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_第五十八章（一）馬架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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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_第五十八章（一）馬架子村
經過一天零大半夜的急行軍，志民他們終於來到一個村落。根據滿洲國的地圖，志民辨認出來——這裡就是額穆縣青鉤溝子鄉馬架子村，也是豹子的家鄉。
孫二寶的傷勢愈發的嚴重，他面無血色，氣若游絲，如果再不全力搶救，恐怕就連大羅神仙來了，也挽救不了他的生命。這一路上，多虧了田鳳仙身上藏著的一棵老山參，才延續了孫二寶的性命。否則，十七八個小時的路途顛簸，一定不會挺到現在。
當時，就在何綵鳳哭得稀里嘩啦；大家都一籌莫展的時候，田鳳仙突然想到了什麼，只見她用牙齒撕開了棉衣角掏出一棵大拇指粗細的山參，讓何綵鳳一點點嚼爛放到孫二寶的口中，然後，用*度入他的肚腹。久居山裡的人都知道人参有續命的功效，這棵老山參就這樣延續了孫二寶生命。
馬架子村之所以沒有被歸屯並戶，其主要原因是這裡是赫哲族人的聚居地，日本人當初也想把這個村落歸入到附近的集團部落，但迫於赫哲族人的幾次抗爭，以及*假惺惺的懷柔政策，最終才得以存在。
這些事情也是“插千”的兄弟們探聽到的。基於以上的緣由，志民才決定在馬架子村稍作休息，他迫切希望能在村子找到一個郎中，來挽救孫二寶的性命。經過一番周折，他們終於打聽到了豹子的家，還沒等敲門，小菊就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
志民對小菊講了豹子的遇難經過和豹子對小菊的囑託後，小菊接連暈倒了兩次。現在看到小菊還是異常的難過，田鳳仙勸慰她要控制好情緒，不能一見到豹子的父母就流露出哀傷的表情，這樣的話，恐怕兩個老人家會承受不了打擊而發生意外。
“梆梆梆”小菊努力控制好情緒，輕輕叩打兩扇對開的木門。
“誰啊？”門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隨後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莫大伯，是豹子讓我們來找您的。”田鳳仙生怕小菊情緒失控，急忙搶先答道。
“吱呀”一聲木門開了，一盞魚油燈也探出了門外，一股淡淡的魚腥氣也隨之飄散著。
“你們是？”一個頭發花白，但腰板挺得筆直的一位老者，衝著志民他們問道。雖然他看到了門外有百十號人，但他沒有顯示出來一絲的驚慌之色。
“請問您就是莫頭領嗎？我們是豹子的朋友，這麼晚來打擾您，實在是迫於無奈。”田鳳仙說道。
“快，都到院子裡來。”莫老伯四處張望了一下說道。
大院很寬敞，足可以容納下志民他們這一百五六十人。藉著月光，志民他們看到，這是十幾間泥木結構的木屋，也許豹子的父親是頭人的緣故，這十幾間木屋相對要比村子裡其他的木屋要高大一些，佈局與滿族人的四合院差不多，也有偏正房之分，在氣勢上與磚瓦結構的房子也不差分毫。
“豹子呢？”莫老伯問道。
“大伯，我叫何志民，是豹子的好兄弟。”志民首先說道，他不敢提及豹子已經離開人世，所以搶先介紹著自己。
“聽說過，聽說過。”莫老伯一邊把魚油燈湊到志民的面前仔細端詳著，一邊說道：“像，像豹子他們說過的摸樣。”
“大伯，你們村子裡有郎中嗎？要是有，能不能找來給我這個兄弟看看。“志民說道。
“有，我這就給你們喊去。”莫老伯說。
志民用手探了探孫二寶的鼻孔，感覺到還有一絲氣息，心中稍稍安穩了一些。轉念又想到，一會兒莫老伯回來一定還會盤問豹子的情況，不由自主地地嘆了一口氣。如果實話實說，他怕老人家會受不了這種打擊。但是，如憋在心裡不說，或者撒一個謊，又於心不忍。他斟酌再三，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給莫老伯。
一會兒的功夫，莫老伯領著一個年約六十多歲，留著一髯銀白色長鬚的老者走進了院落。
‘快把受傷的人抬到屋裡。“莫老伯說道：“你看我都老糊塗了，應該先請你們都進屋暖和暖和的。”
大家七手八腳地幫忙把孫二寶抬到了莫老伯指定的一個屋裡，然後，聽從莫老伯的安排，一一都進了房間。
志民和表妹何綵鳳陪護在孫二寶的身邊，希望能幫郎中一些忙，卻不料郎中冷冰冰的一句話，就把他們兩個人趕出房間。
郎中說：“我看病的時候，不希望有閒雜人等在旁邊。否則，另請高明。”
志民多少了解一些手段高明的郎中，都不希望自己的醫術手法外露，因此，也只好和表妹等在門外了。
院子裡還有沈長庚，梁峰，田鳳仙和小菊沒有進屋，也在等待著醫治孫二寶的訊息。
莫老伯這時又走到志民的身邊問道：“剛才受傷的這位小哥是不是孫二寶？”
豹子先前幾次探家都提及到了志民，孫二寶等一些肝膽相照的兄弟，所以，莫老伯看面相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老伯，正是他。”志民答道。
“你們就放心吧，老傢伙脾氣雖然臭，但醫術還是很高明的。”莫老伯說道。
聽莫老伯這樣一說，志民和表妹對望了一眼，心中都多少有了一絲安慰。
“豹子咋沒隨你們一起過來？”莫老伯又提起了剛才的話題。
“大伯......”志民喊過一聲後，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樣說了。
“爹！”小菊在一旁喊了一聲後，噗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
小菊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不僅嚇了莫老伯一跳，也讓志民他們感覺到很吃驚。
“你是誰家的女子，咋叫我爹呢？”莫老伯一頭霧水地問道。
“爹，我是豹子的媳婦兒，我叫小菊。”
“姑娘，快起來說話。”莫老伯急忙說道。
“豹子不在，我就是你們的親閨女，以後，由我來孝敬你們二老。”小菊說完話，已經泣不成聲。
“吱扭扭”一間房門開了，從屋子裡面走出了一個年邁蒼蒼的老婦人。
“豹子呢，我兒子呢？”老婦人蹣跚著走過來問道。
“大媽，豹子他......”志民一看到這個老婦人，就想到了自己母親，同樣是花白的頭髮，同樣是微駝的腰身，同樣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他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他咋了？”莫老伯問道。
院子裡沒有一個人吭聲，他們都不忍心說出那個死字。
一陣冷風吹滅了莫老伯手裡的魚油燈，老人家下意識地用手去阻擋著風向，手一抖，魚油燈摔落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之後，一切好像都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