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_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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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_第七十七章
七十七
梁國平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他叫下人把澤元請到後花園涼亭喝茶。
“澤元老弟,昨夜梁某多喝兩杯,言語有失,多有得罪,老弟海涵!”一見面梁國平就表示歉意。
時值冬天,涼亭裡寒氣襲人,梁國平命人在桌子四周端來四個熊熊燃燒的炭火盆,在外面又圍上一圈屏風,頓時澤元感到溫暖融融,說道:“梁先生,何必費這麼多事,不如在屋裡喝茶。”
“哈哈,在這兒,沒有牆,自然就不會有隔牆有耳啦!”梁國平很得意地說道。
“不錯,很好。”澤元對這種地方談話也很滿意。因為昨晚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須得求梁國平幫助才行,“昨天,先生酒後吐真言,愛國抗日,精神可嘉。”
“哈哈,哈哈,老弟,梁某有你這位知己真是三生有幸!”梁國平十分開心,“這次你要送人去延安,梁某也求你帶一個人去延安,行啵?”
“請講,是何等人物讓先生操心。”澤元從心裡巴不得梁國平也弄個人一齊去延安。
“老弟,是我五兒,志成。去年從你們求精中學畢業後,不去讀大學,成天吵鬧著去北方參加抗日隊伍。”
“志成?好啊,就讓他去吧。”澤元瞭解梁志成,在學校他就是一個要求進步的青年,“我一定叫人好好照顧他的。”
“這樣就好。志成這孩子自幼嬌生慣養,養得一身壞毛病。人倒是不懶,卻時不時冒出一些新主意新點子,鬧得我頭都巴斗大了。”梁國平確實被這個不知安分的兒子鬧得頭痛了。他認為志成是個燙手的芋頭,儘快甩脫手。
“莫急,等丁老三回來,我問清楚之後,決定行程之後,再同志成談談,也不晚呀。”澤元說道,“先生,我有一個請求,這次這麼多去延安,我想讓他們帶點兒東西過去,也算是四川人民對他們表示的心意把。我想了,最好帶藥品。前線是急需藥品的,後方醫院也離不開藥品的。我想向你募一點兒錢買藥,行嗎?”澤元趁機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哈哈,哈哈,老弟,你一進門,我就知道,你不是化緣就是募捐。可以,為了抗日,你說要捐多少錢?兩萬夠不夠?”
“不夠,至少五萬!”澤元伸出巴掌,亮出五個指頭。
“五萬,買多少藥呀,娃娃們背得動?”
“醫藥,只能送西藥,你曉得西藥很貴的。尤其是消炎退燒的磺胺藥,止血治傷的也很貴,五萬大洋怕也買不多少的。最近出了一種新藥,叫盤尼西林,一支價值一二百塊大洋,相當於買一頭牛啦。”澤元說道。
“盤尼西林?啥子藥,我咋個從沒聽說。這麼貴,差不多可以買一頭牛。太貴啦。”梁國平感到驚奇,“這簡直就是黃金啦。”
“那當然,這是才從美國進口的新藥。重慶才上市。專治肺病、*、發燒發炎化膿,有效得很,簡直是神藥。送去醫治抗日戰線的傷病肯定起大作用。”
“好,給你五萬,多買些這種藥,送到延安,讓他們好好打日本鬼子!”梁國平是全力支援。
管家走進屏風回報:“丁老三回來了。”
“快,快叫他進來講話。”梁國平立刻吩咐道。
三、四分鐘之後管家領著一位年近三十七、八的大漢進來。大漢頭纏川北山地裡人常用的黑布盤頭,面孔黑黑黢黢的,一雙 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上身穿家織布縫的對襟盤花鈕釦棉襖,下穿一條青布褲,扎著黑色人字紋綁腿,腳上是一雙方牛頭皮靴,身高一米八,這在四川是少見的高個子。乍一見面,澤元感到十分面熟。卻記不得在哪裡見過。還沒等澤元問他,他卻先問道:“這位先生可是姓晏?”
澤元很是奇怪,此人怎麼知道自己姓啥?反問道:“壯士如何知道敝人姓晏?”
“先生是貴人,可曾記得十多年前先生曾經路過廣元南,一個叫大河灣的小地方,有一戶姓丁的……”丁老三語氣中透出一種哀傷悲痛。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丁老伯家中的丁三德!對吧。”澤元記起來了,丁老伯家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高大魁梧。澤元站起來握住他的手,關切地問道:“丁老伯、伯母,還有你的兄嫂可都好嗎?”
丁老三的淚水一湧而出,他悲憤地說道:“晏先生,聽說你到廣元之後,叫官府把趙懷中抓進大牢,把妓院封了。那時候我家甭提多高興了,認為這一回該可過平安日子啦。不成想,你前腳剛走,官府縣太爺收了趙懷中狗爹的銀子,就把趙懷中放出來了,*又被送回到趙家妓院了。後來趙懷中就帶了幾十個走狗打手直奔大河灣,把我父母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全殺了。燒了房子,毀了田地。那一天幸虧我帶著媳婦、侄子侄女躲在山洞中沒回家,才躲過一劫。後來,我就到梁老爺這兒來了……”
聽完丁三德的話,澤元心請格外沉重,咬牙指齒,罵道:“這個趙家全是些禽獸不如的東西,千刀萬剮也不解恨。丁老三,你仇一定要報!”
“唉,晏先生,我何嘗不想報仇呢?可是人家趙家父子有錢有勢不說,還有人有槍。憑我小小百姓,如何報仇呢。今天我去陝西、甘肅都得繞道躲開昭化,怕叫他們認出來,抓去殺頭。”丁老三悲傷說道。
“不!丁老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有機會的,咱們要把趙家父子殺掉平民憤!”澤元緊握拳頭說道。
丁老三苦笑一下,沒言語,似乎無法相信。
梁國平先前見他們談得投機沒有插話打斷,這會兒見丁老三不言語了,說道:“喂,老弟,咱們談談正事。”澤元點頭表示同意。
他對丁老三說:“丁老三,找你來是有一件重要事交給你辦。待會兒晏先生會告訴你的。”
“既然老爺發話了,又是晏先生的事,小的就是豁出性命也得辦好。”丁老三答應得非常爽快。
澤元詳細交待了事由。丁老三說:“硬闖封鎖線是不行的,只能走鬼見愁,或許還有辦法。每一次送貨我就是從鬼見愁穿過去的。這條路很難走,我怕年青娃娃吃不下這份苦……”
“你放心,這些娃娃為了北上抗日,連性命都不顧了,這苦能吃得消的,難不倒他們!”澤元自信地說道。
“這樣就好,我保證把他們安全送到陝北!”
這時候梁國平把志成叫來了,他怕走漏訊息,叫管家把住後花園門,不準任何人入內。
志成老遠看見澤元,快步跑過來,連鞠三個躬:“校長好!校長好!校長好!”
然後才直起身,笑著問道:“校長今天咋個有空來南充啦。”
澤元笑笑,和藹地說:“還不是為你,你一心北上打日本鬼子,我就帶你去延安的。”
“真的?校長真好,比我爸強多了。爸總說我小,不放我去延安。”志成樂得蹦高,拉著澤元胳膊又蹦又跳。
“噓,可別這麼說,你爸爸怕你人小,一個人出去,沒走到陝北,就叫壞人抓住殺害了。這一次,你和同學,朋友一齊走,絕對保證你們能平安抵達陝北,你爸爸才同意你去的。”澤元看看梁國平說道。
梁國平會意點點頭,笑了。
澤元正了正志成衣領,說道:“志成,你都是大人了,還這麼吊兒郎當,不行的。要去抗日,我在出發之前叮嚀你幾句。第一,除你爸爸之外,不准你和家裡任何人說這件事,包括你的親生母親,絕對不能講。準備只能祕密準備,不讓別人知道。”
“是,我一定照辦!”志成立正答道。
“第二,在北上路上絕對聽從這位丁大叔指揮,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決不打退堂鼓。”
“是,堅決聽從丁大叔指揮,絕不打退堂鼓!”
“第三到了延安,參加八路軍,一定服從指揮,不怕犧牲,努力殺敵,一定做箇中華好男兒!”
“是!”志成立正說道:“校長放心,我梁志成一定做箇中華好男兒!”
梁國平淚水一下子湧出來了,一把抱住志成,嗚咽道:“五兒,一定牢牢記住晏校長的話,努力殺敵,做箇中華好男兒!”
“是,爸爸!”志成含淚說道。他到此時才知道父親是多麼疼愛自己,但是為了民族存亡,一切都可以奉獻。
晚上,澤元請丁老三到客房來商議。一進門丁老三悄悄問澤元:“晏先生,你是共產黨?”
“你看呢。”澤元不做正面回答。
“我看你就是共產黨。你想想,一個人能夠把那麼多青年人送去陝北參加共產黨的隊伍,而他自己能不是共產黨?豈不是天大笑話。”丁老三是個直腸子,有啥說啥,“晏先生,你是我家恩人,我也不瞞你,我侄兒侄女都當紅軍去了,……”
原來丁老三帶著媳婦和侄兒侄女逃到了江油中壩,在那裡替一家財主當長工。民國二十三年(一九三五年)秋紅軍攻下中壩,丁老三送侄兒侄女都去當紅軍了。因為他聽到紅軍從廣元下江油縣時攻佔了昭化,殺死了趙天盛,抄了趙家,分了趙家家財和土地。可惜叫趙懷中帶家丁跑掉了。
後來紅軍長征北上,趙懷中回到昭化,殘酷反攻倒算,殺人無數。丁老三隻好帶著媳婦和自己的兒女跑到南充,投奔了梁國平。
澤元緊緊握住他的雙手,激動地說道:“丁老三,你們也是紅軍家屬,應該算是我們的同志。今天我把這些年輕人交給你,我就一百個放心,一千個放心啦!”
一切都安排妥當,澤元才回重慶。
回到重慶之後,他找到澤武,把所做的一切向組織彙報了,批准之後才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