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百八十章 各自的立場(上)

第二百八十章 各自的立場(上)


權少的新妻 首席獵妻:女人別想逃 傅先生今天也很善良 極道狂少 焱火焚天 掉入古代當殺手 鬼怪奇談:茅山宗師 海月明珠 奪愛 超級籃球鞋

第二百八十章 各自的立場(上)

第二百八十章 各自的立場(上)

前日去桂花村運糧時與呂青野和路戰交手的那個白麵青年,正是孟定衡的長子孟錫。

因孟家偷偷從呂國買來的軍糧被一夥人搶去,而那夥人又稱帶頭的人為“老曹”,孟錫雖然懷疑這是離間計,還是親自從嵩州趕來孜州確認。

一來是試探“老曹”是否是永靖關的守將曹通濟。

二來早已接到宋湘的密信,懷疑國主羅夕已冒充土匪進入了南樞,最近更得知在白瑤山落腳,正好過來詢問具體細節。

三來是代表孟家與孜州的鄭家匯合,推動“天祭”計劃的最後一步。

四來是剛剛收到宋湘的新密信,一群運糧兵為圖省事,竟將北樞運過來的賑糧直接偷偷地運進了樨城,且藏進了老地方——刈安塔。

北樞的賑糧本有處理規定,需在接收後運到桂花村去統一儲藏和排程,絕不能讓百姓知道賑糧已到南樞。

宋湘得知此事後立即做出彌補,更換糧袋,殺了五十個當事士兵。結果竟不知怎地,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偷撞破。不止抖落出藏糧之事,還被人發現了沒來得及處理掉計程車兵屍首。

為了堵住百姓的口舌,宋湘決定放賑,並將桂花村記憶體著的已摻了藥的糧食賑濟給百姓,造成民眾被傳染瘟病的假象。這樣,既化解了這場賑糧的危機,又能呼應天祭計劃,也算有失有得。隨即便將事情經過和他的應對策略寫成密信,傳給孟錫。

所以孟錫才一定要親自到孜州來處理這些事,以免再生出一些支節,破壞了父親和鄭統的大計。

結果剛上了嵩州與孜州地界的小山坡,便聽到他們孟家特意設定在山谷中的桂花村內傳來急促的哨聲,正是中午下山吃飯的護糧兵發現村中的同伴都已被殺、馬匹全部不見而發出的示警聲。

山中的護糧兵正要趕往山下,便被孟錫攔住,安慰並命令他們繼續守在山上放哨,自己帶著五百親隨騎兵下山去看到底發生何事。

在村中得知士兵被殺、糧食被搶,孟錫立即便帶親隨去追。

由於呂青野與路戰分成兩路,且呂青野又刻意將樹林中的車轍掩去,導致孟錫直接朝路戰追了過去。

遙遙看到路戰的三輛馬車,孟錫便知已上當,當即果斷命令所有人調轉馬頭返回。但路戰哪裡能讓他們輕易離開,迅速卸了一輛馬車,單獨騎馬去追孟錫的隊伍。

甫一交手,孟錫便察覺路戰的身手高的出奇,他精心挑選的親隨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遠非一般士兵可比,但在對方手下卻走不出兩招便慘死刀下。

能有這種功夫的,怕是隻有北樞羅敷女身邊的鬼騎。

已知羅敷女在南樞,自然缺不了鬼騎的身影。但鬼騎的身手非同小可,被他一人一馬攔住,竟是所有人都衝不過去。

孟錫雖然在意這些親隨的安危,但更擔心會全軍覆沒。於是命令親隨全力攻擊路戰,將他圍住,孟錫才有機會帶著四五十人衝出路戰的阻擋,回到了呂青野他們走的那條樹林小路的岔口處。

路上的車轍印已被他們的五百匹馬踏得一片模糊,分不出新痕,舊痕。相比之下,沒有半點印跡、但唯此樹木間距有些大的地方卻引起了孟錫的注意。

下馬進入樹林,用腳尖撥了撥落葉,落葉之下掩蓋的車轍印便露了出來。

這夥盜糧賊明明有鬼騎助陣卻仍舊分兩路逃走,大路上那位鬼騎又拼命攔住追兵不准他們返回,可見,鬼騎只有一個!只為能拖住他,讓其他盜糧賊安全離開。

追!

孟徽果斷追了出去。

誠然,他判斷得不錯,但卻也低估了呂青野的應變力。

豪雨之中,僥倖避開鬼騎的眾人被呂青野、呂澈和古思闊拼死攔住。

這三人身手相當厲害,配合也默契,雖然蓬頭垢面,卻怎麼看都不像普通的百姓。

五十人被他們生生攔住,再也沒有前進一步。最後又被鬼騎追上,孟錫的親隨至此全部陣亡,他只能逃離。

回到之前攔阻鬼騎的路上,看到了被路戰殺死的親隨的屍體。四百五十名親隨,化作無數的殘肢斷臂,延綿約有一里地長。從痕跡上能看得出這些親隨是拼了命想攔住那個鬼騎去追自己,只是身手差距太大,被鬼騎一人屠殺乾淨。

遍地的屍體無聲地承受著雨水的沖刷,受傷的戰馬仍在嘶鳴,雨水將血水衝進荒草與地面上,觸目驚心。饒是孟錫再冷靜,仍不免動容。

鬼騎不止出現,更是來到他們精心藏匿的糧倉處盜糧,顯而已見,羅敷女已知南樞的勢態,很可能已有了什麼對策。

時局突然便緊張起來,不止是天祭,其他也要儘快施行,打北樞一個措手不及。

孟錫一邊想著對付梅兮顏的計劃,一邊冒著大雨快馬加鞭趕回樨城。

尚未到城門,已看到樨城東城門處一片混亂,城裡城外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士兵們用布巾捂著自己的口鼻,正在將生病的病人趕出城、或者抬出城。

那些病者的親人抑或哭泣哀求、抑或推搡阻撓、抑或幫著病者掙扎逃脫,吵鬧混亂異常。

見他騎馬而來,又是一身便衣,餓得紅了眼的百姓立即跑過去圍住他的馬,被他幾鞭子將靠近的人抽開啟去,喊道:“馬肉是極要命的發物,你們不要命了麼!”

在眾人的驚詫之中,他已騎馬衝出包圍,直奔城中行署。

路上見到城中不少半大的少年手中拿著各式鐵器,衝進一戶戶人家中,翻找吃食。間或與住戶主人發生爭執,雙方廝打。

宋湘正在行署中書寫最新的密信,得知孟錫到來,心中一驚。前一封密信遞出去不過兩日,這將軍竟什麼也沒說,直接從嵩州來到這裡,莫不是有什麼變化。

小跑著迎出來,宋湘見孟錫無遮無擋地淋在雨中,連忙也低聲呵斥身旁撐傘的僕役退下,自己冒雨走到孟錫的戰馬旁,施禮賠罪道:“不知孟將軍駕臨,萬望將軍恕罪。”

孟錫端坐在馬上,受了宋湘恭敬的揖禮後,才利落地下了馬,面無表情地問道:“城中出了何事?孟徽呢?”

宋湘是孟錫挑選的人才,專門放到眼高手低的孟徽身邊做長史,既為孟徽出謀劃策,也能阻止他胡亂行事。

為了不讓孟徽心生芥蒂,兩人雖然熟稔,卻也沒有表現得熱絡,一副公事公辦的做派。

宋湘將孟錫引入大書房,才把得知羅敷女運糧到騎雲寨中轉歇息之事報與孟錫——他自作主張臨時設計這場亂局,孟徽親自帶著百姓去攻打騎雲寨,實則是要百姓親眼看到樞國國主與土匪勾結,“私藏糧食”。

孟錫沉思不語。

他想著羅敷女去呂國買糧的時間,正對得上孟家從呂國偷偷買來的軍糧被劫的時間。這哪裡是買糧,明明是去搶糧,而且還順手甩了一招離間計。

她不在樞鑰待著,卻悄悄混到南樞來,那麼呂國傳出的她有意與呂青野/合作,換取醴城之事,怕不是空穴來風。好在兩人事蹟敗露,醴城之事成了泡影。

又想到南樞沒有兵將,所以羅敷女才要潛進南樞,籠絡一批百姓做她的馬前卒。一旦戰事起來,這些人便可以騷擾南樞,分散他孟家注意力。

宋湘借剿匪之名去圍攻羅敷女,這招確實很高明,若是能如他所料,讓上萬的百姓親眼看到國主的惡行,屆時再以天祭為由發動百姓自立,更是有理有據。同時,牽制住羅敷女,她便無法返回樞鑰去排兵佈陣。沒有她,北樞那些廢物不值一提。

這女人,實在太小瞧他們孟家了。這次落在自己手中,絕不能會讓她在四處亂竄。

孟錫還有另外一事有些疑問,既派人去桂花村搶糧,又為何捨近求遠去呂國搶糧?難道是故意搶他孟家的軍糧?

不!若早知桂花村有糧食,他們不需搶,只要帶著災民衝去桂花村,他孟家的計劃便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到時天祭之說也不一定能讓百姓全盤相信,甚或被災民反噬!

顯然,羅敷女還未知桂花村之事。

那麼,她現在和鬼騎是分開行事的。那鬼騎雖然厲害,但不過是起到攔截作用的奇兵而已,真正厲害的是算到他會發現車轍破綻,壘了糧袋牆以逸待勞的那三人。

尤其是跟自己交手的那個病鬼,應該是三人中最厲害的角色。從身手上來說,絕不是鬼騎,那又是什麼人物,能有這樣的魄力,敢以區區三人攔截他的追兵。

羅敷女身邊雖然人手不多,卻個個都是棘手的角色,能駕馭這些高手,倒也不能小瞧了她!孟徽這一趟去駐雲山,也不一定就能順利完成計劃。

慶幸的是,鬼騎雖然從桂花村搶了糧食,但從離開的路線推算,一時半會兒他們無法碰頭。

還好那鬼騎並沒有追來樨城,也沒有想到帶著百姓去桂花村一看,揭破他孟家的陰謀。

想通這一切後,孟錫吩咐道:“鬼騎發現了桂花村,已搶了一些糧食,你馬上派可靠的人偷偷趕去桂花村那條路,將我的親隨的屍身和馬匹拉回桂花村,放把火將村子燒了,只說是發現了瘟病。”

“是。”宋湘應了一聲,才請罪道:“下官失察,竟不知鬼騎去了桂花村,還望將軍……”

宋湘瞭解孟錫,此人極端理智冷靜,又擅長隱藏心思,即便對屬下不滿,也不會流露出來。

桂花村是孟家藏在孜州的祕密糧倉,此番被鬼騎發現,孟錫內心的盛怒可想而知。但直到現在,他卻仍沒責備他的失職,顯然是還有更重要的事牽扯了他的思緒。

孟錫暫時不追究,他卻不能不有所表示,所以趁機謝罪。

但孟錫卻打斷了他的話,淡漠地說道:“善後做得乾淨利索些。”

錯就是錯,有唯唯諾諾謝罪以求得原諒或減輕懲罰的功夫,不如儘快彌補所犯的過失,減少損失。這些整日裡用腦子算計的文人永遠都是耍嘴皮子多於動手指頭,著實讓人生厭。這就是孟錫的作風。

“是。”宋湘低頭恭謹地應道,又問:“是否派兵去追那些盜糧賊?他們應該返回白瑤山了。”

孟錫負手沉思片刻,說道:“暫時不要動他們,倒是孟徽那邊,再派二百騎兵去接應一下。”

“是。”宋湘領命,剛剛邁開腳步,卻又停下,小心翼翼地問道:“村裡的糧食……怎麼辦……”

孟錫臉色冷峻,說道:“已經被發現了,自然不能等著鄭家聽到風聲來質問。一併處理掉。”

宋湘臉上的肥肉不自禁地抖了抖,那裡可是存了一萬多石糧食!

然而到底還是低聲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