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_第二十六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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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_第二十六章(一)
二十六
這天下午澤元到了南充,縣城在高坪鎮,這是一個大鎮。街道兩邊全是店鋪,有綢緞莊,布店,百貨店,水果店,雜貨店,酒樓飯莊,銀號當鋪,還有賭場妓院,很是熱鬧。街面上的店鋪房子清一色木結構穿隼樓房,高大結實、畫梁雕柱,極有古色古香韻味。
澤元找了一家大客棧住下,客棧中南來北往客人很多,不乏高談闊論者,鬧哄哄,直到半夜澤元才睡安穩。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洗漱完畢,他問客店小夥計:“這兒西關大街,梁國平先生府第如何走?”
“你去梁府找誰?”小夥計上下打量著澤元。
“我要見梁國平先生。”澤元說道。
“哎呦,你算是問對人啦。我們這連陞客棧就是梁老爺家開的,我待一會領您去梁府。”小夥計十分熱情,一開啟話匣子就關不住了,“這南充高坪鎮七成鋪子都是梁家的產業。西起成都,東到重慶;南起瀘州,北到廣元,全四川各大碼頭,都有梁家錢莊店鋪。就連西安、北京、上海都有生意買賣呢。”
“夥計,開水!”隔壁客人吆喝了。
“來啦,來啦。”小夥計這才打住話頭,急忙去給客人送水。
澤元出門去小吃店吃罷早點,回到客棧大廳坐下喝茶。沒多久小夥計稟告櫃上後領著澤元直奔西關大街梁府而去。西關大街很長,中間北面有一溜高高的青瓦白牆,中間有一個雕滿龍鳳花鳥的青磚大門樓,門前兩尊花崗石大石獅,雕工精細,栩栩如生,三階花崗石臺階,兩個面目凶狠的帶槍護院站在大門前。
澤元上了臺階,拱手對守門護院說道:“有煩二位大爺通報,學生晏澤元奉馬敬孫先生之託求見梁國平老爺。”
沒多久,護院出來說:“老爺有請先生。”
有人領著澤元繞過鑲花大照壁,穿過前院過廳,來到二進院,看見一位高大胖子站在客廳門口,他身穿寶藍緞面馬褂、深色貂皮長袍;腳下一雙黑色細牛皮短靴;左手捧一個純金水菸袋,四個手指上戴著寶石戒指,翡翠戒指,紅雞心石戒指,南非透明鑽石戒指。右手則不時撫摸著光禿禿的腦頂,油光光的大臉上嵌著一對金魚眼,濃黑的眉毛,鷹鉤鼻子,滿口金牙。不說話則已,說話滿口京腔。
“哦,您就是馬敬孫小馬的學生?”他說道。
“是,學生晏澤元受馬先生之託,捎信一封敬奉梁先生。”澤元恭恭敬敬把信奉上。
梁國平把金水菸袋遞後旁邊侍立的丫環,自己拆開信,細細看過,問道:“你想步行出川赴北京讀書?”
“是的。”
“好樣的,本老爺一定玉成小老弟的意願。”梁國平收好信。由懷中摸出掛在衣襟鈕釦上的金鍊子拴著的懷錶,這是瑞士產金殼表,原先是大清醇親王的物件,不知怎麼淘到他手中。開啟表蓋,看了看,說道:“哦,已經十一點過三刻,小老弟可曾用過午膳。”
“不曾用過。學生還是回客棧吃點什麼吧。”澤元說道。
“不必拘禮,你既是小馬的學生,也就是本老爺的學生。你應該留下多住些日子。本老爺可以派人陪你去白塔和蓮池看看。那可是南充的名勝,俗話說‘不到蓮池和白塔,到了南充也白搭。’可見那是必去之處。”
“梁老爺盛情,學生心領了。學生去北京之心切,唯願明早就往北走,不想在此多住。”澤元推辭道。
“小老弟有志行萬里路步行進北京,可敬可賀。本老爺佩服至極,你何必客氣,在此逗留誤不了行期。管家,你下去吩咐廚房馬上備菜。”梁國平並非想顯露自己。
梁國平引澤元進了客廳。一進客廳,澤元算開了眼界。客廳五丈開間四丈深。正中高懸明王冕的荷花鯉魚圖,兩邊配的是董其昌的對聯“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下面是清大學士和珅家的高條几和兩個鈞窯五彩大花瓶,中間是和珅家藏的宣德爐。客廳中央是吳三桂家的安南紅木雕花圓桌,桌面嵌著雲紋和田玉,八個紅木雕花圓幾。這些原是清宮御用品,後來賞賜給吳三桂,吳三桂敗亡便流落民間,後來又叫梁國平淘到手的。東邊順牆而立是兩個大隔架,隔架上放著六尊唐三彩駿馬、駱駝,和成窯的青花御跑馬瓷瓶瓷罐。還有個說是周朝宣王用過的銅罍,商紂王煮比干的寶鼎,還有曾國藩用過的湖筆,李鴻章獻給慈禧的自鳴鐘。西邊一面牆上掛滿了名人字畫,有吳昌碩的歲寒四友圖、任伯年的花鳥魚蟲、鄭板橋的竹子和唐寅的仕女圖……一張碩大的紅木雕花書桌上放著兩塊端硯,鎦著金字的徽墨,桌上鋪宣州灑金宣紙,筆架掛著成排湖筆。
梁國平指著滿屋的奇珍異寶,說道:“不瞞小老弟,本老爺平生只有兩大嗜好,一是古董字畫;二是美女。凡是名人用過的東西,都是本老爺收藏之寶;凡是美女,本老爺就是傾家蕩產,我也要娶。哈哈,哈哈,小老弟,人生能幾時,何不趁時樂上一樂。”
澤元苦笑一下,真不知該如何說,尤其是想到那個小叫花子牛娃子衣食無著的樣子。
梁國平似乎很願意講自己:“我、馬敬孫還有劉紹才,我們三人都京師大學堂,現在叫北京大學,同期同學。小馬,志向高遠,出洋留學,要尋什麼救國之策,想當什麼救世主。結果回川教書了。劉紹才一心想當官,回川從政,當了廣元知事。我對世事不感興趣,只對古玩和美女感興趣,老爺子給我留下一大筆家業,自我經手,現在愈加發達,成都重慶、自貢內江、樂山瀘州、達縣廣元,都有本老爺的錢莊銀號、酒樓店鋪,什麼棉麻絲綢,什麼油茶穀米,水果乾雜,魚肉牛羊,無不攬入其中。哈哈,哈哈,小老弟,莫笑本老爺渾身銅臭,本來嘛,生意不賺錢,賠死窮光蛋!”
“學生何敢取笑先生,只是想先生賺這麼多錢,何用?”澤元問道。
一位師爺模樣白髮白鬚老者進來稟報:“老爺,烈面鎮王大爺派人來商量說去年二月他們所貸三萬大洋,現在無力償還,請暫緩一兩個月。還請求利息減去一分,說三分利太高,他們還不上。”
“啥子!這老東西還真不識抬舉!當初若不是他親家南充知事崔某做保,本老爺決不借貸給他三萬大洋。利息太高?狗屁,自古就有,閻王債、三分利,天經地義。告訴他敢賴賬,本老爺叫妹夫派一個團的兵抄他家,把他十五歲的女子弄回來做我十九姨太太!”他邊說邊拍桌子,大聲斥道,肝火極盛。
“這真是錢多勢大,為富不仁啊。”澤元想到。
“是,是,小的照老爺吩咐去辦。”白髮白鬚老者不敢多言,領命而去。
梁國平轉過臉對澤元訴起苦來:“小老弟,現在世道太亂,生意不好做呀。就說姓王那個老東西,硬是要‘實業救國’,在烈面鎮辦了個繅絲廠。從我手中借去三萬現大洋。一年了,本月底貸款到期,本該本息兩清吧,他個老龜兒子想賴賬啦。還不起錢,還要減利息!你說,這種人該不該殺!”
“嗯。”澤元想起一件事。在他路過烈面鎮時,江邊碼頭上停著一些大木船,船上貨物裝得滿滿的,用棕簑油布之類東西覆蓋著。路人告訴他船上裝的是繅好上等蠶絲,要經過重慶出三峽運到武漢上海賣的。因為張軍李軍不斷開仗,弄得船工不敢開船,繅好的絲賣不出去。
澤元說出他所見到的情況。
“真的?”梁國平來興趣了,問道:“真的滿船的絲?沒弄錯。”
“絕對沒弄錯。”澤元滿有把握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