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重出江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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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重出江湖(1)
東王陵處於慶德城西,其間葬過三位國王和數名宗親。
這裡風水極好,依山傍水,古木參天,是難得尋覓的龍脈。
據當地人說,當年武烈祖屯兵在這裡,雄立山嵐,看到此地霞光萬丈,便告訴他人,自己死後就埋葬在這裡。
但後來,他才知道此地被慶德的一處大戶佔了先,便差人隱匿身份用重金求讓此地。
偏偏這家人不肯,拼了命不起先墳,為此,二世挖人家的墳,暴人家的屍骨,並將膽敢給他爺爺搶地的人殺了一空。
事後多年,這事並沒給王室抹黑,反將此地的玄妙誇大。
人們都相信,當年那家人佔此地不讓,就是想搶王室的龍脈,等同於謀逆大罪,殺得一點也不過分。
更有人說,有誰能破了此地的風水,靖康王朝就會滅亡。
這話說假也不假,一家王朝連保護自己先陵的本事都沒有時,鐵定是要亡不遠。
遷都後,雖然太廟已經遷往長月,年裡年後時,除了朝廷派遣宗室大臣回來告祖宗,也還是有宗室的人自發來焚香祭奠。
這裡和禁中一樣,不能騎馬乘車,惟見一些王親國戚三五結伴,披著各色的披風,馬靴踩得地基咯咕著響,帶著自家的奴僕宦官,按風俗祭奠宗親。
往年這時,這裡都要加下許多哨卡,一來防止這些王室重要成員的安全,二來怕一些窮人來偷盜供品,向王室的祖先爭食。
今年又是一樣,三江口大營的兵士早被調遣過來,每幾步一崗,兵丁遊弋。
一大早,冷風便呼呼地吹。
一行車馬在這樣的日子裡碾著凍過的爛泥,姍姍來遲。
馬車停到遠山口的場地後,數名家將,奴僕簇了幾位頭帶斗篷大氅,裹得嚴實的貴胄上去。
由於被遮擋得結實,守陵的崗哨的兵丁都看不清他們的樣子。
一行數十人到一處閣臺稍微停頓,拱衛著當中兩人環顧四望。
其中一人去了斗笠,鬚髮都已經灰白,成把的鬍鬚還裝到一張須袋裡。
他不聲不響看著遠山,江水,見灰濛濛,陰沉沉的凋零古木樹林立,甬道殿宇,微微發出了聲嘆息。
稍後,幾人又走,齊喳的腳步竟驚起了遠處雪陵上的幾隻鳥。
他們沒有先去祭拜祖先,而是沿中直通的甬道向陵墓中的寢宮走去。
這是正月初十的天,遠處還是起身了一些太監,正忙碌清掃。
一個有品次的太監快快地跑過來,見面就在泥水卵石上磕頭,其它人也趕快過來見禮。
一個侍衛一抬頭,惟見遠處三世的陵臺邊,在各種石頭雕中,一名穿灰衣的高大男人竟一睬不睬,揹著身子打拳。
他怒氣地喊了一句說:“哎!那誰!怎麼沒規沒矩的?”他剛說完,就被旁邊的主子賞了一巴掌。
他正委屈著,聽一名宦官小聲回話說:“那是臺郡王!”“老二十三!”一黑斗笠中的人老遠喊了一聲。
兩個重要人物只帶了兩個身邊的人,大步過去。
一名女子輾轉從石頭堆裡出來,呼喊男人回頭。
可這人理也不理,還是不動聲色把自己的軍中洪拳打完,這才回身。
此人正是秦臺,他比以前安詳內斂了許多,可一字的濃須和一雙濃黑的眼睛卻一點也沒改。
他有點意外,詫異地直看為首的王爺,實在想不到他不去太廟,卻來了這裡。
為首的秦蒼掀去了鬥蓬,又在蕭索中看了幾眼,老淚縱橫地說:“委屈你了,先王把你丟在這裡亂墳堆已快半年,當真把好生生的人折騰得不輕,你瘦了許多!我和你九哥特地來看看你,看看你過得好不好?”秦臺與他有些彆扭,實在想不到他的話味裡竟帶了特意來看自己的意思,實在感動,但感動之餘卻覺得不太正常。
他感激地笑了笑,問寒問暖了幾句,引著眾人往寢宮大院裡走。
三人並行走著,年歲也不小的秦疆率先感慨一聲說:“二十三弟在朝廷裡,你九哥我老瞧著不服氣。
可如今算服氣了,自你一走,這朝廷就亂得不像樣子。
咱天家人雖然多,確實沒有幾個能比你幹練有才的。
就說堂叔家的孫兒秦傷,竟然傻到胡裡糊塗地受人家的鼓動作亂。”
“有這樣的事?”秦臺訝然,回頭逼視。
秦傷和他關係不錯,他心中有點難受。
秦蒼回頭揮去身後跟著的心腹,忽閃了幾下目光,走近兩步,小聲地說:“秦臺,你想沒想過要再出山?”秦臺低下頭看路,默無聲響。
這話裡帶了極大的**,但渾水豈是好趟的。
他也比以前內斂了許多,摸不住這位長輩的意思,即警覺又不敢冒昧開口。
秦疆看他似有鬆動,卻仍有顧慮,不願剝心直言,便立刻插話說:“七叔也非要和我一起來,可他年下病得不清,我兩個不肯才罷休。
眼下七叔老了,宗室裡沒個主心骨可不行!”秦臺在這裡修行了將近半年,老辣了許多,反而微微不快地說:“我以為兩位兄長是祭祀祖宗,順便來看看我的,卻想不到,事實上是要拉我回那水深火熱中去。
這樣的事,免談,否則別怪兄弟趕你們走!”“老二十三!你這是怎麼了?這天下,這江山,那可是咱祖宗一刀一槍地打回來的。
現在?秦綱被人家扔到北邊,秦方被殺,秦髦被剝了爵,宗室門裡的人謫的謫,黜的黜,等著你出來主持大局。
婦寺干政,雌雞化雄,你這是,守著祖宗看著祖宗的基業毀在別人手裡?!是假忠假孝。”
秦疆激動地說。
“我是待罪的人~!兄長們請回去吧,黎菲,喊人送客!”秦綱冷淡地說。
“你!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秦疆大怒,說完拉著秦蒼就走。
黎菲看兩名王爺怒氣拂袖,沒進屋子就要走,“哎”了幾聲,不知道怎麼辦好。
她又不是正妃,無說話的份,就喊了一名宦官,在他耳朵邊安排歉意的話。
秦臺卻什麼也不管,就地丟了招待,回到大院的屋子裡用早飯。
不一會,黎菲進來,低聲勸他說:“爺,你不是很惦念朝廷裡的事嗎?怎麼就把他們轟走了呢?”“我要是願意回去就能回去,還會呆在這裡?”秦臺苦笑著說,“先王讓我守陵百日。
百日雖然過了,但朝廷不發新君赦書,也是有命回去,無可用事。
他們想讓我出來做事,卻又不敢替我說話,是讓我自己硬著頭皮回長月!”黎菲嘆了口氣,這才知道自己是被兩王爺的聲色俱下給迷惑了眼睛,於是問:“王爺有什麼打算?”“先不講這個。
外面怎麼回事?”秦臺突然聽到了異動,喊外面的人問。
一個太監慌里慌張地進來,表情古怪地說:“兩位老王爺在哭祭!”“都哭了什麼?”秦臺問。
“一把鼻子一把淚地哭太祖國王英雄神武,開創一代基業的事蹟。”
太監說,“一唱一隨,就像說大鼓書。”
“再聽。”
秦臺說。
不一會,太監回來,又說:“又在哭文宗國王守成開拓的業績,換成長月小調了!”黎菲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捂著嘴巴忍著看秦臺。
秦臺也露了笑意,給那太監說:“再聽聽!”“還去聽呀?不聽我都能知道,肯定該哭穆宗國王了。”
太監提前肯定說。
秦臺揮退太監,摸上寵妃的柔手,微微神祕地說:“他們要拿著我賭,我卻拿他們賭,我稍後就把今天的事報上去,詢問太后,我該不該答應他們,回到長月。”
接著,他又嘆息,頗為痛恨地總結:“從太祖到我王兄,無一不是英雄蓋世。
可這些老東西,除了哭,除了指望別人,是什麼事也幹不成,被犧牲也不足惜。”
當天,秦臺草草千言,派人呈上魯太后。
信中談到自己對時局的一些看法,又講到家中的事應以和睦為貴。
順便,他把這日兩位王爺的話源源本本地陳上,包括原本的“雌雞化雄”,說天家和睦,朝廷才能安定,建議太后不應該給他們懲處,卻應該信任他們,相互支撐朝局。
※ ※ ※接到這封信後,魯太后鳳顏大悅,她正需要一名德高望重的王室宗親為春上調解之用,這封信不啻於獻忠誠的盟誓書。
於是,她連日召大臣商討,打算召回秦臺,拜官大用。
但對秦臺的啟用遠出於她的意料。
她說了個一,形勢已經漲到了十。
秦臺還未回京,聲勢已經造得很大。
人人都說沒有秦臺,天下就沒法收拾。
她一下欲收難停,有苦自知。
面對一浪一浪要秦臺就任丞相或者監國的呼聲,她用“宗室從未有過丞相任”一說都抵擋不住。
尤其是她拜了自己的兒子為君側親王,攝理政務,更讓己方無言以對。
相比而言,那秦臺更有資格攝政,而且牢靠得多,因為他是王叔。
若是說秦林以前是王儲,處理內務如何,他秦臺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
剛過二月,在輿論的呼聲中,她特意安排自己的兒子閱軍備戰。
此舉表面上是應戰而行的公事,事實上是給出秦林將全權指揮西北一仗的形象,也好對抗水漲船高的秦臺。
短短几日,秦林已經先後檢閱過京畿的其它各軍,並在檢閱後調撥應發軍資,看起來就像是他賞賜的一樣。
二月初八,在健布即將與遊牧人開戰之際,新軍作為最後一支檢閱的軍伍被安排。
這隻軍伍已漸漸成了秦林的嫡系,無論是魯太后還是他,都曾私下點送過中級軍官,並寄予甚高的厚望。
既然他們把此軍當成完全受自己控制的一隻,斷不允許別人譴責。
考慮到此軍時日尚短,白天檢閱怕出醜,便定在長月東的小河邊夜閱。
當晚,轄軍士兵點起火把演練陣型,沿河進發,就像兩條火龍擺動,聲勢浩大。
秦林也乘坐馬車,由許多官員陪同,到達指定的一壘點將土臺。
這點將臺是草草壘起的,又小又難看,眾人呼地一站,加上扈從兵丁,幾乎把整個土臺圍了個水洩不通。
他們黑壓壓地站著,卻不敢嘈雜,只等著秦林的安排行事。
點將臺上架了幾堆燒在銅鍋裡的燈。
在這些燈火照耀下,秦林渾身戎裝,佩有長劍,即威武又氣派。
雖然他表面看起來,如何地意氣分發,內心卻因壓了許多事而愁苦一團。
自得知健布去了登州以後,他心裡就吃了個蒼蠅一樣難受。
早先,他就不認同健布為大將軍,覺得他與秦綱交往過密。
可那時,他的母親卻信任健布,告訴他說:“健布是個忠心耿耿的人,即使他與秦綱有私交,但在大事上,他還會站到朝廷這裡的。”
如今健布的舉動正驗證了他的顧慮。
但他不是個傻子,便默然不言,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
稍後,他聽從姚翔的建議,以朝廷的名義給秦綱一道密旨,要他配合健布之軍。
這樣一來,秦綱打了勝仗,密旨公佈,那是朝廷排程有方,不是他秦綱善戰;若是打了敗仗,朝廷反可利用密旨治秦綱的罪,讓他無話可說。
各方安排過後,秦林仍有許多事不放心,尤其是在秦臺又要出山之際。
在他看來,狄南堂和健布走得過近,自己應該在這次檢閱的機會里,好好敲打他一番,也好讓自家門下的這位清醒一點,看到哪頭冷哪頭熱,和健布保持出足夠的距離。
可一來到,這機會就從手指頭縫裡溜了去,狄南堂正嚴軍整武,應對檢閱。
自己被軍中主薄幕僚接過之後,竟沒見到他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