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_第四十七章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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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_第四十七章下(二)
玉妹兒拿出一個信封，上面寫著馬家山新村大隊馬二寶、易**。她向村裡人打聽馬二寶家在哪兒？人家告訴她路盡東頭倒數第三間就是。
玉妹兒帶著長勝一行人來到馬二寶家院子門外，玉妹兒敲敲門，半天才有人同四川話問道：“哪個？”
“是我，玉妹兒！”
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下開了，一個年過三十，一身陝西娘們打扮的婦女揹著一個娃娃，身後跟著兩個娃娃，大的有八九歲，小的有六七歲。
“喲，表妹，你咋個來啦？”滿口的四川腔。這位娘們很是驚訝，她就是易**。
“表姐……”玉妹兒撲在她身上，彷彿有一肚子苦水，哭起來了。身後兩個娃娃一看玉妹兒哭，他們也哭開了。
“別哭，哭啥子嗎！都到家了，還哭啥子嘛！”易**勸道，“表妹，這幾位工人師傅是幹啥子的？”
玉妹兒拭乾淚水，說道：“表姐，他們都是好人，我的救命恩人，這位大哥幫我打跑了易老大，這是我帶他們爬火車來你這兒的……”
“喲，這些大哥都是好人，快進來，進來，在院子裡坐。”易**搬出一些小凳，請大家坐在院子中一顆樹下，並且擺了張小桌子，倒上茶，讓大家喝水。
長勝問道：“大姐，嫁到這裡有幾年了？”
“整整十年啦，十年前我們易家寨來了兩男一女，男的有四十多歲，女的四十歲左右，他們是易老大父親易百福的外家表弟表妹，易百福是公社革委主任，*前是大隊書記，他跺跺腳全大隊都打顫；他吐口痰，全大隊都冒虛汗。在大隊是說一不二。只是他卻生了三個娃。這次他的表弟表姐們是專門來買十六歲到二十歲的女娃的，買一個女娃就給女方家二千元，給易百福五百元。易家寨大隊是個窮隊，易家寨的老百姓成年沒見過十張大團結的鈔票。聽這幾個人講他們那裡富裕，掙錢多，每個男勞力一年可以分一千多，那家姑娘嫁過去了，都有新房子住，不用下地幹活，給孃家二千聘禮。”
姑娘們一聽都動心了，當時就有些姑娘答應了，其中就有易**，當時易**十八歲。
“我嫁過來，才知道娃兒他爹已經三十歲了，說不著媳婦。他家為了我，一共花了四千元。”易**說道，“娃兒他爹叫馬二寶，是個老實人，對我很好。第二年我就生了個娃，現在上學去了，後來又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娃。婆婆看我十年生了四個，能養娃，高興的很，不讓我下地，只在家中照看娃娃。為了我們，公公和大伯一齊蓋了這三間正房，還有後面兩間偏房給我們住。我們分出來住，我在家看娃娃，娃兒他爹在生產隊幹活，過得有滋有味。”**講的很動聽。
長勝看出來了，**在這兒過得還很幸福，對玉妹兒說：“玉妹兒，這兒不錯，你就留在這兒，找戶人家好好過吧。”
“這個……”玉妹兒沒回答，眼睛看著勝利。
勝利從她目光裡看出了什麼，點點頭，彷彿有什麼默契。
長勝看見倆人目光四接，明白了一點，沒有說啥，微微一笑而已。
援朝不知什麼，說道：“玉妹兒，主意你拿。不過不能拖，明天一早我們就要走啦。”
玉妹兒看看勝利，沒言語，低著頭在想啥。
這時馬二寶回來了，**向他介紹了玉妹兒和長勝他們。
馬二寶是典型的關中漢子，大高個，黑紅的闊臉膛，穿一身粗布對襟大褂和挽襠褲，腳下一雙軍用膠鞋，說話聲音洪亮：“好呀，好呀，你們都是俺**孃家人，尊貴的客人……”
“**，快下廚房，做些好吃的，備下好酒，好好招待一下這些個貴客。我去隔壁請爹和大哥過來陪陪客人……”
“好的，娃兒他爹。”**趕緊下廚房去了。
玉妹兒也跟著去幫忙，在廚房裡她向**講了些貼已話，**直點頭說好。
**很快準備五、六個菜，還炒了些豆子下酒。馬二寶在院子裡拉上點電燈，擺上一長大桌子，又把他爹馬老漢和哥哥馬大寶請過來一齊吃酒。
在桌上馬大寶問長勝：“幾位師傅都是才從四川過來的？”
“是的，”長勝有些奇怪，問道：“大哥，這有啥不妥的嗎？”
馬大寶說：“下午，我在大隊部值班，來了一輛手扶拖拉機，拖斗上載著十來個戴群專紅袖標，為首自稱是廣元什麼地方的群專的，叫易老大，說要找大隊書記，我說書記到縣上開會了，我值班，是大隊治保主任，有事跟我講。易老大說他們瞭解到有三個從四川來的工人模樣的人帶了一個小姑娘，還拐帶了他的婆娘叫袁秀玉到這兒來販賣，請求我們幫助查辦。”
玉妹兒一聽氣炸了：“馬大哥，別聽他胡說八道。這個易老大和他爹才拐賣婦女呢，十年前就是他們把**姐他們十幾個姑娘賣到馬家山的。馬大哥，就是因為易老*我嫁給他，我不願意嫁給他這個流氓，才逃到**姐這兒來的。是這幾位工人老大哥救了我的。千萬別聽他們胡言亂語。”
“是這麼一回事，”馬大寶明白了，“明天他們會再來的，我該如何應付？”
“馬大哥，明天我們帶玉妹兒走了，你還為難嗎？”長勝說道。
“不行，你們走不了，俺大隊到陳村只有一條路，明天他們在村口一堵，你們就走不了啦。”大寶說道。
“等一等，馬大哥你把話講清楚。”長勝問道。
馬大寶蘸著酒在桌子上畫了個簡圖：“馬家山到陳村只有一條路，如果易老大在陳村的丁字口一堵，休想有人溜過去。”
長勝聽了哈哈一笑，說：“這很好辦，根本難不住我們。”
“麼舅舅，咋個辦嘛？”援朝有些著急，問道。
“馬大哥，你幫我們借兩臺手扶拖拉機，帶拖斗的，只消……就行啦。”長勝在馬大寶耳邊說道。
“行，行，沒問題。”馬大寶拍手叫好。
**拿著酒壺給馬老漢、馬大寶，二寶和長勝，援朝斟酒，說：“爹，大哥，舅舅，你們請喝酒。”到了勝利哪裡她在他耳邊說了句：“玉妹兒在後面……”
勝利立刻起身說：“我上一趟茅房。”跟著**到了後面偏房。
**開了房門說：“這是我大娃的房間，你們好好在裡面說說貼己話。”
勝利進去一看玉妹兒坐在床邊，玉妹兒看見**退出去掩上了門，便撲過去抱住勝利。
“勝利哥，我沒法留在這兒了。”
“玉妹兒，跟我們去東北吧。”
“不，你帶我回你家！”
“你……要嫁給我？”勝利一下抱住她。
“嗯，現在就給你！”玉妹兒親吻著他……
勝利和玉妹兒再沒有回到桌子上來。等到**收拾好桌上的碗筷之後，給勝利和玉妹兒留了兩碗帶菜的米飯，去偏房叫他們時，一看房間是黑的，燈關了。她一開燈，發現勝利正騎在玉妹兒身上……
她“呀”了一聲，趕緊關了燈，退了出來。她聽見玉妹兒說：“快起來，表姐……”
一會兒，燈亮了，勝利和玉妹兒正在穿褲子，玉妹兒紅著臉叫了聲：“表姐……”
**對勝利說：“勝利，玉妹兒把女娃兒最珍貴的都給了你，你可要永遠好好待她喲。不然我這個表姐可饒不了你。”
“表姐，我任勝利對天發誓，這輩子我一定好好待玉妹兒，讓她做我的婆娘，……”勝利舉起左手發誓道。
玉妹兒忙捂住他的嘴：“勝利哥，別發毒誓，玉妹兒從此就是你的人啦。”
勝利緊緊抱住她，說：“表姐，不好意思，你都看見了，千萬別對外講啊。我這輩子一定對玉妹兒好！”
**笑了，說：“既然你們已經好了，我就放心了，我也好對姑父姑母有交待了。”
玉妹兒說：“**是我舅舅的女兒。”
第二天早上五點剛過，馬大寶帶了兩臺手扶拖拉機，上面坐著十多個年輕人。
長勝叫三個青年穿上工作服，又叫一個年輕姑娘和玉妹兒換了衣服，讓他們坐一臺拖拉機先開出了馬家山。馬二寶則悄悄跟在後面，過了一個小時馬二寶回來說：“易老大的人都去追拖拉機去了。”
長勝對援朝、勝利、玉妹兒和小燕子說：“快上拖拉機，咱們該走了。”
昨晚**同長勝講了玉妹兒和勝利的事，長勝想了一會兒，說：“好吧，願他倆天長地久。”然後在紙上寫了幾句話，交給勝利：“回家一定把這個字條交給你媽。”
“是，舅舅。”勝利看了字條，千恩萬謝。
車到陳村，他們向相反的方向開去，直奔寶雞而去、到了火車站，勝利買了兩張返回江佑的火車票，十分鐘後他們就檢票上車了。
“援朝，去簽字，咱們還回遼遠。”長勝命道。
半個小時後長勝、援朝和小燕子上了蘭州去北京的火車。沒多久從車窗看見易老大的手扶拖拉機沿著陳村去虢鎮的公路緊追有著三個穿工作服和玉妹兒衣服的手扶拖拉機。
“易老大！”援朝眼尖，叫道。
“讓他們追吧，狗咬尿泡——一場空！”長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