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我家有男初長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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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我家有男初長成(2)
冷風澆灌,細雪紛灑,彤色的天空翻滾著渾濁。
一行人無視天氣的惡劣,正在前往防風鎮的路上行進。
這是一起表述心思的猛人,為首的是胡掠斯,那位老薩滿祭師。
此時,他正艱難地伏在馬上,身上凝滿冰霜和厚雪。
他前面是引路的牧場武士,身後跟有一老五少,是這次一起前來人。
完虎力沒有來,但不是不能耐這風雪,這幾個孩子中一個年紀不大的正是他的兒子。
這起南下的猛人足有兩千五百多戶,人口卻只有九千左右。
單單從這一數目上便不難看得出問題:南下的都是一些婦孺老人。
這也就是龍青雲立刻甩手的原因所在。
當日,他派人巡看一番,回來一琢磨就推給狄南堂,甚至這樣的意思都有,那就是你的人帶回來的,你的。
目前,人少,人弱還是一碼事,他們還都窮得要死,極度缺乏過冬物資,連帳篷都搭不齊。
飛馬牧場既然許諾過,自然要為他們的日子打算。
可如今狄南堂也是捉襟見肘,難以應付,甚至將一些廢掉的馬匹殺來取肉。
這樣也可見安頓之難,可加上從自己部民那裡收購出來的牲畜,過冬倒也不再是問題。
猛人也不是冰陀疙瘩,為此也心中忐忑,覺得應該表示點什麼。
應這樣的目的,簡單的行伍中,帶有這樣的一匹馬,這匹馬空身無鞍,渾白無雜,連馬鬃毛都是白的,幾乎能和雪色連成一體。
“還有多遠的距離才能到?”胡掠斯薩滿身後的長老肥胖耐凍,但他看自己身旁的少年都凍得如冰棒一樣,還是忍不住大聲問。
說完後,他拉下護臉,鬍子上的水珠瞬間凝結,連睫毛也被冰霜匝住。
最冷的日子已經到來,雪厚到幾乎要沒過小腿,遠遠不同於飛鳥回來的日子。
他們堅持趕路,雖然路程近得多,但也不是一件很輕易的事。
引道的牧場武士因為風雪聽不清楚,只是回頭看看。
胡掠斯艱難地抬起頭,立刻被風雪糊了眼睛。
他挺著身子,帶著呵責味道說:“長生天給了我們吃苦的意志,我們不能把它們丟到馬糞堆裡,孩子更應該如此!察哈里卜長老,你應該鼓勵他們才是。”
察哈里卜再次遊弋了五個孩子一下,拉回護臉,任馬跋涉,心中卻覺得不是味道。
這也是難免的,去見一個外族人,進獻隆重到不可思議的地步,還要在冰天雪地裡苦苦跋涉,儘管他明知有必要,內心也帶滿屈辱。
前面依稀露出黃黑的顏色,再近前讓人分辨出那是房屋牆壁,一個武士回頭說了一聲,這就提前向鎮子跑去。
狄南堂剛吃完午飯,他一邊坐在房子裡的炕上看書,一邊給花流霜說些家裡,生意上的鉅細事情,突然聽到有人叫。
他應了一身,還未起炕,陳良已經帶著一個渾身都是冰雪的武士進來。
“爺!猛人派了使者來進您和少爺,三爺攔不住,就讓我們哥幾個帶他們來了!”武士在暖房裡身上都冒起了煙,還有些初進暖處的抖顫。
“見我?!”狄南堂先沒反應過來,一下明白後就飛快地去摸靴子,連兩隻靴子的顏色也沒辨,這就穿上往外走。
“你穿錯了個!”花流霜連忙提醒他。
“顧不得!這天怎麼來了?只是不知道要不要通知龍大人!”狄南堂拉了一件大棉衣就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問,“他們都說些什麼?”“要見爺和少爺,說是要獻白馬,盟誓約!”武士哆嗦地說著,也不停身地跟上,“我怕鎮上的人見了生事,就給鎮上通報,可說不通。
爺還是快點去!”狄南堂隨便拉了自己的馬,飛身上去,想再問什麼,可思緒有些跟不上。
他也沒有再問,只是趕著往鎮邊走。
外面雖然下著雪,可是年關在即,還是有包得嚴嚴實實走動的人和買東西的人,狄南堂身邊的武士大聲地喊著“借光!”這就在眾人四讓中箭一樣往外跑。
剛出了鎮子就見到了過來的一行人,兩名老人和五個少年幾乎都凍僵在了馬上。
察哈里卜見到有人來接,先是愣了一下,有點意外,可立刻發現胡略斯下不了馬了,便下來去扶,幾個少年也隨即下馬。
“這就是我們爺--”武士剛要大聲地介紹,卻被狄南堂舉手打斷。
“快進鎮子,去暖和暖和,不要下馬了!”狄南堂看著雪人一樣的幾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慌忙說,“有什麼也要先熱乎一下再說!”胡掠斯卻堅持地任人扶他下了馬,單膝跪在地上,雙手相合,覆在肥腰袍的膝蓋處,低首說:“尊敬的首領大人,我帶著全族人的致福問候您!”其餘猛族人也跟著俯下身子,向狄南堂致意。
狄南堂立刻下馬去攙扶胡掠斯,又讓其它人起來,這便半攙扶半引地帶著他們往裡走。
他走在雪地上,兩隻樣式不一樣的靴子暴露無疑,而自己又不甚在意,幾乎讓人當成這是特製的靴子了。
一個牧場裡的武士四處看看,很小心地接近,說:“爺,你的靴子穿錯了!”“沒什麼!來得太急,沒有在意!”狄南堂邊走邊說。
這樣一說,幾個猛人都往他靴子上看去,一致發現靴子的顏色,樣式都不一樣。
防風鎮本來就是半遊牧半農業的定居鎮子,但農業的成分畢竟佔多了些,人也安定,房子大多是方型而錯落的院子,看起來比猛人的拜塞地還要大,還要繁榮。
不管這是不是猛人的錯覺,反正大夥都有這樣的想法,那就便成了是。
察哈里卜邊走邊觀察著四周,留意著狄南堂的一舉一動,同時和胡掠斯交換著眼色。
完虎家族是不是真的傾倒不說,可完虎力還是值上一點錢的,可惜,龍青雲不要他,把田夫子上書朝廷封賞他個官職的建議也擱置到一邊。
完虎力投降壞了名聲,無面目見自己的部眾,理事,每日只是酗酒,自個也相信自己家不再受長生天的眷戀。
此次南下遷徙的猛人,似乎也不再當完虎力為完虎家族繼承人來看,反倒一致聽重胡掠斯的話。
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完虎家族的直系後裔。
牧場安置他很不妥當,有在杯水中放了條巨大水獸的味道。
為難的不只是狄南堂,同時也包括完虎力自己,他如何自處?這樣的處理是很失敗的,即使不考慮完虎力自個的感受,不考慮他將來可以起到的作用。
不撫他也不是個事情,不但顯得靖康人寡恩,還讓這些猛人看不到自己的前途和地位。
這次前來是胡掠斯和幾個長老一致主張的,獻白馬,獻這些人中五個最大伯克的兒子做阿克,盟誓言,以表示感激和臣服之心自安。
說白了,是釋別人之心的舉動。
狄南堂心中明白,只是邊走邊說:“天寒地凍的,不管什麼樣的大事,讓老人家冒風雪來這裡,都是我們的罪過。
我先安排你們住下,改個日子再安排你們拜會龍大人。”
“我知道龍大人,卻不知道龍大人和首領大人的關係,還請首領大人說明一下。”
胡掠斯牙關打著顫問,他雖然人凍得如同冰棒一樣僵硬,頭腦卻保持著清醒。
察哈里卜有些不滿意胡掠斯如同衝自己首領一樣的問話,在他看來,自然是誰大向誰臣服,接過話說:“獻馬兒是要個儀式,改天最好!”胡掠斯摸不到察哈里卜的意思,只是看向狄南堂。
狄南堂看著一胖一瘦兩個老頭,覺得察哈里卜的話有多此一舉的味道,便笑了一下,使個手勢讓一個武士提前去井中月安排,這才說:“我不是什麼首領,若要說首領,自然是龍青雲龍大人,他是朝廷恩加的經略將軍!獻白馬的事兒,我去給他說說,安排個時間就是。”
胡掠斯有些茫然,過了一下想到什麼,突然笑了,說:“‘首領大人’確實未叫錯的,那是我們遊牧人的稱呼。
龍大人是靖康國的大官員,自然叫上國將軍大人。
白馬不是獻於他的,是獻給飛馬一族的首領--大人您的!”這次輪到狄南堂摸不著頭腦了,他看向自家的武士,想知道怎麼回事。
察哈里卜也怪胡掠斯不經過觀察與琢磨就定了主家人選,頗為不快,又一次用眼光掃射狄南堂兩隻不一樣的鞋子。
陳良靠過來在狄南堂的耳朵邊小聲地說:“爺,我們牧場是有這種叫法的,和一個出美女的部族一樣出名,人家說是出壯男!”狄南堂一口吐沫沒咽好,嗆笑出來。
他想想自家牧場跟了大堆的百姓,從某種角度上說一點錯都沒有,回頭正想解釋,卻沒來得及。
“飛馬和大猛是同一個祖先!”胡掠斯用護手抹了抹熱起來的臉,很肯定很鄭重地說,“左哈倫有九個兒子,死前把牛羊分給了兒子們。
為獨最小的兒子什麼也不要,只是請求說:‘父親是用神馬奪回母親的,我就要那隻瘸了的馬兒養。
’左哈倫很高興,就讓他用瘸腿的白馬馱去母親奉養,說:‘我的兒子不忘恩義!’小兒子無財物,白馬召來大隊的馬群給他;沒有地方放牧,白馬就帶著他找到了水源,他的子孫繁衍,就成了後來的飛馬一族。
後來,飛馬一族被東夏王滅掉了。
難道首領大人因為日子久了,連這些都忘記了嗎?”狄南堂早些年借了自家大伯家的一隻瘸馬,後面背了兩隻攜簍四處闖蕩,草原上認識他的人並不少。
聽胡掠斯這麼說,知道是別人繆傳了,定然是把瘸馬起家當成瘸馬傳家。
二十多年了,恐怕當初說這些話的人兒自個都忘記了。
他看井中月到了,也不去解釋,只讓大夥進去。
井中月後面是住處,若是好時段,裡面少不了有關內的生意人落腳,但這個時候卻空空如也。
先進來的武士要好幾處上好的房間,這就帶著他們入住。
井中月樓下少不了閒得發慌的男人,他們見有人帶了些寬腰馬袍的猛人進來,都有些傻眼。
雖然沒有動武,可也是大加鄙視,粗口連連。
那些有針對的話和口哨刺耳得很,讓這些猛人心中很不好受。
“不去管他們!”狄南堂自個沒什麼,可怕其它人受不了,他邊帶幾人上樓,邊要陳良去制止他們。
幾個猛人少年默無聲響,雖然聽不懂他們的粗口,也還是明白怎麼回事,都緊緊地攥著刀把子,低頭上樓。
察哈里卜走在後面,拉扯住完虎木涼,低聲說:“記住!要記住~”他們無人去拍打身上遇熱化掉的冰雪,帶著寒氣登樓,心中都發誓,要記下這刻骨的恥辱和仇恨。
完虎木涼回頭看了一下,正看到一個男人的中指斜伸著,他掀動著嘴脣,發抖著走了上去。
融化滴水的衣服和鞋子在樓梯和地板上留下水痕,狄南堂囑咐他們脫去外衣,就像回自己家一樣。
接著,他看陳良木然上來,樓下又暴笑連連,便重新安排說:“去!把樓包下來,這幾天不營業了!”侍者拿了熱酒,引他們進廂房先喝一點熱一熱身子,突聽到狄南堂這麼說,諛笑著提點:“老爺!還是遷就一點好,這可不是小數目。”
“是呀!”胡掠斯也連忙阻攔,接著拉住又要下樓的陳良。
“爺!他們都熱酣著,恐怕硬趕不容易,還是從明個一早起吧。”
陳良出於另外的考慮,建議說。
狄南堂想想也是,也不再堅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