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二十七節
豪門契約:萌妻只歡不愛 超極品少年【完結】 三搶下堂妃 原來我們都不曾離開 吃貨忙種田 殤璃 史上最強仙帝 聖儒 房客是小p? 高冷萌帝寵悍妃
第三卷 二十七節
第三卷意氣牧人思藩業,駐馬銜環持杆節二十七節“巴特爾”取“能幹”之意,與“英雄”含義相近。
方白和楊達貴處處聽聞,倒也不難理解,他們常靠凋零的落葉推知季節,擅長踏踏豬腰來看豬肥不肥,更不願意熱氣騰騰的宴會提早散場,倒想聽聽東虜少年發何感想,立刻側坐正目。
在他們的注視下,急於表現的大小孩子爭先恐後地要先說,叫囂一團。
龍青雲先點了一名年齡稍大的少年。
少年大為振奮,用公鴨一樣的嗓子喊:“英勇善戰,衝鋒陷陣不落人後!”龍青雲點了點頭,笑道:“巴特爾需英勇善戰!”他又指問一名年齡稍小的孩子,孩子氣赳赳地站起來,卻突然發現自己只顧搶話,心裡想的和剛才那少年差不多,只好癟了勁,洩氣說:“我也一樣。”
不待第二個小孩坐下,一個差不多的小孩說:“好好讀書。”
他大概是讀書讀得很好,身骨略顯柔弱。
另一個小孩立刻拍打他的腦殼,威脅說:“讀書能讀來敵人的腦袋和妻女?”眾人“哄”地大笑,炸成一團。
龍青雲聽得亂糟糟的場面裡有人大聲喊:“光獨自英勇善戰不為本事,需排兵佈陣——”便到處找是誰的答案,讚賞說:“好。
答得好。
一個人英勇不算英勇……”大夥都認為這突來的聲音答得好,聲音靜下許多。
旋即,幾個受到鼓勵的少年又回答:“還要懂得謀略。”
龍青雲大喜,說:“對。
胸中當有良謀。”
飛孝搶在又一波的人聲前嚷:“還要胸懷大志。”
龍青雲為對新得來的答案很滿意,因在飛孝聲音落地時得一時機,只問他一個說:“你都有什麼樣的大志?說來聽聽。”
飛孝說:“我好為將,誓效衛、霍,將十萬騎馳沙漠。”
方白,楊達貴朝他看去,眼前不禁一亮,心說:豈不知衛湯、霍後起乃逐爾輩之大英雄。
飛孝卻不自知,洋洋得意地看著在一旁偷摸食物的阿哥,又說:“不像我阿哥,整天就想著要到河灣放羊。”
飛鳥大不忿,連忙用腳踢他,含糊不清地比劃:“衛湯、霍後起率十萬騎馳大漠趕你阿哥,不讓放羊?你這個傻傢伙……”他替阿弟說:“起碼也應該效法答明石和耶律哈脫,效法東夏王。”
大夥哈哈大笑,不在意地說:“就是衛什麼和霍什麼,趕你到處跑。”
王本聽得心熱,以敬酒為名溜到龍青雲身邊,乾笑連連地首賣獨家意見:“表舅!表舅!還能像表舅一樣會玩女人……”龍青雲“啊”地一聲大叫,似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搞得熱火朝天的場面猛地一靜。
王本發覺大夥的眼睛都盯著自己,咳咳兩下,老臉賊厚底說:“我老叔常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好漢不能不過幾關……這都是至理名言。”
大夥轟然贊同。
兩個中原人一愣一愣地眨眼睛,再看龍妙妙爬過案子就來揍王本,反剪他雙臂摁下去,當即又吃一驚。
龍青雲也極沒面子地瞪過去一眼,說:“王小胖盡胡鬧,狠狠地揍他。”
此話一出,許多小孩都離位出馬,對準王本朝上的頭巴子,啪、啪偷襲。
王本避不過,卻慘叫不改,大叫:“爾敢趁亂打老子……”龍青雲只好拍案子,說:“好了好了!有沒有別的說法。”
龍妙妙說:“還有有德。
巴特爾要流芳千載,銘功景鍾。”
龍青雲奇之,不敢相信地轉過臉,卻看向龍琉姝,問:“你阿姐教你的?”龍琉姝打鼻子噴出兩團氣,說:“她還有流芳千年?肯定是聽阿師說的。”
龍妙妙大叫:“是阿師說的,可阿師不是這麼說的。
阿師說,再有本事,也要忠君愛國,再有本事,也要對父母盡孝,對百姓仁愛。”
她在人堆裡找到狄阿鳥,引火燒到,說:“我們全班,只有狄阿鳥不聽阿師的話,偷偷說:他要遺臭萬年。”
一扭臉看到王本,一指:“還有王小胖。
他扭過頭來,附和說,對對對。”
飛鳥的確說過,卻是故意嚷的反話。
他聽龍妙妙揭露,只好木吞吞地狡辯說:“總也比默默無聞,轉逝百年,後世不知世上曾有我一人的好。”
龍青雲大笑說:“巴特爾首重品德。
忠什麼?”他扭頭看向龍沙獾。
龍沙獾替他回答說:“忠勇智信。
忠君愛國。”
接著又問:“龍嶺,我們什麼時候建國?有國才行。”
他身旁的少年連忙說:“我們不已經有自己的烏魯斯了嗎?”看熱鬧的大人糊里糊塗地激動,連聲附和:“烏魯斯不行。
有國才行。
有國才行。”
方白和楊達貴心裡咯噔一響,暗道:“朝廷失策,竟兼顧不利,一直都不曾來治理這片沃土……”他們並不知道,數十年前,這裡還是渺無人煙,經過當地先人披荊斬棘,蓄養耕種才有今日,只是覺得心中甚是疼痛,好像自己身上的肉被人挖走一塊似的。
龍青雲擺了擺手,先不讓少年議論,笑眯眯地瞄上飛鳥嚷:“狄阿鳥,我允許你遺臭萬年,怎麼樣?”飛鳥嘿嘿一笑,尷尬萬分。
龍青雲見他抓耳撓腮的樣子,突然想聽聽他的看法,問:“你又覺得什麼是巴特爾所為?”飛鳥咳通嗓門,不提防地問自個:“巴特爾所為?”他看大夥盯著自己,覺得大夥該說的都說了,便打個哈哈說:“巴特爾是長生天的兒子,得順從長生天它老人家的旨意。
恩。
恩……。
咳。
所謂因循天意,因循天意……?”他記得下面最順嘴便是“以制萬民”,不禁躊躇,心說:若巴特爾都因循天意以制萬民,豈不是帝王?他絞盡腦汁,突然想起阿爸的教導,連忙說:“若有所為,必吞其果。
好謀國,可怎知於國有補?好為將,怎知戰而必勝?好勇往直前,怎知不是敵人的陷阱?好德行,怎知德行之艱難?我覺得……”他說著,說著竟豁然開朗,突然體會到阿爸的苦心。
龍青雲眼睛瞪得極大,督促說:“還有嗎?”飛鳥連忙說:“巴特爾需知所為而知所不為,倘不知長生天的旨意,也應果敢而前,受其惡果,哪怕,哪怕……”他大叫:“我要回家。”
說完,他連忙轉身,推走身後的小孩。
龍青雲不許,說:“你現在回什麼家。
來。
來。”
飛鳥只好轉過身,問:“還得敢於知錯,勇於改正,不能空談大志。”
楊達貴忍不住喝彩說:“好!”眾人朝他看去,尚不知好在哪裡。
龍青雲說:“咱們請中原來的客人評評狄阿鳥的大道理,好不好?”方白趁其機會,別有用心地敲打說:“凡有所謂,皆吞其果。
可謂行事真諦。
怕是有些人頭腦發熱,不計後果,日後想回頭也來不及。”
龍青雲眼中陡射寒光,隱忍說:“你是說禁馬市嗎?巴特爾既有此想,就會承受後果……”楊達貴見勢不妙,打斷說:“龍嶺大人想哪去了?他哪裡是這個意思?”他連忙轉移眾人的注意力,說:“觀此子之言,可知她將來定能成就非凡之事業。
正像他說的那樣。
誰無志向?誰不想馳騁疆場?誰不想腹藏良謀,安定社稷?誰不想德行出眾,人人效仿?勝負乃兵家常事,不經一戰不可知;國策之納需謹慎小心,不經一用不知成敗;即便是要德行高遠,也要經煎熬而現聖哲,殺身成仁,貧賤一生……這些誰曾想過?幾人承受現實的艱難?有幾人堅持到底?有幾人不是一敗塗地就心灰意冷?晚生聽了也有醍醐灌頂之豁然……”龍青雲喜道:“巴特爾稱號貴重。
常由薩滿告天祈禱,加在人名字前後。
我喜愛諸子,原要選一二少年予以‘少年巴特爾’稱號,猶怕你們當成戲言,只等你們論完推選。
忽觀狄阿鳥所言驚人,不由得問問你們,狄阿鳥可得之稱號?”吳隆起早知龍青雲要捧狄阿鳥,連忙說:“可以。
可以。
我贊成。”
楊達貴連忙往一干東虜身上看,心說:他們不妒嫉嗎?不料,大小孩頭卻一團熱鬧,有的應勢叫嚷:“狄阿鳥去打仗立了大功,得了俘獲還請我們喝酒。”
他們太激動了,連忙上去,七手八腳地把飛鳥抬起來,喔喔嗷嗷。
龍青雲大為高興,側目看看龍沙獾,覺得龍沙獾有點不自然,小聲說:“別和他比。”
龍沙獾苦笑說:“他,他……”龍青雲說:“怎麼?不服氣?剛剛似乎沒有來得及講,巴特爾還得有肚量……你可都成人了,要是想要,我也賜你‘少年巴特爾’。”
龍沙獾看他誤會,只好說:“你縱容他,他以後更會無法無天。”
龍青雲眼睛眯到了一起,沉聲說:“只有桀驁不馴的野馬才會得到長生天的保佑,明白嗎?”龍沙獾賭氣扭頭,說:“不明白。”
龍青雲笑道:“兒子馬桀驁不馴才能保護馬群;猛虎桀驁不馴才能嘯傲山林。
他越是不安分,我越喜歡。
你現在不必明白,將來會明白的。”
他感覺自己的胳膊上搭了隻手臂,一看是龍琉姝,不禁感到奇怪。
龍琉姝從扛抬扔“鳥”的人堆裡扭過頭,趁機叫嚷:“阿爸。
阿爸。
你會後悔的。
他膽小貪婪,不得利的時候像一隻老鼠,得了利就像一隻老虎。”
龍妙妙翻越席面,爬來偷聽,也時不時地插嘴:“阿姐常說十步之內必有偷油之鼠,就是他呀。”
龍青雲愣了一愣,旋即又笑:“這叫無利而不動,有點像阿爸。”
龍琉姝見龍青雲把他的缺點當成優點來誇,絲毫不為言語所動,大為沮喪地說:“他還因為偷狗進了大牢……”龍青雲瞄了瞄她,問:“你們倆個有婚約在先,你怎麼也見不得他風光?不知道一榮俱榮的道理?”龍琉姝愕然,背過身子嘀咕:“可他太膽小,太貪婪,還愛吹牛……”龍青雲不快地說:“什麼膽小,什麼貪婪?他特別像你阿爸!”正說著,飛鳥大叫著拔下歡呼的夥伴,上來說:“阿舅。
我不能要巴特爾的封號,要給就給龍沙獾吧。
他才是一個真正的巴特爾。
我明年才是!”他用蠅子大小的聲音嘟噥自己所犯下的“累累罪行”,當真是學堂壞事十有八九沒跑掉過。
龍青雲卻並不在意這些,連聲擺手讓場面靜下去,不敢相信地問:“你不要?”飛鳥心虛地“嗯”一聲,說:“您更應該把它賞賜給赫赫之輩,顯示榮譽……”他心兒怦怦直跳,心裡反覆唸叨:你說知錯就改更難得,仍可以得到“少年巴特爾”的封號吧。
不然回到家,阿爸一定以為我是騙來的。
龍青雲卻沒有說。
他看了飛鳥一會,沉思說:“撒滿作法祈求封號。
真正得到稱號的未必是巴特爾。
我今天更像是說了一句戲言。
那好吧,等你長大了,立了足夠的功勞,我再賜你巴特爾的封號。”
※※※宴會散去,龍琉姝看著踏雪打鬧的孩子失神,她突然覺得自己怎麼看飛鳥怎麼不順,究竟哪點不順,心裡又說不上來,就把飛鳥喊到身邊,問:“龍沙獾今晚說你的壞話,你敢不敢和他打一架?”飛鳥伸伸頭,大叫道:“兩天不教訓,他就屁股癢癢,人呢?”龍琉姝記得龍沙獾到營地邊角去了,領著他往前走,正走著,前面真有兩個少年腳來拳往地打架。
她立刻指了過去,要求說:“去,幫左邊的打右邊的。”
飛鳥愕然,連忙問:“為什麼?”龍琉姝厲聲問:“你敢不敢?”飛鳥摳摳凍硬的鼻子,疑惑不定地說:“不敢。”
龍琉姝冷冷地推了他一把,大步往跟前走,說:“你們倆別打了,幫我教訓個人。”
飛鳥差點被她推坐下,正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聽她這麼說,只以為她幫自己拉倆夥伴,一起去打龍沙獾,連忙說:“我一個人就對付得了。”
龍琉姝甜甜說:“好呀。”
說完回身指住飛鳥,要求兩個發愣的少年說;“快。
一起上。
別讓他跑了。
打哭他為止。”
往常飛鳥和人鬥架,龍琉姝都護著。
今是怎麼了?飛鳥以為聽錯了,擺著手嚷:“你讓我們替你打龍沙獾,有沒有弄錯?龍沙獾可是瓦里格呀。”
兩個少年也反應不過來,不禁站在那兒發愣。
龍琉姝看飛鳥離得遠,小聲地安排話。
於是,兩個少年相視片刻,一前一後地向飛鳥抄去。
飛鳥覺得不太對,奇怪地嘀咕:“這是怎麼了?”他看少年呈現出圍追堵截的勢頭,團了雪團“呵吆”地擲出去,正來回奔跑,發覺抄上來的少年提了一把短刀,不由緊張萬分地問:“不是要捅我吧?!”少年停下來揉了揉紅腫的鼻子,晃著短刀,猙獰地問:“你說呢?”飛鳥心虛地朝他奔去,“啊、啊”大叫,像是已經惱羞成怒。
那少年掂量著短刀猶豫,剛一回神,就見飛鳥一轉身,順著兩張小帳間的縫隙逃之夭夭。
龍琉姝心說:果然不出意料,竟不住一點嚇唬。
她上前跟倆少年說:“擠住他,直到他磕頭求饒。”
兩人有點不放心,問:“他要反過來拿刀捅我們怎麼辦?”龍琉姝說:“別看他動不動和人打架。
其實膽特別小。
我就死要訓練、訓練他。”
說完就走到前面帶路。
飛鳥呼呼跑得帽子都掉了,忽然跑過堆放各部首領進獻禮物的帳篷,一頭紮了進去。
他幾爬幾不爬,正覺得這裡並不安全,聽得身子底下“咯咯吱吱”碎響,立刻把鼻子湊去聞一聞,大喜說:“是胭脂花。”
他溜下來,拉起一大袋狂奔到龍妙妙的帳篷,撲通跳了進去,大聲叫道:“大貓。
大貓。
我給你送胭脂花來了。
你保護我。
我給你制胭脂油。”
龍妙妙的那窩女丫都在帳篷,紛紛問:“什麼叫胭脂油?”飛鳥麻包一扔,飛快地往裡蹦,不忘宣傳說:“比粘糊糊的胭脂漿好許多倍,還能防凍。
我阿媽、阿妹一到冬天就把自己的臉蛋拜託給我。”
龍妙妙尋思片刻,聽到外面找狄阿鳥的嚷嚷聲,連忙把他按進皮褥子,一邊往外看,一邊氣呼呼地說:“你說是託人去中原買的,還要錢……”飛鳥一邊喘氣一邊回答:“很難做的。
我不說是買的,沒法開口要辛勞……”他的“費”字沒說完,龍琉姝就掀開帳門,帶了一陣冷風。
她問:“阿妙。
你見狄阿鳥跑過去沒有?”飛鳥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只聽得龍妙妙問:“他幹嘛要跑?”龍琉姝冷冷地一哼,說:“你不要管。”
說完就走了。
飛鳥松了一口氣,突然感覺到龍妙妙帳裡放了炭爐,很暖和,她穿得很單薄,壓自己背的胸口上有軟軟的疙瘩,不禁生出熱熱癢癢的感覺,連忙把她推開,問:“去哪熬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