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百七十二章 局(上)

第四百七十二章 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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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局(上)

第四百七十二章 局(上)

十月初九夜裡,梅兮顏祕密返回樞鑰休息一天後,命人將兩位丞相請到了宮中啟樞殿側殿。

泰嶽和舒裡安似乎也料到了梅兮顏的目的,兩個人一左一右坐在他們已坐了幾十年的位置上,垂著眼皮,盯著鼻尖,誰也不說話。

梅兮顏冷眼看著彷彿睡著了的兩人,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御史杜衡這幾個月明察暗訪,將都城官員和外官統統查了個遍,貪贓的、枉法的、受賄行賄的、內外官員勾結中飽私囊的——”

話音一頓,梅兮顏將手不經意地搭在桌案上的一摞厚厚奏本和賬本的上面,故作思考地點了點紙面,才緩緩問道:“涉案人員、證據都在這裡了,兩位丞相覺得該如何處置為好?”

言行舉止之間沒有明知故問的挑釁,也沒有掌控全域性後的強勢,彷彿這只是一個普通問題,在徵求兩位丞相的意見。

但這平靜之下掩蓋的驚濤駭浪,泰嶽和舒裡安卻心知肚明。

“按國律,該抓的抓,該殺的殺!”舒裡安麵皮隱隱微顫,眼底恨意時隱時現,語調卻還平穩。

“本王也有此意。”梅兮顏微笑著頷首附和,轉而,卻又說道:“但太傅曾說過,一群猢猻不成氣候,還是需要將他們棲身的大樹砍了才是正理。”

泰嶽輕輕哼出一聲,幾不可聞,不鹹不淡地慢悠悠說道:“我王此言差矣。管他是猢猻還是官員,所依附的只有一個,便是樞國。”

梅兮顏卻扯了扯嘴角,搖著頭以牙還牙道:“左相此言差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又所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可見世上總是弱小依附強者,強者再依附更強者的。”

見舒裡安虯眉一動,梅兮顏卻不給他們再說話的機會,又拍了怕賬本,說道:“樞國這群猢猻蠹蟲已然到了快要無法無天的地步,任人唯親、蠅營狗苟,證據在此,無需多辯,今夜只請兩位定下對於那長歪了的大樹的懲處辦法。”

“呵”,舒裡安眼裡精光閃動,喉嚨裡咕噥一聲,冷笑道:“方才老臣便已說過,該抓該殺,任我主決斷。”

“左相呢?”梅兮顏只當沒有聽出舒裡安語氣中的陰陽怪氣,將目光轉向泰嶽,悠悠問道。

泰嶽掩在寬大袖袍之下的雙手緊緊握拳,強行忍住自己的恨意,繼續慢悠悠說道:“老臣與右相想法一致,任我主決斷。”

“本王做主,無論結果如何,兩位丞相都支援於我?”梅兮顏輕輕挑眉,問道。

殿中燈火明亮,泰嶽和舒裡安能清楚看到梅兮顏臉上的得意笑容,頗有些小人得志之意。聯想發生在他們身上之事,越想越是恨意難抑,卻又不得不忍著錐心刺骨的恨意繼續與這個狠毒的女子周旋!

今夜梅兮顏召見他們,二人已猜到梅兮顏的目的,但他二人自恃有大功在身,且早已佈下了後路,根本不將梅兮顏放在眼中,齊聲說道:“自然支援。”

梅兮顏撫掌而笑,說道:“好!多謝兩位丞相成全!”

話音一落,將賬本最上面的兩冊紙拿起來揚了揚,笑道:“是本王命人送兩位丞相去大牢,還是兩位丞相自己去。”

泰嶽和舒裡安勃然色變,舒裡安立即怒目相視,不可置信地問道:“國主說什麼?”

“官員們已經認罪,並指認二位六大罪狀,念在兩位丞相到底對樞國也有功勞,本王留下二位性命……”

“放屁!”舒裡安怒不可遏,厲聲罵道。

須臾似覺不妥,稍微收斂了聲調,卻仍是恨恨地說道:“我兒戰死沙場,為國捐軀,國主如此汙衊我舒家,是何道理!”

舒慶戰死的訊息雖然還未正式呈上軍報,但舒家早已接到密報,舒裡安最疼惜這個兒子,聞信猶如五雷轟頂。

原本舒慶守在輕水大營,但梅兮顏以羅琬婚嫁為遮掩,命舒慶和泰耀廷分頭率五萬大軍進入南樞,攻打伊雲城和瑤城關。

由於是梅兮顏親自到軍營頒令,且立即點兵出征,舒慶和泰耀廷在眾士兵的注視之下,毫無轉圜和拒絕機會,便帶兵出征。

待到舒裡安和泰嶽得知他們出征時,他們人已經在南方土地之上,只等時機一到,便攻打目標。

這一去,無論是舒家父子還是泰家父子,心中都清楚,必是有去無回。

果然,結局如此!

“我主——”泰嶽見舒裡安失態,立即起身施禮,拉長了語調,痛心疾首地說道,“老臣們一輩子為樞國披肝瀝膽,子侄的性命都獻給了樞國,還望國主明察。南方正叛亂,請國主切勿因小人讒言誤國,激起將士怨氣、百姓憤怒。”

這便是明目張膽地威脅梅兮顏,倘若敢對他們這兩個位高權重、家中又有根苗死在戰場的老臣動手,將會令仍在沙場上的戰士們寒心,引發變故。

泰嶽之前已經被梅兮顏殺了一個外甥遲斌,現在兒子又生死不明,雖然恨不能馬上撲上去生啖了梅兮顏血肉,但為了整個家族的延續和平安,不得不繼續收斂恨意,與梅兮顏周旋。

“將士怨氣與百姓激憤,本王一路回來並未看到,倒是看到了兩位丞相的門生們各自帶了不少侍衛,躲在樞鑰城外,伺機……”

梅兮顏故意賣了個關子,拉著長長的語調續道:“……刺殺本王……”

見泰嶽和舒裡安終於露出一絲驚愕神色,才又笑道:“本王已經將他們下了大牢,可隨時與兩位丞相對質。”

這是一切盡在掌握的的笑容,流露著絕無再被扭轉的自信。

泰嶽和舒裡安本想著還可以利用泰耀廷和舒慶的戰死而煽動將士,保住他們的地位,到了這時,二人已知梅兮顏也早有準備,甚至不惜給他們構陷、羅織罪名!

她既然敢說,自然便在大牢裡安排好了“刺殺者”。

卑鄙!

既已撕破臉,舒裡安反倒冷靜下來,看了泰嶽一眼,強行抑制住翻湧的情緒,斷然說道:“我們兩個老傢伙的心思,國主冰雪聰明,自繼位起便已知之。今日既然開門見山,索性說得明白,掌握喉舌者才能左右時局,區區構陷,難敵昭昭目光。”

梅兮顏明白舒裡安的意思,她之所以沒有一繼位便找出藉口除掉泰嶽和舒裡安,自然也是有這方面的顧慮。

王廷之中的大部分大臣都與他們同氣連枝,如果梅兮顏動了左右相,下面那些官員必然大肆抨擊梅兮顏剛愎自用,為扶植自己的勢力而殘害老臣。百姓向來聽風是雨,一旦這些言語形成氣候,百姓自然而然便信了,如南方百姓相信“天祭”之言一樣。

即便到了現在,仰為助力的實權將軍舒慶和泰耀廷均已戰死,但他們的威望還留在軍中,若現在傳出兩丞相密謀刺殺國主之事,哪怕真有其事,在一些官員顛倒乾坤之後,真事也變成了假事,反倒容易激起軍隊的譁變。

泰嶽暗暗咬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補充道:“我們老了,不討國主喜歡也是常理,但對樞國之忠心,可昭日月。國主若不信,大可問一問太傅老人家。”

兩個丞相一直屬意羅啟繼位,王廷之中無人不知,此時搬出太傅來,自然也是要告訴梅兮顏,想動他們兩人,可得先問問太傅是否願意。

她羅夕是鬼騎不假,但壽命不長也不假。她無子嗣,這國主之位最終還是羅啟的。羅啟繼位後,能輔佐那個小孩子的,也只有他們這兩位經驗豐富的丞相,再無他人!

這是他們到了如此地步,仍有恃無恐的原因!

梅兮顏在座位上笑嘆一聲,緩緩站起身來,慢慢踱步到他二人之間,向左看看泰嶽,向右看看舒裡安,不說話,只是淡淡地笑,眼底卻帶著極大的嘲弄。

二人不明所以,乾脆仍還以一副面無表情的嚴肅,遮掩心中的緊張。

半晌,梅兮顏才以悲憫的語氣,幽幽問道:“兩位丞相莫不是以為泰耀廷與舒慶戰死是本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