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暗室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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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暗室拍賣
但那些在瑞士黃金湖濱所居住的家族，自然非富即貴。但說起其中的摩洛哥家族，卻又是富人區中的佼佼者，尤其以不惜代價收藏古董而著稱於世！
在歐洲上流社會的圈子中，已經不止一次的聽到某些很有些依據的、有關摩洛哥家族的傳聞。
比如說，在紐約的某個拍賣會上，摩洛哥家族的代理人以超出他人競拍價一倍的價格，買回了一幅只有巴掌大小的達芬奇草圖。
還有那麼一次，摩洛哥家族的中東地區代理人，更是以兩條輸油管道三十年的無償使用許可權，換取了一把據說曾經被大流士所持有的蛇形短劍！
換而言之，對於一個已經把金錢當成了數字概念的家族來說，只要能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那麼經濟代價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乾咳了幾聲，庫姆斯.森迪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來平緩如常：“蘇黎士富人區的摩洛哥家族麼？他們倒是的確喜歡收集些古董！不過……對於這兩個尚未經過完整鑑定程式的小玩意而言，貿然作為禮物送出，似乎有些……冒險？”
聞絃歌而知雅意，站在一旁的坎帕斯.丘吉爾立刻打蛇隨棍上：“的確如此！對於摩洛哥家族來說，價錢根本不成為概念，反倒是禮物的真實價值更為他們所重視！萬一出現某種……風險，或許這並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溫和地微笑著，庫姆斯.森迪奈表現得像是個極具紳士風度的長者般說道：“與其用這兩件無法確認來歷和價值的東西作為禮物饋贈給摩洛哥家族，倒不如……用它們來換取些實際的東西？比如說……我並無冒犯之意，這只是個比方——比如說錢？”
很是無所謂地搖了搖頭，烏鴉伸手指著手提箱中的兩枚彩蛋說道：“錢對我來說，不是問題。只是這兩個小傢伙……我很好奇，它們的來歷究竟是怎樣？為什麼會有人把這兩個小傢伙藏在一個贗品古董中？”
輕輕聳了聳肩膀，坎帕斯.丘吉爾一臉不解地應道：“這的確無法解釋！也許是為了躲避眾人的眼光？又或許是為了保持某種神祕感？就像是‘歷史之眼’俱樂部曾經舉辦過的那些暗室拍賣一樣……”
不等坎帕斯.丘吉爾說完，站在烏鴉身側的吳楠猛地打斷了坎帕斯.丘吉爾的話頭：“這倒是個好主意？或許，我們能舉辦一次暗室拍賣？”
瞠目結舌的看著滿臉興奮神色的吳楠，已經意識到自己出了多大洋相的坎帕斯.丘吉爾近乎語無倫次地叫嚷起來：“這……怎麼可能？暗室拍賣至少需要十名以上的競拍者，而且還要求……”
興奮地揮舞著胳膊，吳楠再次打斷了坎帕斯.丘吉爾的話頭：“這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對法貝熱作品感興趣的人不在少數，僅僅在歐洲，為世人所知的就至少有五十人以上，而其中擁有俱樂部會員資格的就有六個人！只消通知他們……”
興奮地搓著巴掌，吳楠就像是個剛剛得到了美味糖果的孩子般，激動地用中文朝著烏鴉叫嚷了幾句之後，一個箭步衝到了坎帕斯.丘吉爾面前，伸手握住了坎帕斯.丘吉爾的巴掌：“我得承認，您簡直就是個天才！暗室拍賣，多麼好的主意！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來處置這兩個誘人的、卻又讓人擔心的小玩意了！”
也許是見到吳楠已經找出了最終的解決辦法，早已經無聊得昏昏欲睡的烏鴉立刻站起了身子：“既然如此，那麼就照著你說的來做吧！尊敬的坎帕斯.丘吉爾先生，感謝您熱情的招待與睿智的建議……”
簡短得近乎倉促的幾句寒暄之後，吳楠就像是完全沒看見客廳裡還坐著庫姆斯.森迪奈一般，帶著吳楠與霍士，提著手提箱揚長而去。
幾乎就在烏鴉一行人走出大門的瞬間，庫姆斯.森迪奈狠狠地將手中的酒杯朝著滿臉錯愕與後悔的坎帕斯.丘吉爾砸了過去：“你這個蠢貨！如果你不能控制住你的舌頭，那麼就閉上你的嘴！瞧瞧你給那個傻乎乎的傢伙出了個多高明的主意？暗室拍賣？我真該在拍賣品中加入你的舌頭……”
喋喋不休的咒罵聲中，庫姆斯.森迪奈幾乎費盡了全身的氣力，才壓制住了親手掐死坎帕斯.丘吉爾的念頭！
混跡於古董交易圈子的時間已經足夠長，而且也瞭解許多古董交易的內幕，庫姆斯.森迪奈對於暗室拍賣絕不陌生！
在歐洲的古董交易行業中，往往會出現一些來路不明、來歷不明、甚至真偽不明的古董。
因為這些古董的**背景，再加上企圖收藏這些古董的收藏家，往往也有著某些不可為人知的**背景，所謂的暗室拍賣模式，也由此應運而成。
其中最為轟動的一次，是某件據說已經被盜的英國王室珠寶驟然出現在某個暗室拍賣的現場。在場的十幾名匿名競拍者中，有人出價的凶狠程度著實令人咂舌，最終也以一個遠超珠寶本身價值的價格，成功地拍賣到了那件據說失竊的英國王室珠寶。
巧合的是，始終堅稱王室珠寶併為失竊的英國王室成員，在那場暗室拍賣之後，也突然在公開場合佩戴那件珠寶亮相，徹底粉碎了外界的不實傳聞。
當然，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證參與暗室拍賣競拍者的，同時也為了保證拍賣物品持有者的利益，每次的暗室拍賣最低不能少於十位競拍者。為了證明競拍者的經濟實力，每位競拍者至少要繳納拍賣物品本身價值的十分之一作為保證金，並以此來獲得參與暗室拍賣的資格。
同時，為了應對無孔不入的反洗錢組織、或是其他企圖透過銀行交易記錄來獲取競拍者身份的人，所有參與暗室拍賣的競拍者，都只能使用現金進行交易。
每次只有一件古董進行拍賣、匿名的拍賣者與競拍者、全額現金交易……
諸如此類的要素加在一起，也就保證了從第一次暗室拍賣到現在，從來也沒有人因為暗室拍賣而出現任何的麻煩！
毫無疑問，這對喜歡收集賊髒的庫姆斯.森迪奈來說，暗室拍賣並不是件壞事。
但是……
對於那些無法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暗室拍賣，庫姆斯.森迪奈卻毫無信心！
這個世界上有錢又有怪癖的闊佬太多了，如果不能將暗室拍賣的操控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天知道會出現怎樣的紕漏？
狠狠地低聲咒罵著坎帕斯.丘吉爾，庫姆斯.森迪奈來回在寬敞的客廳中踱著步。有好幾次，都險些被客廳中那柔軟而又厚實的地毯絆倒。
也許是為了彌補自己錯口造成的麻煩，坎帕斯.丘吉爾猶豫再三，終於揣揣不安地低聲朝著庫姆斯.森迪奈說道：“或許……我們還能有補救的機會？如果我能主動要求擔任暗室拍賣的評鑑師，同時為那位吳崖先生提供足夠的匿名客戶，或許我們能……”
驟然地停下了腳步，庫姆斯.森迪奈惡狠狠地瞪了坎帕斯.丘吉爾老半天，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那你還在等什麼？！”
端坐在漆黑一片的隔間裡，房間裡唯一光線強烈的地方，就是那照著兩枚法貝熱彩蛋的聚光燈勾勒出的圓圈。
身後站著的弗朗切薩.沙隆福腳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四個巨大的手提檔案箱，裡面全都是一疊一疊半舊的、不連號的面值五百歐元的鈔票。
而在呼吸可聞的其他隔間中，同樣的手提檔案箱、同樣的保鏢、甚至是同樣的死一般的寂靜……
這一切都讓庫姆斯.森迪奈的心臟隱隱作痛！
拜坎帕斯.丘吉爾那個白痴所賜，暗室拍賣的準備工作在短短三天內便做好了一切工作。雖說在坎帕斯.丘吉爾那個白痴的反覆溝通之下，吳崖答應了由坎帕斯.丘吉爾作為暗室拍賣的物品評鑑師，同時也接受了由坎帕斯.丘吉爾列出的匿名競拍者名單，但卻還是出現了紕漏——吳楠身邊那個該死的管家橫生枝節，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另外兩名匿名競拍者！
兩名壓根不知道底細的匿名競拍者，讓原本十拿九穩的暗示拍賣出現了要命的紕漏！
老天作證，為了能夠籌集到另外七名完全由自己操控的競拍者所必須繳納的入場費用，庫姆斯.森迪奈已經很是頭疼了——最新發現的一枚法貝熱寶石彩蛋，在索斯比拍賣行拍出的價格是兩千萬歐元！
而這就意味著庫姆斯.森迪奈在暗室拍賣開始之前，就要支付足足一千八百萬歐元的入場費用！
當然，出於謹慎與安全的考量，庫姆斯.森迪奈近乎強硬地要求這場暗室拍賣的地點，必須在自己指定的維也納郊區的、距離維也納市區三十公里的某個私人農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