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綠綺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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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綠綺古琴
第八十四章 綠綺古琴
經過一個時辰的行駛，馬車在一條小路上停了下來，這裡散散落落地建造了各式的小屋，環境非常優雅。.沈宛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地方。
馬車駛進小院，沈宛摟著納蘭容若的脖子，容若把沈宛從車上抱了下來。湯蓮馨可不要他抱，輕身一躍，穩穩地站在了地上。院子的一角種著幾株梅‘花’，梅‘花’的一旁又種了梨樹、梧桐。院子是用竹籬笆圍成的，籬笆下種了一圈的夾竹桃，這樣一年四季都能看見綠‘色’。因為沈宛是住在江南的，疑似江南的綠‘色’多少能給她帶來些許心靈上的安慰。
穿過客堂，後面有四間房間，一間書房，另三間都是臥室。來到書房，躍入眼簾的是一把古琴，一把名叫綠綺的琴，上面刻有“桐梓合‘精’”的字樣。湯蓮馨一眼就認出了這把古琴，那不是司馬相如的“綠綺”？
納蘭容若見兩個‘女’人都在注視著這把古琴，心中一陣得意，“這可是當今萬歲爺賞給我的一把古琴，宛兒，你知道在中國的歷史上，哪位名人曾經用過它嗎？”沈宛用手‘摸’了下綠綺，冥思苦想了番，輕笑著搖了搖頭。反觀蓮馨表妹也用她的手輕輕撫‘摸’著綠綺，就像在撫‘摸’自己的情人一樣，雙眼中充滿了柔情蜜意。
這把古琴，又讓她想起了風流倜儻的司馬相如，想起了‘激’情四‘射’的卓文君，更讓她想起了情意綿綿的項雨。那天晚上，項雨平時堅毅而毫無表情的雙眸中充滿了柔情，可惜，她辜負了他。
見蓮馨表妹對著綠綺的那份深情，沈宛和容若都感到有點奇怪，容若朝沈宛看了眼，隨即問：“蓮馨表妹，你知道這把古琴的來歷嗎？”湯蓮馨幽幽地抬起頭，“這把古琴是梁王送給司馬長卿的綠綺，上面刻有‘桐梓合‘精’’的字樣，不知我說的對不對？”聽了她的話，不但沈宛吃驚不小，就連納蘭容若也深感吃驚。像這種歷史，一般的人是很難知曉的，除非你是研究歷史的。
沈宛一把拉著湯蓮馨的手，“表妹，你是怎麼會知道這段故事的？難道又是從什麼書上看來的？”這叫湯蓮馨怎麼說才好？她只能含糊其辭地哼啊了一番。納蘭容若博學多才，當然知道這段歷史。但他認為當今能講出這些話的人是寥寥可數，沒想到沈宛的表妹，一個平常的農村姑娘竟然知道，這怎不讓他大吃一驚。
沈宛好奇地望著表妹，這難道還是我的表妹？還是那個不怎麼喜歡讀書的表妹？“表妹，你還知道些什麼，能說給表姐聽聽嗎？”“表姐你可是一個才‘女’，怎麼會不知道這段歷史？”湯蓮馨見納蘭容若驚奇地望著自己，感到有點奇怪。“納蘭公子，你盯著我看什麼，我又不是沈宛。”
納蘭容若一聲長嘆，“今天我終於明白了那句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湯蓮馨其實是思維沒變，但是環境變了，她只是潛意識裡認為這是很平常的一段歷史。
沈宛搖晃著湯蓮馨的手臂，像個孩子似得，“好表妹，親表妹，表姐求你了，聽說那個故事可是一段愛情的佳話。”
湯蓮馨望了眼納蘭容若，“這個故事你要聽還是請納蘭公子來講，你讓我現在講，我不是在班‘門’‘弄’斧？別讓公子笑話我們。”容若神情一緊，“這個故事我是知道一點，據說卓文君是聽了司馬相如彈奏的一曲鳳求凰而與之連夜‘私’奔的。”
湯蓮馨默默地點了下頭，“是這樣的。”“但後來司馬相如好像在漢武帝時出來做官了，後來好像有了休妻的念頭，好像卓文君寫了一首詩給他，後來他就打消了那個念頭。”納蘭容若望著湯蓮馨，“表妹，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湯蓮馨拍著纖細的小手，“納蘭公子真不愧是當今的才子，說的一點也不錯。”湯蓮馨興致勃勃地說：“其中有一句話感動了風流的司馬相如，就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後來他們又和好如初，直到永年。”
求知如渴的納蘭容若有點忘情地一下抱著湯蓮馨的兩肩，搖晃著說：“蓮馨妹子，你能把那首詩告訴我嗎？容若我沒齒不忘。”
沈宛驚愕了，容若怎麼可以這樣，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難道他也忘了？湯蓮馨明白容若，古人的求知‘欲’她是早已盡知。她輕描淡寫地說：“公子，你有點失態了。”容若一驚，是啊，我怎們可以在沈宛的面前抱著她的表妹？
納蘭容若俊臉一紅，“蓮馨妹子，對不起，對不起。”湯蓮馨淡然一笑，“公子客氣了，既然公子想知道，那我就唸給你聽。是真是假請你自己判斷。”
湯蓮馨遠眺窗外那條小路的盡頭，輕聲念道：“皚如山上雪，蛟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止，溝水東西流。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竹竿何嫋嫋，魚尾何徒徒。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湯蓮馨幽幽一嘆，“司馬相如本是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在他最不得意的時候，是卓文君支援了他，與他月夜‘私’奔。武帝時，他為武帝寫了一篇賦，叫《上林賦》，大受武帝賞識，從又得寵。這男人啊，一到了得意處就忘了潦倒時的悽慘樣。便要納茂陵一美‘女’為妾，並有了休妻的念頭。後來卓文君先回了一封信給他，內容我記不清了，但這首《白頭‘吟’》我記得很清楚。另外，隨這首詩，還附書幾句，書雲：‘春’華競芳，無‘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聲代故！錦水有鴛，漢宮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於‘**’而不悟！”
湯蓮馨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書後，文君妹妹又補了兩行：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一句文君妹妹，驚詫了沈宛，嚇倒了納蘭容若。沈宛用手在湯蓮馨的額上‘摸’了下，不燙嘛，很正常呀。“蓮馨，你剛才叫卓文君妹妹？”
湯蓮馨一愣，又說錯了，我這是太投入了。她眨動了下那雙大大的美目，“沒有呀，可能是表姐你聽錯了。”沈宛又朝納蘭容若望去，容若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沈宛這個鬱悶啊就別提了，到底是我聽錯了，還是我說對了？
納蘭容若記憶超群，他坐在桌邊，展開宣紙，飛快地把《白頭‘吟’》和卓文君的書信寫了下來。這些都是我們中華文化的瑰寶，得來不易呀。寫完，只見他長長地舒了口氣，“真是太感謝你了，你讓我又找到了一段歷史。”
湯蓮馨灑然一笑，“歷史這麼重要嗎？傻瓜，歷史本就是讓人粉飾和篡改的，你不用太相信歷史。”
望著沈宛的表妹，納蘭容若徹底地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