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回 雨中的圓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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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回 雨中的圓舞曲
『第十三回』 雨中的圓舞曲
對於季小柔來說，她不喜歡冬天的寒冷，不喜歡夏天的炙熱，不喜歡秋天的狂風，卻偏偏只愛初夏傍晚。天陰陰，風徐徐的清爽。沒有灼熱的陽光沒有刺骨的寒風。這種時候，不但空氣可以是清爽的，心情也可以是清爽的。不像晴天想大聲歌唱也像陰天想自我糾結。
其實在初夏的傍晚出來溜達溜達是難得的清閒悠哉，季小柔半倚在太師椅上微笑著看了看圍著篝火歡快跳舞和喝酒計程車兵們。不錯啊，難得打了場漂亮的勝仗，鬧騰鬧騰也是應該地。
季小柔支起身體，拿著案臺上的酒杯晃了晃，瞥了一眼獨自喝悶酒的小端，自己的眼睛就突然出神地看著遠方的星空。哎，有點想家了呢……她苦笑，雖然在現代沒有什麼親人了，可自己若是一直帶在這古代，依舊是無依無靠的，也不是個辦法啊！自己喜歡的人，卻誤會自己的真心，豈不是比孤單更殘忍？
季小柔不出神還好，這一出神可嚇壞了我們的小端同學。這這這！小端絕望地看著季小柔目光呆滯，大眼無神，恐怕現在是連魂兒都沒了，更別說還有什麼記憶了！
一咬牙，小端扭捏著拿著酒杯蹭到季小柔的桌子旁，大聲道：“軍師大人，本王在此代表眾戰士將軍們感謝軍師大人為此戰所獻妙計，本王先乾為敬！”
呵，客套話都上來了，想必是刻意拉開距離吧！心裡糾結啊糾結！季小柔皺了皺眉頭，無奈地一笑，亦舉起酒杯對著眾人道：“祝賀我軍大獲全勝，大勝突厥，為我大唐除去心腹大患！我季小柔也在此敬大夥一杯啦！”話音一落，整個慶功會上的氣氛又一次達到了**！士兵們歡呼著紛紛舉杯暢飲，同時連連稱讚季小柔神機妙算，為此戰立了大功。
季小柔痛飲一杯，剛坐下要再蓄滿酒就被一旁的龍宇軒一把搶過酒杯。“你現在的身體不宜飲酒。”
MD！季小柔甩了他一個暴粒，奪回了酒杯。現在的她還不夠鬱悶嗎？感情受挫，身體也垮了，如今就連喝個小酒都不讓她如願，她現在淚眼望蒼天，實在是懷疑老天爺是否都存心跟自己作對。不管了不管了！季小柔狠狠地再次倒滿酒，一個猛酒灌肚。爽啊——再來！
龍宇軒輕嘆一聲就不再言語。見季小柔那喝酒的架勢，他已經有預感今天季小柔要是不趁機喝個爛醉是不會罷休地。
此時小端看著季小柔的樣子心裡這個難受啊！不管她是不是現在已經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長老說的話一直不停地在他腦海裡迴盪著這消紅散雖為青龍門所配置，但始終是個為了滅人禍口的毒藥。當初製作它，就根本沒想過要解掉它，何來解藥一說？所謂解藥，也只是抑制住毒素的擴張。該忘記的還是會忘記，該接受的始終要接受。小王爺，你不要忘記了我們的使命。千萬不要像你父王一樣因為女人毀了這一切……該忘記的還是會忘記……該接受的始終要接受……
可惡——
想到這兒，他的頭又開始痛了。什麼是該忘記的？什麼又是該接受的季小柔喝了一會，就有些微醉了。也許是意識不清醒，也許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晃晃悠悠地起身，推開一旁的龍宇軒，徑直走到端王爺面前。
“你——”端王爺猛地抬頭，發現季小柔正站在他面前。雖然看起來有些迷糊，卻掩飾不了她眼睛裡閃爍的愛和痛。
她沒忘記麼？
端王爺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此時的她，身穿一席純白長裙，頭髮沒有盤起來，而是均勻地散落在肩膀上，風一吹過，就猶如剛剛下凡地仙女一樣讓人望而生畏……
季小柔沒理會端王爺臉上驚訝的表情。她俯下身來，她的臉離他的臉距離非常之近。如果季小柔一個不小心沒站穩，兩人就會親上……
感受著季小柔略帶酒香的氣息撲面而來，小端的心跳也開始不安分起來。如此近的距離，季小柔猛然發現他眼睛裡洋溢著不可抑制的愛和慾望。為什麼？怎麼會這樣？不是……之前是在利用自己嗎？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眼神？
心裡劃過一絲慌亂，卻隨即消失了。季小柔深深地嘆了口氣，不禁自嘲起來。爭奪權勢的戲碼她自然在電視劇和小說裡見得多了，不只是後宮會有明爭暗鬥，男人們也有。皇宮貴族裡不乏有如同他端王爺一樣影帝級別的人存在。之前被他騙了，難道還要被他騙第二次？
罷了罷了。誰叫自己喜歡呢？也許是冥冥之中註定的吧！季小柔勾起嘴角，對端王爺擺出一個無敵大微笑，閃了閃純真地大眼睛，道：“王爺知道什麼是圓舞曲嗎？”
“誒？”小端無比之楞。剛才那一剎那他確實有想過季小柔會對他說什麼。無論是罵他也好，侮辱他也好，他都認了。可他實在沒有想到季小柔會問這一句。
想他也不會。季小柔用袖子掩住嘴調皮地一笑，“王爺，願意跟季小柔跳一段圓舞曲嗎？”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端王爺還是下意識地點點頭。和她一起跳舞……是不是代表她原諒他了呢？很明顯地欣喜駐留在他眼裡，讓季小柔看著分外刺眼。也許……對於端王爺這樣的男人來說，耍女人的手段可以堪稱一流了吧！可自己卻依舊想要看看他，跟他拉近距離待一會。哪怕回京再也不見面，季小柔也不會覺得遺憾了。
今天，就當作分別的……禮物吧——
“其實典型的圓舞曲伴奏音型是強弱分明的三個均勻的四分音符，我哼個曲子伴奏，你好好聽著，千萬要記住哦！這裡每小節一個和絃，第一拍是強拍，奏和絃的低音。第二、三拍是弱拍，在較高音區奏其它和絃音……”
季小柔把小端拉到篝火旁邊，耐心地為他解釋圓舞曲的節奏和基本動作，並囑咐他要掌握節奏踩點。端王爺就笨笨地認真地跟她學，眼睛一刻也不離開季小柔。
月光下，兩人的身影緩緩移動，時而分開，時而貼近，遊走在篝火旁的小廣場上。“譁——”，是雨水滴落的聲音。
華麗的起勢，優雅的旋轉，高貴的落地……依舊無法阻擋雨落的蒼涼，季小柔的腳尖劃開雨水的漣漪，刺骨的冰涼……呵，對上他包含深情的目光，季小柔難以割捨地移開眼睛。在夢裡，她曾百千次的祈求，千萬次的期望。希望的不是這樣的圓舞曲……不是……這樣的……
命運踐踏著這世界，眼前這個熟悉的面孔……他的心，原來竟是如此……無法抓住……
踮腳，轉身，悲傷灑滿一地——
雨中圓舞曲悲傷上映……
季小柔突然就忘記了眼前人的名字和自己要去的方向。一隻曲子結束，她還在寂寞的小廣場上跳著這個似乎是世紀最後的一支圓舞曲。只屬於她一個人的。
眾人被兩人優美的動作驚呆了。多麼默契，多麼完美！明明可以看出是相愛的兩個人，卻似乎被什麼東西遷拌住。是什麼呢？也許只有當事人才能明白吧！
龍宇軒面無表情地看著篝火旁的身影。篝火的影子倒映在他冰冷的臉上，也點燃了他的眸子。一種不知名的怒火和傷痕佈滿他血紅的眼睛。他明明可以比那個可惡的男人更會保護的珍愛這個女人，自己的狀況卻不允許他佔有她！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對自己這麼不公平！為什麼要讓他受到這樣的煎熬！
可是……恨又如何？難道自己能改變命運嗎？龍宇軒緩緩放開了握緊的拳頭，才恍然發現指甲已經深陷雙手，滿是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