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暗室循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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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暗室循章(1)
傍晚十分,長月下起了瓢潑大雨。
灰暗的天空不斷有巨雷撕裂長空,暴雨如注,宣洩不便的大街上很快就是白花花地大片雨水。
蒼天不知道惋惜著什麼,不惜涕淚地咆哮肆虐,鞭蹂大地。
魯皇后心驚肉跳地聽著外面的雷聲和嘩啦響得起勁的雨水,暗自傷神。
國王駕崩,已經放在冰窖裡停留五日了。
後繼無法安妥,她也只能密不發喪。
遺詔雖然已經被毀,可立何人為君呢?自己的兒子眼下還未能有再起之勢,新丞相不但勢力單薄,連朝廷內務都未能熟透。
朝廷重臣分為數派,以王卓為首的清河王子方,以方良玉為首的中間派,以如今丞相和自己為首的廢王儲一派,秦綱一派和宗室一派。
王卓帶兵在外,清河王子是萬萬委屈不得,同時,入京的秦綱也不能碰,否則不但是和王卓決裂的先兆,也是在蔑視中立一派。
連禁衛軍權,自己都不能全部拿到,除了密不發喪,共商大繼一事外,她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能有利於自己。
尤其是秦綱有所察覺,連夜離去,那更是把事情推在急處,不能授人以柄。
她殺張邀,並非是有預兆地滅口。
而僅僅是想用廷尉署拔掉幾個人,只要廷尉署接手御使的彈劾,那些人都要乖乖放棄權力,呆在家中。
但是張邀不聽話,召了幾次都不來,她也只能利用丞相的方便來重新安插廷尉,但是什麼人能透過中立一派的認可呢。
一個宮女踩著碎步進來,稟報說:“軍政大臣方良玉大人,領侍衛大臣藍理求見。”
她知道這又是請立新君,恐怕秦綱離去便和這些重量級的人物洩密有關,這樣的用意無非是逼宮,讓自己立下決心立新君而已。
“不見,就說哀身傷慟過甚,已經休息了。”
魯後揮了揮手說。
方良玉和藍理正在除身上防雨的雨披,他們站在廊下,神色肅穆,一點痕跡都沒有。
“娘娘因哀傷過甚,不能相見。”
宮女過來傳話說。
方良玉心中有數,在碰到張邀的老僕前他就已經洞察怠盡。
張邀被什麼人殺了,他臨死前要揭露什麼,他都明白。
反而是張邀想簡單了,他只認為朝中有人密不發喪,圖謀不軌。
可明白有什麼用?國王去得太突然了,偏偏在起魯倒王的時候撒手,留下個殘局,弄得各方奇妙地均衡,只是缺少凌駕之上的手撥動一下,而遺詔又不見出現,人人都在為難。
可就算他知道王后躊躇的是什麼,為何密不發喪,他又有什麼辦法呢?他知道國王身後遺詔一定在西門揚手中,但近來王后頻頻召見他,恐怕遺詔一事已經兩可。
王后拿什麼要挾了他,還是他主動投靠了王后?眼下兩人又碰了一鼻子灰,魯後已經拒客。
藍理碰了碰方良玉,嘆了一口氣說:“怎麼辦?我看是讓丞相來勸吧。”
方良玉半晌無語,突然提袍走到門前,高聲大喊:“君已崩,國母密不發喪。
內不立新君,外拒朝臣,此乃亡國之禍。”
室內的魯後打了寒蟬,以現在看,這些相臣無什麼耐心了,再無向自己妥協的道理。
她咬了咬牙,揮手招來侍女,說:“去,叫人找西門將軍,丞相,中書令,中樞省大員們和各位王爺,宣室廷議。”
立何人為君呢?看來只能聽從堂兄的建議,給王卓的軍方妥協,雙方留出一個洗牌的機會,立喪母而幼小的十七王子秦汾為新王,大赦天下。
魯後邊讓宮女整裝邊想,該正式要王卓回朝了。
******一場大雨無有停歇的跡象,荒山野地的破廟中四處漏雨,把地表打得溼溼的。
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廟宇,殘破傾頹,後面卻偏偏有個泉眼被東家看中,他們又有什麼辦法。
掃眼看看東家——鳥老闆,正頂著幾片大蒲扇葉睡在馬上,一群流民吃不飽一樣當幹饅頭為寶貝。
董家父女真苦不堪言。
“我寧願他告官,也不願意讓爹受這份罪。”
董雲兒坐在一座被推倒的山神像上,收集後面的乾草,打算升一堆火。
董老漢輕輕笑笑,說:“說起來還是咱們在害人家,人家東家不也在嗎?胳膊還在腫著。”
“那能怪誰?”董雲兒若無其事地笑笑,接著改去對立的口氣說,“他這麼小就如此奸猾,太平年間倒可以發大財呢。”
“現在也不算是兵荒馬亂。”
董老漢說。
突然,外面來了一路人馬,水聲也湮滅不了他們尋求避雨的趕路聲。
飛鳥動了動眼睛,從馬上坐了起來,聽了一聽,高興地下馬,看了一圈,找到董老漢身邊的一個小桌子,立刻快快地跑過去,搬著小桌子到了門口,口裡喊著:“張毛,李多財,快過來配合。”
果然,一行人大叫著停在山廟外,看來是來避雨的。
“他在幹嘛?”董老漢看飛鳥猴子一樣蹲著,並在桌子上擺上一些小額的錢幣。
“準備收過路人的避雨錢吧。”
董雲兒笑笑,立刻站起來走過去,敲敲小桌子,看著飛鳥說,“東家,有沒有分成?”飛鳥嘿嘿一笑,然後站起來按下董雲兒說:“你替我收錢,一成的分成。”
正說著,一行拉馬的人開始進來,為首的是一名渾身是水的精練漢子,上身沒穿衣服。
“少爺,小姐!快一點。”
他看飛鳥接了自己的馬匹,只當是同時避雨的好心人,回頭就喊。
“總共多少人?”飛鳥問。
“十來個。”
漢子感激地笑笑,還朝年紀最大的董老漢老遠笑笑,這就又去雨中接人。
飛鳥慌忙拉住他的褲帶,在那人轉臉時說:“一個銀幣,便宜你了,怎麼樣?”“什麼一個銀幣。”
第二個人露頭進來,是那個叫“京城第一騎”的黃公子。
“借宿費,我是看認識你,便宜的。”
飛鳥熱情地招呼。
“是你呀!什麼什麼借宿費?”黃公子打量了一番,看裡面確實多了許多家用,飛鳥帶著兩個漢子站著,看向旁邊精練的半裸漢子。
“憑什麼給你?這是廢廟,不是你家!”漢子看來心疼一個銀幣,怒然轉過身。
“我少算了,加上馬匹,應該要兩個。”
飛鳥挺著胸口看住那漢子,說,“給不給,不給就走。”
外面的人都已經上來,都穿過倒塌的院子,圍在殿門的門口,其中還有一個被衣服包住,發抖不休的少女。
“皎皎嗎?”飛鳥不可剋制地爛笑,老遠就去扯,“我不要你錢的。”
“少爺?!”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餘叔叔?!”飛鳥愣了一下,邊拉住嬌叫著的黃皎皎,邊招呼他快進來。
“他?”一個威武的漢子在最後,他指住飛鳥發問。
“少爺,別胡鬧了!”餘山漢擠進來,也不管身上有多少水就去抱飛鳥。
“東家,要不要收工?”董雲兒懶洋洋地問,立刻吸引了黃公子的目光。
“把你關係好的都叫進來。”
飛鳥叉腰而站,讓餘山漢選人。
餘山漢無奈邊摸出一個錢放在桌子上,邊說:“那位伯伯是主公的朋友,這些都是他的家人。”
飛鳥怏怏地讓路,問餘山漢怎麼來了。
“我想來看看,就跟邦河王子殿下一同前來。
可查問不到主公的住處,只好找了恰在京城的你黃文驄伯伯,也好打聽你們的下落。”
餘山漢說,他看飛鳥又無出息地去扯人家小姐,不得不給飛鳥個眼色,給他介紹一起的人。
董雲兒走回去和父親對看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訝,因為其中有一個是洪門的教頭。
“是董老哥。”
一個漢子抱拳問候,接著引見那名威武的大漢說,“這是在下的東主。”
“是常衛頭把子。”
董老漢的驚訝之色也僅僅是在臉上一閃而去。
董雲兒知道父親擔憂什麼,見黃天霸一直在看她,故意裝作看不見。
飛鳥打著呵欠給人打過招呼,然後坐到桌子上整理自己的錢。
黃皎皎走來扯他的頭髮,邊扯邊問:“黑炭鳥,你好玩的小辮子呢?”“你坐我身邊,我慢慢給你說。”
飛鳥拉住她冰涼的柔手,哄騙說,“我講給聽,你好不好?”“皎皎。”
黃文驄叫了一聲,問候著狄南堂拉起和飛鳥泡在一起的女兒,接著回頭笑著給餘山漢說,“真是虎父無犬子,連他黃叔叔的錢都賺。”
餘山漢代替飛鳥謙虛著。
而飛鳥扛著桌子到董雲兒剛升起的火邊,邊幫忙生火邊喊人收集乾草,廢木頭。
“阿姐,不要把火生得太大,那樣他們就會讓皎皎兒坐到我身邊烤火,而他們都是成年男子漢,肯定不會來的。”
飛鳥小聲地說。
“好處有沒有?”董雲兒故意發問。
“恩!一盒胭脂。”
飛鳥說。
“我要錢。”
董雲兒根本無視他的收買,只是留意漸漸走過來的餘山漢。
餘山漢膀大腰圓,聲音粗大,走路蓄扣而穩,一看就知道並非善類,尤其是他身上帶著那種沙場磨礪出的氣勢,而眼睛又平和如淵,更讓人猜測萬般。
董雲兒看看假寐的父親,不知道父親注意到了沒有,猜測他與飛鳥的關係了沒有。
飛鳥依然好言收買,董雲兒只是笑。
旁邊伸出一隻大手,手裡拿的是一個盒子。
飛鳥不看就知道是誰的,邊拿過來邊說:“雨蝶送我的東西?是什麼呀?”“你看看!”餘山漢邊笑邊小聲說,“你晚容姐姐出嫁了。
飛孝也很掛念你。
你一點也不問問,就瞄準人家皎皎小姐了,羞不羞?!”“出嫁?!嗨,想不到,我還以為沒人要她呢。
她每天都說自己不漂亮,又不溫柔。”
飛鳥掰著手指頭列舉段晚容的缺點,最後得出結論,“我也要送禮品嗎?”餘山漢笑咪咪地推他,說:“你快看看盒子裡是什麼?”飛鳥正要開啟,看董雲兒在用餘光看,慌忙扭了身開啟。
盒子裡是用木頭雕出來的三隻狼,一個在抱頭,一個在睡覺,一個蹲著長嚎。
“琉姝姐姐呢?有沒有送我東西?”飛鳥問。
“有!”餘山漢笑笑。
“什麼?”飛鳥問。
“一把馬刀!”餘山漢說,“不過我現在沒帶在身上,那是一個黨那首領獻上的,聽說是東夏王室的東西。”
“飛孝呢,飛田呢……”飛鳥一連叫了一大串名字,看來是一次想賺個飽。
餘山漢熟悉他的稟性,便說:“我能拿得完嗎?還拿了你三叔給你的一件用地龍皮做的護甲。”
正說著,圍坐一邊的黃家人果然讓黃皎皎坐過來烤火。
飛鳥陰笑,故意在桌子上留出位置,餘山漢無奈,只好當成是給自己留的座,一屁股坐上。
飛鳥抓耳撓腮地看黃皎皎坐到董雲兒身邊,而董雲兒衝著自己輕蔑地笑。
“小鳥,小鳥!我看看你手裡的盒子。”
黃皎皎伸手就來拿。
飛鳥不願意,只好騙她:“裡面是一個黑忽忽的小蟲子,咬人的手指頭。”
“騙人!”黃皎皎不高興地嘟著嘴巴說。
飛鳥邊把盒子塞進旁邊的東西堆裡,邊回答餘山漢幾乎說不完的話。
旁邊的黃家人也在生氣,飛鳥一見他們就要收錢,接著也不理他們,只顧自己圍著火說話,連柴火都不分出一點。
黃文驄自己念及和狄南堂的交情,心中雖然不滿也不表露,只是聽著手下議論飛鳥的不遜。
他環顧四周,看到二十多個黃瘦的人那有吃的東西,於是也感覺到有些餓。
他們今天是打獵出來的,可天剛不熱就下了雨,自然沒有什麼收穫,這會恐怕不有求于飛鳥都不行。
“老餘!”黃文驄叫了一聲。
“黃爺。”
餘山漢突然醒悟自己冷落了黃家父子,慌忙站起來過去,邀請他們到火邊,說:“見了少主,話多忘情,請您不要見怪。”
黃文驄又虛假地推辭一會,這才帶著兒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