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七十三 連環計(3)

七十三 連環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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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連環計(3)

立秋之後,長月這邊的天就一天熱過一天,滿世界都是人和狗在樹陰下伸舌頭,人們逮了水就一桶水一桶地灌。

天熱就伴隨著旱,直州靠長月這邊已經數日沒下雨了,這天的太陽從末伏後幾天起,呼呼地吐了六七日的火,還不把大地的水分榨了個精光。

劉建武的弟弟劉建德帶人襲了縣衙,劫走了罪犯,揚言要找到“黑臉烏鴉”給哥哥報仇。

飛鳥聽投靠自己的人說了,便立刻花重金聘董老為教頭,選練二十名壯士以防備,雖天熱也不懈怠。

他為了鼓舞士氣,日早,夕晚兩場都不缺席,拿出做表率的樣子,以普通一員的身分加入其中,穿亂石,角力,排列演拳。

接近傍晚的時候,熱浪還依然從地下翻騰,飛鳥卻已經和十多個漢子手裡拿著竹子削出的兵刃,去了山下的林蔭地帶。

他們都盤著腿坐,看渾身大汗的董老漢給他們演示動作。

董老漢持了個竹刀,作了幾個示範,停下給那個叫石骰的小夥子說:“你過來試試。”

石骰拉了自己的竹劍來到場地,向眾人一笑,站在場地中。

他向董老漢看去,得到同意,便紮了個架子,徐徐舉刀,呼地至上向下猛地一劈,“嗨”地吐氣,接著回手一揮。

董老漢停止住他,說:“這刀是自上而劈,民間叫做力劈華山,都以為猛地一劈就完事,其實每那麼簡單。”

說完,他用自己的兵刃在空中劈到不同的位置,說:“看,劈到哪裡用的勁是不一樣的,你們要好好感覺。

劈到什麼地方,用哪個部位劈,自己扎樁起步的姿勢也要調整。”

說完,他看石骰不怎麼在心,就揮著手說:“你來劈我試試。”

石頭點頭,撓了下後腦勺,站到他對面。

董老漢又安囑他行禮,然後喝道:“來吧。”

石頭兩手抱竹,猛呼幾口氣,卻又聽董老漢教訓道:“你這吸氣也不對,先來!”不由憨笑。

笑過之後,他猛地一劈而上。

董老漢退後半步,也出竹刀。

隨著兩下“啪”地一聲輕響,董老漢猛地向上一挑,石骰站立不穩,猛退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隨即,董老漢停住不動,等他站穩後才又以他剛才的所用的方式下劈,石骰去擋,手中竹子竟被劈斷。

眾人大聲叫“好”,紛紛問鳥爺的刀法是不是跟他學的,將來自己能不能砍著幾百人亂跑。

董老漢看看明來訓練,實際已經扇著帽子打瞌睡的飛鳥,冷哼一聲,卻說:“他那刀法毛燥得很,嚇唬嚇唬你們還可以。”

正打瞌睡的飛鳥忽地抬頭,打著呵欠說:“老頭,別不服氣。”

董老漢不動聲色,引誘一樣說:“敢來試試?!”眾人來了精神,紛紛鼓動飛鳥,有的叫“大哥”,有的叫“爺”,說讓他們看看厲害。

飛鳥卻知道董老漢的厲害,說不定就挨頓揍,只用鼻子哼哼,就是不肯上去。

董老漢諧謔地看住飛鳥,淡淡地教訓說:“人家習練刀法,為了精益求精,可以揹著乾糧跑上千裡來尋求一個對手。

而你,豬兒般懶,愛面子愛得要死,就知道用鼻子哼哼。”

“其實我在是用事實來在證明我的刀法不毛躁的,你挑釁我,我也不生氣。”

飛鳥樂呵呵地說。

“那來試試!”董老漢正說著,聽到遠處有人給自己打招呼,就扭過頭去看,見是幾個軍漢,就連忙給他們說話。

圍場駐軍中,有幾個常來和董老討教的軍漢。

他們會在閒時站在一旁看,有時手癢,下場現手絕活,有時甚至和董老漢下下場。

飛鳥知道他們大多都是有軍階的人,個個都很厲害,連忙喊他們,說這裡有個“自大狂”。

幾個軍漢果然過來,為首的長得就像是個黑麵無常。

他給董老漢笑笑,卻叫了一聲“老師”,飛鳥平日沒見過他,這才知道自己竟喊了董老漢的徒弟,想必也不會替自己扛一扛的。

董老漢錯過身子,在軍官耳朵邊低聲地說話。

那軍官嘴角起了笑意,用犀利的眼神掃過面前的這些人,點點頭,高聲說:“來,哪個要給我試試?”董老漢頓時向飛鳥抬下巴,說:“來,小自大狂,來試一試。”

飛鳥裝不下傻了,只好起來,提著自己的竹刃,四處獻笑,口裡卻嘟囔說:“以大欺小。”

黑臉無常作了個“請”字,自己接過董老漢手中的竹刃,提前就在場地裡遊走。

飛鳥站到他的對面,微微行禮,客客氣氣地說:“大叔要讓讓我,我今天才十五歲。”

黑臉無常卻沒有什麼表情,說:“戰場也讓敵人讓你嗎?”剛說完,他才知道飛鳥根本是麻痺他的,已經劈出銳利的一道竹風。

那人揉過身子,呼地一低,直直地一刀,竹尖帶著威勢,銳響一聲,但他回著一刀,卻知道自己又錯了。

飛鳥劈到一半,根本是跳退兩步,向他扔出兵器。

這麼近的距離,他又是紮了直劈的架勢,只好邊用兵器挑,邊倉促側身以挑個實在。

董老漢見飛鳥無賴,冷哼一聲,叫了個“停”。

可根本無用,那飛鳥已經一個**撲到人家跟前,用手叉過對方的肩膀,絆腿就摔。

黑麵無常被摔倒,正想再用身體的優勢壓過對手,卻感覺到一隻手去偷“桃”。

他丟了兵刃,用兩手去護,慘烈地大叫認輸。

景象慘不忍睹,不光董老漢想捂眼不看,連一邊拜他為大的人都覺得丟人。

而飛鳥若無其事,放棄去抓別人的“桃子”,起身拍打衣服,高聲爛笑。

董老漢卻宣佈說:“三局兩勝,再來!”“不比了!老師!”黑麵無常面紅耳赤,大搖其頭。

“你先去上面休息。

我卻是食其祿,擔其事。”

董老漢給他打打衣服,安排這個特意來看他的徒弟說。

他推過黑麵無常走,卻又說:“石骰,你來!”石骰從別人那裡拿了換了把竹刀上來,站到飛鳥對面行禮。

飛鳥揀起自己的刀,怪叫著,霹靂啪啦就是一陣子雨點樣的狂打,石骰擋了兩下就擋不住了,被他打著跑,而飛鳥卻跟上,只打他的屁股。

董老漢徹底失望了,他算是知道,飛鳥也不是刀法不行,根本就想換著花樣鬧著玩。

越是這樣,董老漢越偏偏想稱稱他的斤兩,便用腳挑了刀,叫了聲“來”,就朝了他劈去。

飛鳥知道這可不是自己打石骰那樣的輕快,慌忙回身格擋一下。

兩人戰到一處,旁邊的人都只聽到兩人竹子相交的劈啪聲,卻已經看不輕兩人的步法移動。

幾下下來,兩人分開,遙遙站住。

董老漢點點頭,說:“還是個可造之材,下一刀就叫你刀折人敗。”

“我厲害的還沒使出來呢?”飛鳥說。

“就像剛才給你鬥龍哥的那手?”董老漢問,接著以教訓的口氣說,“他是沒有防備,又見是平時切磋,沒法下手。”

“那就叫你見識一下我自創的刀法吧。”

飛鳥兩眼眯縫,將纏柄在胸前掄了個半圓的圈,收刀在懷。

董老漢算從來也沒見過這樣的起刀式,詫異不已,但一動不動,等飛鳥來砍。

飛鳥快速地移動,突然自懷中後手出刀刺,等董老漢後退,換手勁再刺。

董老漢大吃一驚,這是槍術中常見的“出寸”槍,靠還手之力而後進,卻沒想到飛鳥竟然這麼怪異地使出來,還嫻熟無比,中間並無間隔破綻。

他一時大意,差點被刀刺上,連忙又退,卻見飛鳥又翻了身,刀從上至下,就像棍子一樣掄,不用刃上某點吐勁。

不得已,他存著看看飛鳥到底玩什麼花樣的心思,便繼續後退。

飛鳥突然回身跑了,他怪異不已,卻沒有追。

飛鳥呵呵回頭來笑,說:“我的回馬刀,你沒機會見識了。”

說完,他又飛快地跑回來,到跟前才端刀而刺,然後極不可示意地侵身抹殺。

董老漢慢慢明白他為何不願意跟人比試了,他這刀一刀比一刀怪,若是真和人動手的時候,高手也會在防不勝防下被他打得措手不及,一不小心身上就多了窟窿;而看過之後,這些千奇百怪的招數就威力大減,還暴露出許多破綻。

飛鳥耍了二三十招怪把戲,回頭笑話董老漢:“是誰說一回合就讓我刀折人敗的?”“下一刀!”董老漢說。

飛鳥在旁邊歡呼中笑一笑,卻說:“我還有最厲害的一刀,叫萬流歸宗,要死人的!”董老漢看他慢慢地閉上眼睛,收刀在身側,不由微微點頭,覺得他的武藝已經漸漸入流,可以不靠眼睛而側重於感覺,不然是不會這樣蓄勢待發的。

飛鳥靜靜地站著,接連換了幾個姿勢,氣勢壓人。

董老漢警覺,從他身上看到點高手的味道,便相信了他說的那種要死人的說法。

但他還是漫不經心地站著,等飛鳥出手這一刀。

飛鳥慢慢地移動,刀不斷地小幅度地變換,突然猛地一睜眼,吐了一口痰,簡練而平淡地劃過一刀。

竹身沿最近最短的距離,以最快的速度繃出一條線,最後在董老漢的心思中壓成一個點。

董老漢隨手在破空中迎擊,以點破點。

飛鳥的竹刀寸寸皆斷,一直裂到手邊。

“這麼厲害?!”飛鳥駭然。

四周安靜一下,人們都用著吃奶的勁大聲叫嚷。

而飛鳥卻發愣地看住自己的竹刀,最後不服氣地說:“我用了直刀,若是彎刀,你一定破不了。”

“首先你不該吐那一口痰。”

董老漢邊擦頭上的痰,邊說,“真正的高手哪那麼容易就因為一口痰被你搶去先機,反而只能累你自己的動作緩了一線。”

“還有,就是你缺乏對刀勁的控制,還是無法能真正運刀自如。

充其量是個軍中好漢,難以向刀道發展。”

董老漢帶著懷念的口氣說,“這也難怪,你根本沒有見過真正的高手,又怎麼能體會其中的不可思議?”“那一刀劈了半頭牛的人是不是高手?”飛鳥問。

董老漢看看天色,邊讓眾人散掉,邊帶他向山上走,說:“這樣的人很難找到,恐怕已經是萬人敵啦。”

“我三叔就可以。”

飛鳥誇耀說,“我才不屑他教我呢。

給我十來個力士,我一樣讓他死得很難看。

這也不用,給我把弓箭就行了。”

董老漢笑笑,說:“這話說來是沒有什麼錯的。

但戰場上視死如歸的人比比皆是,卻照樣被一些勇猛悍將殺進殺出?你說說看,這為什麼?”飛鳥想了一下,說:“他們不能齊齊向一個人動手。”

董老漢點點頭,又說:“但這樣的軍中豪傑卻並非天下無敵。

一些民間刀客,劍客卻能取他們的性命。”

“為什麼?”飛鳥問。

“軍中講求簡練實效,一刀斃命,往往並不功於精巧。

而江湖中卻是以準,狠,毒為主,走了偏鋒。”

董老漢說,“一樣的殺人,但戰法方式不同。

比如你父親,肚子都起來了,和我這樣的人不限場地進行搏鬥,你說誰會贏?”“但要這些人上陣殺敵,卻又不行,他們未必能衝開人牆,也難以殺透盔甲。

有人不是說嗎?習武者,上乘者保家衛國,中乘者行俠仗義,下乘者,強身健體。

這其實也分別道出了三種武學的圈子。

比如石骰,他就學過拳,你覺得他的拳怎麼樣?花裡胡哨,給姑娘捶背都未必起癢。”

飛鳥點點頭,說:“我明白。”

“其實還有一種人。

比如薊河嶽這樣的人,他的武學便不是這三種的圈子。”

董老漢看看飛鳥,見他是在認真地聽自己說,就說,“這是一種想問仙求道,尋求世間真諦的武學。

他們的武學最厲害,甚至殺人於無形,跟邪術一樣,提氣縱身,可逾人能。”

董老漢說。

“殺人於無形?!卻未見得自殺的薊什麼有這種本事,不然他也不會自殺了。”

飛鳥輕蔑地說。

“他們治內而不修外,並不擅長與人搏鬥,即使懷有這種手段,又有何用?”董老漢說,“最可怕的是,也是我要給你說的,有將搏鬥和治內練氣融為一體的人。

他們才是真正的高手。

軍中也有,民間也有,雖然極少,但可謂真正的無敵。”

飛鳥看野店到了,外面散落著幾片瓦,立刻拉過董老漢,而自己將瓦片垛起。

董老漢看他提氣牛哼,怪異非常。

飛鳥的臉越憋越紅,擢手成掌刀,終於大叫一聲,掄手向疊瓦砍擊。

瓦片應聲而折,他拍著手,不可一世地炫耀:“怎麼樣?是不是這種?!”董老漢看他一臉陶醉的樣子,不忍心打擊他,只好說:“不錯的硬氣功。”

飛鳥怪笑著往店裡跑,大聲喊要吃的,卻被董老漢叫住。

“知道我怎麼破你刀的嗎?”董老漢提了半片瓦讓他看,他是一直想讓飛鳥來問的,可飛鳥偏偏不理會,也不感興趣。

“這麼一說,也是硬氣功?!”飛鳥回頭叫了句,轉身就跑進店了,去找吃的。

不一下,董老漢就聽到女兒和他爭吵的聲音,無奈不已,心說:這傢伙就是不肯上進。

他看看手上的瓦片,不是衝擊的碎紋,是齊齊斷開的,不由點了點頭。

黑麵無常也和幾個農漢上前觀察,他提出一片,給董老漢說:“老師收了個好弟子。”

“你怎麼有空過來?”董老漢這時才奇怪地問他。

“馬賊襲了宣化,太后帶國王陛下退往錦門,被圍困在那裡幾日了。

朝廷要募兵去救!我提了職,剛募了百十個饑民,卻分不出身,想要老師去幫忙訓練幾天。”

黑臉無常說。

“募兵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齊備,去救援怎麼行?!”董老漢大吃一驚,“我也只是個武教,哪裡能讓他們熟悉軍紀,軍令,編排演練陣法?!”黑臉無常面色難看,嚼著下巴認同董老漢的話,說:“能讓他們不在半路逃跑都不太容易。”

“這圍場裡就屯了幾千人,他們去救援也比得過雜募的上萬人?!”董老漢憤色而怒,“要募也要找軍戶來募,這不是拿朝廷的人開玩笑嗎?”“親王自己的親孃,他要怎麼來救,咱們是管不著的。

我卻要跟隨將軍,去救陛下和太后!”黑麵無常正氣凜然地說,“位卑不敢忘憂。

鬥龍一直記得老師的教導,此番定當忠君報國。

勝負不說,唯志氣不可丟。”

“好樣的!”旁邊一個農漢忍不住讚道。

董老漢是和風月有過計劃的,此時更想借機推他們去軍中,便看看他們一張張流露真誠的面孔,問:“你們也要去?”“得要我們瓢把子願意。

他要願意,我們就一起去。”

一個漢子說。

“好!我就代替你們問問他。”

董老漢說,接著拉著那叫介鬥龍的黑臉無常進店。

飛鳥看董雲兒進了裡面的廚屋,慌忙在盤子捏燒好的下酒菜往嘴巴里填。

聽到見有人進來,他猛地一轉身,飛快地咽食物下肚。

董雲兒又端了兩盤菜出來,不依不撓地趕人:“你怎麼還不回家?今天沒你的飯。”

“天都黑了。”

飛鳥含糊不清地說,“明天你早早地說。

我就可以回家了。

其實你燒的菜也不是很好吃,別以為我是見到好吃的,想留下蹭東西。”

董雲兒給介鬥龍笑了一笑,放下盤子,回身捏住飛鳥的嘴巴,說:“你敢說你現在嘴巴里什麼也沒有?”“其實我是在試毒。

跟國王跟久了。

嘿嘿!”飛鳥看隱瞞不住,乾脆扭了身子,坐到董老漢身邊,咀嚼下嚥,摸了酒壺就要對著嘴順喉嚨。

董雲兒給他奪下,擰著他耳朵問他:“你怎麼就不知道什麼叫害羞?”“好啦!”董老漢也一臉笑意,邊趕董雲兒出去,邊問飛鳥,“毒試過了沒有?咱們可以吃了吧?鳥瓢把子!”“他就是?!”黑臉無常晃著手指頭,指指外面,又看向飛鳥。

“大名鼎鼎的烏鴉爺。

你到河東郡那一代一打聽,保證人人知道。”

董老漢揶揄說,“人家單槍匹馬,可了不得著呢?”飛鳥聽得高興,連忙抱拳,連連點頭,很地道地謙嚷:“客氣,客氣,浪有虛名。

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

“借兵怎麼樣?”董老漢笑眯眯地說,“國王被圍困,借你的兵去救駕怎麼樣?”飛鳥正拔找著菜,突然停住,表情越來越嚴肅,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叫一聲:“我也要借兵!你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