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69章

第9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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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9章

“會!”崔二肯定地說:“本來就是貴鄉郭氏見利忘義,失理在先,再說姑爺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又剛立大功,升官又晉爵,聲名正隆,他們不敢在這個時候做小動作,再說郭通雄那個草包,早早把太子供出來,他們也怕姑爺到時一鬧,連太子都拖累,而太子為了名聲,肯定會把貴鄉郭氏拋棄,他們不敢冒這個險。”

“真不愧是博陵崔氏出來的管家,分析得真是到位。”

崔二連忙跪下道:“老奴雖說出自博陵崔氏,但已是小姐的人,也就是姑爺的人,崔二這一輩子只向小姐和姑爺盡忠,絕無二心,天地可鑑。”

鄭鵬和崔源關係微妙,底下的下人都看得出,崔二知道姑爺表面沒說什麼,內心卻擔心從博陵過來的這些人是崔老爺子的眼線,暗地裡有些提防,正好趁這個機會澄清一下。

事實上,崔二還真沒再跟博陵崔氏有聯絡。

“都是一家人,不說二家話,不過身在曹營心也在曹營,很好。”鄭鵬微笑地說。

鄭鵬給郭通雄十二個時辰的時間作決定,沒想到當天宵禁前,郭通雄臉色有些鐵青地帶來二百萬貫的櫃票,鄭鵬在相關契約簽下名後,雙方多年的合作關係正式宣佈結束。

看來這些年貴鄉郭氏利用滷肉賺了不少錢,二百萬貫說拿就拿,豪氣沖天。

鄭鵬在處理跟貴鄉郭氏的事情時,安祿山和他的結拜兄弟安思順還是守在鄭府門外,除了上茅房和照顧馬匹,二人好像吃了稱鉈鐵了心一般,死活不肯走。

今天是第三天,生怕馬匹冷,也不想馬匹的狀態不線上,二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溜下一下馬,安思順騎馬出去溜了一圈回來,正好看到安祿山右手拿著半塊中午吃剩的胡餅,左手隨地抓了一把雪,先把雪放進嘴裡,用嘴的溫度把雪化成水,然後呵著寒氣把那半塊硬得像石頭的胡餅往嘴裡塞。

看到這個情景,安思順的鼻子有點酸,咬咬牙說:“大哥,這胡餅太硬了,我給你買一個新出爐的吧。”

二人結拜兄弟,為了過好日子,相約逃出突厥到外面闖,發誓不闖出一個名堂就不回去,可二人沒有本錢,也沒有什麼才能,感覺越混越差,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日子還不見頭緒,現在慘到要在別人門前一口胡餅一口雪。

落差太大,混得太差了。

安祿山的牙口很好,硬得像石頭的胡餅讓他咬得咯咯響,只聽咕嚕的一聲,把嘴裡嚼碎的胡餅全吞下去,一臉不在乎地說:“不用,有東西墊巴肚子,不餓,把錢省下,日子還長著呢。”

“大哥,這日子太苦了,我們...還等嗎?”安思順有些動搖地說。

都等了三天,可別人根本不見,感覺在這裡浪費時間。

“大唐有一句的古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只要鄭將軍一天沒趕我們走,我們就要在這裡等下去,一直等到鄭將軍收我們為止。”

安祿山想了想,有些感嘆地說:“兄弟,我們不能跟別人比出身、比家境,連才華也不比別人優秀,要想成功,就得比別人更能忍耐、比別人更能堅持,除此之外,更要珍惜每一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很有可能,一個機會就能改變我們的命運。”

“明白了,大哥。”安思順聞言一臉認真地說。

安祿山拍拍兄弟的肩膀,抬頭有些複雜地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一門之隔,門內是溫曖的豪宅,可口的美食,如花的美人,而門外是冰天雪地,北風肆虐,還有路人近乎漠視的目光。

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不對,是地底才貼切。

正當安祿山感嘆之際,那扇緊閉的大門咯吱的一聲開啟,安祿山的心中驟然一緊,鄭府的管家崔二,徑直向自己坐著的方面走過來......

第828章.828 屌絲的奮鬥

安祿山和安思順跟在崔二後面進入鄭府時,有種恍在夢中的感覺。

以為今天又是白等,都準備給自己鼓勵,明天再回來拼命氣的時候,大唐炙手可熱的官場新貴冠軍候鄭鵬終於肯見自己,安祿山興奮得差點沒跳起來,一邊連連感謝崔二,一邊跟拉著還沒回過神的安思順一起進門。

進了鄭府的大門,安祿山感到自己好像走進了一個新世界,兩隻眼都不夠看:現在是寒冬,外面冰天雪地,一片蕭條,可鄭府內隨處可以看到綠葉鮮花,見慣曠野的安祿山,被鄭府內由假山、涼亭、迴廊、樓閣、小橋流水組合的江南式園林風景驚呆了,在他看來,就是自己夢中的仙景也不過如此。

母親改嫁突厥將軍安波注之兄延偃,那時覺得安波注的將軍府很威風,可安波注的將軍府跟這裡一比,感覺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安波注的將軍府就像一個結實的大棚子,他把自己的戰獲、皇上賞賜的財貨、打獵時獵取猛獸的皮、角一股腦地堆放在大堂裡炫富,安祿山第一次看到時雙眼發光,覺得安將軍是一個很成功的人,因為他擁有那麼多財富,看到鄭府後感覺兩個將軍府高低立現,安將軍的將軍府簡直是土得掉渣。

安祿山看到鄭府園景、架構,無論處在哪個位置,都有特別的風景,即使是寒冬,也能給人一種賞心悅目、非常舒適的感覺,可是哪裡好、好在哪裡安祿山還真說不出,感覺無論是一棵樹、一張石凳、一個涼亭、甚至一扇門的樣式、一扇窗的花紋都經過精心佈置。

不像安波注的將軍府,今天一高興又讓人修個馬廄,明天受寵的妾侍一撒嬌,又讓蓋個閣樓,說不定哪天一覺醒來,又讓人把花剷掉、把樹砍倒,因為他要弄個射箭場。

就在安祿山驚歎不已的時候,崔二指著一個偏廳說:“你們先候著,某先進去稟報一下。”

“有勞管家。”安祿山連忙行禮。

“大哥,這裡好漂亮,鄭將軍是將軍,我阿爹也是將軍,怎麼鄭將軍的將軍府這般漂亮。”安思順有些羨慕地說。

安祿山沒好氣地說:“得了吧,你阿爹是將軍不假,領地的產出有限,族裡還有那麼多人要照顧,說是將軍,其實就是族裡的大管家,一族人的吃喝拉撒都要管,哪比得了鄭將軍,人家文武雙全,戰功赫赫,還是有名的大富翁,看到沒,那個崔管家穿的衣裳,比你阿爹的還要好。”

想了想,安祿山一臉肯定地說:“要不然也不值得我們兄弟一起投靠。”

“大哥說得有道理。”安思順點頭表示同意。

安思順說完,鼻翼動了動,有些奇怪地左右看了一下,當他看到旁邊那根又圓又直的柱子時,用手輕輕摸了一下,又湊近用鼻子一聞,吃驚地說:“來的時候,感覺有一種熟悉的、淡淡的香味,找了一下才發現是這根柱子發出的,天啊,門前這兩根柱子可是金絲楠木,我阿爹得了一個小母雞般大的金絲楠駿馬擺件,稀罕到不得了,擺在書案旁邊,別人想摸一下也不讓,鄭將軍竟然用它作柱子,簡直是....太考究了。”

“可能這就是別人說的那個叫什麼,對了,品味,看起來有些平凡,可實際很講究,不像你阿爹,特意在大堂裡打造一個黃金痰盂,有客人來就吐幾口顯擺,太俗。”

安思順有些無奈地說:“算了,他就那牛脾氣,誰也勸不了。”

安祿山剛想調侃二句,崔二出來了,讓二人進廳。

剛進廳,安祿山就感到迎面湧過來一股熱浪,有些驚訝發現:門外寒風刺骨,而大廳內卻是溫曖如春,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一個火盆。

對了,聽說鄭將軍聰明無比,能製冷制曖,這裡沒有火盆,十有八九是安裝了鄭將軍自己弄出來的曖爐。

真好,房間內沒煙、沒有灰,也沒有燒炭的那種焦灼感,非常舒適。

感嘆歸感嘆,安祿山不敢怠慢,和安思順一起向坐在上座品茶的青年人行禮:“草民安祿山(安思順)拜見將軍。”

鄭鵬打量了一下二人,揮揮手說:“免禮,站起來說話。”

又一次見面了,鄭鵬看著恭恭敬敬著在自己面前的安祿山和安思順,心裡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豪感。

要是歷史的軌跡沒有偏移,安祿山和安思順都會成為大人物,特別是安祿山,一個大唐名副其實的屌絲,生父早逝,繼父不待見,最後要偷羊為生,差點被殺頭,可他不服氣,憑著自己的手段一步步成長、壯大,最後成為攪亂大唐局勢、差點葬送大唐千秋基業的罪魁禍首,然而,鄭鵬在他沒有成長之前,把他弄到自己面前。

鄭鵬第一次看到安祿山時,心裡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人壞人,大唐帝國的搞局者,就是因為他,讓無數後人緬懷的大唐由盛轉衰,從而淹沒在歷史的長河,只要把他殺掉,大唐就不會有事,只要把他殺掉,自己就能在歷史的一個拐角點為大唐保駕護航,讓盛世大唐可以繼續傳下去。

當時安祿山和安思順被綁在柱子上,沒有後援也沒有人替他們發聲,只要自己稍稍煽動一下就能提前扼殺這二個人,也可以狠心點,直接把他們殺了,估計最多是挨幾句訓、罰點錢什麼的,可鄭鵬一看到二人眼內的恐懼和一臉無辜的眼神,瞬間動搖了。

安史之亂看似亂臣賊子想謀權篡位,可轉而一想,有果必有因,出現暴亂不是安祿山和史思明的野心有多大、人有多貪婪,而是大唐皇帝李隆基一系列錯誤措施激發多種社會矛盾而激發,例如李隆基在開元初取得巨大的成就後,開始不思進取、放鬆自己,變得貪圖享樂起來,大肆揮霍國庫,上樑不正下樑歪,下面的官員、貴族大肆兼併土地,特別是均田制的破壞,以至百姓多遷徙流亡,再加上重用像李林甫、楊國忠這些喜歡弄權的jian臣,以至朝堂群魔亂舞,朝野民聲沸騰,中央和地區矛盾加劇,最後才有了安史之亂。

可以肯定地說,就是沒有安祿山和史思明,也會有其它人站出來反抗,安祿山算是適逢其會罷了。