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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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爸？”雨桐趕到家，一開啟房門就看到了慈詳、笑意盈盈的王志鴻和一桌豐盛的晚餐。
“本來想給你個驚喜！今天剛從國外回來，等了一天沒看到你，晚飯全是你愛吃的東西。你總算是回來了，飯菜也快涼了，我拿去熱一熱，等下一起吃。”
“不了爸！”雨桐放下揹包，搶過志鴻手中的碗，又驚又喜的望著父親，“爸！好開心，沒想到你回來了，今天禮拜天我跟兩個朋友去世界之窗，玩的好開心也拍了許多照片，算了一下都有一百零八張呢！”
“哈哈”志鴻撫掌笑起來，“一百零八張，你這趕上梁山好漢的總數了！那今晚你也要學著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啊！”
雨桐羞澀的笑了，轉身到廚房去熱飯菜。
“哇！排骨、蘿蔔煲牛腩、西芹百合、全是我愛吃的，爸爸，辛苦你了呀！”雨桐微笑著望著檯面上美味佳餚。
志鴻接著開了一瓶二鍋頭，“來，陪爸喝一杯，好久沒跟女兒坐在一起喝酒了。”
“爸！”雨桐嗔怪的望了父親一眼，“我是女兒家還真把我當梁山好漢了呢！你知道嗎？我身邊的朋友啊個個又喜歡又害怕跟我在一起喝酒，他們說我受您薰陶喝二鍋頭長大的，還是五十六度，聽了就恐怖！我現在的綽號都快成酒仙、酒鬼啦！”
“呵呵”志鴻爽朗的笑了一陣，“這是爸爸的‘另類’教育嘛！女兒也當男孩來培養，以後你好更好更快適應社會，面對各種應酬，人家再讓你喝酒就不怕了！對了，你媽現在身體如何啊！”
一提到媽媽，雨桐臉色瞬間黯淡下來，“她，還好，只不過就是生病的時候特別希望見您一眼，看你一面……”
“哦……”志鴻若有所思的放下筷子，“最近很忙，也沒時間去看她，你照顧你媽辛苦了！又有大功勞，來，爸跟你乾一杯！”
雨桐慢慢的拿起酒杯，心不在焉的與父親碰了一下，自言自語，“這個時候，爸爸跟我這樣大魚大肉的吃著，應該考慮到我媽媽大病初癒，身邊無人照料的無奈和痛苦！”
志鴻嘆一口氣，他一仰頭把酒先給幹了，“吃菜、吃菜，要不等下又涼了！”
“爸！”雨桐猛的放下酒杯，衝動不解的問：“為什麼我一提到媽媽你就反感，你就回避！”
只因她和你不是同一路人！
只因她與你志不同、道不合！
只因她與你時間久了，感情淡了就可以另愛新歡，置她於病中而不顧？
志鴻氣得“啪”的一下拍了桌子，“你這孩子，好好吃頓飯卻無事生非！！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見父親因提到母親就發火，雨桐也氣了，“我不是無理取鬧，我沒有無理取鬧！！我只知道她病得那麼重，那麼奄奄無力，她多麼需要看你一眼，做為丈夫，即使再不愛她，再記恨她，至少在她生病，最憔悴、最脆弱的時候總要有一絲憐憫，一絲同情，一點溫暖來讓她儘快康復吧！”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父親是因為工作方面抽不開身！！自己有心卻身不由己沒顧上去看她？！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爸爸就是相信你在家可以把你媽媽照顧好，所以爸爸就趕緊弄錢，把工作處理好！以備你們在家的無時之需！
那你現在是不是在外邊吃了飯，回到家吃飽撐著了啊，大人的事你少摻合，管好自己就行了！”志鴻被女兒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我會管好我自己！可是媽媽生病，你坐視不理，我不能不管！不能不去理！”
“啪！”酒杯被志鴻打碎在地上，志鴻被女兒氣得七竅生煙，雨桐絕望的看了一眼，哭著跑開了……
她一個人躲在房間，沒有開燈，她咬著被角，大滴大滴的眼淚浸溼著床單……
卻不放心父親，想著他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於是就豎著耳朵聽著父親在客廳一個人來回走路和打火機一支支點菸的聲音……
她知道父親不能看望病中的母親一定有他的苦衷，但她就是想知道這個“苦衷”是什麼？她不明白再沒情義，再沒感覺，即使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哪怕只是看她一眼匆匆離開都可以，她不懂父親為什麼不願意這樣做！
所以她怨，所以她氣，所以她恨！
可轉念一想，剛剛在吃飯的時候自己的態度，她又感到了一絲後悔，好好的，爸爸回來了，為什麼非愛挑“不愉快”的事情去談呢？即使再重要明天講不也可以嗎？為什麼一定要讓吃飯的氣氛破壞，父女之間帶著氣而不愉快呢？
她正準備出去道歉，再怎麼樣爸爸等自己一天，吃點東西消消氣才是重要的！這時她手機響了，沒想到是李阿姨打過來的，她第一句話問的就是“你爸爸回家了吧！”
“到了。”雨桐冷冷的回答。
“你媽身體怎麼樣了？”李阿姨關切的問。
可在雨桐聽來她的聲音很假，於是敷衍她說：“很好！”。
“很好就行，雨桐啊！那阿姨就放心了！可是我想不通……”李阿姨意味深長的說：“你媽媽怎麼就不能接受我同她一起來照顧你爸呢？她在家住院，你爸在國外也生病了呀，他常年在外，身邊沒個人能行嗎？我真想不通，你媽媽怎麼考慮你爸的！”
“說夠了嗎？我想我媽媽有我媽媽自己的主見，我家的事情也不勞您費心！李阿姨，沒什麼事我要掛了！”雨桐抓起床單恨不得撕碎！
“不要衝動！雨桐！其實阿姨挺想你的，代我向你爸爸問好，讓他有時間給我打個電話，雨桐，阿姨很希望有時間請你吃頓飯啊！”
雨桐忍住脾氣聽她講完，差點把手機給摔了，怕驚動了爸爸，她就不動聲色的擦乾淚，走出臥室，飯菜已經涼了，她不顧父親詫異的目光，那冰涼的飯菜像石頭一樣被她嚥了下去，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回家照顧媽媽去！……
“這怎麼能行呢？”林帆接到雨桐說要回去的“通知”，焦急萬分，他不等雨桐解釋完，就從**爬起來，披上衣服往外跑，同屋的阿輝問他：“這麼晚了，你要幹嗎去？”
“去找雨桐！”林帆邊穿鞋子邊回答。
“你們白天不是在一起嗎？這麼晚了怎麼又去找她？”
“她媽媽生病，她同她父親吵架，她阿姨打電話刺激她，如果我不去找她！安慰她！她就有可能自暴自棄回家裡去，所以再晚我也要馬上趕過去！！”
“天哪！她也可能是氣話啊！你就當真了！！”與林帆和好如初的小剛也插嘴道。
“你們統統不要管！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總之我不可以眼睜睜看著她委屈，生氣，賭氣，你們趕快睡吧，我要走了。”
林帆幾乎是奔跑到了馬路上的，過了十二點，開車的司機要價就特別貴，當司機條斯里的時候，林帆先鑽進了汽車“快點開車！不用跟我談價格！要多少我給你，馬上送我到目的地！”
司機驚訝的望了一下他，既而大踩油門開了起來……
“雨桐！是我，你聽到了嗎？”林帆望著雨桐還亮著燈的窗戶焦急萬分的打著電話。
“林帆？”雨桐剛衝了涼，“什麼事？”
“我在你家樓下！”
“什麼？”雨桐大吃一驚，開啟窗戶一看，真的是林帆拿著手機仰著頭望著她，雨桐覺得更詫異了，“你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你心情不好跟我通電話，你說你要回家照看你媽媽，我怕你明天就走了，不在這裡了，所以我就……”
“天哪！”雨桐心裡又複雜又一陣感動，一句脫口而出的話值得他這麼萬分在意嗎？“你等我，我馬上下去！”爸爸在房間寫檔案，雨桐來不及把身上的睡衣換掉就往外跑。
“幹嘛去？”志鴻見雨桐慌慌張張的樣子問。
“下去一下，很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