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明明是自己的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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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明明是自己的選擇吧！
安以顏抱頭呻吟時，顧悕柘已經站起來四處檢視。
兩人莫名的透過楚寧**的翻板掉入到了一間地下的小屋。
小屋不大，放置著一口箱子，再無別物。
但屋子四壁，卻懸置著四顆略比拳頭還要大些的夜明珠，讓這屋子不致陷在完全的黑暗裡面。
安以顏好不容易爬起來，舉目上望，棚頂高得出奇，沒有梯子一類的工具根本爬不上去。
她略顯緊張的湊到顧悕柘身邊，後者正把玩著一顆被從懸伸出來的凹槽中拿出來的夜明珠，“喂，喂，這是什麼地方啊？”
顧悕柘沒有回頭，視線全都其中在珠子上面，小心的撫摩著，“不知道，大概是用來逃生的地方吧。 ”
安以顏環顧了一圈四周，不動聲色的走到另一面牆壁，拿下一顆珠子，抱在懷裡，“逃生，誰用來逃生啊？”
顧悕柘指著屋內唯一向外的通道微笑，“就像顧家人會害怕有天獲罪王上，而給自己留下退路一樣。 歷代先王，也會怕政變發生，而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啊。 ”
安以顏哼聲冷笑，“那也就是說，我剛剛玩那個床頭雕，其實就是在無意中打開了皇家的逃生密道咯。 哈，要我說，任何人，要想發現任何祕密，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家的床板挖開。 ”
顧悕柘失笑，走到小箱子前。 蹲下身來。
安以顏趕緊跟過去。
顧悕柘抬頭看著站在身後地她，“你不用跟我這麼緊。 更不用把那玩意抱得那麼緊。 我無意趁機殺你。 ”
“啊？哈哈！”安以顏打哈哈，“你說什麼？”
顧悕柘笑了一下，沒再回話，專心低頭去看箱子裡面都放了些什麼。
安以顏抱著一顆頗具分量的夜明珠站在他的身後，很有衝動舉高珠子就往他頭上砸去。
雖然顧悕柘剛剛才宣告沒有要殺她的意思，但他也說過。 不想再在京城裡面見她，誰知道這個期待是到哪年哪月。 況且。 顧悕柘說不殺她，也是因為不想更加得罪楚寧，誰知道他會不會一把她調離開楚寧的視線就派殺手出動？好吧，她承認她是想得多了點，但電影電視劇小說漫畫都是這樣安排情節的吧。 所以，安以顏不覺得只要她離開了這裡，自己就會安全。 畢竟真的誰也無法保證顧悕柘此刻和顏悅色地勸她離開這裡去給樂小白送解藥不是迷糊陣。 而且。 問題在於，顧悕柘實在是太過和顏悅色了一些。 安以顏從沒見過一個口口聲聲說著她不走就要殺她的人能如此和顏悅色。
所以，雖然救樂小白她是一定會去救地，但在那之前，她也得先解決了顧悕柘，不然怎麼也沒有辦法安心上路。
而現在，就正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就算顧悕柘不想趁機動手，可問題在於她想。
反正這裡肯定沒人過來。 屋頂那麼高，通路只一條，很顯然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最後關頭，連楚寧都不會從上邊下來。 也就是說，在這裡。 無論是誰死了，被發現的機率都會非常非常的小。 當然，還有宮女看見了他們進來，但若是解決了顧悕柘，那麼其他……自然好說……
安以顏邊想著，邊悄悄的將抱在懷裡地珠子移轉到手上，慢慢舉高。
深呼吸了一次，然後屏息。
砸下去。
如果顧悕柘沒有回頭。
“這裡面都是衣服。 ”顧悕柘視若無睹於安以顏舉著珠子的雙手，語調平靜的敘述。
“啊？”安以顏吞了口口水，假裝鎮定的把珠子重新抱回懷裡。
“這裡面都是衣服。 ”心知肚明安以顏根本沒把他剛剛的話聽進耳裡。 顧悕柘重複了一遍。 站起身來。 順手把箱蓋扣上，他率先往唯一的通道走去。
安以顏猶豫了一下。 跟上，“喂，喂，你知道這通道通向哪嗎？”
顧悕柘頭也不回，“一個什麼都有，卻惟獨沒有衣服的地方。 ”
“什麼意思？”安以顏一邊反射性的隨口問了一句，一邊回頭掃了一眼只裝著衣服地箱子。
意思其實再明顯不過，如果這是西硫的先王給子孫所留下的最後退路，那麼不可能這裡就只有衣服而已，因為單有衣服是沒有辦法真的逃走的，最重要的，是要有錢，有足夠去任何地方地金錢。 然而這裡沒有，那即說明通道那邊的地方該有，有足夠的金錢，卻可能反倒沒有衣服。
安以顏問話的同時就已經領會了顧悕柘的意思，卻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什麼地方會有錢卻沒有衣服的。
恁的詭異！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入通道。
通道可容兩人並肩走過，長得根本看不到前面的盡頭，裡面沒有照明，只能依kao兩人手中的夜明珠來勉強看清周圍。
安以顏小心翼翼地跟在顧悕柘身後，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地距離。
顧悕柘回頭，看安以顏步步驚心的樣子不免好笑，“你與其在這裡防備或算計我，倒不如想想這個通道盡頭會有什麼在等我們，嗯，或只是等你，如果你希望那只是在等你地話。 ”
安以顏撇撇嘴，“我們幹嘛要走這個通道？”
顧悕柘笑，“不然呢，你打算跟我一起困死在這裡？你難道沒有注意到？這裡的通風雖然很好——封閉的這麼嚴，卻只是有一點點發黴的味道。 並不讓人特別難受。 但是在這裡說話，即便很小聲，也會覺得聲音特別大。 ”
“那又怎麼樣？”
顧悕柘教育安以顏，“那就說明這裡雖然透氣，但聲音卻很難傳遞出去。 也就是說，就算我們在底下大喊大叫，王上在上面也未必能夠聽到。 而且就算她能聽到。 她會怎麼做？這個密道地設計明顯是隻能下不能上的，她要救我們。 就只能冒著密道的祕密被公開的危險來找人幫忙。 她會那麼做嗎？這就是個問題。 而且，就算王上真的救了我們，她會不生氣嗎？會把這件事情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就算了嗎？所以，與其去賭那些，我們倒不如趁著有氣力的時候去探探密道的盡頭是什麼？你不覺得更好嗎？”
安以顏掏了掏耳朵，敷衍點頭。 然後想起顧悕柘是背衝著她地，根本看不見她點頭。 就趕緊應道：“對，你說得有道理，那我們就往前走吧。 ”
顧悕柘腳下頓了一下，回過身來，用略帶疑惑的語氣道：“我並沒有讓你跟著我吧。 ”
“啊？”安以顏反應不及。
“事實上，那只是我地判斷而已罷。 我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有可能不讓王上發現的殺了你，但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而並不是有十足十的把握。 況且，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我們都不會武功，要肉搏的話，一來我也不一定就贏，二來我也對那種耗費體力的事情沒有興趣。 再加上。 前面不知道有些什麼，我也會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總要比一個人更好。 所以我不殺你。 可我並沒有要求你也有同樣的想法。 因此你在我身後搞小動作地時候我也沒有說些什麼。 同樣的，往前走，而不是留在原地等待王上回來呼救，這也是我的判斷，我也沒有要求你跟我步調一致，不是嗎？”
“呃……”安以顏點頭，使勁的，“對！”
顧悕柘認真的看著她。 “那麼。 就不要lou出一副你在勉強附和我的樣子。 因為，跟著我。 或是你做任何事情，都只是你自己下的判斷而已。 不要因為有人走在你的前面，就覺得好像可以在萬一做了錯誤地選擇的時候把責任推給別人。 ”
顧悕柘說完，兩人相對無言的站在通道中，只有夜明珠所發出的昏暗光線籠在兩人周身，餘處一片黑暗。
“你……太認真了吧……”安以顏勉強的做了下結論。
顧悕柘恢復溫和的樣子，但目光還是隱約透著認真地看著安以顏，“我只是很討厭隨波逐流最後卻把過錯推給別人的人而已。 ”
安以顏低頭自省，“對不起，我偶爾會那樣，但決不是全部時候，也不是大部分時候。 ”
“是嗎？”顧悕柘語調涼涼的反問。
安以顏低頭不語。 好半晌之後，她才怯怯似的舉起一隻手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在緊張的時候，話會變多嗎？”
兩人再度陷入無言之境，沒有明顯的空氣流動的通道里，安以顏還是感覺涼風習習。 她好像真的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雖然一開始也就知道是不該問的……
“每個人都會緊張地，沒有人可以例外，除非他什麼也不在乎。 可是說話可以讓我消除掉緊張地情緒，所以我會故意的這樣做。 一來會讓人覺得我似乎是在緊張，二來實際上這樣做之後，我並沒有真地被緊張的情緒所困擾。 算是一舉兩得的方法吧。 既然你問了，那麼這就是答案。 ”
顧悕柘說完，就又轉回身去，繼續往前。
安以顏發呆似的望了望前面沒有盡頭的通道，和融合於其中的顧悕柘的背影。
這個傢伙，向楚寧坦白隨日的真實身份時，也是表現得讓人覺得他很傷心絕望的樣子，但實際上，卻又早私通了顧長留要把隨日救出黑窯了。
安以顏咬咬牙，做了最後的結論，“絕對的理性主義者啊……”果然是她最討厭的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