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顧念卿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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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顧念卿病
第242章顧念卿病
羅氏呆呆的望著玉玲那張失了顏色的臉,彷彿痛快至極,大聲地笑出聲來,雙拳收緊,雍容華貴的衣裙上滿是褶子,髮髻散落,髮絲凌亂的披散在肩頭。
“阿婉,阿婉……”大管家痴痴的望著羅氏,眸中的深情再不遮掩。
顧念卿抬頭,小心的將玉玲放下,緩緩站起身來。細長白嫩的手指上熒光閃爍,異香濃烈,似是要將房中的血腥味遮去一般。
鹿嶽往前邁了一步,往日那雙單純的鹿眼,似是餓狼看上獵物一般,緊緊盯著倒地不起的大管家。
手中無形的罡氣湧動,整個廳堂中的氣氛都有些凝重。
慕容離伸出手,不動聲色的將鹿嶽手中的罡氣打散,微微的搖搖頭。
“你很得意?”顧念卿站定在大管家跟前,微微俯身,墨髮傾瀉而下,面上滿是寒冰:“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要殺我,卻誤殺了無辜的玉玲。你的女兒不認你,嫌棄你出身低微無法帶給她榮華富貴。你的女人,是旁人的枕邊人。”
“你活到如今,有什麼是真真的屬於你的?無論你如何掙扎偽裝,你都不過是當年那個嫡母不喜的庶子,被人當成畜生買賣的小書童!”
“那又如何?我過得不好,誰也別想過得好。”大管家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面上的冰冷早便變成怨恨:“至少害了我的,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是你。”顧念卿雙眸一眯,指尖在虛空中劃過,待大管家反應過來時,脖頸已是被那女子緊緊握在手中。
她毫不費力地將大管家提起來,高舉在前,道:“你以為殺了我的人,你還能好好兒的去死不成?你傷我身邊之人一分,我便還你十分。你殺了玉玲,我便要你的女人女兒統統生不如死!你以為這一切都結束了?不,還沒有。”
雙眸中血霧瀰漫,漸漸變成嗜血的血紅色。顧念卿的雙手不斷收緊,大管家幾欲便要斷氣。他瞪著雙眼,嘴巴張大,卻是無法說出一個字來。
便當他以為顧念卿會將他活活掐死時,那人卻是猛的將他甩開。
大管家撞到桌案,繼而跌落在地,嘴角鮮血不斷滲出。
“我孃的仇,玉玲的仇,我的仇,你們只能用此生來償還。”
“啊,殺人啦,殺人啦——”羅氏口吐白沫,指著玉玲,在廳堂中亂跑一通。
“相爺,此等毒婦,你若當真要留下她,我走。”顧念卿冷冷地掃羅氏一眼,道。
羅氏兩眼一翻,“噗通”一聲暈倒在地。
“娘——”顧念歡驚呼一聲,白著一張臉跑到羅氏身側。
“來人啊,將二小姐帶回院中,在太子表弟的人來之前,二小姐絕不能踏出房門一步。”
“羅氏德行不端,混淆府中血脈,與外男苟且,暗害嫡妻,我相府容不下她,即刻將人送回太史令府!”
顧相終是果斷了一回。
府中下人七手八腳的將顧念歡與羅氏拖下去,大管家卻是被書若一巴掌敲暈,拎在手中,沿路拖回小院。
害了玉姨娘的人,斷是不能輕易饒恕的。
直至下人們將那三人帶走,顧念卿方木著一張臉,緩步走到玉玲身側。
她蹲下身來,望著玉玲嘴角的弧度,心中酸澀難耐。
少女瘦弱的手臂將地上的屍體抱起,玉玲的雙手無力的垂在虛空中。
“卿兒……”顧相低聲喚道。
那少女卻是不曾回頭看他一眼,只抱著那具早便變得冰冷的屍體,慢慢的往外走去。
寒風刺骨,地上積雪未融。殷紅的血汙滾落在皚皚白雪上。
顧念卿忽然覺得,她走的不是雪地,是滿地的屍骸白骨,並著匯流成河的鮮血,每一步都似是要花盡所有的力氣。
冬日暖陽露出臉來,卻是再無法溫暖冰冷僵硬的屍體。
“給長安送信,府上新喪,速歸。”
顧念卿將玉玲放在院中,尚來不及喘上一口氣,便已雙眼一閉,往後仰去。
娃娃臉少年眼疾手快,忙將那暈倒的女子摟在懷中。
雙手探上女子白皙飽滿的額頭,鹿嶽抬眸:“發熱了。”
慕容離還未上前,便被容留攔下。
“王爺,宮中急召,皇上——暈倒了。”
燕帝素來身強體壯,此番竟是會暈倒,著實怪異。
“太子殿下進宮了,皇后娘娘正在召集宮中太醫替皇上診治,太后娘娘宣您即刻進宮。”
慕容離無可奈何,只深深的望顧念卿一眼,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瓶子,丟到鹿嶽手中。
“喂她吃下。”
鹿嶽將小瓶子捏在手中,默不作聲的將顧念卿抱起,穩步走進房中。
相府門前一匹黑馬正不大耐煩地揚起馬蹄子,將地上的石子踢開。
慕容離身上披著大氅,匆匆從相府中走出來。
黑馬嘶鳴一聲,極為歡喜地跑到慕容離跟前。
翻身上馬,慕容離夾緊馬腹,黑馬打了個響鼻,朝著宮門飛奔而去。
顧念卿許久不曾見過從前的自己了。
她坐在孤兒院的門口前,手中拿著一隻褪色的草蚱蜢,身上穿著破舊且打滿補丁的棉衣。雙手凍得通紅,小巧的腳兒踩在雪地上,冰冷刺骨。
“看,這裡面住的都是被爸爸媽媽丟掉的賤種,他們都是沒人要的!”
放學的孩童從門口蹦蹦跳跳的跑過,湊在一起指著門口的娃娃尖聲說笑奚落。
“天吶,她都沒有穿鞋子,好髒啊!”穿著精緻的小女孩掩著口鼻跑遠。
草蚱蜢掉落在地,一雙通紅開裂的小腳跺了跺。
——我一直都不太明白,為什麼當初將我生下來的人,能狠心將我拋棄。如果我有選擇的權利,我寧願從未來到這世上。
“人人生而平等?那都是放屁!如果真的平等,你們就不會走進這裡!在這裡,你們只有牢記,誰也不能相信,優勝劣汰適者生存,要活下去,要過得比別人好,你就得殺出一條血路!”
什麼是血路?
眼睜睜的看著同伴互相殘殺,從最初的不忍到後來的麻木,踩著別人的屍骨往上爬。
十幾年訓練,每一天都在重複一件事:殺人,殺人,不斷地殺人!
直到數百數千人,只剩下最優秀冷漠的十幾人。從此不用再殺同伴,而是殺外頭的人。
鮮血濺到臉上,不是溫熱的,是冰冷的。
再到,再到最後……看著最信任的兩個人,在自己的屍體旁,肆意歡笑。
每一個聲音,都像是尖利的長刺,一根根刺入心底,疼痛難耐,卻是無法動彈。
再後來,就看到了……顧念卿。
年幼天真時,是被父親捧在手心的寶貝,養尊處優,肆意驕傲。
“孃親,孃親你看爹爹給卿兒的新裙子,美不美?”小豆丁在原地轉了一圈兒,裙襬飛揚,雙環髻上的蝶戀花髮簪搖擺不定。
女子眉間情愁聚攏,卻是伸手在小豆丁頭上揉了揉,抱緊懷中的白嫩嬰兒,笑道:“孃親的卿兒,自然是世上最美麗的小姑娘。”
小豆丁掩嘴咯咯發笑,此時歲月靜好,一切尚不曾發生。
“你不是我的女兒?你是誰的賤種?滾開,你這個野種,我竟然將你當成掌中寶,我真是瞎了眼了,才會被那賤人矇在鼓裡!”面目猙獰的男子,伸手將小少女推開。
瓷碗中的兩滴血各自在水中飄蕩,卻是不曾湊在一處兒。
“爹爹,爹爹你不要卿兒了嗎?”小少女呆呆的坐在地上,卻是淚流滿面。
素白陰森的靈堂,身穿玫紅色華裙的女子指著跪在靈柩旁的小少女,聲音尖銳:“顧念卿,你沒了爹,沒了娘,你怎麼不去死啊?從今以後,府中最得寵的嫡女,再也不會是你了。你不如陪著你娘那賤人,一同去投個好胎,也省得在這兒活受罪!”
小少女一身縞素,耳側彆著一朵慘白的落花,精緻的小臉上滿是麻木。
——我娘死了,我爹不管我。可是,我還有長安,我是姐姐,要保護好弟弟。
腥臭的湖水灌入口鼻,耳邊傳來男女嬉笑的聲音。
“看,她還真是不自量力,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可不是嗎,還想著嫁給太子殿下,沒看見太子殿下不喜歡她嗎?都在水裡掙扎了,太子殿下可是眉頭都不皺一下呢!”
“要是我是太子殿下,就該讓她死了,嘻嘻!”
——不要,我不能死……
“卿兒怎麼樣了?”
書語與盼歸不斷地走進走出,書若卻是寸步不離的守在顧念卿床前。
一夜已過,裡頭的人卻是並未醒過來。
“鹿小將軍。”盼歸眼下一片烏青,顯然一夜未睡。
將她攔下的鹿嶽亦並沒好到哪裡去。還是昨日穿著的衣袍,此時上頭已有了些許凌亂。一雙明亮的鹿眼中滿是擔憂不安,眼皮下亦是一片青紫之色。
“小姐做噩夢了。”盼歸低聲道:“書若姐姐說,小姐怕是夢魘了,因著玉玲的死,刺激了心神,想起一些舊事,怕是一時醒不過來。”
“醒不過來?”鹿嶽雙拳咯咯作響,面上青筋暴起:“書若學了這些年的醫術,竟還治不好區區夢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