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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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大結局
駱少騰當天便乘飛機回到了m市,春節那天原該是很熱鬧、團圓的節日,所以這天的機場人流都很少稀少。載著他的車子由機場駛過市區的街道時,猶可感受到很濃烈的節日氣氛。只是隨著車子漸漸開進宅區,周圍也漸漸安靜起來。
駱家老宅雖位於市區,卻圈了很大一塊地。平時可以叫做鬧中取靜,此時卻顯的有些冷清起來。尤其按照駱少騰的意思,今年家裡的傭人也大都放回家過年去了。他回來前大門甚至是一直緊閉的,謝絕了所有過來拜年串門的人,與往年的門庭若市景象全然不同。
車子停在院內,管家馬上迎過來幫他開了車門,喊了聲:“駱少。”
駱少騰微微頷首,下車,李志也馬上跟下來。進了別墅後,那種冷清與外面形成更加鮮明的對比,廚房門口也僅有兩個傭人在忙碌。他站在客廳與餐廳的接洽口,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沒有餘小西和糖糖的存在,這果然還就僅是一橦沒有任何意義的房子。
不說餘小西,糖糖最喜歡在這裡跑來跑去,小小的人兒伸手拽著自己衣角,睜著忽閃的大眼睛仰頭瞧著自己,想到那個表情心裡就感覺要被萌化了。可惜這次過去並沒有見到女兒,也不知小丫頭會不會跟自己賭氣?
心裡嘆了口氣,抬步往樓上走。也不能怪他,因為昨天到今天是他唯一能擠出的時間,這次沒見到就沒見到吧,待到他足以給她們妻女一片安穩的天空時,再去接到身邊不遲,他一直相信他們未來還有長長久久的幾十年。
進入書房後,李志便開始報告最新得到的各方動態,主要針對阮家,包括最近接觸的幾個公司股東,他們公司的資金流向,甚至是阮國誠近來的行程等等。
駱少騰早就知道阮家這次雖然出手,但僅是拉攏他是不會放心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掌握飛凰集團。果然才剛剛入股,便已經開始蠢蠢欲動。這麼急近,看來也不怕他知道?
李志報告完,見駱少騰沒有說話,不由請示:“駱少?”
駱少騰敲著桌面的動作驟停,吩咐說:“繼續盯著,暫時不用輕舉妄動。”
李志頷首,他知道駱少騰一直有自己的計劃。
駱少騰今天趕回來,除了怕阮家有別的動作外,還有今天在錦江舉行一場晚宴。
普通人家的大年初一都該是團圓、熱鬧的日子,m市的上流社會圈卻是盛會連連,尤其這場宴會的主角是今年新入駐m市的阮玲一家。也因為阮國誠近來風頭正勁,這些人都還很給他們面子地選擇出席,甚至引以為榮。
飛凰集團風波剛平息不久,阮家在危難時刻伸出援手,在眾人眼裡兩家關係已屬不同。摒除這些不算,駱少騰作為阮家的合作伙伴,自然也是要出席的。他交待李志去辦的事情之後,時間已經有點晚了,這換了衣服出門。
彼時的錦江內,早已是衣香鬢影。
餘欣南被一群名媛貴女們圍著,她身材本來就好,面板白皙,今天選了件酒紅色的修身短禮服,輕紗質地的裙襬下,露出一雙纖細的腿。個子本來就高挑,腳下又踩著高跟鞋,當然,最惹眼的還屬頸間的那條藍寶石項鍊。這條鏈子的價值她原先並不深知,只是從小看多了名貴的飾品,知道並非凡品。後來無意間得知其的歷史,便更加愛不釋手。
那些巴結的人將她從頭到腳都讚美了個遍,自然這條鏈子被讚美的最多。最後沒得說了,她對駱少騰的心思又那樣昭然若揭,便多拿她與駱少騰開玩笑。
餘欣南最近在駱少騰那裡沒有什麼突破,好在光明正大見面的機會多了,在m市不管是生意場上,還是交際中大家都捧著,自然是春風得意。大家玩笑時,她嘴上雖含蓄地否認著,可是難掩臉上的嬌羞。
這邊正說著話,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幾乎一時間都聚集了過去。
駱少騰一身白色的手工西裝包裹下,那挺拔的身影就在眾人的注視中走進來,他本來就容色傾城,再上加上氣宇不凡,那目光落在身上自然大多是豔羨、傾慕、敬佩者居多。不過他似是已習慣了這樣的注目,倒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
“駱少。”
“駱少。”
當然,上流社會也有層次之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上前去打招呼。飛凰集團雖然年前經歷過一場風波,如今因阮家化解,只會更提升一個高度。
不過今天江家江浩然並現身,其岳父雖然從軍,關注政局的人也隱約知道,其與阮國誠並非同路。那麼駱少騰此時現身,是不是意味著兩人從此分道揚鑣?就算不是,兩人間也可能已生嫌隙。畢竟飛凰陷入危急時,江浩然並未出手,鍾北峻也未出手。
看戲的人多,心思深沉者更多,因為要在這個圈子裡混下去,總要時時關注風向,不然自己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駱少騰一進來便被絡繹不絕的人圍住,正說著話兒,阮玲便也施施然地端著酒杯走過來,眾人不自覺地給她讓了地方。可能在他們眼中,餘小西早已是過去式。因為且不論感情如何,男人嘛,自然是事業為重。從阮家出手那天開始,兩家的關係已經不同尋常。
“駱少。”阮玲杯子主動與他手裡的酒杯輕碰了下,說:“新年快樂。”
她也算是個聰明的女人,從來不會因為駱少騰的劣勢就圖嘴上的痛快,反而處處捧著。在她看來,年輕人總是傲慢一點,只要順著她的路線走,她願意給他順毛。只是她不知道,在駱少騰眼裡她都已是自己的仇人,不管她如何表現都不會改變。
“新年快樂。”駱少騰輕啜著杯裡的酒水,眼裡淬的笑更像是燈光投射在瞳仁
間的浮光。
兩人不鹹不淡地簡單寒暄了幾句,餘欣南便也跟著湊了過來,喊了聲:“媽。”然後才看向駱少騰,喊:“駱少。”
不管剛剛在那些名媛面前多麼驕傲,此時表現的都像只乖巧的貓兒。阮玲深知女兒的心思,脣角不由挽起,對駱少騰笑著說:“我還有點事,小南不勝酒力,就拜託駱少照顧了。”說完交付的話,迎面就朝剛剛從大門走進來的男人走去。
反正飛凰集團與阮家是合作關係,駱少騰也沒有女伴,這要求說的越隨意,他若拒絕便越是顯的是他想多了。
駱少騰沒拒絕也沒答應,更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目光越過眾落在與阮玲攀談的人身上。
餘欣南卻裝熟地問:“怎麼這麼晚才來?”稱謂都省了,好似兩人十分親密。
駱少騰目光收回,只低睨了她一眼,脣角勾起嗤笑的弧度。男人就是這樣,不需要過多的語言就足以讓人因心虛而臉色微紅。
餘欣南今天被捧的有點飄飄然,加上之前那些人的玩笑,也還真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尋常了,才會相當然地角色代入。見他完全不給面子地走開,心裡一急便質問道:“你去s市了對不對?”
餘小西離開後去了s市,別人不知道,她卻清楚的很。
駱少騰聽到這個字眼,腳步終於停下來側目看著她。其實明明也不犀利,餘欣南可能因為心虛的關係,竟也不敢抬頭迎上去。只聽他問:“你是以什麼身份過問?”
餘欣南下意識地抬頭,正對上他那充滿諷刺的眸子,名字都省了,一句話就堵的她啞口無言。
餘欣南的臉迅速被難堪的,她甚至不敢去看周圍那些看過來的目光。兩兩對恃間,她正不知如何下臺,這時餘呈義走過來,一邊很自然地擁住女兒,一邊對駱少騰說:“駱少,好久不見。”
駱少騰目光與他相對,餘呈義今天穿了一身深色的西裝,加上長相不錯,看上去更是氣宇不凡。不過他本來就對阮家的人感到十分厭惡,又想到他就是餘小西那個拋妻棄女的爸爸,他就愈加喜歡不起來。半點面子沒給,眼睛裡諷刺愈濃。
餘呈義知道他和餘小西的關係,也知道他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此時對上他的眸子,卻只能裝作沒有解讀裡面的訊息,低頭對餘欣南耳語著什麼。餘欣南乖巧地點點頭,然後走開。在別人看來,這就是一副父慈女孝的畫面。
“駱少……”恰逢這時有人過來跟駱少騰打招呼,兩人便攀談起來……
擺脫了阮家三口,駱少騰心不在焉地在晚宴上待了會兒,雖然身處熱鬧的會場,卻愈發地想念餘小西,想到她一個人在那個屋子裡就心疼。握著手機斟酌許久,才編了一段字告訴她自己已回到m市。
那頭過了很久,卻也只回了個“嗯”字。
一個字太過簡單,他難免有些失望。可是他同時心裡又十分明白,她只是不願意洩露過多的情緒。畢竟他這邊事情沒有解決、可以給她安寧的一片天之前,他其實也不應該撩撥她的情緒,於是便將手機收了。
畢竟是春節,晚宴上的活動比平時多了很多,他卻不怎麼感興趣,露了個臉便出來了,中途接了個電話,直接去了某個會所。這個日子江浩然這個變的愛家人士自然不會出來,裡面都是從前混在一起的。
他也沒有跟他們瘋玩,只是與其中一個有瓜葛的私下聊了幾句,便獨樹一幟地坐在一邊淺酌了兩杯,後來便從裡面出來了。車子從停車場裡開出來,拐彎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竄出來,還好他反應靈敏地踩了剎車。抬眼看去,擋風玻璃外隱約站著一個身子搖搖晃晃的女人,然後砰地一聲倒在他的引擎蓋上。
駱少騰不得不推開車門下去檢視。白色的大衣,衣襬下面露出一截有些眼熟的酒紅色。他將人翻過來,果然看到餘欣南的臉,心裡煩感頓起。
“喂,醒醒?醒醒?”碰都懶的碰,喊著用腳踢踢她,心裡預感著她大概要耍酒瘋。
餘欣南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倒是濃濃的一股酒味。
“餘欣南?”他不耐煩地喊著,直接粗暴地將她從引擎蓋上拽起來。
餘欣南心裡不順,早就醉的如同一灘爛泥,身子被拽起來時順勢摟住他的脖子,軟軟地以他為支撐。
駱少騰眉頭皺起,警告地說:“鬆開。”
她非但沒鬆開,反在他脖頸處蹭了蹭,問:“你到底為什麼不喜歡我?”
駱少騰對女人除了餘小西,就沒憐香惜玉過,只覺得她噁心的要命,直接捏著她的手臂從自己身上拽開。
“唔……”餘欣南身子離是離開駱少騰了,只是他捏著她的手臂還未鬆開,就聽她嘴裡發出模糊的聲音,然後哇地吐出來。
駱少騰胸前感到一片溫熱,不用說是吐到他身上了。駱少騰臉色黑到極致,當時看著捂住嘴巴的餘欣南,真是把她扔到黃浦江的心都有。可是已經醉過的餘欣南對他凶惡的眼神渾然不覺,只又軟軟倒下去,重新躺在了他的引擎蓋上。
駱少騰在殺了她和處理自己的身上的汙穢之間衡量了下,最終將大衣脫下來隨手扔到地上。
此時會所門口的保安已經發現這邊不對走過來,看了眼引擎蓋上的餘欣南,以及還未熄火的車子,詢問:“駱少,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
駱少騰的臉色極黑,丟了一句:“把車開回停車場。”便大步走向會所。
“她……”保安想問這女人怎麼辦,他已經頭也不回地進了會所。與餘小西結
結婚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外面包房的習慣,還好會所服務一向周到,經理親自將他領到房間去洗漱,然後才折回大廳。
保安此時正攙著醉醺醺的餘欣南進來了,他不由問:“怎麼回事?”
“餘小姐喝醉了,爬在駱少的車上,我們……”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拜那些報紙、雜誌所賜,他們都知道餘欣南與駱少騰的關係“不一般。”尤其她喝的這麼醉倒在駱少騰車前,他們也只會以為兩人吵架了。
經理見狀,想著這也是個不能得罪的主,總不能真將她扔在外面。再說,萬一駱少騰真的追究,他們還要不要混了。正在為難間,餘欣南似是隱約間聽到駱少騰的名字,揪著經理的領帶問:“駱少騰呢?駱少騰在哪?”
“駱少他在樓上洗漱。”經理回答。
餘欣南確確實實是喝醉了,舉動是無意識的。經理見狀,只會更加確定兩人可能是吵架了,便讓保安將她送上去。兩人的事自己去處理,他一個會所的經理不敢跟著摻和。
彼時駱少騰進房就脫了襯衫,嫌棄地丟在地上,這時門口就傳來按門鈴的聲音。本不欲去管,無奈鈴聲一聲比一聲急,心裡怒意橫生地想這會所的管理什麼時候這麼差?
門拉開的同時,一道人影便朝他砸過來。駱少騰下意識地側身,餘欣南就跌在了地上。
“唔。”她捂著額頭痛呼。
駱少騰看到跌在地上的餘欣南時,真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簡直無語至極。又伸腳踢了踢她,說:“喂?”
餘欣南趴在地上半晌沒動,今晚的她真是沒有一點形象可言。
此時門口早就沒了送她上來的人,駱少騰卻懶的跟她糾纏,直接打電話讓人將她處理走,然後便進浴室沖澡去了。他不算有潔癖,卻也覺得那股味道受不了,尤其沾上阮家的事都覺得噁心,大概洗了四十多分鐘才披著浴袍出來。
此時客房的門還敞著,與他進浴室前的模樣無異,顯然會所的服務人員並沒有上來。而原本趴在玄關處的餘欣南此時已經躺在了**,地板上她的白色大衣、酒紅色禮服、胸、內褲從玄關處一直到床下,與他隨手丟在地板上的衣服混在一起。
餘欣南好像睡的很沉,深色的床被間露出她一條光裸的手臂。駱少騰看到那個畫面時眸色一沉,這時有閃光燈在他臉上略過。
他警覺地迅速抬眼,也只看到一個人影從門口閃過。見狀,駱少騰心反而定了,眼眸間溢滿嗤笑,淡定地點了支菸。
李志接到電話便往這邊趕,進來時看到這令人誤會的一幕也很吃驚,請示又像詢問地喊:“駱少?”
駱少騰卻並沒回答,甚至半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接過他手上的衣服袋子,轉身去換衣服。
整個過程,包廂的氣氛都詭異極了,尤其餘欣南睡的那麼沉,好似渾然不覺屋裡多了李志。直到駱少騰穿戴整齊,才示意李志將自己的衣服收了,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包房。
果不出所料,第二天報紙上便刊登出駱少騰與餘欣南共度良宵的訊息,並附上照片。那副凌亂曖昧的照片被刊登出來,太過清晰,反而像是安排好了刻意被人拍的。
如今是個網路發達的時代,已經不需要報紙,短時間內,網路新聞便足以迅速傳遍全國,乃至世界。
彼時的餘小西在駱少騰走後,也不知自己怎麼了。按理說駱少騰已經承諾會來接她和糖糖,她的心情應該比當初離開m市,感覺兩人永不可能在一起時要好很多。可是他走後,她回到瞰園的房子裡,卻感覺自己像個被遺棄的孩子。
一晚上也沒有什麼心情,駱少騰發簡訊的時候又怕他擔心,知道他平安抵達m市也只回了個嗯字。這樣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不對,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脆弱和多愁善感?甩甩頭讓自己振作,趕緊收拾了東西去了皇甫家,糖糖還在那裡。
她到時還有點早,糖糖和越越昨晚又玩的太晚,此時還沒有醒來。推開門便見兩個小傢伙蓋著一床被子,卻橫七豎八地躺著,離了十萬八千里似的。
她跪在床邊,有些愧疚地親了親女兒的小臉蛋。糖糖被擾了睡眠,臉蛋在枕頭蹭了蹭,夢囈地喊了聲:“媽媽。”接著又睡了過去。
餘小西從房間出來時,喬可遇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早茶。傭人幫餘小西添了茶退下去,喬可遇才抬頭揶揄地看著她,問:“這時候心疼了,早幹嘛去了?”
居然把小糖糖丟在她這裡兩天,喬可遇都想讓糖糖不要這個媽咪了,給她當童養媳正好。
餘小西任她揶揄不說話,那臉倒顯得更加心事忡忡。喬可遇知道她性子悶也不在意,拖鞋擺在沙發下,身子縮在沙發裡抱著她的平板刷微博、微信。反正大家都那麼熟了,她們的相觸起來一向隨意。然而螢幕上突然跳出來的畫面卻嚇了她一跳。
喬可遇下意識地抬頭瞅向餘小西。她進來的時候雖然穿了高領的衣服,可是脣部紅腫,讓人很明顯就可以猜到她與駱少騰前天都做了些什麼。可此時螢幕上卻是駱少騰昨天剛剛回到m市,就與另一個女人廝混在一起的照片。
喬可遇心裡那個糾結,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的時候,餘小西已經捕捉到她神色間的不尋常。喬可遇下意識地抱緊平板,卻還是被餘小西果斷地搶過去。
螢幕上的照片其實也沒有多麼不堪入目,不過是滿地凌亂的衣衫,躺在**露出一條手臂的女人,還在披著浴袍站在床邊的男人而已。這時身上的手機響起提示的聲音,她扔了喬可遇的平板電視,拿出手機點開看
了一眼,與微博上一樣的照片塞滿螢幕。
餘小西閉上眼睛,呼吸有些不穩,但是看得出來她在盡力調節自己的情緒。其實可以理解,因為不管是誰,冷不丁地看到這樣一幕是個女人都受不了,那個瞬間對於她來說太過難以接受。
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兩人經歷了那麼多,她應該相信駱少騰才對。何況他昨天才剛剛離開自己,且答應過不會跟餘欣南牽手、親吻、發生關係。
他是為了報仇!報仇!
心裡不斷地重複這樣的聲音,她臉色終於漸漸平靜下來。再睜開眼睛時,正對上喬可遇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她,喊:“小西?”
餘小西脣角微彎,對她安撫地笑笑,說:“沒事。”
她越是這樣,喬可遇反而越擔心起來了。照片可是駱少騰與別個女人的照片,那女人還是最近與他頻繁傳緋聞的餘欣南,她怎麼可能這麼平靜?
餘小西則坐下來,冷靜、認真地一張張去翻那些照片,除了會所門口兩人狀似“親密”地靠在一起,並沒有十分親密的照片。況且依駱少騰的警覺,房間裡的照片這麼輕易被拍到?
當然,發照片給自己的人並沒有安什麼好心,這麼拙劣的手段,看來也僅僅是為了刺激自己。
喬可遇聽她分析的頭頭是道,心裡終於鬆了口氣。有時她反而會覺得,餘小西有點太過於冷靜。
沒多久,駱少騰的電話便打了進來。她看了螢幕一會兒,才點了接通鍵。
“小西兒?”熟悉的男人聲音傳過來。
餘小西沒有說話,那頭也沒有說話,彼此輕淺的呼吸由聽筒傳來,千言萬語都鬱在胸口。
半晌,她問:“因為新聞的事?”
如今是科技發達的時代,網路使訊息傳遞更加迅速,他應該知道這事瞞不過他。
“那你用什麼解釋?”她問。
她聲音那麼鎮定,說明她並沒有輕易動搖,駱少騰的心安定下來,說:“我被人設計了,並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我相信你,不過你這樣就算為了配合,我還是會很不高興。”明明知道他如果有什麼計劃的話,自己這樣的要求就是苛刻。但是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小氣的,自己的男人,別人碰一根手指都不行,更何況她知餘欣南對他的心思。
“這件事解決後,給你賠禮好不好?”他口吻間不止因為她的吃醋而愉悅,更多的是兩人經歷了那麼多,終於對彼此都建立了一些信任。
“好。”她亳不矯情地應著,之後卻沒了聲音。
曾幾何時,兩人心頭明明有那麼多的話,卻已不知從何說起。大概也是目前的境況,讓他不敢承諾太多,於是兩人就那樣抓著手機,聽著彼此輕淺的呼吸。
直到駱少騰的辦公室門被輕敲了兩下,李志推門走進來,喊了聲:“駱少。”世界彷彿只有兩個人的幻覺被敲碎,駱少騰這才抬眼瞧著突然闖進來的李志。
李志迎上他的眼神心裡一縮,便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駱少騰心思再轉回去的時候,只聽餘小西那頭說:“你先忙。”便將通話切斷。
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忙音,他對著手機無奈地笑了下,心頭竟然如此不捨。慢吞吞地收了手機,才問:“什麼事?”模樣顯的心不在焉,像是心思還沒有從餘小西那裡收回來。
“阮玲來了。”這才是李志不得不進來的原因。
駱少騰聞言眉頭蹙起,不過還是頷了下首表示知道,這時門再次被輕敲了兩下,祕書領著阮玲走進來。
駱少騰未動,李志喊了聲:“阮總。”
阮玲微微頷首,直接來到辦公桌前,坐下來問:“沒打擾你吧?”
那隨意又不客氣的模樣,就像個慈愛的長輩,駱少騰挑眉,模樣像在問,我說打擾了你就會出去嗎?
阮玲裝沒看懂,又像個包容晚輩的長輩,笑的儀態萬千。
駱少騰給李志一個眼神,李志便預備攜祕書出去,阮玲看了她一眼,道:“給我來杯咖啡。”
多年職場磨礪的性子和氣場,讓她指使起人來都那樣自然、理直氣壯。
祕書只知道飛凰前陣子的風波全靠阮家擺平,心裡覺得自然是該捧著點。更何況阮玲那個模樣,總是讓人不自覺地聽從指令。
祕書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短暫的空間裡,駱少騰隨手拿了辦公桌上的件看著,阮玲知道他成心晾著自己倒也不急,直到祕書將咖啡送進來又退出去,她才忍不住開口。
“今天的報紙駱少看了吧?”開口便是直奔主題。
她相信她來的目的,駱少騰心裡十分清楚,也就不拐彎抹角。
駱少騰終於放下手裡的件,抬頭看著她。
四目相望,他的眼睛半點情緒都沒有,彷彿她問的問題無關己身,便加了一句:“駱少不打算解釋一下?”
駱少騰看著阮玲的目光一直沒有收回,她出口的話雖然語調溫和,但那模樣怎麼看怎麼都還仿若興師問罪,不由道:“這件事餘欣南小姐自己應該很清楚,我並不覺得有解釋的必要。”
“可是她昨晚喝醉了,怎麼去的會所都記不起來。”阮玲蹙眉。
現在根本也
不是兩人有沒有真的發生關係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報紙這樣大肆渲染,記者大批堵在家中,以及飛凰集團樓下。新聞鬧的那麼大,她便想順水推舟,將他與餘欣南的敲定。
當然,現在的情勢所迫,如果駱少騰這時不出來說話的話,就等於告訴世人,餘欣南被玩了,這讓他們阮家面子上怎麼過得去?
“其實本少也很好奇,她昨晚怎麼會出現在會所,又那麼巧就攔了我的車。”駱少騰眼中滿是玩味地回視著她。
阮玲對上他的眸子,心裡對於這點也拿不準,便直奔主題,道:“駱少,阮家和駱家都是要臉面的人。訊息既然已經爆出來了,為了各自的顏面,駱少是不是該出面說一句什麼?”
“阮總的意思是讓我負責?”駱少騰明知顧問。
“駱少不想?”阮玲問。
飛凰集團的風波剛剛過去,甚至可以說餘波未平,全靠阮家拉他一把。她就不信,駱少騰這時一點面子都不給,總要掂量掂量。
“阮總,我之前一再表示過,本少並沒有與阮家聯姻的意願。”駱少騰仍然堅持自己的立場。
“之前你和小南也沒有這種新聞曝出來。”阮玲聲音不由冷了一度。
他嘴裡隨即發出一聲輕嗤:“阮總打聽過我之前是什麼樣的人吧?別說我駱少騰沒做過,就算做過如果個個都要本少負責,本少還真負責不過來。”
男人耍流氓的時候,女人永遠都沒有辦法。更何況阮玲是個長輩,聽了這話頓時氣的臉都青了:“駱少騰。”
駱少騰不說話,只是頗為玩味地瞧著暴怒的她。瞧的阮玲臉上一陣心虛,因為她也拿不準,昨晚那一幕到底是不是女兒一時犯糊塗把自己摺進去的。
想到這裡,阮玲又軟了口吻,道:“你想清楚,咱們可是合作關係,這新聞爆出來影響不好不算。如果飛凰再出什麼亂子,阮家再出面我也很難說服家裡。”這話逼婚的意味很濃。
“阮總,餘小姐不會有隱疾吧?”駱少騰突然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阮玲一臉茫然,不過她很快意識到這可能不是一句好話,果然聽駱少騰接著又問了一句:“不然何至於讓阮總這麼費心?”意思是說餘欣南嫁不出去。
阮玲是個聽慣了恭維的人,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駱少騰卻三番四次不給面子,沉著臉說:“看來駱少覺得飛凰現在發展不錯,已經不需要阮家扶持了。”
隱疾?他居然這麼說自己女兒?
她氣沖沖地離開駱少騰辦公室,當時心裡發狠地想,她早晚讓駱少騰知道,她的女兒他也要不起。
飛凰集團樓下與阮家門外一樣,因為這一則訊息聚集了大批的記者。阮玲的車子從停車場裡出來就遭到了圍堵,所有記者都在問阮家與駱家是不是好事將近。
阮玲想到駱少騰的態度臉色更是難堪,車子被圍堵了半個小時,飛凰集團都沒有出動安保,心裡不由更加鬱悶。所以回到家看到臥在沙發上的餘欣南時,更是一肚子火。
“媽,你回來了。”餘欣南接觸到母親陰鷙的眼神,立馬乖乖坐好。
阮玲想到駱少騰那個囂張的態度,不由將受的氣遷怒到她頭上:“瞧你惹的這是什麼爛事?”
餘欣南連忙站起來,低下頭,說:“媽,我錯了。”
阮玲平時強勢,唯獨對自己女兒沒什麼脾氣,坐下來嘆了口氣,說:“事情既然已經爆成這樣了,就只能結婚,不然稍不留神就會連累到你二爺爺那裡了。”
緋聞鬧的這麼大,說不準哪個空子就被有心人鑽了,再扯出些別的事,怎麼收場都不知道。
餘欣南聞言,眼中露出一點壓抑不住的星火,那是雀躍,不過很快收斂起來,問:“媽,你今天是去找駱少騰了嗎?他怎麼說?”
提到駱少騰,阮玲剛壓下去的一肚子火又升上來,拉過女兒的手,看著她問:“你跟媽實話,你們……”說到這個她還真有點難以啟齒,咬牙:“有沒有真的發生關係?”
“媽,我就是喝醉了。”餘欣南臉上染上一抹紅暈。
雖然印象中沒有,可是被母親問到這樣的事,還是覺得難為情死了。
阮玲也不傻,那報紙上的照片照的那樣清楚,駱少騰又一直表現的很排斥、不願意負責,她由此斷定這記者肯定不是駱少騰安排的。不過她也沒有揭穿餘欣南,只在鄙視她這一招太拙劣,根本就是在給坑自己家裡。由此不由開始反思,是不是平時太慣著她了,才讓她任性地鬧到這個份上,覺得自己一定會為她出頭?
餘欣南見母親一直不說話,模樣無辜又忐忑,小心地看著她問:“現在怎麼辦啊?”
阮玲見她這般模樣,真有點恨鐵不成鋼,心裡嘆了口,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拍拍她的手安撫,說:“我一定會讓他娶你的。”只是駱少騰那樣的男人,她現在已經開始擔心自己的女兒能不能駕馭。
餘欣南點頭,雖然極力壓制,眼中還是露出雀躍。
阮玲年輕時也曾痴狂,自然理解女兒此時的心情。她一向寵著餘欣南,不由想著女兒既然駕馭不了,那她就只能將飛凰集團拿捏在手上。
這一步原本就在計劃之中,飛凰是駱家的產業,只要駱少騰看重,就不怕他不妥協。孃家強勢,女兒必然是被哄著的。哪怕是虛情假意,只要女兒開心就好。
她一定會讓駱少騰哄女兒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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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則緋聞持續了幾天,甚至有被越炒越火熱跡象。飛凰集團公關部始終沒做正面迴應,想來因為有所顧忌,所以並不想完全撕破臉。但駱少騰那邊依舊油鹽不盡,阮玲只能加快程序,與飛凰一些股東進行接觸,企圖拿到飛凰的主導權來控制駱少騰。
這事雖然不曾見報,但上流社會里很快就傳開了,駱少騰玩了人家餘家小公主不肯負責,阮家這是在打擊報復,外加逼婚,年初大戲就這樣開了場。
這次雖然沒有政府的參與,駱少騰公司裡幾個專案因為阮家的阻撓,推行的卻並不順利,幾乎是處處受到限制。事業受挫之下,加之報紙曾拍到他最近頻繁出入夜店,諸多猜測也紛沓而來。
阮家逼的這樣緊,除了駱少騰給外界鬱郁不得志的形象,最近餘欣南也很苦惱。
她喜歡駱少騰是真的,所以並不想真的看到母親與駱少騰矛盾升級,這樣她將來即便與駱少騰結婚,兩家關係也會變得十分惡劣。尤其駱少騰這人本來就傲,從不拿正眼瞧自己,經過這事之後,原本與他所有的接觸也都換了助理李志代為處理。名目自然是為了避開媒體,避免亂寫毀了她的清譽。
名門閨秀做到她這個份上,還有什麼清譽可言?餘欣南有苦說不出,難免鬱悶。回家又面對媽媽對駱少騰的諸番算計,一時覺得心力交瘁。
心裡苦悶,工作之餘也愈加不願意回家。可是她從小生在z城,m市也沒什麼朋友,唯有跟紀繆混的熟一點,便第一個想到了她,於是給她打了電話。
車子就驅到某個酒吧門口,泊車小弟過來接了鑰匙,她邁進酒吧。時間還不算太晚,但夜晚的酒吧永遠那麼喧囂,除去震耳欲聾的音樂,舞池裡也已經開始群魔亂舞。
時下的年輕人對這樣的情景一點都不陌生,只是她平時還是頗為自愛,從不在下面人群混雜中行走,便直接上了二樓預留的包廂。廂內裝飾豪華,單面的玻璃可以將樓下表演臺看得一清二楚。
不管是m市還是z城,工業化的現代城市看上去都差不多,就連酒吧也大同小異。她要了瓶酒,並不是很感興趣地看著升降臺上的表演,垂眸看著手裡搖晃的紅酒,淺酌。
紀繆差不多二十分鐘後才趕到,一邊說著路上堵車一邊告罪,見沒什麼迴應,這才抬眼瞧去,發現這位臉色有些不對。不由問:“怎麼了?”
餘欣南平時並不貪杯,自然也不會多喝,只是心裡苦悶,有氣無力的趴在紀繆肩上,說:“姐姐,你那主意出的不好。”口吻裡頗有些委屈的意味。
紀繆看她小女生的模樣,便知道是為情所困,笑了下,問:“怎麼?他還是不肯鬆口?”說起來阮家逼的也夠緊了。
餘欣南搖搖頭,問:“你說,我到底哪裡比不上餘小西?”她比餘小西美多了不是嗎?家世又好,駱少騰到底為什麼就那麼看不上自己?
紀繆認真地瞅著她,說:“我覺得是餘小西比不上你才對。”
餘欣南聽了笑,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笑著笑著眼睛就蓄起霧氣。她是委屈啊,明明每個人都說自己比餘小西強,偏偏她最在意的那個眼裡卻只有餘小西。
紀繆伸手幫她正了正脖子上自己送的那條項鍊,問:“其實這天下男人多的是,除去他,哪個不是上趕著你們阮家?”言下之意,他又何必強求?
餘欣南苦笑了下,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魔杖了。”且魔的還是不輕,人家都那樣了,她仍然不敢死心。
紀繆動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她在這個社會已經算是大齡剩女,將近四十歲沒有結過婚,為了撐起家族事業在外形象強悍。商界里人家講起紀繆都會豎起大拇指,嘴裡只有兩個讚賞可概括,能幹、漂亮。
可是沾上愛情、婚姻這些,上流圈子裡的人來來去去,早幾年還有人提出相親,這幾年幾乎絕跡。不為別的,她眼光太高,需要一個能征服她的男人。
說句不好聽的,她從小受父母的觀念影響過深,性子早就有些偏了。父母的過早放權養成了她的專橫,說一不二,真正有能力還真不一定看得上她。
紀繆多少知道自己身上的壞毛病,可就是不願意改,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挺好。弟弟不喜歡承擔的責任她來承擔,守著父母、弟弟平安就好。
想到弟弟,她眼眸深了下。
餘欣南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根本就沒發現她的情緒變化,不經意地抬眸,倒是看到一抹熟悉的男人身影,正穿過人群往酒吧門口的方向走去。眼眸一跳,立馬聯想到最近的新聞,當即沒有多想,抓起包便起身。
“喂,你幹什麼去?”紀繆問。
“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先走了。”深恐追不上外面的人似的,她嘴裡說著,頭也不回地出了包廂。
“喂,你把我叫來自己卻走了,不帶這樣的——”抱怨的尾音被彭地關門聲隔絕在門內。
紀繆看著那震顫的門板,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沉寂下去。如果餘欣南看到這變臉的速度,定然會心悚。她倒了杯酒,託著走到單面玻璃前,從這裡可以看到餘欣南急急忙忙出去的身影。脣角含笑,眼眸間全是愉悅,就像是一個佈局的人,正看著魚兒一點點上鉤……
彼時的餘欣南出了酒吧後,外面已然不見了駱少騰的身影。她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目光最後定在停車場的方向。本來也沒有抱很大的希望,只是有一點不甘心的心態驅動,果然還是在那裡看到了他。
駱少騰今天換了輛越野,春節假期剛過,晚上的空氣還很冷
,他的車窗卻開著,正閉目倚在車座上。
“少騰?”她喊。
駱少騰像沒聽到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放輕腳步靠近,聞到一股濃濃的酒精味,像是喝醉了。餘欣南擔心他敞著窗睡會感冒,連續喊了他幾聲沒有反應,只好試著將車椅拉開。
車鑰匙就插在車上,她先將車窗關了,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他弄到副駕上。然後自己發動引擎,將車子開出去。只是車子剛剛上了馬路,他身子突然傾過來,一雙手臂錮住腰身,嚇得她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打滑了下。
“少騰,你躺好,我送你回家。”餘欣南說。
駱少騰好像沒有聽到似的,頭枕在她的肩頭,手甚至很自然地伸到她的衣服裡去。
溫熱的手掌貼著她細嫩的肌膚,餘欣南整個身子都縮了一下,幸好腳下意識地踩了剎車,不然非撞到路燈柱子上不可。
車子猛地這樣急剎,慣力將駱少騰的身子甩出去,頭撞在車窗玻璃,他捂著半晌都沒有動靜。
餘欣南擔心他摔壞自己,緊張地傾身拿下他的手察看,他的臉卻順勢埋進了她的胸前,手再次如蛇般纏上她的腰身,餘欣南當時並不是欣喜,而是奇怪和疑惑。
今晚的駱少騰與往時太不相同,直到他嘴裡呢喃地吐出:“餘小西……”這三個字時她才有些恍然。原來他真是喝醉了,根本分不清自己是誰。
其實這樣的親近,正是她夢寐以求的事,終於知道他平時對餘小西時個什麼樣子。不是不解風情,而是他的溫柔對另一個女人展露。有了這樣的比較,心頭愈發地酸澀。
手下意識地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推開,他模樣有點迷惘。餘欣南看著喝醉的他,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上心頭。他這麼愛餘小西,聽說婚後已不怎麼招惹女人,若是真的與自己發生關係會怎麼樣?
窗外車子喇叭的轟鳴嚇了她一跳,餘欣南一個激靈,頭腦清醒過來。然而身上的人卻完全醉了,手掌仍然在她身上放肆著。
餘欣南目光在四處望了望,幾百米處就有一家酒店。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哄著將粘在自己身上的他弄開,並幫他綁上安全帶。此時身上的衣服已經凌亂不堪,她簡單給自己整理了下,車子歪歪扭扭地開到酒店門口。
門童的幫助下,她將駱少騰弄到酒店客房,打發走服務生的餘欣南原本是攙著他進房,哪知門關上的一剎那,身子已經被她壓在門板上。
餘欣南已經二十多歲的女人了,大學的時候也曾談過戀愛,所以並非未經歷過男女之事的純情少女。只是此時強烈的男性氣息烘烤著她,她竟已經緊張的呼吸都開始困難。
理智告訴餘欣南這樣不可以,她手也已經再次抵在他胸前抗拒。可是仰望著那張男人俊美的臉時,剛剛在車裡的念頭又跳上來,然後就像瘋長的草似的怎麼也壓抑不住。醒過神來時,原本抵住他的手改而摸到他襯衫下緊實的肌肉,她的臉微熱,心兒也跟著砰砰直跳。
駱少騰的薄脣親吻住她的耳朵,脣間露出低低的笑,餘欣南渾身發燙。最後的最後,兩具身子瘋狂地糾纏在一起。跌跌撞撞地由玄關一直到**。
這一夜的駱少騰對於餘欣南來說略顯急躁和粗暴,她疼的額間冷汗淋漓,卻仍然努力調適自己去迎合。“戰況”持續了很久很久才停歇,她累的滿身疲憊,可是心裡是開心的。安靜又開心地臥他的懷裡,因為她終於是他的女人了。
翌日清晨,駱少騰醒來時頭疼欲裂,下意識地伸手去摸額頭,指尖卻碰到不屬於自己的細膩肌膚,疑惑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懷裡的餘欣南。
臉色驟變著從**爬起來,動作之大,差點將餘欣南翻到床下去。她原本睡的正熟,嚇得一下子醒過來,然後就看到了蹙眉瞧著自己的駱少騰。
順著他沉沉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都是昨晚留下來的曖昧痕跡,不由臉色微紅,趕緊拿被子掩住自己。
“你怎麼會在這裡?”駱少騰問。
餘欣南低著頭,回答:“你昨晚喝醉了。”
“所以呢?”駱少騰問。不知道是不是兩人發生關係對他的打擊太大,儘管他極力壓抑,表情看上去仍顯的有些氣急敗壞。
“所以就變成這樣了。”餘欣南支吾著,臉上染上更深的紅暈。
駱少騰聞言眸色極沉,看來十分惱怒,反應在餘欣南意料之中。趁著他還沒有發脾氣,趕緊裹著床單從**下來,腳軟地進了浴室。
她知道他不想負責,可是既然這樣,生米都已經煮成熟飯,他也沒有辦法跟餘小西交待。
愛情嘛,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背叛。
餘欣南站在花灑下,任溫熱的水衝過身體,閉目都可以重溫昨晚兩人的瘋狂。外面隱約傳來有什麼落地碎裂的聲響,她知道駱少騰在發脾氣,但將自己洗的清爽乾淨後,才從浴室裡出來。
駱少騰猛然從**起身,也進了浴室洗澡,這一洗就足足近一個小時,出來的時候餘欣南已經將衣服換好了。她倒像什麼都發生似的,衝他笑的極為甜美,與他沉著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她拿著**的衣服體貼地走過來,說:“照你衣服的尺寸讓人送來了衣服,要不要換上試試?”
反觀駱少騰倒是一副被佔了便宜的模樣,看著地板上凌亂的衣服,交纏在一起昭示著兩人昨晚發生的一切。這可與上次單純的拍照不同,空氣中彷彿還都是那股靡爛潮溼的味道。
她身子傾近,帶著一股與他身上一樣的沐浴乳味道。駱
少騰眉頭皺的更近,她仗著兩人剛發生關係,覺得親密不少,便伸手要幫他換衣服。
只是手剛剛碰到他身上的袍帶,就被駱少騰捏住她的腕子,冷著聲音說:“別動。”
餘欣南知道他一時不能接受,也不著急,笑著踮腳吻了下他的脣角,說:“那你自己來,我等你一起去吃早餐……”話沒說完就被駱少騰卻厭惡地推開她,逕自出了門。
餘欣南看著被他摔上的震顫門板,表情自然也不好看……
當天,駱少騰穿著浴袍從酒店裡出來,再次被記者抓拍,然後見餘欣南隨後離開酒店。
報紙將這次的事自然又渲染了一番,足足又讓媒體炒了一個多星期。
飛凰集團內部會議,阮家已經逐步參與進來,餘欣南作為阮家代表出席。不管駱少騰的方案如何,董事會對其反對之聲總是此起彼伏,這便是駱少騰最近所面臨的近況。
其實那些高層爭論了半天除了阻礙專案推行,根本不會有新的進展,駱少騰宣佈散會後回到辦公室,已感到十分疲憊。頭枕在大班椅上捏了捏眉心,便聽到門板處傳來兩聲輕敲。
“進。”他應。
隨著門被推開,抬眼卻見是餘欣南走了進來。
“少騰,晚上一起吃飯吧?”她主動示好。
雖然兩人發生了關係,駱少騰也沒給她一點好臉色,所以她還是要主動一些才成。駱少騰看著她,在他說出拒絕的話來之前,道:“我們可以聊聊今天的方案,也許我能想辦法替你說服那些股東也不一定。”話說的漂亮,其實那些人還不都是阮家操縱。
駱少騰目光在她身停了半晌,這才點頭。
餘欣南見狀終於高興地笑起來,說:“餐廳你來定好了,記得通知我。”便出去了。
夜幕降臨時,駱少騰準進來到阮家。餘欣南穿了件白色的裙子,刻意打扮了一番。阮玲看出女兒心情不錯,叮囑他們好好玩。
晚上訂的是家西餐廳,環境清幽,很適合情侶約會。
兩人的出現自然引起很多的注意,雖然沒人過去打招呼,不過看到兩人在一起的目光也意味深長。吃過飯後,兩人在這家酒店過了夜,早上她以沒有車為由,讓他送自己到公司樓下。
駱少騰的臉始終繃著,總是有些不太高興,餘欣南卻已經很開心。吻了他的臉一下才下車,一直目送他車子從公司離開這才上了樓。嘴裡不自覺地哼著歌,連同翹起的脣角,讓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她的心情愉悅。
公司裡有同事親眼看到她是被駱少騰送來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她的心情從何而來,感覺籠罩在公司陰霾終於要漸漸消散。
餘欣南坐到辦公桌前,剛剛拿過一份件來開啟,門就被輕敲了兩下,阮玲走進來。
“媽。”餘欣南喊。
阮玲在她對面坐下來,目光掃過女兒身上嶄新的衣服,眼中也帶著笑意,問:“高興了?”
餘欣南臉色微紅,不過還是乖乖地點了頭,眉色難掩喜悅。
“聽說今早是駱少騰送你回來的?”她又繼續問。
餘欣南點頭,然後起身,繞過桌面來到阮玲身邊,伸手搖著她的手臂,說:“媽,你跟董事們說說,別逼他那麼緊好不好?”
“傻!逼他不緊,你和她的關係能發展這麼快?”阮玲戳了下女兒的額頭,覺得駱少騰現在就是服軟的表現。
“可是你這樣,他就算跟我在一起也是情願的。”得到人了便要得到心,人總是這樣矛盾。
阮玲拍拍她的手安撫,說:“一步步來,等到你們結婚後對他再掏心掏肺也不遲。”
她理解女兒的心情,可是如果不讓駱少騰徹底服下來,他就會像上次飛凰危機解除一樣反彈回來。只有讓兩人確定了關係,駱少騰才不會反彈。所以說,從駱少騰讓阮家有機會進入飛凰的營運開始,便已經是引狼入室。
接下來的日子,餘欣現與駱少騰約會過幾次,並一起參加晚宴,自然第一次都有被媒體追逐,幾乎整個m市的人都以為他們正在戀愛中。只有餘欣南與他吃飯的時候,偶爾還是會聽到他打電話。那頭似乎是餘小西,兩人發生爭執。每次吵過之後,他都顯的非常疲憊。
餘欣南每次都陪在他身邊,他也由開始抗拒到後來慢慢預設、接受。阮玲見時機已經差不多,順勢提出讓兩人結婚的要求。
駱少騰當時沒有答應,沉默了兩天。
餘欣南終於沉不住氣來公司找他,問他:“你是不是還忘不了餘小西?”
駱少騰並沒有否認,他說:“我可以答應結婚,但我們要去國外註冊。”
餘欣南第一個反應便是他並不想讓餘小西知道他結婚的訊息,可是這事遲早都會被媒體曝出來。結婚後她就是名正言順的駱太太,到時她餘小西又能怎麼樣?
餘欣南覺得自己忍這一時是值的,便欣然答應,於是兩人幾日後乘機出了國。留下阮玲坐陣飛凰,已儼然一副岳母的架勢。
餘呈義那邊,自與餘小西見過之後一直覺得對她有所愧疚,卻又無可奈何。春節過後便回了z城,這次聽說女兒要結婚才匆匆趕來,卻還是沒能見上一面。
“小南到那邊沒有?”他一邊將件遞給妻子一邊問。
阮玲看了他一眼,笑:“原來你還記得小南是你女兒?我還以為你眼裡只有
一個女兒呢。”這話裡多少有些賭氣的成份。
餘呈義對她向來沒有辦法,因為女人通常都是不講理的,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根本不能跟生氣的女人講道理,所以只嘆了口氣,說:“這結婚雖說有在國外註冊的,說是時髦,可是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嫁了,是不是有點委屈咱們小南?”
他這樣一說,阮玲的眉頭也蹙了下。她當時也是反對的,總有種偷偷摸摸的感覺,但是餘欣南說服了她。這時手機傳來滴滴的提示音,她點開螢幕看了一眼,是女兒拍下來的結婚證,一個主意便冒上心頭、
駱少騰想當年娶餘小西時,那也是轟動全城。他現在明顯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那她還偏要與人分享這個好訊息了。她保證她會讓自己的女兒風光大嫁,駱少騰想不妥協都不行。
於是翌日,結婚證書在阮玲的授意下登上各大報紙、媒體平臺上。她以阮家的名義對外發布這則訊息,並聲稱那對新人正在國外享受兩人時光,回來才正式婚禮。
國外的駱少騰與餘欣南還不知道的情況下,阮玲已經將婚禮操持起來。媒體更是一天天刊登、轉載婚禮現場細節,阮玲就這樣一手操縱著這條新聞,熱度足足又持續了半個月。
承辦喜事總是讓人覺得身心愉悅,哪怕每天都很累心裡也是高興的。這天阮家的客廳茶几上擺了幾十種印好的喜貼樣式,阮玲挑的都有點眼花。
“哎喲,現在的喜貼都印的這樣漂亮,孫小姐回來看到一定會喜歡的。”家裡的傭人見她心情好,奉茶的時候與她聊著家常。
“是啊,可是你說用哪樣好?我覺得每樣都好好。”阮玲眼裡都是嫁女的喜悅。
“我看這樣就挺好,咱們中國人還是講究喜慶。”傭人拿起一張紅色的喜貼說。
阮玲仔細瞧了瞧,搖頭,拿起另一張說:“我覺得這張也不錯。”
“你呀,這是挑花眼了。”傭人笑著退下去。
阮玲也覺得自己是挑花眼了,正笑著自己,突然恍然想起餘欣南那丫頭好像好幾天沒跟自己聯絡了,莫不是這麼樂不思蜀?於是拿出手機撥了女兒的電話,那頭卻是關機狀態。
阮玲心裡正想著女兒在做什麼,此時家裡的座機響起來,她順手接起,問:“哪位。”
話筒那邊沒人說話,反而傳來女人慘烈又驚恐的叫聲,她心裡一突,問:“什麼人?”
“難道阮總連自己女兒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那頭透過變聲器傳來的聲音,說的卻是英。
“我女兒?是小南?”阮玲重複的時候,心裡已經開始發慌。
“餘小姐,跟你媽媽說句話吧?”那頭說。
電話背景像是靜了一會兒,然後傳來餘欣南急切又慌亂的聲音,喊:“媽,救我,救我。”
“小南,你怎麼了?駱少騰呢?”阮玲問,然而隨著腳步聲,女兒的聲音卻越來越遠。
“阮總確認好了嗎?”那頭問。
“你是什麼人?”阮玲問。
“阮總那麼聰明,怎麼竟問些蠢問題?”那頭笑。難道她以為他會告訴她?
“你求財?”她穩定了下心神問。
“對,四十億換你女兒、女婿的命。”那頭很爽快、乾脆地說。
“四十億?”阮玲重複,不過知道這不是議價的時候,便說:“我需要時間。”
“一天,明早之前會發帳號給你。”那頭說完便掛了電話。
那頭傳來忙音的時候,阮玲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虛脫掉了似的,卻強穩住自己打電話去讓人確定駱少騰與餘欣南的行蹤,然後一邊讓人籌錢。交待完後,再也沒有別的力氣。
她身子癱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時耳邊都是女兒的慘叫。阮玲覺得心頭絞痛難忍,已經不敢再去想像餘欣南在那頭正在遭遇什麼。
電話打出去沒多久,餘呈義與她的助理都已紛紛趕回來。
“怎麼回事?”餘呈義問,此時已經顧不得兩人之間的嫌隙,抓住妻子的手。
阮玲這才睜開眼睛,看到丈夫時站起來,緊張地說:“小南被綁架了。”
她是一個母親,雖然早就已經過了出事就尋找倚靠的年紀,可是此時的心卻是揪著、顫著的,早就已經快撐不住。
“什麼?”餘呈義一臉不可置信,既而臉上的神色也如她一般擔憂。當然,現在只是擔心和著急是沒有用的,雖然那股焦慮不可能在身體裡消失,他卻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因為他們還要救女兒。
阮玲轉頭看了助理,問:“怎麼樣?”
“我們的人已經查過了,餘小姐和駱少兩天前就已經失蹤。”助理的回答只會讓他們的心一直往下沉。
“要不要報警?”餘呈義詢問妻子。
阮玲搖頭,揪著他手臂上的衣料,感覺好像隨時站不住,腦子卻是清醒的:“我們不能讓小南有事。”他們只有這一個女兒,所以冒不得半點險。然後轉頭對助理說:“趕緊去籌錢。”
四十億這個數目雖然有些大,但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更何況是這樣需要救命的時候。助理最清楚阮家的狀況,雖然頗有些顧忌,但因為這關乎餘欣南的性命,不得不去湊。
助理應了聲離開後,阮玲身子重新跌回沙發上,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餘呈義的臉色自然也
不好,卻只能坐在沙發上等訊息。
客廳裡沉默良久,已經被陰霾籠罩。
半晌,阮玲突然問:“你說,這事會不會跟駱少騰有關?”
餘呈義蹙眉:“不會吧,他都已經跟小南結婚了。”
阮家親戚雖然眾多,大房裡只有餘欣南一個孩子,二房那邊都從政,門閥裡這兩樣一向都是相輔相成的,駱少騰既然已經跟餘欣南結婚,他是傻了才會出什麼妖蛾子。
阮玲這麼想著,心略略安定了些。
不過為了以防對方拿到錢後撕票,她又馬上打了電話聯絡人。警方這時候自然是不能用的,可是她要保證女兒的安全才行。
這一晚兩人自然是一夜未睡,客廳的茶几上早就擺著幾臺電腦,所有人都準備就緒,等著對方將帳號發過來,然後追蹤錢的去向,企圖找到這些人,哪怕是蛛絲螞跡。
電話卻遲遲沒有響起,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兩人怕出什麼錯,早就已經度秒如年,心急靈焚,直到隔天下午才接到綁匪的電話。
那頭對她這邊的情景十分熟悉,阮玲一邊重複綁匪提供的帳號一邊讓助理操作,不敢半分遲疑。幾乎是錢剛剛轉過去幾秒就已經被人轉走,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阮玲問:“我女兒呢?”
那頭卻將電話結束通話。
“怎麼樣?”餘呈義緊張問。
阮玲搖頭,與所有被綁架的家屬一樣,她就是個普通的母親,情緒已經瀕臨崩潰。
餘呈義抱著她,阮玲急喘著像是要哭,情緒平復了好一會兒,才突然站起來,說:“不行,我要國外一趟。”
女兒在國外,哪怕出了事她也能離的近一點。
“還是我去。”餘呈義搶著說。
阮玲搖頭,聲音已經恢復冷靜:“你在這裡守著,萬一再打電話來呢。”
“可是……”她一個女人他怎麼放心。
阮玲卻做出噤聲的手勢,說:“我可以聯絡那邊的人脈。”餘呈義這些年來接觸的也僅是阮家的生意,說到這個還真只有阮玲做的到。
餘呈義聽到這個,也只能讓步。
客廳裡那些守在筆電前的人仍然緊張工作,但是最後還是不知道那筆錢到底轉去了哪裡。其實結果已經在預料之中,對方只要敢開口,自然是做足了準備,這點阮玲倒也不十分意外。
她抵達機場的時候登機前,自己那邊的人打來電話,雖然沒有十分足的證據,可還是覺得兩人的失蹤十分可疑,並懷疑這事與駱少騰有關。
阮玲耳朵裡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頭一跳,腦子裡粗略地回顧過去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然後馬上讓人在這邊查付清的訊息。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付清自那晚之後再也沒有露過面,她本來以為付清只是在靜養,也以為駱少騰覺得付清不亦再露面,卻獨獨沒有想過付清很可能是死了。
如果付清死了,駱少騰報復,那麼接下來的一切便不是原該按著她的路線走,而是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落進他的圈套裡。
他要為付清報仇!
如果是這樣,那麼一切都開始說的通。
阮玲越想越心驚,本來就擔心餘欣南,這次更加害怕起來。如此煎熬著登機,人抵達國外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她這邊的人脈已經安排了接機,載著她直奔下榻的飯店。
阮玲卻是一刻都坐不住,只想知道自己女兒的下落。
對方卻只能搖頭,讓她等訊息。
阮玲這樣度日如年地過了一天,自然是睡不著的,凌晨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
“喂?”這樣的異國,這樣的深夜,每一個電話都足夠讓她緊張。
“阮總,酒店的床還舒服吧?”變聲器裡男人的聲音有些變態,讓她的心也跟著蜷縮起來。
“我女兒在哪?”她問。
“地下停車場有輛黑色本田,你將它開出來,按照我說的路線走,別忘了帶上手機。”那頭指示。
對方神通廣大,既然知道她來了美國,現在讓她出去無疑是很容易當成了目標。可明知道有危險,無奈對方手中卻握著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所以阮玲只能不管不顧地聽從。
她乘電梯進了地下停車廠,果然發現了對方說的那輛車,門沒有鎖,鑰匙就插在上面。保鏢發現她出去的時候,車子已經出了停車場。
那人也不告訴她地點,只是在某個路口提醒她左轉還是右拐,後半夜的街道基本已經沒有什麼車輛,唯有她的車子沒有目的地前行。
後面的保鏢在追出酒店的時候已經被人惡意截住,就此與完全失去了阮玲的行蹤。
阮玲駕駛的車子越開越偏僻,最後開進一座廢棄的工廠,車子將大門撞開。阮玲下意識地踩了剎車,都來不及反應,車門就已經被拉開。身子被拽下來的一瞬,一管鋼硬的槍管已經抵上她的太陽穴。
她看到四周站了很多持槍的外國人,她下車後,後備箱被人開啟,然後有人從裡面拎出一隻皮箱。穿著皮褲、皮靴的男人將箱子開啟,裡面全是白色的面狀,他嚐了口吐掉,然後將那隻箱子踢到了為首的那人面前。
阮玲的身子是背對後備箱的,剛剛後面有什麼動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