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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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僕人
同樣的，太子作為一國儲君，高高在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太子卻從小到大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他的父皇當今聖上都是惶惶不可終日，更不用說他這一個沒有羽翼沒有勢力的儲君了。本來他作為君，葉志遠作為臣，他是高人一等的，可是勢力和現實無情的告訴了他，他擁有的只是一個太子的名號。跟葉志遠在一起的時候他甚至要看著對方而行事。這種心理上和實際上的差異感讓太子常年來壓抑和痛苦也是相當可以理解的。甚至有傳聞說，太子的生母惠妃娘娘的病死也是一件懸案，曾有傳言就是被當今皇后設計逼死的。我沒有真正當面見過皇后，只是從傳聞知道了一些關於當今皇后的資訊，而且葉志遠那一個紈絝子弟全天下只佩服聽從皇后一個人的話，從中可以推斷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
一種就是當今皇后卻是母儀天下，賢惠仁德，正是這樣的美德修養使得世人皆對皇后誇獎有加，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那個從小就沒有母愛的葉志遠才會如此的聽從皇后的話，那不僅僅是一種對於母愛的貪慕，也是一種對於美德的傾慕，自然而然就會被這種美德擁有者的人感染而不敢造次。
可是另一方面的推斷就剛好相反了，那就是當今皇后是一位非常厲害的人物，她可以左右人心，懂得收買和計謀，她使得世間的傳言都控制在她的輿論方向上。也正是因為她的厲害，所以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沒有多少心機的葉志遠牢牢的掌握在手心裡。她一定通達人情，洞察人心，所以她非常的知道葉志遠需要什麼，她也知道怎樣利用葉志遠而達到自己所要的那一切東西。
而作為葉德陵的女兒這一點來說，似乎成為後者的可能性更大，畢竟掌握住了葉志遠就等於掌握住了未來，儘管這個未來不是那麼的牢kao，但是在葉家、在皇后的心中並不會這麼想。而且，這麼多年來，她能夠穩居正宮之位，除了有一個龐大的葉家作為後盾之外，她自己如果沒有一些能力，沒有一些心機的話，恐怕也是壓不住臺，控制不住局面的。
而她的膝下無子雖然是天意難違，但是按照古代的規矩，丈夫所有的兒子其實都是喊正室為母親，自己的生身母親只不過是生下了他們而已。皇后非常清楚，日後不管是哪個皇子繼承了皇位，她都會是太后的不二人選。而等到那一天，東宮西宮兩大太后勢必就會成為勢力的爭奪人物，而如果登基的那一位皇帝剛好就沒有生身母親呢？那麼，她這個皇太后也就自然而然成為了皇帝唯一的母親，唯一的敬孝心的物件了。
自古以來，各朝各代都以孝.治天下，就算皇帝再怎麼不喜歡她，至少表面功夫是必須要做到位的。由此一來，她的未來也就光明而透明瞭。而照此一來，內廷仍然由她這個皇太后一手掌控，外廷也仍然由葉家一手操控，這才是葉德陵會想出也會佈局出的路數。而照著這個路數推斷，那麼當今皇后成為後一者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雖然她對於葉志遠的疼愛是出於真心，但是私心也就不可避免了。
不知道那個拼命在姑姑身上尋.找母愛，尋找親情溫暖的葉志遠在知道了這一些內幕和真情之後，他會作何感情？葉至遷一直以來都嫉妒甚至仇恨葉志遠，他認為自己才是葉家真正的嫡孫，可是那樣的地位、那樣的待遇卻被葉志遠輕而易舉的搶走了，甚至葉志遠對於此還是不屑一顧的，這樣更會讓葉至遷牙癢癢了。但是他或許也應該靜下心來冷靜理智的看一看葉志遠的生活和境遇，受寵和錦衣玉食只是表象，其實他的內心跟葉至遷一樣的漂泊無依，他跟葉至遷一樣不太清楚親情和家庭到底是為何物。他們這兩兄弟其實也踏上了他們父輩的後路，一個心存怨恨、滿懷仇恨，而另一個卻渾然不知也同樣身不由己著。只不過我希望到最後他們這兩兄弟不要從實際上步上他們父輩的後路。他們父輩的死亡太過淒涼、太過悲慘，也正因為還禍及了下一代。
我希望他們兩個人會有一個.相對美好的結局，雖然我可能不能夠成功化解葉至遷對於葉家對於葉志遠的仇恨，但是如果能夠讓葉至遷看清整件事情，葉志遠也是無辜的，也是一個受害者，也是一個可憐人的話，或許不用化解，也會達到理想的效果了。
而根據我的計劃，我跟太子一夥會慢慢的奪權奪.勢，但是卻不會傷及葉德陵以及葉志遠的人物本身，他們的人身安全有保證的基礎上，那就只是利益之爭了。
太子直直的看著我，眼中的神情漸漸變深，我想他.應該是看出來了，他看出我在思考，而且是在千轉百回的思考。
或許他在猜測我仍然在為站到哪一個陣營中.而猶豫不決吧。但是，現在他也沒有辦法，他必須要相信我，至少用盡一切辦法讓我站到他一邊，然後在用盡一切辦法讓他相信我，只有這樣，我這個人站在這裡，站在他的身邊才是會有價值的。
這也是我跟他.所要共同完成的一個任務，我怎麼樣做才成讓他更快更深的相信我，他又要怎麼樣做才能真正相信我，而且他又要怎麼樣做才能讓我信任他，歸順他。
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現在我們說出來彼此都不會信任對方，只有留等時間慢慢的驗證，慢慢的考驗著了，誰來急不來，誰也強求不來。
或許是太子也跟我想的一樣，所以他直直看著我的視線微微移開了一些，“能戰勝葉德陵嗎？”突然他狀似無意的問了這樣一句。
“誒？”這句話他是在問我嗎？亦或是其實他問的是他自己？“葉德陵，我也是那麼想來著，能否戰勝，要想戰勝又需要怎麼做？葉德陵確實是壓倒性的強大。但是，我們也有她所沒有的，而我們卻具備的東西。”
“哦？是什麼？”
“就是像葉德陵那樣的一個對手。”我抬抬眼笑笑說道。
“什麼？”太子殿下一時還不是非常理解。
“我們擁有了像葉德陵這樣的一個優秀的對手，你沒發現嗎？其實葉德陵奮鬥的一生是一部極其全面具體的教科書，從葉德陵這本教科書上我們可以學到非常多前人已經總結出來的經驗，從葉德陵這本教科書上我們也可以避開一些他曾經走過的彎路。更因為葉德陵這本教科書是立體版的，所以我們可以透過這本教科書反過來找出這本教科書的缺陷和不足之處，這樣更為方便讓我們找到破綻和突破點。葉德陵面對我們跟面對兩張白紙沒有多大的區別，他看不出任何東西，只能憑藉他自己的經驗和判斷來做出決定，我們卻是可以根據他一直以來的行事和做法來推斷做出決定。更何況，自從當今皇帝登基以來的四十幾年來，葉德陵從來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對手，透過跟葉德陵的鬥爭，太子你會變得更強大。如果你能夠真正的戰勝葉德陵的話，那麼日後你執掌了天下也就會不懼怕任何人、任何事了。因為你是踏在葉德陵這本萬能全能的教科書過來的。這也是一代明君所必要走過的一條艱難道路。”
“一代明君？”太子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眼中難以抑制的閃出憧憬和期盼之光。“一代……明君……”太子低頭細細的呢喃著，彷彿一時還無法完全消化這個名詞帶給他的衝擊力。
“你在討好我？”突然，太子猛的抬頭，直直看著我。彷彿是我有哪怕一丁點兒的猶豫和遲疑，他都會馬上發飆一樣。
而幸好的是，我沒有任何的猶豫和遲疑，我淡淡回答道：“沒錯，我就是在討好你。如果你真的是日後的一代明君，我當然就需要在此刻就討好於你。當然，如果你並不是，那麼我的討好也總有一天會消失不見的，因為你並不是一個值得我討好的人。”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實話。”
“隨便啊，太子殿下有自己的判斷力，也擁有自己懷疑的權力，所以哪句話該信，哪句話又不該信，太子殿下自然會自己判斷，不需要我來強調。而同樣的，我也有自己的判斷力和懷疑的權力，所以太子殿下跟我說的每一句話，我也會用自己的腦子來判斷，也不需要太子殿下特別的強調。”
“你真像是一枚朝天辣椒，不但夠辛夠辣，而且夠衝。”太子難得的lou出了微微的一絲笑。
“這是一句實話，我的判斷力告訴我的。”我回之以微笑，兩人之間的相處也變得稍微輕鬆一些了。
既然如此，那麼進入正題也就是時機了。
“太子殿下，你現在讓葉至遷射傷了葉德陵實在是一個絕佳的時機。雖然是趁人之危非常的令人不齒，但是那是你們的事情，我進行這項計劃的策劃的時候，葉德陵已經受傷了。更何況，反正現在葉德陵不受傷也已經受傷了，不利用白不利用，機會千載難逢，稍縱即逝。抓住了機遇也就等於抓住了成功的尾巴。”
“還是跟那些土地有關？”
“沒錯，我當初在收集情報完善情報網路的時候就發現了一個規律，當時覺得那個規律與我根本無關，所以也就放置一邊沒有多加理睬。但是現在想起來，卻發現了這個規律的背後有著龐大的利益糾結，甚至是關乎到整個大齊朝廷的。”
“什麼樣的規律？”
“只要是每逢災年，貴族的土地和奴隸的數量就會猛增。原本我只是想遇到災年了，那麼一些人沒有飯吃賣田賣地，甚至最後賣兒賣女賣自己都是極為有可能的。但是，從資料顯示來看，最後的結果和這種自然現象的產生是有分歧的。那就是從受災程度和朝廷的賑災及時性推斷災年的災民資料和最後真正淪為奴隸的人數資料時不符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