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43章 燈籠

第143章 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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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燈籠

第143章 燈籠

玉玲抿抿脣:“是奴婢太沖動了,奴婢總想著要羅氏與顧念歡下地獄,方能叫奴婢心中暢快。複製網址訪問 ”

她急於報仇,自是巴不得抓住一切機會,唯恐一個不小心,便再無法與顧念歡抗衡。

“玉玲,你要知曉若要真真平息自己心中的仇恨,單單是死是遠遠不夠的。”顧念卿嚴肅不已。

她從不是什麼聖母,自是不會勸玉玲放下仇恨,回頭是岸。既是仇恨,便定要親手報仇,方能安心。

以德報怨不過是妄言,若當真以德報怨,他日又何以報德?

“奴婢只想著顧念歡能早些遭報應,也省得總在心中惦記,不得安生。”玉玲低頭,語氣苦澀。

她盼著顧念歡遭報應,盼著羅氏遭報應,甚至盼著自己遭報應!

顧念歡心狠手辣,她自己卻又何嘗不是一個惡毒的?如若不然,便不會每日在夢中都這般渴望,將顧念歡給予她的一切,一一還報之。

“若是大仇得報後,你又應如何?”

如何?

玉玲扯扯嘴角,將臉上的傷疤去了,然後換一戶人家,再繼續被踩在腳下?還是取三尺白綾,就此與世隔絕?

搖搖頭,玉玲如實回答:“奴婢不知,但若是可能,奴婢斷不想再被踩在腳底下。奴婢想要……站得更高,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決不能再成為被人欺辱的小丫鬟!”

並非玉玲太過有野心,而是曾經歷過那般折磨之後,便再不願被人踩在腳下。你若不強大,便活該受人欺凌!

顧念卿猶豫片刻,終是說道:“便是成為妾室,你亦會甘心?”

玉玲嬌軀一震,深吸一口氣。

妾室……總是比下人要好上許多,莫說旁的,便如白姨娘這般,亦是風光不已。昔日顧念珠不過一介庶女,都能在府中橫行霸道,成為妾室亦並非不無不可!

“奴婢願意。”玉玲隱隱意識到了什麼,頓了頓,咬著下脣道:“大小姐不必愧疚,一切都是奴婢自願的,奴婢不想再當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奴婢要地位!”

便是不要清白又如何?她本就是下人之身,便是今後再好,亦不會有多大本事。

“你要地位,要不被人壓在腳下,我可以幫你。你可以當我的大丫鬟,雖說仍是下人,卻是不比大家小姐差。”顧念卿終究是不忍心。

玉玲這般年紀,本應是如盼歸一般天真無邪,只因著被人作踐,方如今日這般深沉。

“你不應走上這條路的。”顧念卿低聲道:“但事已至此,我亦不會再多勸你。路是自己選的,我會盡力幫你,能走到哪一步,便唯有靠你自己了。”

“奴婢知曉。”玉玲應道。

顧念卿來此不過是瞧瞧玉玲如何了,既已見著,自是不會多留,只留下一句:“等我訊息,定讓你得償所願。”

玉玲抹一把臉,胸膛起伏不定,握緊雙拳,低聲道:“奴婢知曉。”

顧念卿回到院中,卻見著院門前一盞燈籠閃爍。心中疑惑,顧念卿極為警惕的躲到一旁,卻不見燈籠下有人。

盼歸這個時辰早便睡下,顧念卿自是知曉將燈籠放下的人不會是她。只這府中除去盼歸與玉玲,她並不知曉誰還會記著她。

難不成……是遇著鬼了?

被自己心中想法逗笑,顧念卿在原地等了片刻,確定無人後,方從暗處走出。黑紗長裙逶迤,踮腳將燈籠取下,卻見上頭正掛著一個小荷包。

上繡白雪落梅,將荷包開啟,裡頭卻是空無一物。顧念卿伸手在荷包裡側摸了摸,凹凸不平的裡襯,似是在上頭繡了字。

顧念卿將燈籠提回院中,掛著簷下,轉身回房睡覺。

晨霧瀰漫,顧念卿抱著被子在床榻上滾了一圈,方回過神來。

盼歸提著燈籠從外頭走進,舉起手中早已熄滅的燈籠,萬般不解:“小姐,這是何人的燈籠?”

顧念卿將燈籠接過,放在手中細細打量,只府中的燈籠皆是一個模樣,便是將燈籠定出個洞來。

“昨夜我在院門外見著的,上頭還有一個荷包。”顧念卿將昨日拿下的荷包掏出,很是不解:“不知是何意義,這荷包我總覺很是眼熟。”

盼歸低呼一聲,忙將荷包塞到懷中,拽著顧念卿躲進到一旁,盼歸警惕的將窗戶關上,道:“這是夫人的荷包。”

盼歸口中的夫人,正是顧念卿的生母洛蓉。

“府中還有我孃的人?”

若說相府的下人,起初只不過是洛蓉從江南家中帶來的陪嫁,只後來顧相漸漸走上高位,方換了些人。後來羅氏成為顧相的繼室,府中的老人便被遣送回家,亦或是直接發賣,早便不知去了何處。

這荷包若是她孃親的東西,便正說明了,府中定還有她孃親的人。只因著種種原因不能露面,竟是在府中悄無聲息的隱藏了好些年。

盼歸將荷包拆開,裡襯的絲綢上繡著娟秀的小楷——白姨娘欲當主母!

顧念卿與盼歸對視一眼,眸中震驚不言而喻。

將荷包小心收好,顧念卿蹙眉低頭,低聲分析道:“這人定是白姨娘身邊的人,如若不然她定不會得知此事。”

白姨娘身邊竟是有她孃親的人!

可從前她這般落魄時,她為何不出手相助,竟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

“此人既能得知這般重要的訊息,定是白姨娘的左膀右臂,卻不知我娘為何會在白姨娘身邊安插人手。只若是我不曾猜錯,這只是個開頭,今後她還會再來。”

“那咱們守在院門外?”盼歸接話道。

只既是深夜來此,應不想暴露身份才是。

“不必。”顧念卿揉揉眉心,大清早的確實不應思考。

用完早膳,正巧遇著劉若珊前來探望顧念歡。

因著昨日顧念卿與眾人這般一透露,太子慕皓天已是早早便來到相府中。

顧念卿見著的正是慕皓天與劉若珊對峙一幕。

“聽聞你去求了卿兒?”

顧念卿躲在迴廊下,聽得此言真真是巴不得上前將他撕碎!

卿兒?這般親熱,旁人還當她與那蠢貨關係是有多好。

劉若珊垂頭望著自己的腳尖,一襲枚紅色華裙,端莊大氣,很是不凡。雖不及顧念卿絕色,卻因著這份兒端莊,更叫人側目。

不安的絞著帕子,劉若珊輕輕應一聲,道:“臣女……臣女自知曉歡兒病著後,便寢食不安,本還想著來相府看望她,只上回……罷了,過去的事便不提了,既然在此遇著殿下,還望殿下能將這藥丸交給歡兒。”

絲帕中包裹著一個極精緻的瓷瓶,劉若珊捏著瓷瓶一端,小心翼翼的不碰到慕皓天的手指。

只越是這般,慕皓天心中便愈發像是一把輕羽掃過,他一把將劉若珊的小手抓住,聲音低沉動聽:“你為歡兒求藥,是不是因著孤?”

劉若珊忙將手抽回來,面上一片通紅。

她福福身,不曾失了禮節,極力壓住聲音中的顫動,回道:“臣女是為著歡兒,與殿下絕無一分關聯。”

義正言辭,卻是不敢直視慕皓天雙眼。

慕皓天卻似是抓到她的把柄一般,大聲道:“你分明便是為了孤,那日太姥姥壽辰,卿兒都說了,你便是因著孤方會與歡兒……”

“咳咳。”顧念卿清清嗓門,本還在對峙的二人各自後退兩步,頗有些慌亂的望著她。

顧念卿牽起裙襬,慢悠悠的晃到劉若珊身前,面上盡是慵懶笑意,紅脣微微揚起,更顯魅惑。

太子慕皓天呆呆的看著女子走近,清香撞入口鼻,帶來一陣慌亂的心跳。

顧念卿與劉若珊手挽手,很是親密:“劉家妹妹終是來了,二妹妹可是等了好幾日了,昨日因著三妹妹……二妹妹似乎被氣著了,若是劉家妹妹再不來,說不得便當真來不及了。”

劉若珊自是愧疚不已,捏著帕子中的瓷瓶,輕掩小嘴,自責道:“是我疏忽了,本還在府中思量,若是我來了,歡兒許是會愈發生氣,這般一耽誤,便已是到了今日。”

二人皆是滴水不漏,將劉若珊來遲的原因一一道明。

顧長安自一旁拐角中走出,少年一身錦袍,冷冷的望著劉若珊哼了一聲,道:“分明是不想救姐姐,如若不然,怎會來得這般遲!”

劉若珊確實不大想救顧念歡,只若非為著自己今後著想,她斷不會踏進這相府一步。

顧念卿聞言不喜,微微側目瞪了顧長安一眼,眸中冷光迸出:“長安,你的規矩都學哪兒去了?讀書人便是這般待人?”

顧長安梗著脖子哼了一聲,伸出手來:“藥!”

劉若珊後退兩步,捂著胸口驚呼一聲,卻是踩到自己的裙襬,一不留神便往後倒去。

顧念卿忙伸手與將她拽住,只不待她抓住劉若珊,慕皓天便已將人摟入懷中。

眸色微暗,顧念卿垂下眼簾,劉若珊何嘗不是個有心思的,怨不得能與顧念歡成為手帕交,便是這份算計,亦是不差的。

顧長安雙眼一瞪,高聲道:“好啊,我便說你心思不純,我告訴你,太子殿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