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大獲全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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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大獲全勝(3)
天漸漸亮了,四處泛起了白肚紋,南風卻停止了。
惟有沖天的火光和喊殺的巨浪滾在冰河上。
無論是南北營地,還是中間鋪草的河面,隨處可以見到阿部的人馬屍首,包括老人,婦女和孩子。
幾乎沒有兵士去留下俘虜的性命,因為靖康的軍功是靠人的耳朵,也沒有人強暴女人,因為這族女人的面孔大部分都被風霜打得相當粗糙,身上還帶種味道,既然沒有留下強暴的慾望,便只有一種辦法可以處理。
再小的孩子明天也可以長成彪悍的男人,自然更不能留。
這種屠殺很自然地波及到一些脖子裡環著皮毛或剛取下皮毛的靖康人。
天亮了,又是個晴天,陽光明媚,沒理由不認識。
一些軍士開始去相信他們是靖康人,但從賊卻給了他們一些理由,讓他們在找尋食物,渴望女人的時候取捨。
南北兩部人馬匯合,分出一小部分人馬追殺殘敵。
而健布帶著大部分的人入郡清剿殘留的遊牧人,但更多的成分是找吃的。
他很想整肅兵紀,但拋掉的口糧只能到中午或下午才可能被收集。
暫時,他難以整肅找飯吃的兵士。
遊牧人的牛羊被散亂而走的人趕走,沒來得及帶走的也被放出了圈,抓到少許根本不能解決上萬人吃飯;而郡中為數不多的糧食又被拓跋巍巍帶走。
健布眼前面臨的這一切,與外敵入侵靖康,而靖康堅壁清野一樣,但他卻是在自己的土地上面臨外人的堅壁清野。
不管怎麼說,此一仗比想象的更順利。
秦綱的大部人馬除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外,打援狙擊在目前是失去了意義,因為襲擊不僅僅造成對方的潰敗,而成了毀滅一擊。
下一步,就是收復失地,打擊其它各部了。
健布有一種幸不辱命的感覺,邊行進在進郡的途中,邊將戰果上報。
唯有董文卻注意到健布對南風,西南或東南風沒有在清晨吹起而走了一下神,不知道想些什麼,只是喃喃地說:“天意!”“大人在擔心什麼?”董文問。
“沒什麼!只是惋惜戰果難以擴大!”健布說,“就像你說的,難以追敵。
不過,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逃出的一些人也是難以聚集,無處藏身,會在四處脫逃中被我邊民殺掉。”
※ ※ ※快馬在馬監更換,直傳長月。
這一仗比數年來任何一次勝仗都讓人歡雀。
即使陳州遙遠,幾乎與小民的生活無關緊要,但人們太需要捷報了。
隨著十餘騎帶著邊朔的寒意,帶著那一仗餘留的血衣,帶著遠道疲憊都掩飾不下的不想旁視之傲,歸來在入宮的軍道仍不下馬地狂趕,肅穆呼捷,一些心繫朝局的人都難以忍禁,含淚狂賀。
但那一瞬的時刻後,人人所看到的日子都與原來一模一樣,物價雖有落勢,但依然很高,青黃不接的日子依然不改青黃不接。
春風過嶺,長月城外東風解凍,桃花孕育欲綻。
董雲兒的日子漸好,有滋有味。
因為續費租賃的日子早早到來,飛鳥不但讓他們父女好好歇息,還從長月送來了各種各樣的好吃好用的東西。
對這種得來不易的巴結,董雲兒和董老漢都卻之不恭。
尤其是董雲兒,一覺睡到太陽射到屁股才揉著微腫的桃目起床。
他們並沒回長月的意思,而是喜歡上這裡,但吊吊價錢,讓人巴結的感覺,放棄就太可惜了。
半中午,她打著呵欠起床,按按自己的小腹,出門見董老漢,撒嬌一樣說:“阿爹,我吃胖了,怎麼辦嘛?!”“人家小鳥卻瘦了,快求鋪子求出病來。”
董老漢說,接著微笑著看著董雲兒,“聽說綱親王打了大勝仗!”“我看也沒我哥哥的份。”
董雲兒哼了一句說。
她往前走,看到院子裡一大群男人正截竹片,打磨,穿孔,突然哈哈大笑,前俯後仰地說:“阿爹,有好戲看了,那賊鳥不是四處買盔甲,還要制些便宜的竹甲,樹皮甲嗎?有他賠的。”
董老漢“噓”了一聲,奇怪地說:“他賠,你高興什麼?不過我倒希望他賠。
沒仗要打,天下太平,人人安居樂業總是好的。”
他邊說邊湊到別人那裡,看穿軍棉的人用牛皮編綴半長不長的竹片,拿起一塊裡層襯了薄皮的圓塊看,問:“這是胸口上的吧。”
“恩!”一個木實的小夥子點了點頭,分別指給董老漢說,“這是下腹的,這是護肩……”“你說這當兵的來給人做工,從朝廷拿著餉,給別人賺著錢,這賊鳥的父親也跟他兒子一樣!真是。”
董雲兒也不回去收拾裝束,邁上兩步,笑著奚落。
這些兵士一看到她就都幾乎要流出口水,出洋相。
所以,他們都不敢抬頭,只在壓力中傻笑。
兵尉陳皮倒還能應付,勉強抵擋住她的笑,說:“其實——,其實是我們自願的,你們不知道訓練有多苦,我當了一輩子兵,從來沒想過會這樣,還放狗咬人。
必須一擊擊中包著鐵片的狗,就這樣——。”
說完,他拉出一隻狗樣的木頭比劃幾下,又說:“我們這些,現在還帶了一個,免得應付不了以後的訓練!”董雲兒看上面已經被畫好幾處要害,吃吃笑笑,眼睛閃亮,評價說,“有其子必有其父!”“偷偷告訴你!其實將軍說了,我們製作的甲和盾——”一個機靈點的兵士忍不住想說。
“你想死呀。
知道長史大人不?!他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陳皮立刻說,“一個洩密!打了幾十軍棍,然後被趕滾蛋!爵都被剝了一級。
現在,聽說他還在到處告狀呢。”
“這不一樣。”
那兵士爭辯說。
“什麼不一樣?人家就給大將軍府上的人說了幾句閒話。”
陳皮走過來在他腦殼子上蓋了一巴掌說,“你小子不要覺得和我有點親戚就狗仗人勢,沒用的!”這時,一個揹著搭袋的老年漢子進來,但卻沒有出聲,徑直走到董老漢身邊。
他臉上起了皺紋,但身骨勁頭卻像個小夥子。
在眾人抬頭之際,他喊了一聲說:“董爺!”“是老楊!小玲在城裡,等一會,我讓雲兒帶你去。”
董老漢笑著按按他,“先歇歇,吃飯了沒有?”“吃了!”他說。
他提了提自己的搭袋,看看一院子的人,想拿什麼東西卻不捨得,就往屋裡進。
董老漢給他說著話陪他往屋子裡走。
到了屋子,楊老漢開啟搭袋的一頭,看是自己帶的乾糧,不由歉意地笑了笑,又開啟另一頭。
董老漢覺得他是給小玲帶的東西,笑了笑,讓董雲兒去熱點飯。
等他回過頭來,卻見到楊老漢手裡捧了一個盒子,微微顫抖地開啟,卻是幾隻銀盅子,做得相當精細。
“這是一點心意,是我早年打的。”
“給小鳥的?!別給他!”董老漢黑著說,“你家換點錢不好嗎?”“她娘給小鳥做了些點心。
這是給董爺的,我知道您愛小酌兩口,有個像樣的酒器總是應該。”
楊老漢眨了幾下眼睛,拉動嘴角牽強地咧笑。
“給我的?”董老漢吃了一驚,忙問怎麼回事。
“是的。
董爺。
聽說您家的門面已經到期,能不能租賃給我。”
他抹了下自己費力說話而出的汗,有些結巴地說,“價,價錢,價錢好商量!”“這樣呀!”董老漢也出汗,想不到是行賄要門面。
他考慮到飛鳥,便說:“這樣比較好,你們和小鳥搭夥,他呢?也就是胡折騰,基本上是給你家貼上一半租金。
你看好不?老楊?”“我……”楊老漢的面孔黯了下去,想說什麼卻又吞吞吐吐。
“沒什麼的。
你說——,咱又不是外人。”
董老漢說。
楊老漢貧起面孔,麵筋顫動,好一會才下定決心,慢慢地說:“董爺!他只是可有可無,我卻是討生活。
他能給我打鐵?我爺幾個打鐵,他幹什麼?!我的本錢還是夠的,你就好一好心,把鋪子讓給我吧。”
董老漢聽得明白,他是覺得和飛鳥搭夥,白分別人一份錢。
“是這樣呀!”董雲兒捧了碗飯放他面前,自己退到一邊說,“伯伯,你還是再考慮考慮,生意不是穩賺的。
你搭上他可以省許多勁!”“是呀,他還可以找兩個人跟你打鐵!”董老漢說。
“作啥?!俺這是手藝。”
楊老漢說。
董老漢“呵”一聲,啞然無話,只是說:“小鳥大了也不會靠打鐵掙錢,你怕露啥手藝呢?!”大概是楊老漢給問得羞怒,急說:“你就說給不給我賃吧。
以小鳥以前的價錢。”
“這?!”董雲兒驚訝地看著楊老漢,說,“物價漲了這麼多。
你要用那時的價錢租?我打算給小鳥漲上十多倍呢。”
“好啦!我先讓雲兒給小鳥說一下,我想他會願意的。”
董老漢說,“那時,我們就議個合適的價錢,成不?”說完,他看楊老漢眼巴巴地看著銀盅子,就把銀盅子退給他,又說:“你是多心了。
我不缺酒器,用這樣的銀器傷身體,你還是自己拿回去換兩個本錢。”
轉頭,他又對著董雲兒說:“趕快吃飯,等會帶著你楊伯去城裡看看小玲。”
小玲的一家就在這樣的年後春上,最終決定要回到長月。
為此事,董家收回到期的門面,轉而獨賃給她一家,將飛鳥晾到一邊。
飛鳥雖然對董雲兒此舉不滿,可也默默情願。
好在小玲和父親說通,說鋪子大,可以讓飛鳥在不合夥的基礎上出錢用一半。
飛鳥的反應讓許多人意外,他默默地讓人把門面重修擴大,不聲不響地從中間隔開。
別人反覺得他越來越詭異。
尤其是他前些日裡跟花落開一起送張鏡,逛了一次太學,迷上了一個老博士帶著的水晶片竟買了一片後,就往半人半妖上發展。
他先是把水晶片穿過孔,斜戴到一隻眼上,只是遇到人了,就把水晶片捏在手裡對著人家照照,接著又因制甲的需要,為了讓竹甲能夠穿在人身上不妨礙動作,又把做半好的部件掛到身上試驗。
若是他像小時候長得那麼可愛也好,偏偏四尺多高,面孔有了男人樣,額頭,鼻子,眼睛,都不適合懵懂頑鬧,穿上這樣的裝扮真讓人難以恭維。
但他明顯不知道自己帶了水晶片也顯不出學問樣,反有點像比目魚,更不知道一身的長短,大小竹片就像魚鱗,更讓自己像魚怪。
但他還嫌這樣不夠,買了一套木匠用的尺規,把飛雪,飛煙和風月關在房子裡,讓他們設計竹衣,並翻閱古籍,尋找更能截竹片,打磨竹片的良方。
好在這些天,除了送黃皎皎回孃家,去軍營幫忙馴狗,他也難得出門,不至於驚嚇到太多的人。
但花流霜等人卻有些受不了,尤其受不了他裝扮成這樣還故作嚴肅。
一早晨,吃過飯,花流霜讓人叫他了,見了他便說:“你該去接你媳婦回來了!你阿爸說黃家是有臉面的人,不能讓人家臉上不好看,明白嗎?”“嗯!”飛鳥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把你的竹鱗脫了,水晶片給我。”
花流霜有些頭大地,接著又想起了什麼,問,“你昨日有沒有動我的屋子?”“沒有!”飛鳥搖搖頭。
“奇怪了!!”花流霜皺了下眉頭。
“丟東西啦?”飛鳥問。
花流霜搖搖頭,抓了他竹胳膊,取他身上的東西。
蔡彩倒實在,老老實實地交代說:“也不是我。
我只是再想問問,咱家真沒有留下那隻琥珀青龍!?”“什麼琥珀青龍?”飛鳥奇怪地問。
“你外公的東西。”
花流霜邊說邊回頭,奇怪不已,“你一回來就問過了。
琥珀而已,改天我讓人給你買上一塊。”
蔡彩過到門邊看看,見外面沒人,慌忙把門關上,說:“我怕是那幾個丫環在找!他說是他家傳之物,給太爺保管的。”
“要是我有的話,就會送他。
什麼東西能讓他這樣的人這樣找?!可能是飛雪或誰到房子裡玩,把花瓶碰倒了。”
花流霜說。
蔡彩卻在喘氣,把聲音壓倒極低,說:“說不定是什麼寶貝!我就想回黑木崖找找看。
太爺總要給子孫留些東西,定然不是他姓盧的。”
花流霜嘆氣,覺得自己嫂子也就這樣了。
人家白對她這麼好,她倒覺得人家在算計她的財貨。
天才知道什麼琥珀青龍,就是有,也頂多值上千兒八百金的。
以盧九爺這樣的人會為了這點錢死下功夫?!或許人家說的才是實話,因是祖傳之物,不願意丟棄才問一問。
她扯過飛鳥的水晶片,推著兒子走過,又關了門,隔著幾桌坐在自己嫂子對面,微笑給蔡彩商量:“我們家落開都十八了吧。
你覺得張鏡那丫頭怎麼樣?我看兩個人挺合得來的,要是你覺得合適,我就給她母親說一說!”蔡彩一臉的苦瓜樣,連連搖頭說:“那丫頭瘋瘋癲癲哪成?人也不好看!”“可人家是飽讀詩書的女子,又是貴門之後,對我們落開的將來有說不完的好處。
你背地裡問問落開,說不定他對人家起了意呢。”
花流霜勸過她,又說,“這藍採眼看就要臨盆了,你也去買點東西,好讓她高興高興。
你看我家小鳥,今天讓人捎個羅綢,明天要人弄點補品,多知道事。”
“你是大,她是小。
我還用巴結她?”蔡彩說,接著嘟嘟嘴巴嘆氣,“買買嘛。
小鳥是想要弟弟,我呢?我一個月的錢還沒有小鳥的掌櫃拿得多。”
“我給你!”花流霜說。
接著,她又問:“你打算讓落開做什麼?!要是你捨得,我想讓他跟在他姑父的身邊,日後也好圖個封妻廕子。”
“那小鳥呢?”蔡彩詰問。
“他倒想。
卻被要到宮裡去。
我也替他愁,他被慣壞了,日後不知道要闖多大的禍。
我只想讓他快快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平淡一輩子。”
花流霜說。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她只想讓兒子明白這個道理,可自己的兒子呢?最可怕的是,他連風摧都不怕。
要說,他真不知道在宮中闖禍要殺頭嗎?還是他一鬧得興起,就什麼都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