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四十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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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四十三節
第四卷金階玉堂青松在,任爾東南西北風四十三節靖康在猛帝國日落西山時崛起,當時主要的威脅來自於三姓阿古洛斯,而後朝廷與拓跋氏和親,數十年間徵西隴、定倉州、圖河朔、兵移馬重山、武律山,威震大漠,百夷來朝。
等到四代國王君臨天下時,朝廷乾脆挑撥起匈裔首領、慕容氏和拓跋氏之間的仇恨,坐看拓跋氏烏魯斯滅亡,再坐看慕容氏烏魯斯被他部所滅,後因填補真空的土耳庫部時有騷擾,曾擬定討伐,然而拓跋巍巍復國勢頭猛烈,土耳庫部不再來騷擾,朝廷到底沒有采取大規模用兵的軍事行動。
數十年來,北方邊陲上諸胡俯首納耳,皆不敢向南彎弓,朝廷也因此一再鬆懈。
地處中原的那些百姓好多不聞他夷,見那些北方來的奇裝馬客,坐笑狎玩,相互說:“此猛奴太可笑?!”狄阿鳥初來長月,少年們喊他“小辮猛狗”,善意的大人則親切叫他“小韃靼”,他一分辯,一說,大夥張目結舌,茫然道:“猛人才在草原上養馬?!”狄阿鳥再漫無目的地一描述,說:“我家那兒是野甸,有山有林,還能種地……”一圈人“哇”,全叫起來,嚷道:“你們住那荒山野嶺幹啥?!咋不住草原呢,上頭一馬平川,都是草。”
普通中原百姓對北方的看法大抵如此。
一些官員也稀裡糊塗,拓跋巍巍賺涼北城,朝廷重臣們一味排斥魯直重兵劾壓的戰略,覺得朝廷錢糧不繼,兵到賊走,徒勞耗費。
他們不知道數萬狗人冬季橫越草原,那些惹不起的小部、小族被趕著南遷,紛紛到陳州、涼國邊境,自然也不知道朝廷西北局勢已經積累到一點就炸的程度,更不知道,東北的局勢微妙莫測,猛獸也虎視眈眈。
國王大婚時的刺客指向河北秦綱,魯後提前去林承避暑,以欒起挾兵鋒,節制商、登兵壯三十萬,欲除河北秦綱,重壓之下,秦綱交權,以退為進,暗中聯絡北方各部,使其來擾東北邊境,向朝廷施加壓力。
於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一位名叫夏侯武律的首領。
他在龍青雲拔屯牙擄走上萬百姓後,出兵取平遼郡,指向雁門郡,沿途擄走軍馬數萬,遙遙呼應陳州拓跋氏。
目前大將軍健布在陳州吃了一敗,拓跋兵勢復盛,而倉州流寇橫行,不能輸送補給,登州補給線路受到威脅,有賴直州關中往北輸送,道險艱難,不能滿足大軍需求,大軍銳氣盡失,只能採取守勢。
以爭奪匈裔化名劉遜的流寇王勳也死灰復燃,在陳州和勿母斯發展不成,趁虛而入,欲從河東南下江漢,奔往商州老家。
太后一行為躲避鋒銳,前往登州錦門,偏偏和劉遜相遇,因為欒起受拓跋巍巍鉗制,只好向關中要援。
她的兒子秦林卻不肯動用長月的衛戍,而要重新募兵,聲勢造大。
狄阿鳥從此告別母親,應募成為一名小兵尉,帶了朱溫玉和另外的八十多個人,耀武揚威地和其它營的兵士爭地盤,爭水,爭糧食,聚眾毆鬥。
萬餘雜募之兵在將軍雲中潛的率領下,經過一旬半的募兵期,一旬半的急趕,在將近一個月後趕到錦門北面的山麓。
此時劉遜已被秦綱擊敗,沿嶺表南下,與雲中潛部狹路相逢。
遇賊時,狄阿鳥正指揮人埋地鍋。
他聽到介鬥龍急召人馬的悶角,連忙奔了出來,逮了個亂走的人,抓了人家的胸口急問。
“敵人來了!”那人著急大喊,掙脫就往後跑。
狄阿鳥確定局勢緊急,喉頭冒煙地喊自己的人,見一個火兵還撅著屁股,連忙過去踢一腳。
他轉過身,又見十數人從前線下來,雜亂地衝過用地,幾乎分隔捲走自己趕著集合的人馬,邊罵娘邊拉了一個打。
朱溫玉趁機揮手,收集自己的人,站到排頭,大聲地替狄阿鳥傳話:“快點數?!”朱蛋是良長之一,卻慌里慌張一個一個地數。
狄阿鳥看得牙根癢,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強忍住這樣、那樣的衝動,大叫:“找你的什士,什士找夥士,夥士找自己的人!”整到一半,越來越多人的越灶穿棘,狂奔後逃。
還有人胡亂裹著頭,一頭的血,狄阿鳥也不再清點人數,趕著眾人迎到前頭,走了不遠,見介鬥龍騎馬仗劍,扯著嗓子號令面前幾十號人排齊,連忙跟他們匯合。
兵壯的武器是雜湊起來的,根本沒有拒馬槍,更沒有弓弩。
介鬥龍見對面煙塵狂滾,咬咬牙,帶眾人向東急走。
眾人奔了一路,等煙塵捲過,點了一點,只有一百二十多人。
介鬥龍紅著眼睛罵:“這他孃的打的什麼仗?連個斥候都沒派出去嗎?!”一個老兵也忿忿地罵幾聲,話音剛落,有人看到幾十個馬賊裹煙追來,慌忙大叫,眾軍士再次變成一團亂麻。
介鬥龍趕著拿長槍的排到前面,把短兵加雜在中間,慌忙作陣。
狄阿鳥一頭的汗,見右邊地勢較高,連忙跑到右側拉弓待射。
隊伍中,介鬥龍用沙啞的嗓子不停地喊,軍官和老兵推人填隊伍的空缺,時刻提醒:“不要驚慌!有盾牌的把盾抗在頭上,砍馬腿。”
馬賊很快衝到跟前,卻沒有拉展,掠過隊伍的兩翼,不少人急急勒馬,打了個轉轉回去。
狄阿鳥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射去剎不住馬的一人,大喊介鬥龍。
介鬥龍趕到他身邊,也一肚子狐疑,說:“莫不是他們正要琢磨怎麼衝散我們?”狄阿鳥看了幾看,說:“怎麼都像是一群烏合之眾。
我殺下去看一看吧?!你盯著好,要是看準了,讓大夥殺上來。”
“也許是誘敵,也可能想從後面繞擊!”介鬥龍說,“我們徐徐撤退,等下分為兩隊,你帶人向左側移動,等敵人追來,我吹哨,你從坡頂出現,從一側殺過去。”
狄阿鳥點點頭,率先帶人後撤。
地勢漸高,卻也有相對低一點的地方,狄阿鳥帶人奔跑過去,向斜上繞伏,以號角通知介鬥龍。
介鬥龍聽聞之後,也徐徐撤退。
他使人長短相配,散出縱深距離,依次而走,有條不紊。
敵寇果然追來,追了百步,後面又上來百十寇。
現在可以猜測,剛才的人停一停,是去要援。
敵人這一回上來,亂哄哄地往上攆,來到百步之外,有人大喊:“我們是響應勤王的正義之兵。
我們將軍說了,凡是七爵以上的人投降,會讓他做將軍。”
勤王軍中一兵喊罵回去:“媽的。
做賊還有理?!”介鬥龍並不說話,只是號令眾人在敵人的壓勢下向斜坡後撤退。
賊寇呼地殺了上來,有些人騎術並不精良,馬也無鞍子,下來和介鬥龍的人殺在一起,比起勤王軍,更要雜亂一輩。
他們廝殺不佔便宜,不斷延展戰線,意圖包圍,只因官兵背高而戰,一時難以實現。
狄阿鳥已經繞到坡側,聽得喊殺聲大作,仔細地安排眾人,做好準備,說:“大夥不要太快,不要太散。”
眾人相互喊傳一遍,忽地從上頭冒出來,向繞坡的騎兵殺去。
狄阿鳥心裡激動,大吼:“立功!”四十餘漢子呼地就往下狂撲猛擊,口裡如狼似虎地跟喊助威。
狄阿鳥張弓射殺一名頭裹布巾的賊人後,又奮馬瘋叫:“封侯!”這口號對士兵的要求高了些,但大夥一陣的熱血澎湃,個個高吼。
從頂到下僅僅不過四十餘步,截擊這些馬步軍截得相當及時,許多賊人都調轉不過馬頭。
眾人殺得膽大,覺得敵人不過如此,更加勇悍,硬是衝炸他們。
狄阿鳥縱馬馳騁,銜刀射箭,救援自己的弟兄,幾乎射光了自己的一壺箭,這便抓了刀,插入敵隊,呼號披靡。
介鬥龍這邊已經倒了十多個弟兄,見狄阿鳥已經殺到,喊著號令讓眾人徐轉。
這等口令是最基本的,眾人也都能執行。
最左邊的人便殺轉向更高處,右側的人得到了狄阿鳥等人的掩護,避免敵人的繞擊,合起來就成了一道接觸不上,專從一側斜插敵軍的單翼。
賊人沒見過這等殺法,更無法充分發揮騎兵的優勢,盤桓要退。
介鬥龍就和狄阿鳥一人一騎,猛衝入敵群,左衝右殺,告訴他們什麼才叫騎兵,讓他們丟下更多的屍體。
敵兵退了,介鬥龍臉上無一點勝利的喜悅。
他不敢讓眾人拉散陣形,用兩條腿追騎兵,慌忙勒住兵卒,統計傷亡和功勞,回過頭來,喊了幾個老部下低聲說話。
他沒叫狄阿鳥,狄阿鳥就趴在自己人堆裡,點驗傷員,方知十三、四人戰死,十餘人都受了傷。
他站在坡上看看夕陽,回來看人都急切地找水喝,便說:“水囊都帶了沒有?”不由嘆氣。
“我帶了!”朱溫玉遞過他的水給狄阿鳥。
狄阿鳥自己也帶了,摸出自己的喝,喝了兩口給朱溫玉,體恤地說:“給眾人喝些。
晚上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水。”
正說著,介鬥龍下令集合,喊話鼓舞:“我們帶上繳獲的馬,還向錦門那裡走,不成功就成仁。”
說完,帶著狄阿鳥走到最前面,看一看,狄阿鳥也一身是血,沉默了一下,詢問:“習慣不習慣?你今天的表現好得很!”“按這樣下去,什麼時候能封侯?!”狄阿鳥也不謙虛,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介鬥龍看他用手摸過噴到下頜上的血,塗個爪子相,表情很認真,不由笑了笑,說:“大概十來年!”※※※他們早晨時尋到水源,猛飲了一番,就地休息。
狄阿鳥自告奮勇去作斥候。
他離開眾人行了幾里,鼻子上嗅到順風飄來的味道,連忙馳上一處不毛的高崗望,見遠處起了煙塵,判斷是敵寇,但還是向那裡趕了一陣,去那兒摸一摸情況,到了跟前,營地清晰起來,裡面豎了許多的大旗,有的寫著大大的“秦”字,有著盤著虎豹,不像是賊兵。
狄阿鳥回去說給介鬥龍。
介鬥龍找去詢問,果然是朝廷的人馬,這就併入那一支大軍。
那一支人馬是來追擊流寇的,估計再追也追不上,就裹帶他們回錦門。
兩日後,他們來到錦門郡。
錦門郡建有二府,是踞險的要塞之地,也是為江北的屏藩之一。
郡北還保留著多處土寨和關卡,可以說,即使魯後不來,劉遜也會從這裡透過,或者越險過到備州,或許沿山表向東南行進。
這一帶是燕行山的掠翼,大軍矮山亂野中透過時幾乎遇不到人,只見到許多滾在亂草間的屍體。
白天,天空中時而飛翔著勁雕和烏鴉,一旦平野而視,黃茫茫而又綠蒼蒼,夜中則有鳥獸闖過,突兀地叫,弄得許多兵士都不敢獨自去解手。
他們屯了幾天,得知國王和太后已經移駕,便順河而下,轉折回頭,去往林承。
林承再北是武烈王的老家,戶眾雖不稠密,卻有悠久的傳統,許多家族都是一門幾烈,以前李操要圖謀慶德,這兒也是他的謀士們度測得雲集響應地之一。
這支四千餘的軍隊就是在這裡應募的,騎兵很多,戰鬥力驚人。
但他們因不被納入中央軍和外軍的編制,將被解散,骨幹由慶德將軍廣原城折衝都尉分別帶領著,回慶德和廣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