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鹿嶽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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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鹿嶽偷聽
第184章 鹿嶽偷聽
“太后娘娘是見著臣女與皇后娘娘了？”顧念卿輕笑一聲，絕色的小臉上滿是嘲諷：“太后娘娘不喜歡臣女，只怕並非因著臣女的名聲，而是因著上回臣女與皇后娘娘的對峙。太后娘娘見著臣女與皇后娘娘對峙，只堂堂一國之母卻是落在下風，太后娘娘便覺臣女是個有心思的。”
顧念卿能透過太后的隻言片語，猜測出前因後果，倒是叫在場幾人皆是一愣。
此番情境下，若是旁的貴女，早便嚇得說不出話來。只顧念卿卻是極快的反應過來，更是尋出了緣由，倒是叫人高看一眼。
太后端著姿態，並不接話。
顧念卿才不介意她接不接話，只事關她與慕容離的交情，她自是不能退讓一步。
“臣女在皇后娘娘跟前自是需要沉住氣，若如不然倒黴的便是臣女了。只在太后娘娘跟前，臣女卻是不得不說清楚。”顧念卿頓了頓，瞧著太后側臉看了她一眼，方繼續道：“太后娘娘是為離王著想，擔憂臣女在他跟前耍心眼，只臣女今日便對天發誓——”
“臣女待離王自是真心真意，便是日後臣女迫不得已，亦不會對離王說謊。臣女若是利用離王，自是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少女雙眸明亮，面上坦蕩。
太后抿緊脣，雙眸銳利的盯著顧念卿瞧，面上神色未明，不知是在想著些什麼。
太后不說話，卻聽得殿外傳來一人的笑聲。
國公府老夫人身穿富貴錦袍，面上滿是對顧念卿的讚許之色，撫掌笑道：“好一個真心真意！”
顧念卿回眸，正方有了些委屈之色。
每回旁人知曉她與慕容離交好，唯一想到的，卻是她定會利用單純善良的離王殿下，卻不知那離王殿下卻到底是個有眼的，又怎會輕易被旁人欺騙了？
“老身不請自來，望太后娘娘莫要見怪。”老夫人走進殿中，站在太后跟前行禮道。
太后面上竟是有了些許心虛，只將視線投到外頭，含糊其辭：“阿媛姐姐怎進宮來了？”
老夫人低笑一聲，伸手揪住顧念卿的耳垂，笑罵道：“太后娘娘還不知曉老身世受人所託不成？老身素來拿那臭小子沒法子，總不能叫人在太后娘娘的宮中受了委屈！”
顧念卿面上微微泛紅，被老夫人揪住的耳垂更是滾燙。
老夫人口中的“臭小子”，自是指慕容離。
太后在老夫人跟前，正似被順了毛的貓兒一般，竟是沒了方才的咄咄逼人。
她動動嘴脣，頗有些醋意，道：“哀家還能為難一個小姑娘不成？”
喲嚯！
莫說顧念卿，便是在一旁候著的盼歸亦是目瞪口呆了。
不為難一個小姑娘？只方才又為何要這般步步緊逼？
“老夫人誤會了，太后娘娘只不過與臣女說些家常話罷了。”顧念卿違心道。
老夫人卻是掃她一眼，眸中滿是洞悉一切的銳利。顧念卿心虛的低下頭來，揪著自己的裙襬，有些委屈：“太后娘娘只說，臣女配不上離王殿下。”
太后本還以為顧念卿定不敢說實話，只這小女子卻是個膽大的，難得有人替她做主，自是不會放過這等好機會。
“臣女與離王殿下不過是至交罷了，何來配不配一說？”眼看著太后便要發怒，顧念卿方緩緩開口道：“臣女知曉自己的名聲不好，知臣女本就懷了此生不嫁的心思，自是不必在意旁人如何評價。”
太后與老夫人皆瞪大雙眸，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原是懷了這般心思？
反應過來後，太后心中自是滿意。只老夫人的臉色卻是不大好了，顧念卿此生不嫁，那慕容離豈不是要孤獨終老？
瞥一眼尚還在得意洋洋的太后娘娘，老夫人只恨不得如幼時一般，戳著她的額頭痛罵一番。
“到底是言之過早了。”老夫人不知應如何開口，只得吶吶道。
“老夫人有所不知，皇上先前已是答應了臣女，臣女的婚事由臣女自行作主。”顧念卿面上笑意吟吟，很是欣喜。
太后娘娘心中又不大痛快了，顧念卿這般得意，可是瞧不上她的孫兒？
竟有這等眼瞎之人，真真是不識好歹。
太后涼涼的冷哼一聲，斜著眼睛掃顧念卿一眼，道：“難不成竟還是念著那太子不成？”
若非君臣有別，老夫人定會將太后的腦袋撬開來，好瞧瞧裡頭裝的可是漿糊。
“太后娘娘這話臣女可不愛聽。”顧念卿眼珠子一轉，朝著皇后寢宮的方向翻了個白眼，方才的大家閨秀姿態轉眼便消散無蹤了。
“雖說太子殿下身份尊貴，只臣女卻獨偏愛離王殿下這般的男子。”
這無疑是在拍太后與老夫人的馬屁，只太后卻是受用至極，只擺擺手，道：“好了，哀家該說的都說完了，若是哀家發覺你利用了離王，哀家定會要你好看。”
呵呵……
顧念卿行禮退下，直至到了永壽宮外頭，方長舒一口氣，拍拍胸膛。
“小姐，太后娘娘可嚇人了。”盼歸亦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小丫鬟這是頭一回見著這等嚴厲的老人家，便是先前的老夫人亦遠遠不及。
“有何嚇人的？”顧念卿抬眸看了看天色，苦著臉摸摸肚皮：“不過是與常人一般，兩個眼睛一個鼻子。”
盼歸瞪圓雙眸，那如何能是一樣的呢？雖是與常人無異的眼睛鼻子，只太后娘娘著實太過威嚴，小丫鬟自是嚇著了。
“既是容離的皇祖母，自是不會為難人。”顧念卿勾脣，絕色的小臉上滿是明媚之意。
她卻是不曾想到，慕容離竟會託老夫人進宮來為她解圍。
若是慕容離徑直進宮為她求情，太后便會心生不喜，只當慕容離竟是為了一個女子，卻是不惜與長輩作對。
只若是託老夫人進宮，倒是減去了不少麻煩。便是太后知曉，慕容離本意是被顧念卿求情，卻也不會太過氣惱。畢竟他與顧念卿著實親密，若是坐視不理，方是真真的有鬼。
何況太后娘娘素來敬佩老夫人，便是心中有些許抱怨，老夫人只需好生勸慰幾句，太后自會消氣。
“小姐是信任離王殿下，還是信任太后娘娘？”盼歸歪著腦袋，杏眼中滿是狡黠。
她自是知曉，自家有恃無恐，皆因背後站著一個離王殿下。“胡說八道。”顧念卿嗔她一眼，耳尖微動，漫不經心的朝不遠處的假山望一眼，抱著雙手好整以暇的緩步走近。
假山後頭的人略微屏住呼吸，娃娃臉上冷汗落下，一雙清亮的大眼中滿是尷尬。
他不過是進宮與燕帝說了些事情，便聽聞顧念卿竟是被太后召進宮中，他便守在此處，正巧遇著顧念卿正與盼歸低聲說著話。
若是知曉顧念卿竟會這般警覺，他定不會這般偷偷摸摸的縮在假山後頭——他定會光明正大的站出來。
顧念卿嘖嘖出聲，轉身朝不明所以的盼歸看一眼，再掃一眼近在眼前的假山，道：“今兒的天氣真是極好。”
顧念卿拎起裙襬，一手正撐在假山之上。另一側的人更是緊張了幾分，額角不禁冒下冷汗來。
他咽咽乾澀的喉嚨，知曉自己是躲不過了，所幸從旁走出，低聲笑道：“真是好生湊巧，竟是在這宮中遇著卿兒了。”
顧念卿瞥他一眼，深覺無趣。
盼歸卻是大驚小怪的指著鹿嶽，眸中滿是驚詫之色：“鹿小將軍竟是在背後偷聽，若是旁人見著了，豈不要說我家小姐不守規矩？”
小丫鬟悲憤又惱怒，只絞著帕子憤憤的瞪著鹿嶽，一張小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鹿嶽自知理虧，只撓撓頭，請罪道：“是本將軍魯莽了，只方才見著卿兒在說話，本將軍自是不好上前擾著了。卻不想卿兒警覺，竟是能發覺本將軍的蹤跡。”
顧念卿一等大家閨秀，能能有如此警覺，鹿嶽不禁想起傳言中的那草包美人，聽聞從前她還是個蠢的，只初春落水後，竟是開竅了一般。
彼時她究竟經歷了何事，竟是性情大變了？
顧念卿對上鹿嶽的雙眸，一人清冷淡漠，一人卻是探究懷疑。
黛青色的裙襬上頭，正繡著華美清逸的蘭竹，比起平日裡妖嬈華貴的牡丹，自是沒了那般明豔的美麗。只顧念卿素來生得極好，一張小臉精緻，身形婀娜有致，彷彿再平常不過的衣裳，在她身上總能穿出些許風情來。
鹿嶽痴痴的望著女子的小臉，所幸他能遇見她，也總算是不枉費了年少一場。
顧念卿眉心漸漸擰起，秀氣的眉毛微微蹙揚。她動了動發麻的雙腿，呵呵冷笑兩聲，轉身便走。
這鹿嶽當真是好生奇怪，按理說他既在背後偷聽了姑娘家的談天，總應是認錯一番才是。只鹿嶽卻是定定的看著她，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顧念卿懶得再與他在此耗著，與太后周旋了一番，她本就心中生厭。眼下遇著鹿嶽，更是隻想哪兒涼快哪兒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