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八章 在複雜中失去天真

第六十八章 在複雜中失去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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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在複雜中失去天真

見到人影的剎那,一直跟在安以顏身後的狼襲沒有絲毫聲效的消失不見,安以顏在心底為他配上“唰”的一聲。

走到自己的小院門前,安以顏俯下身,藉著懸掛在院門前的燈籠才看清抱著自己蜷在地上睡覺的人是柳濟生。

安以顏蹲下身,伸手拍他的臉蛋兒,“哎,哎,留級生,怎麼睡這兒了呀?”

留級生半睜開眼睛,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揉了揉,明顯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樣子。

安以顏笑了一下,又問:“你在這兒幹嘛呢呀?怎麼不在屋子裡睡?”

原本半垂的頭在這一聲問話之後猛的抬了起來,像是終於意識到面前的人是誰般,瞪大驚喜而遲疑的眼睛,“以顏,以顏,你回來了!”邊說著,小孩子邊眼帶淚水的撲進安以顏懷裡,驚喜交加。

安以顏伸手攬住他的背,沒有說話的輕輕拍了兩下。 柳濟生撲到她懷裡的力道並不大,甚至可以稱得上輕柔的,輕柔的就好像經過預先的算計一樣。

安以顏微笑,“為什麼呆在這裡呢?你已經讓我問第三次了。 ”

柳濟生抬起臉,眼中帶上一絲惶恐,像是在害怕安以顏的後一句話是在表示不耐,於是他趕緊開口,“我想見你……”

安以顏失笑,“呆在這裡就能叫到我?”

柳濟生因為安以顏的失笑而傻笑,“我見到你了。 ”語氣中帶著一絲像是勝利一樣地炫耀。

安以顏搖頭。 “你不睡在院門口也見得到我吧。 ”

柳濟生抿了脣,“我怕我不守在這裡,你就又會消失不見了。 你總是消失不見,連聲招呼也沒有的就走了,然後再回來……”

安以顏截斷他的話,“哦,聽你的語氣倒像是不希望我回來似的。 ”

柳濟生沒有注意安以顏說了什麼。 只自顧的繼續說著自己要說的話,“我聽說你回來了。 去了王上那裡。 我想去找你,想見你,可是不行,我不能亂跑。 我只能呆在這個院子地附近而已。 所以我就呆在這裡等你。 只要你一回來,我就能第一時間看到你了。 ”柳濟生說完,燦然的笑了一下,小鹿一樣地眼睛中閃著生氣。 像是陽光灑落在花朵上。

安以顏摸了摸他的頭,起身,“好了,我回來了,你也看見了,然後就進去睡覺吧。 ”

柳濟生趕緊跟著她站起來,拉住她的衣袖眼巴巴的問:“這次你會呆多久,不會一下子就又走掉了吧。 ”柳濟生半躬著身體。 顯然因為蜷在地上太久,身體已經麻木得站不起來。 然而他卻執拗的拉著安以顏,要問出一個答案。

安以顏再度失笑,只是與上一次的不同,這一次是帶了一絲嘲諷的意味,“柳濟生。 你以什麼身份來問我這個問題?我地去留什麼時候需要向你來交代了呢?”

柳濟生惶恐的拽緊安以顏的衣袖,淚水浮出眼眶,打算隨時跌落出來,“別生氣,我只是隨便問問,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當我什麼也沒問。 ”

安以顏有些煩躁的轉了頭,伸手扣門。 大門是緊鎖的,安以顏砰砰的將手掌拍在門上,柳濟生垂著頭在一旁站著。 抓著安以顏另一隻衣袖的手卻始終沒有放開。

拍門拍到手掌發紅。 熱熱的疼痛。 裡面卻全無動靜。

柳濟生看著安以顏因為耐心盡失而緊蹙地眉頭和下垂的嘴角,大著膽子按下她一直在猛拍的手。 哭著道:“你別拍了,她們肯定以為是我在拍門,所以才沒人過來的。 ”

安以顏瞪了柳濟生一眼,深吸了口氣退後一步,壓抑著自己的怒氣輕聲喚,“狼襲。 ”

狼襲從旁邊的一棵大樹上跳下來,帶動起來地樹枝發出嘩嘩的聲音。

安以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門踢開。 ”

狼襲也瞪她,“我保護你,可不是你的僕從。 ”

安以顏不耐煩的,“行了,不滿表示一次就可以了。 ”

狼襲無言的繼續瞪她。

安以顏不理會他的瞪視,只管數落,“既然你有張嘴,又願意說,那下回下來的時候就直接說。 不要把樹枝弄得嘩嘩響,我討厭那聲音。 ”

狼襲突然平靜了,表情上帶了點幸災樂禍,“人生氣的時候就什麼都討厭。 ”

安以顏突然伸腳,咣的一聲踹上大門。 大門晃了一下,柳濟生被驚得往後一跳,但什麼也沒有改變。

狼襲笑,走上前,輕輕地往門上推了一下,那門就順著他推地方向,緩慢的往裡傾斜,隨著傾斜地角度的擴大,倒下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安以顏的視線透過倒下去的大門,正好看見一個小丫頭提著一盞宮燈向這邊走來,臉上的表情由憤怒變為驚慌,化成一聲尖叫,驚醒了天空。

安以顏走進去。 小丫頭已失手把宮燈掉在地上,蠟燭傾倒,燃了紅紙,好在是在石頭路上,紅光閃耀,小丫頭跪了下去,“公,公子,您回來了……”

安以顏微笑,“真好,我雖在這裡待沒有多久,但好在你們都還記得我。 ”她頓了一下,話音一轉,“就是沒人過來開門。 ”

小丫頭惶恐的抬起頭,臉被火光照得通紅一片,“不是,公子,奴婢不知是您……”

安以顏哼了一聲,紅紙即被燒盡,火光明滅間,一群男男女女從院子各處跑了出來,都是茫然的。 憤怒地,驚慌的,因為睡夢中突然而然的巨響,前來探一個究竟,然後看到了在最後一縷火光中怒火中燒的安以顏的臉。

好在天已開始放亮,安以顏的憤怒在亮光中也就被消融了。

她站立了良久後,突然微笑。 “大家——我回來了!”

眾人的臉上開始出現莫名其妙地表情,就連跪在地上的小丫頭也莫名所以地仰頭看她。 只柳濟生的目光裡閃現出一絲陰霾。 剎那不見。

安以顏不理眾人,徑自走向自己的房間。

柳濟生一言不發的跟著。

其他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新的一天以莫名其妙開端。 最先要做的事情大概是去修門。 宮中的任何一扇大門都從未壞得如此徹底過,以致後來過來修門地工匠一直在猶豫這件事情是否需要上報。 不過這已是與安以顏無關的事情。

在安以顏的房間裡,只有她和柳濟生兩人。 狼襲打從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就又無聲無息的隱身了起來。 以致安以顏邊往房間走的時候邊在思考,記憶中她好像從未看見狼襲有吃飯睡覺上廁所一類的舉動,這真的是一件相當詭異地事情。

想破頭也想不出來狼襲究竟是何時來解決他不可避免的人類基本需求的。 回神時發現柳濟生已經跟她進了屋子,正在關上房門。

安以顏找了個椅子自己坐下,“失望嗎?”她問柳濟生。

柳濟生關好了房門,回身,滿臉的不明白,“你說什麼?”

安以顏微笑,“我沒懲罰他們,你失望嗎?”

柳濟生的眼中染上惶恐和驚慌。 “你說什麼?”他似乎只會重複這句話了。

安以顏看著他,“我走之後,你在這院子也吃了不少苦吧。 ”

柳濟生低頭,小聲的說:“我……沒關係……”

安以顏笑,“就算有關係又如何呢?這院子本就是給我住地,你只是來陪我。 來這兒之前你住在冷宮。 來這兒之後你也沒有得到王上的寵幸。 我若不在,你自然就是被人嫌棄的有名分沒權力的半個主子。 半個,就要受人欺負的,不能有怨言。 你有沒有關係都是這樣。 ”

柳濟生猛的抬起頭,“我……我……”

安以顏繼續說,“所以你只能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讓我看見你被欺負了。 大半夜的,你睡在外面,連個陪的人都沒有,他們就心安理得的鎖了門。 敲門。 還沒有人來開。 你要我看見的不就是這個嗎?”

柳濟生猛搖頭,“不是地……不是地……”

安以顏卻不管他。 只繼續說,“可要是我沒半夜回來呢?你怎麼辦?還有後招嗎?”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柳濟生地臉上滑下來,無比委屈,“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冤枉我。 ”

安以顏拄著頭,微笑,“冤枉嗎?能在這裡活到今天,沒有死在最初的那場傾軋裡,甚至沒有被趕出宮去,而在這宮裡留了下來。 柳濟生,你憑什麼呢?”

柳濟生搖著頭,說不出話來。

安以顏嘆氣,“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你嗎?”

柳濟生突然停止了搖頭,似乎連眼淚也不再流了,只看著安以顏。

“最初的時候,是因為你太弱了,我認為你在這宮裡活不下去。 但我小看了你,你沒有我以為的那樣弱。 但現在,還是因為你太弱了。 你一直在等我,可如果我不回來呢,你要等一輩子嗎?等一輩子,然後被欺負一輩子?”

安以顏起身,走到柳濟生面前,“柳濟生,我討厭弱者,所以你最好不要指望我會保護你。 以前,我有一句話沒有告訴你,現在告訴你:在複雜中失去天真,此一大幸。 但單單這樣是不夠的,知道嗎?”

柳濟生恍惚的看著安以顏,“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安以顏聳肩,“沒有為什麼啊。 ”

“那你呢?”柳濟生沒有問安以顏你什麼,但安以顏懂了。

她笑,“我累了。 我很想告訴你要善良要天真要相信世界是美好的,但我自己都不信。 我還想告訴你不管你怎麼掙扎怎麼算計,到頭來你還是會發現你逃不過老天爺的一個惡作劇,但很顯然你其實不想在這個宮中逆來順受的死掉。 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怎麼做,但我知道你要是想得到你要的,你就只能變強變強再變強。 這也是我唯一知道的方法。 ”

柳濟生問:“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安以顏微笑,“不確切的知道。 但你不想被欺負,你想報復,你就只能變強,不依賴別人的強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