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部_第二十八章(二)

第一部_第二十八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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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_第二十八章(二)

他問道:“廣元路上,是不是張司令的部下在查禁菸土*?”

劉紹才點頭,說道:“不錯,是張司令的部下。去年底,張司令派了一個團的人駐在廣元。說是防陝西方面有人偷襲。後來撤了,留下一個營在此查禁菸土。因為從清朝後期就有云貴煙土經廣元偷運到陝甘寧三省的說法。自從這一個營駐在這查禁菸土以後,廣元的煙管全封了。你可曾在廣元見過*煙館。這也算是一樁德政吧。”

澤元說:“嗯,在廣元我沒見過煙館。在南充就不得了啦,周邊地方煙館林立。就連張司令部附近,堂而皇之的開著兩家裝潢的富麗堂皇的煙館,煙館還養著許多窯姐。看來這位張司令,禁菸是假,撈錢才是真。”

澤元突然想出辦法了,對劉紹才說道:“劉先生,你何不把禁菸的營長請來,好好招待一番,然後檢舉昭化妓院裡藏有大量煙土,希望營長出頭,帶著自己的兵士去徹底搜查一番。你也叫警察署的人跟隨他們去昭化,順手牽羊把趙懷中抓起來,名義是走私煙土、組織*。”

劉紹才立時眉開眼笑,連聲說:“好主意!好主意!據我所知,妓院裡歷來汙穢不堪,*和抽大煙是孿生姐妹,十有八九窩藏有煙土。好主意!這叫兵不厭詐,借刀殺人。小老弟你這個主意好,看他趙天盛還有什麼招數來對付。

當時他寫下請帖請營長喝酒,叫手下人送到禁菸營去。劉紹才告訴澤元,這位苟營長有二十七、八歲,是張司令一位姨太太的哥哥,沒讀幾年書,卻喜歡舞槍弄棒,閒得無聊,糾集一幫青少年在街上惹是生非。張司令這位姨太太見兄長不長進,生怕惹出什麼事來,就求張司令給哥哥找個事幹幹。張司令被枕頭風吹暈了,只好讓這小子弄個營長乾乾。這位苟營長一不會操練士兵,二不會行軍打仗。該立正時,他喊稍息,鬧了許多笑話。張司令只好叫他在廣元駐守,查禁菸土。這查禁菸土是樁肥差。張司令下了令:每月至少上繳一百兩大煙土,多餘的他可以自行處理。苟營長一到廣元,立即把煙館全封了,煙館老闆全押進監獄,叫人拿大洋來贖。每個老闆多的要交五千,少的也要交一千。沒收的煙土至少也有七、八千兩。他全交給張司令了,說是抵七年的上繳數。往後他收繳的煙土,就有他處理了。苟營長本人不抽大煙,也不準當兵的抽大煙。但是一聽說哪兒有煙土,他就像獵犬一樣撲上去咬住不放。查的煙土,據說他全叫人帶到外地去賣了高價錢。錢呢,他全私吞了。

晚上,劉紹才在廣元最大的酒店“明月樓”上為苟營長擺了一桌豐盛的酒席。劉紹才叫澤元做陪。

酒過三巡,苟營長已是滿面酡色,把軍裝脫下,敞開裡面的襯衣,滿口酒話:“這位小老弟,既然你是我姐夫的拜把兄弟,我只能稱你兄弟了。你的話,我就當聖旨了。你叫我幹啥我就當是我姐夫叫我乾的。劉知事,你是縣太爺,又有我姐夫的兄弟幫你說話,我苟某人一定效力。明天一早,苟某沒二話,帶全營人馬殺往昭化。管他是他媽的天王老子,我苟某一定查他個雞飛狗跳,地覆天翻,就連娘婆的褲襠也要查查。查到煙土,就抓人;就是沒有煙土,苟某也給他栽上幾兩煙土,叫他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死)也是屎。”

劉紹才高興極了,拍拍他肩頭:“苟營長果然年輕有為,雷厲風行,好樣的。劉某明日派警察署的人助你一起行動,一定要把趙懷中抓回來。至於*和嫖客統統押回廣元。嫖客叫他們家裡拿錢來贖人。*統統從良,放掉。”

“雷厲風行?劉知事,這還不夠,趙家仗著有百多條槍,橫行霸道。苟營長,你這一去,一定先繳他的那些家丁的槍,一條不留。罪名是私藏軍火,謀圖造反!這樣才能徹底打斷趙家的脊樑!”澤元說道。

“有道理,有道理,沒了槍,他們就沒有可以依靠了。我的政令他們就得乖乖的聽了。”劉紹才表示贊成。

苟營長來勁了,“行,老子把槍繳了,再拉他一個營,老子當團長。哈哈,哈哈。”

第二天一大早苟營長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三百多兵丁扛著槍拉著炮,匯同廣元警察署的三十多警察,浩浩蕩蕩向昭化開進。

送走苟營長,回到縣政府,劉紹才當著澤元的面命手下的人去去城裡覓一個可靠的經常在西安漢中成都一線跑的馬幫。

過了兩個時辰,手下人來報:“金三爺是這一帶最大的,也是最可靠的馬幫。金三爺為人仗義,人多貨多,沿途多有人照應,土匪蟊賊根本不敢打劫他的馬幫。五天前金三爺下成都接貨去了。大約兩天之後就回來了。”

劉紹才很高興,對手下人說:“你就注意金三爺的行程,到了就告訴我,我親自向他託付這件事。”

“是。”手下人領命而去。

劉紹才對澤元說:“小老弟,你且委屈一下在廣元多住兩日。我派人帶你去皇澤寺和千佛崖看看。那是廣元的名聲古蹟,看一看,走一走,也不枉來廣元一場。金三爺一回廣元,我就求他們帶你去,行啵?”

“謝謝劉先生。”澤元高興地應允了。

透過這幾件事的觀察,澤元覺得劉紹才是個很清廉且有正義感的縣大老爺。劉紹才和夫人自願離開繁華的成都,雙雙來到這個偏僻窮困的小城,這是很不易的事情。雖然為一縣之長,卻只住在一個非常簡陋的四合院裡。青瓦灰磚牆,白窗紙黑油門,小天井中長滿青苔,三間正房,兩邊是臥室,中間是客廳;西廂是書房和花廳;東廂房是飯廳和廚房;門口兩間是傭人 居室。家中除了衣物被褥,就是書籍報紙,別無長物。在他上任後一年,一個竊賊潛入家中,四處翻動也沒招到一件值錢的東西。最後只選了三件劉夫人的新衣服偷走了。於是廣元都知道劉知事是個清官。

劉夫人畢業於四川大學,原本在成都市立中學教書,與劉紹才結婚多年,有一男二女。老大是男孩,現在是成都一所大學的學生,住在爺爺那裡;老二是女兒,正在廣元縣立中學堂讀書;老三也是女兒,住在廣漢外婆家中,正在讀小學。一家人分成三處,很少有機會聚在一起。更多的時間是劉夫人帶著二女兒下成都、廣漢看看兩家老人。當時沒有鐵路,也沒有公共汽車,下成都只是坐滑竿,來回就得十多天。在廣元八年了,劉紹才只是在去年過年時才有空偕妻攜女回過成都廣漢一趟。每每提到此事,劉紹才往往神情黯然,惋惜不已。

“唉,做八年小小縣知事,就這麼大個長進。只要廣元百姓不罵我就知足了。”劉紹才顯得十分無奈,“世風日下,時局混亂,國哀民窮。我能躲在這個小山溝溝裡,眼不見,心不煩,安安穩穩,不圖升官不圖發財,當了這麼多年太平知事,我滿足了。說句實話,廣元地貧民窮,你就是有心刮地皮,也刮不到。除了石頭就是石頭,颳得了嗎。”

澤元輕鬆笑開了:“劉先生,亂世之中,你能獨善其身,已經難能可貴,不貪不佔,不徇私不枉法,百姓會稱你是青天大老爺的。”

“慚愧了,慚愧了。說句笑話,本知事不是不想發財,不是不想貪汙,只是沒得機會而已。”劉紹才自我解嘲道,“初到廣元是一腔熱血,就想教育救國,辦了縣立小學,縣立中學。一心想中國百姓人人受教育,便能富國富民。可是八年過去了,縣小縣中的畢業生少說也有三、兩千,廣元又如何?一切依舊,一切依舊。”

劉紹才說著,聲音喑啞,淚水盈眶。話語中滲透了苦澀與無奈。理想與現實差距太大,甚至根本不搭界。這樣一來,自然產生巨大的失落,讓這個曾經滿懷抱負的人心中一片茫然天措、迷惘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