小事務取決於部將。

軍吏僅僅覺得是下將對上憲的賀信,便打發張毛等離去,將書簡集於軍中。

夏四月,健布率五千騎軍行涼北,追擊拓跋巍巍。

一路上,所過谷地,山坡都已是綠翠花紅,河裙之地的草地經過兩雨,變成了長密的臥毯,上面還開放著此地盛名的春鵑花。

大軍兵至一谷時已是傍晚時分,遠山上空的怒雲中湧出晚輝萬道,映起半天紅霞,將士們可在空中見到北飛的候鳥,時有鷂鷹等猛禽低掠而飛。

山坡上,夕陽將健布幾人的身形拉亮。

他向坡下看去,幾乎可以覽瞰到整個營地。

士兵都在打灶造飯,為戰馬上草料,打樁撐帳。

不一會,圍繞這裡鋪了幾里的營地中,就樹滿簡宿的行軍帳篷。

西河之戰後,軍糧草料都經草原源源不斷地供到,軍用輜重也逐漸齊備。

但物資齊備後,軍隊行軍卻慢了許多,如今馬隊一天頂多只能行到不足百里的路程,根本無法更好地追敵。

看著困苦之相的將士,健布還是覺得欣慰。

對方,拓跋巍巍被自己銜尾而追,並好不到哪去,只怕已到了山窮水盡。

朝廷要他回長月的金牌已經到了,原本他是不能再多留時日的,但三路軍馬已經呈合圍之勢,正意圖圍殲剛收攏聚集四千六百多人的拓跋巍巍部,他有必要協調指揮這三部分統屬難貫的軍伍,在一戰中全勝,然後才放心由部將組織軍民,清剿到處可見的遊牧人。

前方,是一個如同牛口的嶺帶。

他趕了拓跋巍巍進此口袋,自己卡在南面牛喉嚨處,北面,東面兩軍在牛口外迂迴運動,拓跋巍巍幾乎難以遁逃。

“將軍!焦鎮撫和孟將軍那裡都有來人了!”旁邊參軍親校過來稟報,“一切都按將軍的意思行事!”說完,他送上一匝軍函。

健布翻看幾封軍函,隨即看到幾封未加兵部省文戳的書信,便也拿起來看了一下。

這是一些老部下,知交,朝中大臣送來的賀信,有的還是託兵部省轉呈的。

他拆開看了兩封,隨便掃了兩眼,見恭贊都有些離譜,便笑了一笑,交到旁邊親衛手中。

董文和兩三個校尉參軍整頓了軍務,聚向健布所在時,正碰到幾名受傷的斥候奔回。

這幾人中,一人的胳膊斷了,用戰衣裹著,頭上還帶有黃豆般的汗珠。

“怎麼了?”董文問。

“在西面的溪水被幾個野蠻人偷襲了,受了點傷!”為首的斷臂武士強忍住疼痛說。

健布也聽到了,回頭看他,見幹血把布整個結得結實,而人臉色幾乎毫無血色,卻還在死挺,便點了點頭,讓親衛拿了些酒給他,並詢問他的姓名。

“西面?!”董文眼睛有些跳動,立刻回問,“他們主動偷襲嗎?”“恩!”又一個斥候回答。

“是你們人多,還是他們人多?誰贏誰輸?”董文立刻又問。

趕過來的親衛卻捧著酒過來,打斷他的問話,說:“將軍說這個人是勇士,讓我拿了點酒來,順便讓我問問董將軍,這位勇士的姓名!”“你等一下!”董文不捨,繼續詢問剛才的話題。

“他們人多!抓了我們一個兄弟就走了。”

為首的斷臂大漢邊接了酒喝,邊說。

董文點點頭,覺得西面好像有敵人埋伏,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急退設伏,軍退敵追,最忌諱離道過遠,地形難行。

不然,根本是敵人追主力,伏擊變成追敵明擊,極不切合實際。

如今敵人人數少得可憐,難免還有老弱混雜,怎麼會有可能設伏!但他們主動摸靖康小股的軍士,為的是要帶個別俘虜回去,像極了背後有不少人馬支撐的遊騎。

想著這些,他已經到了健布身邊。

健布見董文來見,慌忙將他扶起,卻給他說另一人:“還有這樣的人!我這裡正如火如荼,卻有人計較如博士!?”“什麼?”董文奇怪的問。

“沒什麼!”健布立刻平靜了一下,將信遞給董文。

董文撐開信函,見前面花費很多篇幅來估計有多少遊牧人入陳倉兩州,後面論到遊牧可以與靖康人相安的可能,並討論拓跋巍巍的政策。

他想想也覺得有些荒唐,在你死我活的征戰跟前,去跟對敵的大將討論這些,建議分化共治,確實夠酸的。

他看了後,笑笑說:“信中對遊牧人的習性和戰法卻說得確切!”他讀道:“……可得遊牧作戰之妙,卻難地其習性,無榮譽之累,勝則戰,敗則遁,遁則擾。

……”健佈擺手止住他,示意他跟自己來,頗有感慨地說:“逢多事之秋,亂賊蜂起,收拾天下者怕非綱親王莫屬。

初用軍陳州,我還生怕他義氣用事,置天下於不顧。

卻沒想到,他卻不計較個人得失。”

董文是秦綱的人,猝然聽他這麼說,一點也摸不到頭腦。

但他也知道,草原雖然平坦,可支撐起補給並不容易。

遠道輸送,補給,作戰兵士各半,糧草半耗,若是沒有自家王爺呼叫人力物力,朝廷實是無瑕兼顧。

見董文不吭聲,健布又以詢問的口氣道:“聽說你父親做過王府的教頭,你自小就在綱親王門下。”

董文心中一凜,點點頭,卻不知道健布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他緊張一笑,說:“將軍連這些都知道!”健布微微一笑,說:“你知道他為何調你到我身邊嗎!?”董文故作不知,面色黯淡地說:“小人愚鈍!”健布嘆氣,按著他的脊背,突然面色一沉,說:“殿下實是對你寄予厚望。

先王駕崩之時,他就給我提起過你,說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人言可畏,他藉此戰調你到我身邊,是讓我擢升你官職的。

你要好好熟悉戰法,不可辜負他對你的期望。”

董文見他表情似有怒色,又似乎提到自己王爺要組建一支鐵騎的意思,不禁有些悚然,不敢肯定是自家王爺說與他的,立刻按住怦怦亂跳的心思,跪下稱謝。

“但你需系大局,即要對得起王爺,更要對得起朝廷!”健布面無表情地說。

董文知道健布是在提醒自己,心中感動,不得不預設他講的事實,轉移話題說:“我剛在斥候那裡問過,覺得西面山區似乎有遊牧人潛伏,需不需要多派人手探察。”

健布稍為躊躇了一下,淡淡地說:“這種疑兵之計太拙劣了。

這隻狐狸一路將牛羊送與百姓,看似收買人心,其實是作了輕裝遠遁的打算,又怎麼會在劣勢中回頭?!”董文點點頭,認可健布的推測。

正說著,有人通報,說太陽部的使者到了,詢問見還是不見。

健布應了一下,讓人去帶,回頭給董文說:“孟將軍的所領人馬中有步軍,恐怕會晚到,我們目前要做出識不破他奸計的樣子,讓他懈怠遠遁之心,心存僥倖,等待其它部族向他靠近救援,聚而殲之。”

※※※天色已經昏暗,因大帳簡陋,難以用火把照明,健布就帶董文等人在大帳外接見兩名來見的使者。

在火光中,兩名使者被兵士帶來。

董文悉心看去,見為首一人是一名欣身的青年,頭上臥了個皮弁,甲雖然已舊,卻是中原巧匠才能精鞣的,不由猜測萬般。

他再看另一人,卻是頭髮披肩而散,胸口上的皮革裝飾成三叉戟樣的圖案,孔武有力。

尤其讓董文難以揣摩的是,兩人胳膊上都紮了白布。

難道是拓跋巍巍死了?他吃了一驚,看向健布,卻見健布也留意到他們的胳膊。

那青年見到健布,不等旁邊的人說什麼,就屈膝下跪,說:“可是健大將軍嗎?”他言語標準,地道,像極了靖康人。

“你們求見於我,到底有何貴幹?”健布淡淡地說,“若不是舉部投降,其它的話就不必說了。”

“是的!我們確有心投降朝廷!”為首青年說。

他話音剛落,整個帳篷中一下滾騰,無人不脫口說著“什麼”,驚愕地看向健布。

健布得了個意外,不動聲色地看了董文一眼,董文便問:“是拓跋巍巍死了?”“不是!”那青年否認。

“那你的白布是怎麼回事?”董文問。

“這也是我等前來的目的。

可汗說,太陽部雖然事蕃事,卻與靖康人血脈相連,而他本人又是欣楚公主之子,也是宗室之人,一直思慕朝廷的文化,遠來投靠,並無意犯兵相抗。

如今,朝廷天威所至,太陽部已無法抵擋,只要將軍能答應三個條件,他就願意投降。”

青年說。

“你等無討價還價的資格。

要投降就立刻放下兵器投降,等朝廷赦書!”健布大怒道。

“將軍還是聽我說完再決定不辭。

可汗說了,我等作戰,將軍不能勒令軍士,殺俘殺弱,屠戮平民,是為一罪。

要我等投降,必須要答應三個條件:其一,整肅軍紀,安撫民眾,為無辜百姓舉哀;其二,不殺投降之人,給他們劃撥牧地;其三,全部罪過由我部可汗一力承擔,可殺可收監,卻不可追究追隨之人。”

青年邊說邊哽咽,淚水順面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