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夜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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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深夜急電
第1章 深夜急電
副市長曲風剛睡下沒有多久，放在床頭的手機就好像打了雞血似得叫了起來。
清元市是東江市下屬的縣級市。說是一個市，其實還不如南方的一個縣城大。改革開放不久，東江市曾經想將清元市的行政區劃重新調整為縣級，無奈當時的清元市市長李大明不同意。
要說李大明這麼反對，也是有他的道理所在的。官場上，講究的就是一個身份與級別。在尋常老百姓看來，市長肯定比縣長的官職要大，他們又哪裡會想到這個清元市的市長其實就是一個縣長而已。
再者來說，李大明一年內難免要到外面參觀參觀、考察考察，名片上印上一個市長的頭銜，受到的接待和禮遇明顯要好於縣長。儘管有時候這也可能是他自己的一種心理感覺而已。
曲風剛陪完西江省環保廳的領導，因為清元市的一個專案環保不達標。省裡接到不少清元老百姓的上訪舉報信，內容大同小異，多數都是涉及市長李大明的。對此，曲風是非常清楚的。清元市最近幾年上馬的小造紙專案比較多。這些專案的上馬固然為清元的經濟發展和財政收入做出了一定貢獻，但由於工藝技術的落後與低下，對環境的汙染則是有目共睹的。那些小老闆們賺了個盆缽皆滿之後，絕大多數就都或主動或被動的收手了。
主動收手的則是考慮到畢竟都是土生土長的清元人，老這麼幹下去，著實有些過分。好幾次，幾個小老闆喝醉酒回家，很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拍了板磚。大家幹得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眼見著自己的荷包也慢慢鼓了，多數都見好就收了。
還有一些被動收手的，那就不得不提到市長李大明瞭。李大明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膽子大，敢想敢幹。同時，對錢財又看得比較重。縣裡開始搞小造紙專案時，李大明還沒有多大興趣。等到看到那些昔日窮困潦倒的傢伙逐漸都發了財之後，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李大明有個小舅子，這小子以前一直讓他很是瞧不起。這傢伙好吃懶做，而且又有些不務正業。雖然自己的姐夫是堂堂一市之長，但這傢伙卻一般不來這裡尋求什麼幫助，因為他也知道自己的姐夫對自己壓根兒就不感冒。
也是合該這傢伙發達，小造紙專案熱火的時候，仗著自己是李大明的小舅子，這傢伙將狐假虎威的手法玩得很是純熟，外人只知道他是李大明的小舅子，又哪裡會料到這李大明壓根兒就不待見他呢？
經過兩三年左右的時間，嘿，還別說，這傢伙可是闊氣了起來。手裡也捧上大哥大了，底下也四個輪了，最讓姐夫李大明有些豔羨的是，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小舅子居然也整上小祕書了。
看著小祕書那小扭來扭去的**模樣，李大明心裡就覺得有一團火苗在燃燒，奶奶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這小子也闊綽起來了。
酒足飯飽的時候，小祕書也不避諱李大明，就那麼很是招搖的坐在小舅子的大腿上。李大明心裡又是一陣鬱悶，不由說道：“吳凱，看不出來啊，這才幾年的功夫，你小子也發達了？怎麼，發達了就忘了你老姐姐和姐夫我了？”
吳凱今天覺得自己是從未有過的揚眉吐氣，看到自己姐夫眼睛裡那複雜的目光，他很是志得意滿的說道：“姐夫，哪能呢？我這不是怕你罵我嗎？不是我吳凱不想去，畢竟我們這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可是，我！”
李大明看到吳凱有些吞吞吐吐的樣子，心裡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要說，在這件事情上，也是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了。不過，這也不是此一時彼一時嘛。想到這裡，他倒是馬上就調整了自己的思路：“恩，難得你能這麼說，挺好，我們就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眼下啊，我還真是有些小事情要你幫忙。”
吳凱這次來，本就是要和李大明將關係加深，此時見李大明已經出招，心裡暗罵一句之後，倒是非常誠懇的說道：“姐夫，有需要用得著我吳凱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就是了。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大明看到吳凱這樣懂規矩，心裡便很是高興，親切的拍拍吳凱的肩膀，正要說話，又瞅瞅一旁的小祕書，便有些欲言又止了。
吳凱一看這情況，心裡便明白了怎麼回事，很是瀟灑的一個顏色，那小祕書便款款起身，扭著自己的小蠻腰出去了。
李大明的目光很是不捨的從小祕書的倩影離開，一旁的吳凱裝作沒有看見，繼續說道：“姐夫，有什麼話就直說。”
李大明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吳凱啊，你看，這不馬上又到了換屆的時候了嘛，我這個市長已經幹了快十來年了吧，看著是個市長，可其實不瞞你說，也就是個縣長，外人好像看著我們每天很風光，其實你是沒有在官場裡呆過，老大和老二的差別可不是一點半點，所以這次我想動動，這個，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需要運作，這個運作，那就需要錢啊。”
吳凱饒有興味的看完李大明的表演，心裡暗罵道，你小子不就是想要一點錢嘛，這好辦。正好我也看上了其他幾家造紙廠，只要你肯答應幫我擺平這幾個廠子，那這點錢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想到這裡，吳凱做出一副大老闆的派頭問道：“姐夫，這是好事兒啊，需要多少錢，你說個數，我想辦法。”李大明沒有想到這吳凱居然這麼痛快，一時間倒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出價了。不過，他也是在官場浸多年的老油條，馬上就有了計較。
看著吳凱，李大明開口了：“吳凱啊，這個姐夫初步估計了一下，估計怎麼著也得二十萬吧？”李大明之所以報了這麼一個數字，也是有他的考慮的。太多了，吳凱這小子要是被嚇著了，那自己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可要是說得太少了，也顯得自己太沒有層次了，為了區區一點錢，讓人看扁了，看成是叫花子了，那可就更是得不償失了。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他才提了這麼一個數。
吳凱心裡暗罵一句，奶奶的，你以為這錢是颳大風撿來的？這可是老子辛辛苦苦一點點攢起來的。你小子倒好，開口就是二十萬。不過，想到自己有求於人。他便說道：“姐夫，這是好事兒，按說我應該支援，只是！”
李大明聽到吳凱這麼言語，心裡頓時就非常後悔，看來這傢伙還是一個扶不上牆的軟蛋啊。心裡這麼想的時候，臉上便滿是失望了。
吳凱看著李大明這臉變得比天氣還快，心裡就一陣好笑，接著說道：“姐夫，你不要著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說著，他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大捆鈔票，李大明的眼睛頓時直了。媽的，吳凱這小子這是搞什麼飛機？自己還以為自己白忙活了呢。
吳凱笑嘻嘻的說道：“姐夫，這是十萬，你先用著，後面的容我週轉一段時間再說。”李大明心裡已經非常美了，看著這嶄新的十萬大鈔，已經很是知足了。此時聽到吳凱的意思，好像自己這二十萬都有保障，孃的，這傢伙看來是真的發達了。
李大明頓時高興的回答道：“可以啊，吳凱，看不出來，你小子真的是發達了。”吳凱看著李大明，這才說道：“其實，姐夫，要我說，二十萬算什麼，只要我們兄弟精誠團結，別說是二十萬，就是二百萬，二千萬，那都不是問題啊。”
聽到吳凱這麼大的手筆，李大明的興趣也被徹底勾了起來。之後，吳凱便水到渠成的將李大明綁到了自己的戰車上。不到半年的時間，整個清元市的造紙專案都歸到了吳凱的名下。
要說吳凱也真是混蛋，他只顧著賺錢，至於其他的安全、環保等問題，那可是一概不管不問。周邊的老百姓幾次找他理論，他都仗著自己姐夫的面子頂了回去。老百姓一看清元市、東江市沒有說理的地兒，便都湧到了西江省。這不，西江省派了環保廳的調查組下來了。
曲風接起電話一看，原來是清元市公安局的劉保平局長打來的。接通電話的一刻，曲風的睡意頓時全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