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一百一十六、未知之途

一百一十六、未知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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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未知之途

那日之後,桑珏不再拒絕醫治,令拉則既驚訝又欣喜。她不知道那個年輕大夫是怎樣說服桑珏的,竟能讓桑珏每日按時喝藥,並且配合他的針炙治療。由此,她對他的欽佩又加深了一分。

經過半個月的藥物調養,桑珏的臉色明顯比之前紅潤了許多,不像從前那般蒼白,只是雙眼似乎依然不見起色。看著洛卡莫小心翼翼地將一隻只細如髮絲的銀針紮在桑珏的眼皮上,拉則不由緊張得手心冒汗。

“我看,你還是先出去轉一圈再回來吧!”洛卡莫紮下第五隻銀針後,終於忍不住回頭對一直站在身後急促喘息的拉則笑道:“我怕你再這麼喘下去會暈倒!”“我……我不喘就是了!”拉則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一張臉憋得通紅。

洛卡莫好笑地看著的拉則,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那你去替我倒杯水總可以吧!”“好!”拉則點了點頭,然後飛快奔出了內室。看了眼拉則飛奔而去的身影,洛卡莫回頭繼續替桑珏扎針,一邊扎一邊輕笑道:“你這個婢女還真是有趣得緊!”

“拉則是個很天真單純的女子,也挺可憐的,被自己的親生父母賣了,又被鬼士抓來臨時做了我的小丫鬟。”桑珏輕聲說著,言語間充滿對拉則的憐惜:“我只怕,若我不在了,亭葛梟也不會放過她。”洛卡莫扎眼的手驀地一僵,神情複雜地盯著那張絕世清冷的容顏說道:“為什麼你總是對自己的性命如此淡漠,卻將別人的一切看得比你自己都重要,即使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桑珏卻笑了笑,淡淡說道:“我只要不連累別人就好了!”話落,內室裡陷入一陣沉默。拉則的腳步聲打破了短暫的沉默。她小心將一隻水杯捧到洛卡莫面前,然後端著另一隻水杯轉頭問向床榻上的桑珏:“小姐口渴麼?奴婢也替小姐倒了杯水。”桑珏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渴,你先放著吧。”

“哦!”拉則將水杯擱到了桌上,然後重新站在洛卡莫身後看著他替桑珏扎針,未曾察覺到氣氛的異樣。洛卡莫扎完十二隻銀針,然後坐在一旁沉默不語。半個時辰後,每隻銀針下都冒出了細細的血珠,烏黑色的血珠從桑珏的眼皮下滲出來,漸漸匯成兩道駭人的血痕。

拉則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有些發白:“流……流血了……”“涼水和毛巾!”洛卡莫頭也不回地說著,神情凝重地輕輕轉動每一隻銀針。拉則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慌慌張張地轉身衝出內室去準備涼水和毛巾。待她端著水盆和毛巾返回內室,洛卡莫已經拔去了桑珏眼皮所有的銀針,只餘下兩道駭人的黑色血痕。

洛卡莫瞥了眼臉色蒼白的拉則,將毛巾在涼水裡浸溼後輕輕擦拭桑珏眼皮上的血痕。片刻功夫,潔白的毛巾便被烏血染成了黑色。他將染血的毛巾丟到水盆裡,頓時一股異香自水中化開。拉則驚訝地瞪大眼睛,不明白那股異香從何而來?

“把水倒掉,儘量不要吸氣,香味有毒!”洛卡莫嚴肅的神情令她一驚,聽到最後四個字,臉色愈是蒼白,她終於明白,原來桑珏的眼疾是中毒所致。處理掉毛巾和血水之後,拉則端著空盆往回走,突然看到楚離帶著兩名鬼士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楚總管!”她怔住腳步,怯怯地朝他行禮。楚離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問道:“小姐呢?”“小姐在屋裡休息,洛大夫剛剛替小姐……”她話未說完,楚離已大步跨入了屋子。洛卡莫收拾好藥具箱從內室出來正好與楚離迎面相遇。兩人相視一眼,各自默然頷首。

楚離瞥了眼洛卡莫手中的藥具箱,平板的聲調沒有一絲起伏道:“王爺要見您,恐怕洛大人暫時不能休息了。”洛卡莫回頭看了眼內室裡的桑珏,沉默點了點頭,然後走出房間隨兩名鬼士而去。拉則戰戰兢兢瞄了楚離一眼說道:“楚總管請坐,奴婢這就為您倒茶!”

“不用了!”楚離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說道:“替小姐梳妝更衣。”“是赴宴還是出行?”拉則小聲問著,感覺楚離的神情有些怪異。楚離倏地轉眸看向她,眼神冷冽如冰:“出行!”“奴婢知道了!”拉則一驚,忙垂首步入內室。

這一次等候在府外的是一輛普通的馬車,拉則扶桑珏上車後理所當然地也準備上車,誰知,卻被楚離攔下:“你不必跟去!”拉則一愣,有些不安道:“為什麼奴婢不能陪著小姐?”

“沒有為什麼!”楚離皺眉冷冷掃了她一眼,放下車簾,翻身上馬。“小姐!”拉則想要上前,被兩名侍衛擋下。桑珏掀開窗簾,柔聲安慰道:“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小姐……”拉則一臉惶恐不安的神情,彷彿面臨生離死別一般。“回去吧,拉則,好好照顧自己!”桑珏說完輕輕放下了窗簾。

一聲響亮的馬鞭劃過寂靜的天空,馬車載著桑珏往不知名的地方飛馳而去。拉則久久站在郡守府外,內心的不安如潮水般洶湧。桑珏平靜地坐在馬車內,馬蹄和車輪交織的隆隆聲響似鼓樂敲擊在她心底。這一天已經醞釀得太久,當其來臨,她竟有一絲莫名的興奮和解脫的輕鬆。

她可以淡泊地面對死亡,可卻始終心有牽絆。她不知道父親的命運會將如何,也擔心著母親和姐姐桑珠,亭葛梟定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還有……那個年輕的帝王,他為她揹負了太多責難,她終是虧欠了他,如果她的死能換回帝王江山的太平安寧,她便深覺欣慰。這短促的一生,她連累了太多的人,相干的、不相干的,那些人的命運皆因她的存在而變生不測。

如若五歲那年沒有在達瓦河畔遇到那落難的少年……如若五歲那年沒有在蓮花池畔遇見少年世子……如若五歲那年沒有握住“霜月”……可是,人生沒有如果!

思緒一路飛馳,當馬車漸漸放緩速度,桑珏已不知身在何處。四下裡極是安靜,只聽得風聲呼呼,吹得車簾翻飛,車外之人衣袍獵獵作響。馬蹄踏著積雪緩緩靠近車窗,楚離平板的聲音自窗外傳來:“在下只能送小姐至此,餘下的路小姐必須孤身前行了。”

“我明白!”桑珏在車內淡然而笑,平靜道:“感謝楚總管這段時日對桑珏照顧!”“主人交待將‘霜月’還給小姐,在下已經放在車內的木盒之中……”車外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傳來楚離的聲音:“希望小姐保重!”

桑珏一驚,果然摸到一隻木盒。“霜月”熟悉冰涼的刀柄握入掌心的剎那,她那原本平靜如水的心底陡然捲起了一陣迷霧般的浪潮。亭葛梟究竟用意何在?

格拉山谷要塞城樓之上,桑吉與洛卡莫被禮以上賓,坐在臨牆而設的高椅之上,將塞外之地盡攬眼底。北風凜冽如鋒,桌上美酒冰涼如雪。桑吉與洛卡莫沉默而視,遲遲不見亭葛梟的到來。

要塞城門忽然開啟,一輛馬車在一騎護送下緩緩駛出城門。之後,馬車停了下來,馬背上的黑衣男子驀地仰頭看眼城樓上方,那張刀疤面容令桑吉與洛卡莫同時一怔。北風呼嘯,他們聽不清楚楚離與車內之人說了些什麼,卻在風簾捲起的一瞬看清了車內之人的面目——

那襲豔麗的紅衣,那張驚豔絕世的清冷容顏令城樓上的二人驚白了臉色!城門在桑吉與洛卡莫的震駭中轟然關閉,孤零零的馬車載著桑珏向嘉朗邊境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