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_第二十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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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_第二十章(三)
“媽，我們的意思是……”玉妹說道。
渝梅做了一個手勢，不讓玉妹講下去，自己說下去：“你爸不同意，沒關係。我和冷祕書說一下，讓他幫助你們去談這件事。小冷剛提副祕書長，很好說話的。”
小梅拿起電話，撥了冷祕書的“大哥大”號碼。自從冷祕書成了冷祕書長就配了一部“大哥大”電話。當是之時大陸才興使用“大哥大”的可行動電話，配一部需要五萬元，普通百姓是用不起的。只有夠級別的政府幹部，還有被稱之為“大款”的老闆。所以“手中拿著大哥大，屁股坐著桑塔納；不是萬元戶，就是大幹部。”不過此時“萬元戶不算富了，十萬才起步，百萬剛剛富。”
“喂，我是小冷，是夫人。任省長到下面視察了，我留在辦公室看家。”那邊傳來小冷的聲音。
“小冷，你過來一下，我想叫你辦點事。”渝梅的口氣如同下命令。
“是，是，我十分鐘就到。”果然小冷九分鐘就到了。
所謂小冷，實際也有四十七、八了。六十年代從省農學院畢業，分配在市農科所工作。仗著他能說會道，很快派到市農業辦當辦事員，後來提成科長。十年浩劫時，因為家庭出身好，被結合進區革委會任委員。粉碎“*”後，因為是農學院畢業生，被當時主管農業的曹副省長看中，當了他的祕書。後來曹副省長調到中央工作，他便成了任木子的祕書。這些年來任木子發覺小冷辦事仔細謹慎，很講原則，從不仗勢欺人，三年後推薦他擔任副祕書長。中國政壇上有個規定省長手下配一位祕書長，幫助省長辦理日常事務。副省長則配一個副祕書長，級別是廳、局級，屬高幹。小冷對渝梅那是敬重有加，有求必應。他明白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首長的夫人是首長的首長，夫人的旨意是首長命令的懿旨，一定且必須辦成才好。但是對夫人提出的超出原則的要求和意見，他則委婉向首長提出，讓首長去拒絕，去唱黑臉。
小冷一進門看見渝梅身旁一左一右坐著勝利和玉妹，他認識的，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兒媳，來成都做生意的，於是問道：“夫人，找小冷有什麼大事？電話中吩咐一下，小冷一定替你辦妥。”
渝梅說：“其實沒啥大事，這個是我老二，勝利；這個是二兒媳婦，玉妹。兩個人原來一個是鋼廠銷售處長，一個是鋼廠教育處長。兩個人都是*後恢復高考時才上大學的。現在鋼廠效益下滑，發不出工資了。他們倆口子只能下海出來做生意。小冷，他們自己有資金，倒不用他爸爸和我操心。這一次他們從遼遠運了一批海產品過來，都脫手了。並且賺到錢了。倆口子想擴大生意，擴大十倍、二十倍。只是他們擔心成都這個地方消化不掉，想在這兒找一個可靠的貿易公司代理銷售，既能消化掉，又能及時返款，講信用，無欺詐。你給出出主意。”
小冷偏頭想了想，問道：“夫人，公子和少夫人他們自己有本錢？”
“冷祕書長，我們有足夠的本錢，只是怕受人騙，只求你幫助找一個信得過的公司合作。”勝利說道。
小冷一拍手叫道：“這就好辦了，我只怕那些空手套白狼的。這麼辦，省政府為了搞活經濟在大集體辦了一個省辦經濟貿易公司，他們在各市、縣都有網點，你們從遼遠發貨來，他們肯定能給你們消化掉的，你們可以定好利潤五五分成，或者四六分成。”
“他們的信用度如何？”玉妹問道。
“你們是副省長的兒子兒媳，他們敢弄什麼花花出來。”小冷說道。
“好，冷祕書長，你馬上帶我們去見他們的經理，咱們談談。”玉妹說道。
晚上十一點過，勝利滿身酒氣，被玉妹攙扶著，東倒西歪回來了。口中亂喊亂嚷：“媽媽，媽媽，辦成了，我們辦成了，往後就發財了！發財了！”
渝梅皺皺眉頭，咕噥道：“玉妹，你男人咋個醉成這樣子……”
玉妹笑了笑，說：“媽媽，沒事，事情辦成了，他高興了……”
婆媳倆個把勝利脫去外衣和鞋襪弄上床睡覺了。
渝梅還是不放心，問：“玉妹，你們去了，究竟咋個辦起的？”
玉妹說，小冷把她和勝利領到省辦貿易公司劉雄明總經理那裡。玉妹講明瞭來意，劉雄明說同意由他們出錢在遼遠把暢銷的海產品運進川，由貿易公司在全省範圍內各市縣分銷。這裡暢銷貨有海白菜、冷凍帶魚、魷魚、墨魚等等，所得利潤是五五分成。玉妹堅持三七分成，他們佔七成，公司佔三成。冷祕書長怕兩家談不攏，說勝利和玉妹是任副省長二兒子和二兒媳婦，原來都是鋼廠處長級幹部。所有交易都是現金根本不用交營業稅和增值稅、所得稅，沒有這些稅，可省大約百分之二十五的錢，也相當於五五分成了。劉雄明算了一下，認為冷祕書長所言不假，同意了三七分成這個條件。但是要求他們以遼遠的批發價交貨，他們在接貨驗明後把本地售價告訴過來，三、五天內就返款過來，全是匯現款，加快資金週期。
“我們當時就簽了合同，時間是兩年。這樣一來返款快，資金運轉週期短，賺得快，賺得多。”玉妹很得意的講道。
“好，這麼我就放心了。不過你們一定要小心謹慎些，開始少發貨，熟了，保險了，再多發。不要貪大貪多，小心駛得平安船。”渝梅叮囑道。
“是，媽媽，我們一定照辦。”玉妹答道。
渝梅笑了，她對這個媳婦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