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四章 各懷鬼胎(下)

第四十四章 各懷鬼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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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各懷鬼胎(下)

第四十四章 各懷鬼胎(下)

呂青野、呂湛和呂澈費盡所有力氣才剋制住臉上的表情,沒有露出震驚之色。聽得梅兮顏的男子聲音早已習慣,突然變成女子的音色,令三人完全無法適應,幾乎要懷疑是否是梅兮顏本人。

尤其是呂青野,昨夜商量時還說好裝成啞女,今日一上來不僅說了話,還是清澈的女聲,讓他想起當日被狂車困在陷阱時,她佯裝自己聲音與狂車對話的情形。原本他還對自己把梅兮顏陷入此危險境地而內疚,在眼前這份震撼之下,反倒越發覺得梅兮顏詭計多端,不能不防。

呂湛、呂澈清楚看到屠寂和左寒山的臉色變了變,連一臉漠然的屠一骨,眉梢也動了動。

隨後呂青野突然意識到不對,立刻驚訝地開口問道:“梅姑娘,你會說話?”

“一個人習慣了,沒人和我說話,時間久了,也就不願開口說話了。”梅兮顏極其自然地解釋道。她要以此警告呂青野,大家不過患難一陣,誰對誰都沒有深入瞭解,若有不軌的圖謀,她也一樣會用令他防不勝防的手段反擊。

“呂世子,她還未行見王之禮呢。”屠寂在一旁冷冷地提醒,卻隱隱有責怪呂青野轉移話題之意。

“跪!”梅兮顏身後的侍衛繼續用力,壓低她的肩膀。

“你是越國的王,又不是我的王,不跪!”梅兮顏執拗道。

“若見你的王,你便跪?”尹沐江興致盎然地問道。

“天生四時,春種夏長秋收冬藏,我跪而拜之;地生五穀,又使我學會耕種射獵之術以活命,我亦跪而拜之。除此之外,只跪父母。”梅兮顏鏗鏘地背了一段話。

“這話誰教你的?”尹沐江又問。

“我娘。”梅兮顏頓了頓,答了兩個字。清澈又堅定的眼神迎上尹沐江的如炬目光,毫無懼意。

尹沐江眼神微變。在他眼中,看到的是一個渾身散發著野性的美麗怪物。帶著山野的原始氣息,慵懶地看著殿中這一群人類。從她的眼神中,能看到對他的毫不掩飾的好奇和探究,還有一絲絲挑釁,一如誤入人類族群的獸中之王。

呂澈見尹沐江的神色,心中不寒而慄,正在糾結若這些人對梅兮顏不利,他該怎麼辦?真的要聽世子的話,任梅兮顏自生自滅麼?

忽然尹沐江豪放地笑起來,說道:“小姑娘果然有趣,免跪,入座吧。”

“國主,她身份尚有疑點。”左寒山急切地站起身來阻止,說道。

“說。”尹沐江掃了梅兮顏一眼,卻沒有斥責左寒山的無禮,也沒有讓梅兮顏再坐,冷冷地命令。

“當日追殺我們的人便是獵戶打扮,她也是獵戶,豈不可疑?”左寒山剋制住方才搶話的惶恐,略按捺不住激動,提出質疑。

“山裡獵戶又不止我一人,公子當我們都是打家劫舍的匪人麼?”梅兮顏仍站在原地反駁。

“你既是孤女,何來一身獵戶的本事?長山之內,猛獸極多,你一人又怎會安然無恙活到今日?追殺呂世子的獵戶連鬼騎都可以擊散 ,為何你一個小女子,卻能輕易救得呂世子脫身?又能單身陪送呂世子回乾邑?”左寒山不給梅兮顏些許喘息思考的機會,問題一個接一個。

“我的本事是我爹孃教的,他們已過世,我自然成了一個人。從小在山中長大,閉著眼都能避開危險的野獸,這是獵戶的本事。呂公子受了傷,正倒在我回家的路上,順手便救了,難道要看他凍死在山中麼?”梅兮顏早有準備,回答得有條不紊。

最後,別有用心地微微一笑,反問道:“或者這位公子一定要那些殺手追上呂公子並殺死他才覺得正常?”

“你沒見過那些殺手?”左寒山挑不出梅兮顏答案裡的漏洞,卻又不能回答她的反問,臉上神色已見憤懣,追問道。

“沒見過。”梅兮顏乾脆地否認,又繼續提出疑問:“公子既說那些殺手厲害無比,連呂公子都受了重傷,何以公子卻安然無恙。山中難辨方向,經常出入的道路只有幾條,若無老道的經驗或當地人帶路,很難從山裡走出來,公子又是如何安全下山的?”

梅兮顏上殿不拜,自稱只尊天地和父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野蠻形象。此時伶牙利口如刀似箭,反客為主,問得左寒山一陣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他一路受路戰照顧才得以下山回到乾邑,若說出來,豈非也和鬼騎有脫不開的關係?但他見梅兮顏咄咄逼人的語氣,更加堅信她便是樞國國主,她是吃定了自己不敢說出路戰的事情,才會反將他一車。

眼見左寒山已無話可說,屠寂卻突然說道:“梅姑娘如要證明自己無辜,非常簡單。當日在鐵壁城一戰,很多將士都看到鬼騎受了箭傷,就在左臂上。雖然已過了一月有餘,想來傷疤仍在。若只是獵戶,又沒有敵人,身上不可能有箭傷,不妨叫宮裡的婢子來驗一驗。”

梅兮顏受了箭傷,屠寂原本不知道。但撤退途中,不少僥倖躲過鬼騎屠刀的人都在小聲議論,卻被他聽到了。

“屠小將軍,左侍衛,梅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熟悉長山山路,我很難逃脫殺手的追殺。你們二人一唱一和,一定要誣陷梅姑娘是樞國鬼騎,是在暗指我與樞國鬼騎有什麼關係麼?”呂青野極力控制住心跳,優雅又不失禮數地問道。

梅兮顏身上何止左臂有傷,另有不少的傷痕是在長山留下的,豈能讓他們驗看。呂青野雖然對梅兮顏有所不滿,但兩人休慼相關,一見到屠寂問到關鍵問題上,便替她出頭。

“沒記錯的話,攻打鐵壁城前呂世子還與鬼騎手牽手登上城樓,眺望北定城。呂世子離開越國已逾兩月,一直和樞國人在一起,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屠寂不再掩飾態度,輕蔑地說道。

“屠寂,退下!”屠一骨輕聲呵斥。

作為父親,他清楚屠寂心中的打算,但此時與呂青野翻臉,並不是最佳時機。

鐵壁城再次敗北,惹惱樞國,不再賣鹽給越國,百姓本就生有怨氣。再把呂青野推到對立面,與呂國撕破臉,在百姓看來,等於得罪兩個國家,已經沒了樞國的食鹽,再沒了呂國的糧食,百姓的恐懼和怨恨會累積起來,將是很危險的事情。

因此,屠一骨不得不打斷屠寂。

梅兮顏藉著打量屠一骨的機會,眼角餘光掃了尹沐江一眼,亂到這個程度,這人竟然還穩得住,一臉繼續看戲的表情。

“呂世子,稍安勿躁,屠小將軍也是為了呂世子的安全著想,只是急切間口不擇言,表述不當。世子這一路受到追殺,無非是有人想借呂世子之死挑起越國和呂國的戰爭,我兩國的太平均繫於世子一身,自當要慎重,不要被別有用心之人挑撥利用,該當同仇敵愾才是。”章靜言老神在在地開口打圓場。

“老人家,誰是別有用心之人?對誰同仇敵愾?呂公子方才不過為我說句話而已,你拐彎抹角的是在說我麼?”梅兮顏眉毛一挑,很想試探一下尹沐江的容忍程度,故意蠻橫地質問道。

“梅姑娘若只是獵戶,自然不是說你。”章靜言竟微微一笑,安靜地回答。

“我本就是獵戶,如假包換。”對於這種慣於打官腔的人,梅兮顏倒是很有辦法。

“姑娘既然如此坦蕩,何妨查驗一下身上是否有傷。”章靜言不卑不亢地反擊。

“我是清白姑娘家,憑什麼要驗身?你們這是狗熊對猛虎,勾心鬥角爭地盤,卻要以我做引子,當我傻麼?我一旦出了這個門,馬上就有人將我砍得面目全非,說我是姜國的奸細,這一切都是姜國指使的。昨晚不就是以這個理由把我抓來的麼?你們想打架便打,別牽連我們無辜之人。”梅兮顏嗤之以鼻、搶白道。

這一陣對峙,梅兮顏基本上明白了越國這幾個臣子的立場。屠寂想和呂國開戰,但屠一骨不同意;章靜言話裡話外把樞國當敵人,想把矛頭引到樞國去;左寒山一直對樞國人有敵對情緒,應該和魏及魯被殺有關,所以不管自己是誰,只要是樞國人,他都當成是敵人,咬定自己就是樞國國主以便除之洩憤——雖然她確實是。

最猜不透的是尹沐江,除了對她的好奇,連多餘的表情都不會流露。

“梅姑娘,多大年紀?”尹沐江突然問道。

“二十五。”

“年紀這麼大了……既是孤女,就是還未曾婚配?”

梅兮顏看了看呂青野,回答:“是。”

“本王王后病逝四年多,一直未娶。你聰明、有膽色,本王相中了你,想娶你為新王后。”尹沐江說道,眼角餘光看著殿中眾人不同的反應。

屠一骨和章靜言沒有任何表情,屠寂、左寒山、呂湛和呂澈一臉訝異,卻也都盡力剋制著。

呂青野卻是和梅兮顏對了一眼,不喜不憂——尹沐江心中暗笑,看來,兩人還沒有磨合完全。加之這個問題對兩人來說也過於突兀,並沒有準備好如何應對。

呂青野正要轉向尹沐江說話,梅兮顏卻先一步說道:“你年紀太大,不幹。”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黑了臉,包括呂青野在內。裝無知無畏總有個限度,戲過了,以尹沐江喜怒無常的脾氣,只怕要難收場,他心想。

“你若不同意,我便殺了你。”尹沐江的臉色終於冷峻起來。

“按你們越國律,可有隨便殺人這一條?”梅兮顏假裝天真地詢問。

“在越國,我說了算。”尹沐江不容反駁地宣佈。

“殺了我也不幹。”梅兮顏挑釁地回答,眼神中仍舊沒有一絲懼意。

“左右,拉她下去!”尹沐江沉聲命令道。

站在梅兮顏身旁的侍衛立刻托起她手臂,便往殿門外拉。

“今日之事全由此女引起,本王雖心有愛慕,奈何她不領情,留著徒增猜忌,除了最乾淨。青野無恙歸來,便算長個教訓,屠一骨保護不周,戰事失利,罰俸半年。明日青野和呂國使者見個面,敘敘舊情,今日散了吧。”冷冷說罷,尹沐江站起身來便走。

情勢突然急轉直下,梅兮顏或可強行脫身,但一旦露出身手,便坐實了她的身份,更有可能讓屠一骨抓住把柄陷害她和呂青野 。

眼中精芒一閃,梅兮顏假意掙扎起來。雖然呂青野在越國不受重視,但身份到底不同,尹沐江總要顧忌兩國之間的關係。即便這位雄主再如何陰晴不定,也不會當著呂青野的面對她加以傷害。

但尹沐江雖然不至於猜出自己的身份,卻也相當懷疑。昨晚她與呂青野共處浴室,這事瞞不過尹沐江耳目,突然提出要娶她,想來是在試驗呂青野和她的關係到底在哪一個程度。假如他們兩人果有曖昧,呂青野定然會及時尋找藉口推脫;若是不管不顧就讓尹沐江收了她,或是殺了她,只能說明呂青野懦弱可欺或對她不夠重視。

又假如他們兩人關係尚不牢靠,呂青野不一定會選擇得罪尹沐江而救自己——這一手試探和挑撥離間做得真是神不知鬼不覺,防不勝防。

果然,呂青野也已想到這層關鍵問題,立即站起身來,一臉歉然和擔憂地求情道:“國主!念她只是一無知村女,不懂眉眼高低、也不知天高地厚才口無遮攔,並非有意冒犯;且她救我性命,使呂、越兩國不受幕後黑手捭闔,饒過她吧。”

除了看清尹沐江的手段外,呂青野還擔心梅兮顏為自保而暴露身份,心裡更有一絲擔心,是怕她逃不出去而被害了性命。說到底,她被留下都是自己的計劃,但他從沒想過要她的命。

“本王已給她活命的機會,她卻忤逆本王,不能留。”尹沐江停下腳步,斜瞥著呂青野,說道。

呂青野急切間無言以對,突然心一橫,說道:“國主,非是梅姑娘忤逆不尊,而是……她已是我的人!”

呂青野面紅耳赤,卻說得字字鏗鏘。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向他看過來,各個心中自有想法,然而眾目睽睽,越發讓呂青野渾身如火燒一般難受。

尹沐江盯 著他看了片刻,才呵呵笑道:“倒是本王唐突了,青野過了年已經二十七啦,確實也該有個女人照顧才是。罷了罷了,領回去**吧。”

說罷,一拂袍袖,面無表情地大步離開。

梅兮顏微轉視線,正好看到尹沐江臉上輕微跳動的眼角。他的挑撥離間沒有成功,又怕將呂青野生生逼到樞國一邊,所以才不鹹不淡地收拾了這個有些尷尬的局面。這樣看來,至少尹沐江和呂青莽是沒有瓜葛的,而且,尹沐江也甚是忌憚樞國呂國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