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雨夜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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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雨夜收留
“繼續派人盯著剛才離開的楚太太，有探聽到什麼要立刻報告我。”
“是！玄少爺。“
……
蕭紫月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萬家燈火闌珊、她在門口躊躇許久，這才深吸一口氣邁步進去。
楚家客廳燈火璀璨，每一處擺設都充滿了奢華。可是現在在她眼中看來卻覺得陌生無比。
她剛踏入客廳，就傳來嚴厲的聲音：“紫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心頭一震，即使做了多少心理建設但是還是抵擋不了這一聲她最害怕的斥責。
趙老太太在客廳中，面前擺著那份報紙，她臉色鐵青，一雙滄桑的老眼中充滿了威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男人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趙老太太盯著她，像是要從她的臉上看入她的靈魂。
“奶奶，他是我剛認識的朋友。”她走上前低聲解釋。
“就算是剛認識的朋友，怎麼會被人抓了個現行？”趙老太太重重一拍桌子，站起身來：“你這簡直是丟我們楚家的臉！”
蕭紫月一震，要不是還有那一點點勇氣支撐著，她早就癱軟在地上。
“奶奶，不是這樣的……我跟他真的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她含淚上前解釋，但是沒有人理會。
楚宸浩冷笑一聲：“奶奶，事情鬧得這麼大，我看她也留不得了。”
什麼？！此話一出，趙老太太與蕭紫月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她睜大眼睛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楚宸浩，腦中有什麼咔嗒一聲碎了一地。
“宸浩！她畢竟是你的明媒正娶的太太！”楚老夫人忍住怒氣，沉聲道。
“這是楚家明媒正娶的太太，不是我！”楚宸浩狠狠丟掉手中的菸頭，怒道：“奶奶，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麼你硬是要我娶她？她一沒有身份，二來歷不明！而且她還那麼會裝可憐，會討好你，還會欺騙我！這樣的女人怎麼能進我們楚家？”
趙老太太忽然沉默。蕭紫月看著楚宸浩鐵青的臉色，忽然笑了，淚一點一點地落下：“你一直是這樣看待我的？你一直覺得我配不上你？”
楚宸浩冷哼一聲，面對她的責問，不自然地轉過頭去。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幾年裡，你總是這樣對我。”她任由臉上的淚肆意流淌，目光轉向一旁沉默的趙老太太。
這是一直以來，她最尊敬最愛戴的奶奶嗎？只不過是一張照片，三年的朝夕相處，難道奶奶也不知道自己的為人嗎？
“奶奶。”她喚了一聲，趙老太太只是沉默，在面對自己孫子的指責，她選擇了沉默。
蕭紫月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好，我走。”她說完，踉踉蹌蹌走出楚家大門。
“影……”趙老太太想要喚，但是卻住了口。
楚宸浩恨恨看著那抹窈窕淒涼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不由狠狠踹了一腳沙發，轉身上了樓。
趙老太太長嘆一聲，扶著額頭坐了下來。
……
她走在路上，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單薄的衣服，令她不由瑟瑟發抖，楚家別墅建在半山腰上，只有一條水泥山路蜿蜒而下。跟上次氣憤離開沈家不同，現在她只覺得渾身沒有了支撐。
她踉踉蹌蹌走著，心底一片茫然。走？去哪裡？哪裡才是她的家？她是個沒有家的人，沒有記憶，就好像憑空出現在這個世上。可是這世上誰是憑空出現的？
在她重傷甦醒後的那一刻，映入眼中的楚宸浩以及楚家就是她的信仰，她的家。可是，這個家不要她了。
她，沒有家了。
“轟隆！”一聲雷聲，她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如也。真的是一無所有了。她苦笑。
不一會，雨嘩啦下了起來，她木然地站在雨中，慢慢往山下走去。
忽然前面亮起明亮的車燈，她怔怔站住，看著前面打著傘的男人，機械走了過去。
“玄先生。“在雨中，她看不清他的臉龐，但是她知道是他：“你為什麼會到這裡？”
暴雨越來越大，她渾身溼透，單薄的衣服貼在身上，勾勒出玲瓏的曲線，但是卻也帶走了她身上不多的熱量。
玄御天上前一步，想要把傘遮到她的頭上，但是她卻後退一步，雙眼幽幽地看著他。
“我來接你。“暴雨中，他低沉的聲音劃破雨幕。她咧了咧嘴，淡淡地笑了，原來竟然還有人掛念著她。
“上車吧。”他再次上前，伸出手把她拉入車內。車中暖氣撲來，她看著自己身上的雨水打溼了上好的皮座，還有腳上的雪白的腳墊，她不由縮了縮，打起寒顫。
玄御天坐在她身邊，見她抖得厲害，脫下身上的西裝披到她的身上。
“謝……謝……”她想擠出一個蒼白的笑，但是眼淚卻落了下來。這一切落在他的眼中，他輕皺眉頭，吩咐：“快開車！”
車子啟動，她閉上眼，靠在車窗邊，看著暴雨在車窗上劃出凌亂的痕跡，心中荒蕪一片。
不知開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隱約來到一處大廈的停車場，車子開入，車門開啟，她只覺得渾身一輕，玄御天已經把她抱了出去。
她想掙扎，頭頂上方卻傳來他醇厚的聲音：“別動。你在發燒。”他的聲音充滿了不可
抗拒的威嚴，又帶有一種安定的力量。
她心中輕嘆一聲，依在他的胸膛前，心中掠過一個模糊地念頭：這下再也解釋不清楚了。
……
昏昏沉沉中，她彷彿聽到有人圍著她忙碌，身上的溼衣被輕柔地解下，暖暖的毯子包上，又有人喂她吃藥。等忙完這一切，有個人走了進來淡淡地吩咐：“都退下吧！”
累，好累！這一刻她不願意睜開眼睛，即使知道玄御天就在她身旁看著，她還是不願意睜開眼。他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說：“睡吧。“轉身走出了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她真正睡了過去。
一夜無眠。第二天，她醒過來，怔怔看著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還有入目中奢華卻低調的裝飾。摸了摸身上，一整套素淨的睡衣，雖然過分寬大，但是穿著十分舒服。
一夜之間，她彷彿時空轉移，被移到了這裡，昨夜的傷心還有那漫天的雨幕像是一場噩夢。
“你醒了？“房門無聲開啟，她怔怔看著站在門口的玄御天：“昨晚是你……”
“是。”玄御天下身穿著一件白色的布褲，上身一件淺藍的t恤。休閒的家居裝令他顯得年輕許多，更顯得他容顏明朗。
“謝謝。”她不自然攏了攏長髮，素白美麗的臉上閃過黯然：“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去哪裡。”
“不用這麼客氣，畢竟這其中我也有責任。”玄御天淡淡地說，忽然他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燒是退了。“
突然地碰觸令她顫了顫，連忙往後縮。
“為什麼不離開？”玄御天問道，他的話中帶著壓抑的怒氣，令蕭紫月一怔。張了張口
“不是這樣的！”她想解釋，但是卻不知該怎麼說。
“那又是怎麼樣？”玄御天轉過頭去，看著窗外明亮的陽光，墨色的眸中卻越發陰鬱：“你覺得你應該這樣被對待？”
她在楚家的一切遭遇他已經調查清楚，越看越覺得心中怒火洶湧。彼之砒霜，我之珍寶。楚宸浩看不到她的美，她的好，他一眼就看到。
“不……”她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他卻轉過頭來，眸中閃著一絲她也不懂的神采：“離開他。”
“什麼？！”蕭紫月嚇得一呆。離開？離開楚家？楚宸浩？離開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避風港？
不，不可能！她猛地站起來，臉色蒼白：“不！我不會離開他。”她七手八腳地從**下來，拿起一旁早就乾洗好的衣服，頭也不回地衝入浴室。
不一會，浴室門開啟，她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除了臉色蒼白，脣色太淡，看不出昨夜她還發著高燒。
“我走了，玄先生，謝謝你！改天，改天我一定會答謝你的。”她轉身要走，單薄的身影帶著倉皇。
忽然她胳膊上被他猛地一拽，病後虛弱的她根本抵擋不住他的力道，一聲驚呼，她已經被他摟在懷裡。
“你幹什麼？”她想要掙開，卻發現他的胳膊似鐵箍一般紋絲不動。纖細的腰在他的掌中不贏一握。她這時才發現她與他的差距，這個男人身體裡蘊藏的力量令她害怕。
“蕭紫月，不，我該叫你什麼？四年前你被趙老太太撿回去，你沒有身份，沒有來歷，以楚家的實力都查不到你的一點身份資訊。但是他們收留了你，他們叫你嫁，你就嫁，四年裡你就是楚家的最忠心的女傭，你像伺候少爺一樣伺候楚宸浩，如果你是為了感恩，我還能理解，但是四年了，夠了！你不是賣身給他們，你自由 的！”玄御天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說出一連串令她心驚的話。
“不……你不明白。”她拼命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