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八章 沉著應戰

第四十八章 沉著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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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沉著應戰

第四十八章 沉著應戰策雷厲風行,當日傍晚礦便向各商行放出訊息,明於價格多少,敬請關注牌價。

結果第二天一大清早,開銷售部門口的黑板前已有不少人駐足等待,期望礦能用更具殺傷力的報價來作為迴應。

開平售價雖然壓低,但七五折扣只給了昌達隆一家,其餘各家拿不到這麼低的價格,迫切希望能在礦身上撈回來。

很多人一邊翹首等待,一邊小聲地交談。

“我估計礦今日牌價肯定和開平一模一樣,不讓很難混下去。”

“難說,周老闆辦事從來都是神出鬼沒的。”

“要我說,今兒礦價格說不定還要低上一截。”

“於老四,你想錢想瘋了?再低一截,礦都喝西北風去了。”

“要的就是氣勢,可以虧錢不能虧面子……”“快看快看,出來了,出來了!”果然讓於老四給說著了,開比往常提前一個小時公佈各類牌價,平均價格齊刷刷地降到了以往的八成。

在眾人一片嘯叫聲中,昨日昌達隆的盛況重演,光第一個小時的銷售量就抵得上昨日整整一天,只不過今天是發生在銷售部而非商行罷了。

真沒想到價格戰居然有如此彪悍、如此強勁亦如此驚心動魄的表現。

所有的客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兩礦煤價的自由落體。

不到15天,兩家的售價已跌落至原先的三分之二,瞧兩家掐得如此起勁地陣式,壓根就沒有在短期內熄火地願望。

除開煤價這個正面戰場。

還有股價這個敵後戰場。

開灤雖然號稱要招募商股。

但實際上並無一分錢商股到位,在林廣宇撥出內帑贖還直隸官銀號的墊支後,從嚴格意義上來講。

開已是皇帝私產——當然民眾都不知道。

但開平不同,英國人雖然依靠欺騙方式掌握了控股權,但總共14萬股中有大約三分之一是商股,價格戰訊息的傳出使:.生急劇變動,天津股票交易所裡無數投機客見證了這輪過山車表演。

第一天,在開平主動削價15%。

開灤零銷售訊息地刺激下,開平股票大漲10個點,從原本的130一股直接跳上第二天,得到開跟進並削價20%訊息的證實,市場對開平的盈利水平表示擔憂,股價應聲而落,一開盤就從143跌到122(這時候可沒有漲跌停板的限制)。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隨著價格戰的全面打響與加劇,市場人心惶惶。

開平股價直線下滑,雖然下跌幅度沒有第二天那麼嚇人,但也是陰跌不止,持續下滑。

好容易經過休市一天地喘息。

開平股價隨後有了小幅反彈,但價格戰的貼身肉搏決定了這種反彈只能是曇花一現。

價格戰烽火越燒越旺。

股價反彈終告夭折。

與股價大幅下挫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成交量急劇萎縮,最初幾天還有不怕死的投機客衝進去想博個短差,但後來發現這純粹是個圈套。

股價越跌越低,越低套人越深,越深成交越少,越少砸盤越易。

煤價雖然維持在三分之二左右波動,但股價不到一月已腰斬過半。

空頭每天都在上方堆下一道道賣盤,但收盤前能成交的百無其一。

待開平的虧損報表一出來,股價更是應聲下挫,原本價值130兩的股票現在連以0兩左右的價格脫手都困難萬分。

德璀琳等人原本還在70左右地價位託了一下市,但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鋪天蓋地的拋盤瞬間就將少得可憐的買盤給吞沒了。

股東們憤怒了,雖然礦高調應戰是造成開平股價跌跌不休的主要原因,但其誘因卻是一個月前開平主動削價之舉——從一開始就略帶情緒地正常競爭發展到後來的惡性價格戰,開平礦務局管理層負有不可推卸地責任。

眾多中、小股東眼睜睜地看著手中股票的價格日益縮水,忍不住怒從心頭起,很想找德璀琳、那森等人問個清楚。

但始作俑者的德璀琳、那森之流非但不加以合理解釋與說明,反將責任全部推卸到礦身上,詭稱因周學熙不遺餘力地要打壓開平、收回開平,迫使開平管理層不得不出此下策。

栽贓過後,對於東主動停止價格戰的提議,他們佯作不予理會,鐵了收了別人送來的自鳴鐘便該給洋大人辦差,張翼對於運動各路用煤大戶一事格外上心,這段時間顧不上逗弄心愛的鴿子,推掉了狐朋狗友的叉麻將邀請,也不再睡到臨近正午時才起來,每天走東家、串西家,忙得不亦樂乎,關鍵話語說來說去就那麼兩條:“兄弟見識不明,庚子年讓洋人佔了便宜,心裡一直是憋著勁要為國家收回開平的,奈何力有不逮所以隱忍到現在。

現在開平的洋鬼子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居然搞起了低價傾銷,這不是找死麼?賣得越多,將來賠得越多,所以幫兄弟一個忙,要買煤多買開平的,早點讓他們折騰完。”

—或者聲淚俱下地表演說:“這次洋鬼子蓄意挑起衝突,企圖用惡性競爭的法子來擠垮開,我是不同意的。

與公,開也是咱中國人的產業,讓洋人寒磣到底誰都臉上沒光;與私,輯之是我親家,我大義上幫不上忙,小處總要搭一把手。

不瞞您笑話,現在開流動資金很緊,多賣一噸就多虧一兩銀子,再這麼下去恐怕要撐不牢的,還是多買開平的,讓洋鬼子多放點血。”

這番似是而非的言論聽上去著實冠冕堂皇,著實迷惑了不少人,很多商家聽了他的鼓譟和勸說之後專門購買開平礦產,以免對礦造成更多的衝擊。

但實際上煤炭生產是個連續性過程,停下來容易,再恢復起來可就麻煩。

礦井運作一旦停止,作業面、巷道很有可能因為滲水而無法繼續開採,或者有可能造成崩塌——一旦如此,虧本生產比停工都要划算。

價格戰同樣是柄雙刃劍,兩個多月來開也是在咬牙堅持。

在向周學熙遞交報告時,趙元祀的聲音很低沉:“這兩個多月來我們的出貨量比以往翻了差不多一倍,但虧損卻高得驚人,不算裝置折舊和當月稅收,明面上我們已經虧了差不多50萬。”

周學熙不動聲色:“開平那邊情況如何?前次聽說有不少商股股東前去鬧事?”“是的。

不要臉的那森居然還栽贓是我們所為。

只是英國人有相對控股權,再加上掌握著公司的實際經營,其他股東即便再有意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洋人勢大,很多人想必敢怒而不敢言。”

“屬下聽到一個訊息,不過……”“說便說,用不著吞吞吐吐的。”

趙元祀便把張翼這段時間所扮演的怪異角色和上竄下跳的事蹟和盤托出。

“混蛋!”周學熙怒不可遏,狠狠一拍桌子,連茶杯都震到地上摔碎了。

趙元祀從來沒有看周學熙發過這樣大的脾氣,即便庚子年張翼盜賣礦權的時候,周學熙礙於親戚關係也沒有太過逼迫,這一次看來真把他給激怒了。

周學熙連連跺腳:“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倒想洋人怎麼會有先發制人的一招,原來都是這廝在搗鬼。”

“要不要派人去澄清那些謠傳?”“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廝既然如此喪心病狂,我也不能再對他客氣了。”

周學熙一張臉因憤怒而漲得通紅,“澄清緩不濟急,我馬上給岑中堂拍電報,讓他來治治這個貪贓枉法之徒。”

“屬下倒是擔心大人這段時間折損過多在皇上那裡不好交待,如果訊息傳開,張翼等人先倒打一把,如果朝中再有不明真相之人上書言事,恐怕……”“這一層我已經考慮過了,也做過最壞的打算。

可是,我早就把自己的退路給堵死了。”

周學熙一臉鄭重,“說句實話,我原本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看見,安安穩穩在京師做我的自來水公司經理,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這次以灤收開,對別人而言或許只是成敗勝負的問題,對我周學熙來說卻是事關生死存亡!我一定要堅持到底。”

“周大人、周大人,好訊息,好訊息!”礦的文書揮舞著電報紙跑過來,將兩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住了……第三次機遇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